62错路之启（双更，圣诞节快乐！）

62错路之启

“我在梦中……看到了修罗炼狱。”

——引子

昏昏沉沉的，不同于天演古镜造成的半梦半醒之感，墨然确确实实的感到了口干舌燥，自己正踩着血红的土壤，不等东西南北的向前走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是笼罩在迷雾中似的，不可见。

噗嗤！

前方传来血肉被洞穿的悦耳声音，墨然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一般，寻着血迹往那未知的彼岸走去。

红色的血，红色的土，红色的天，这一切……都好熟悉……

“谁来告诉我……”墨然跪倒在一滩黑血前，仰天长吼，“告诉我这里是哪？！”

“我来告诉你吧，”一个红发的少年身影接近，伸出了一只手，“由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谛吧，蓝。”

“你是？”墨然抬头看去，视线被迷雾阻挡。

“我是谁？哈哈哈。”那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蹲下靠近墨然的脸颊，双眸在迷雾中拉出两条燃烧着的红色火线。

“我就是你啊，傻瓜。”

迷雾散去，如同自己翻版的邪魅少年将自己的脸和他紧贴，墨然在那双红眸中看到了火焰，那是燃烧一切的愤恨之火，一个少年在里面挣扎，墨然仔细一看，却发觉那人就是自己。

“没有价值的东西，当然还是死掉好了。”红发的邪魅少年不知何时离开了墨然的视线，幽怨的声音从迷雾另一端传来，接着就是一抹乌光袭来。

墨然看清了那一抹乌光的真面目，那是一把剑，铭文密布，剑柄上龙飞凤舞的文字让墨然一怔，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称脱口而出，“霁夜……”

啪嗒。

“嗬！”墨然从一处空地上醒觉，重重的吸气，又呼气，过了四个呼吸，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脖颈。

“还好，没断……”如释重负的把肺里压迫呼吸的浊气吐出，墨然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倒下休息的时间墨然也没有浪费，以灵气护住双眼直视让他有点不爽的刺眼太阳，确定了下目前的时辰大概是在早上九点左右，综合自己在那鬼地方时还是黑夜的情况来看，他应当已经昏迷了五个小时左右。

“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如果那个洞穴真的可以加快时间流速，并且对我的肉身没有任何负担，只是精神很容易崩溃，那么现在我应该这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只是……”墨然看了看略显荒凉的空地，“我这是在哪啊，龙帝这家伙，亏他还是一代帝君，没想到一个传送阵都做不好……”

“现在的话还是先回去学院吧，也不知道林逸他们怎样了。”墨然喃喃，站起身来，头颅略微有些疼痛，虽说没有像在洞穴里灵魂疲劳时产生的痛感那么强烈，但也是有点像被人用针扎了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林逸他们这种出来混日子的家伙来说，自己也就是一个过客，说不定没几天他们就把自己忘了，日后回想起来，也许自己只是人家记忆里的一片绿叶罢了，等他们爬上空洲的巅峰时，又哪能记住自己？

斟酌一下林逸的坑爹属性，墨然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了，以这家伙的尿性肯定还活的好好的，没准还在哪跟圣殿的小妞勾搭上了。

想到圣殿，墨然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名为夏穷夜的银发少女……若不是她，他也不可能在茧化之所里撑那么久，如今出来了，忽然有点想哭，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见到她了？

“对了！”墨然一拍脑袋，神识扫视空戒，终于在书堆中找到了蒙尘的神物。

取出天演古镜，墨然又有点做贼心虚，飞速探查了一下此时只有女孩子梳妆镜大小的神物，不免有些失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龙帝的意志显形消耗了天演古镜的神性，而今的天演古镜不但体积缩水，就连那种混沌一片的意境也消失了，也就是说，在墨然实力不够修补其神性或者破开其某种封印时，这面连毛玻璃似的古镜是没什么用处了……嗯，也许还能拿去砸人，毕竟那硬度不是闹着玩的。

悻悻然的收拾起古镜，虽说其神性已灭，却也是一件无价之宝，怀璧其罪墨然还是知道的，墨然不打算把这件宝物暴露在人世间，至少在自己有实力守护它之前。

之后墨然又试探性的启动筑气境的神通“内视”，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自己的肉身上下，发觉自己的气旋多加凝练，此刻早已超过了同级，甚至有点诡异，毕竟一般人的气旋不过五六个，而他却有二十几个，甚至还在增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现在就算不说他气旋中的灵气质量，光是这数量就得吓死人。

只是这么多的气旋也有一些隐患，比方说，晋入下一个境界蜕灵境就是要把气旋化整为零，凝出气海，进行灵气蜕变，现在他的气旋就有二十几个，数量是人家的好几倍，晋级的难度也必定是人家的好几倍，这才是真正的难办啊。好在正在全身经脉游动的气旋里安静跳动的雷火之精还在，想到这种能量与自己亲和力极强，不但可以用来修炼，还可以用来放大招，墨然心里这才平衡了些，接着又翻出十数个装有炼金圣水“玄阴池水”的白色匣子，墨然大喜过望了。

要知道这东西的效用同传说中的炼金圣物“贤者之石”相差无几，各有长短，不说它的附加价值，光是用来生产雷火之精，就让墨然另受用无穷，若是拿去拍卖，天知道会有多少炼金术师争得头破血流。

但是问题是墨然不敢拿去拍卖，这种东西从效果威能上来说，可能比那废掉了的天演古镜还要烫手，虽说自己不能完全利用其威能，也不能外露其财，否则就又是一场杀身之祸。

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所谓的圣空学院也是有一群位高权重的蛀虫的，自己不过一介草民。身怀神物，就必须有心里准备，要不然被坑是迟早的事！

这是他在孤独中想出来的道理，强者虽然可以帮助弱者，但前提是先拥有可以让其他有心人闭嘴的力量，否则只是空谈！

叹了口气，墨然打算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个人问问路，这就启程了，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而且全身肌肉紧绷，这是他在茧化之所里养成的习惯，时时刻刻都似是在防备着，但实际上这片空地就他一个人外加一只正在乱飞的乌鸦……而且，在这过程中，墨然也没有荒废思考。

只是话又说回来，除却这个龙帝的恶趣味，墨然这次可谓赚的盆满钵满，单单拿那胎血来说，就让墨然的体质完全改善，气力飙升到接近三万的层次，且还在增加，这还只是普通状态下，若是将他从两仪化生咒里悟出的瞬间混沌用上，再搭配上各种使用技巧，他的气力可以直接飞升到六万斤，如果将其配合毁灭意境打出去就算不用任何技能也可以让一个聚魄境武者瑟瑟发抖！

如果踏过三万斤这个层次，他的战力还得在翻一番！

越想越兴奋，墨然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他是不是已经踏入了通向强者之路的门槛了呢？也许……自己真的能如老板娘说的那样踏上那个巅峰俯瞰众生，甚至真正的和龙帝这样的大佬平起平坐？

呼~

深呼一口气，墨然冷静了些，这些目标对目前的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而且一平静下来，他的耳朵里就充斥起了龙帝的那句话：

“你的根骨和悟性分配太不均匀了。”

这句话是说我的根骨很低吗？也许吧，自己修炼这么多年所取得的成就或许还还比不上在那茧化之所里时间加速一年的效果，那悟性又作何解？

墨然不认为自己的悟性有多高，学习龙文的时候他也是循序渐进，并没有体现出任何逆天的地方，但是龙帝的这句话却让他重新审视起了自己，难道……那个毁灭意境很稀缺吗？

毁灭意境是他在快要在无尽的黑暗时光中崩溃的时候领悟出来的，那种感觉简直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算到现在，墨然再怎么强颜欢笑，也抹不去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淡淡的悲伤。

意境这种东西墨然并没有太过深入的认识，就好像有一天有感而发，突然夺天地之造化，将心中的负面情绪通通爆发，形成一种难以言喻，只可意授，不可言传的东西，然后自己就自然而然的使用它，把它称之为毁灭意境，一切都是这么水到渠成，顺利的让墨然后知后觉，现在才充满了怀疑。

天才墨然也见得不少了，强如青老，或者那位苍洺长老，亦或是那只闹腾的金乌，墨然都没有在回忆中寻找到半点意境的痕迹，虽说这可能是各人所走的道不同，却也变相说明了这种东西的难见，应该是和剑意差不多的存在。总之，以后若没些底蕴，墨然是不敢再使出毁灭意境，而且既然名为毁灭，要是被认为是邪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龙帝这家伙真的很奇怪啊……”墨然摸摸下巴，回想起当时和龙帝最后的谈话，虽然不太清晰了，却也可以觉察自己当时确实好像有些癫狂，跟龙帝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而且这些话都不是墨然想说的，感觉就像是他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平时蛰伏着，等到了关键时刻就突然窜出来拿他的身体干一些陷他于不义之地的事情，而他自己的灵魂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甚至连记忆都被抹去篡改。

这个可能性让墨然脊背发凉，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虽说自己有些时候会歇斯底里，却也不是个精神病，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感，因为……这种事情在祭龙城的时候也发生过，明明自己是在逃跑，却莫名其妙的被石头砸到，失去了一段记忆，那么那段缺失的记忆里他到底做了什么呢？为什么后来赶到的泷少邪看起来那么抓狂？

还有，在对付叶靥时，自己和牧雪都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圣殿的一群人和泷少邪他们都赶到了，但是叶靥却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连杀死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谁也不知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我靠，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仰天长吼一声，墨然把思路转向当时模模糊糊之中龙帝交代他做的事情。

神识探入眉心的魂海，那里可是贮存灵魂力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在日后生出传说中的天眼，现如今却被龙帝填入了一道流光，化作了一把木剑悬浮在灵魂之上，有时候，墨然还真怕龙帝冷不丁的给他来个阴的，把木剑坠下，自己的灵魂就成烤串了……

“这就是线索呢。”墨然仔细探查，希望找到什么玄机，但结果却让他失望，那把木剑除了蕴含一些龙帝自己对剑道的理解外，就外表好看点了，除却这些，和凡物一般无二。

“罢了，这些大人物开口闭口就把因果挂在嘴边，指望他们把事情说白了，真是太难了……”收回神识，墨然突然变色，身形一抖，速度境界被拉到第二重，在原地留下一道仍在前进的残影，本体消失无踪。

“有人？好重的杀意！”墨然化作虚影倒退的时候，也不顾灵魂的疲累，把灵魂力不要钱的放出，一个之前未曾被他注意到的颓废而杀气冲天的残影被他捕捉。

刷！

那个不速之客身形一闪，就将墨然留在原地的残影击碎，在原地嘟囔了句墨然没听清的话，随即毫不犹豫的化作一束流光似的身影向墨然倒退的方向追来。

“我艹！”墨然惊骇欲绝，连毁灭意境都来不及加持，那模糊的流光就来到他身前，速度比他快了好几倍不止！

“咦？”那个身影把墨然老鹰抓小鸡似的提起时，略微惊诧，“怎么是你？”

“叶殇？”当眼前的人褪去包裹住自己的厚重能量，墨然看清了他的长相，赫然是当初跟自己在图书馆畅谈的叶殇。

“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之前看到你留下的残影时就有点奇怪了，这些天你都去哪了？”叶殇放下墨然，一身杀气收敛，一副平和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之前给予过墨然死亡的感觉。

“说来话长了，不过听你说的，我似乎没有离开多久？”墨然叹气道，虽然对于叶殇来说自己才离开了几天，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过了近一年，而且天天度日如年，那滋味……哎！

“是啊，满打满算这才十二天呢，不过你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叶殇打量着墨然全身上下，墨然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帝刻意为之和最早时穿的麻衣一样，没有任何破绽，当然，如果他把他的一身肌肉亮出来的话，就就另当别论了。

墨然被他看的不是味，这家伙好像早就料到自己没事，一定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刚才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比较好奇墨然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

不等墨然打断的兴致，叶殇就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眼神，继续问，“听说你从图书馆出去之后，就遇到了金乌，还幸得一个内院的长老相救，小子你很叼啊。”说着，还拍了拍墨然的肩膀，脸色变得有点精彩，不过很快就盖了过去，这小子的气力……有古怪！

“哪里哪里，最后还不是被卷入空间裂缝……”墨然挠了挠头发，结果这句话一出来他就后悔了。

“哦？空间裂缝？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以我们这种实力应该会直接就被撕成碎片吧？”叶殇的眼神变得玩味。

“那个……”墨然支支吾吾，不好回答。笑话，告诉他是自己掉到一个洞穴里，时间加速几百近千倍，但是肉身却不会衰老，后来又摸到了一个大机缘，一整池的炼金圣水，更是从那底下挖了一滴龙帝的胎血，只是在经脉中过了一遍，就把他的体质大大改善，硬是把他的修为和气力节节拔高，然后又得到了一面可以用来意淫的古镜，再然后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龙帝，结果龙帝他老人家还要拜托自己帮他办一件事，这种话说出来谁信啊，就算是他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想说就算了，你有这个权利。”叶殇把搭在墨然肩膀的手收回，“不过你突然消失，你的舍友还有林逸那小子好像很伤心呢，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靠，你不说我还忘了！

“对了，叶殇，能不能问一下这个地方是哪啊？我走了这么久，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墨然问，好久没和真人说话，舌头有些捋不直。

“啊？你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吗？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这里是学院的拓荒区啊。”叶殇一脸吃惊，但看到墨然那茫然的样子后就更加怀疑了，这家伙这十几天来究竟干了什么……

“罢了，给你解释一下吧，”叶殇摆摆手，不耐烦的说，“拓荒区就是没有开发的地方，毕竟那位开辟容纳这个学院的空间的大能太强了，以至于就算把学院建的再大，这个地方也照样会空出一些地方，这些地方你总不能叫人家再把它填平吧，所以只能用来交给学生开辟，你可以在这里用学分买下一块地皮，然后自由利用，种植灵药啊，养殖灵兽啊，实验高杀伤的魔法呀，建房子啊，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就会充满灵气，从拓荒区脱离，变为学院的一部分，这这就是所谓的拓荒。”

原来我又回到学院了……

“这么说，你来这是……”墨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呵呵，”叶殇自嘲的笑笑，“我的命不好，这些东西也是才知道的，我是过来当一个魔女的苦力的……”

“这片区域之所以这么荒凉，没有人愿意来，就是那个魔女实验了一种魔导武器后造成的。”到最后，叶殇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惧意，再是滔天的杀气。

墨然有些明白了，“你说的那个魔女……是花烙吧。”

“嗯……”叶殇瞬间萎了。

两人相对无言好久。

“这么说起来，你手上的伤……”最后，墨然打破了僵局，盯着叶殇一些裸露出的皮肤上违和的绷带，心中有点抽紧。

“凌晨的时候炸的……”叶殇看了看受伤的地方，“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碍事。”

“这么说，花烙就住在这附近喽，刚好我有些事情要去问她，能帮我指下路吗？”想起花烙过人的心智，墨然打算把茧化之所里发生的事情给她分析一下，而且她也挺可靠的……应该不会……大嘴巴的……应该。

“往北十七里，我可警告你啊，我刚刚才从她那逃出来，你要是过去的话，还是先写好遗书吧，她会把你坑的连裤头都不剩的。”叶殇煞有其事的对墨然说。

“有那么夸张吗？”墨然不相信，照着那方向走去，丢下一句话，“如果你等会儿要回学院的话，帮我和翦墨他们问个好，就说我没事儿，我先走了哈！”

“不送，不过我还不打算回学院，我还要在这再逛逛呢！”叶殇回应，在墨然背面，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那好吧……”

几分钟后，纵然墨然不使用自己掌握的极速，却也只花了一点时间就到了一栋小木屋前。

“这里就是……花烙住的地方？”跟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墨然反而更紧张了。

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叫了叫花烙的名字，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墨然忍不住了，推门而入。

果然不愧是花烙，这个地方精心布置过，外面不起眼，里面却是流光溢彩，各种魔法阵密布，说不定还有些隐形的墨然没看到，可是光那架势就把墨然吓了一跳，更别提各种他叫不出名的实验仪器了。

但是真正让他惊呆的不是这个……而是在地上的蒲团嬉戏打闹的两个少女，而且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出，简直就是禁书中的禁书才能阐述的光景，这对血气方刚，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近一年的墨然简直就是大杀器。

鼻子好像有点痒但墨然没有去抹它，只是呆呆的站着，站着，站着……直到一道剑光闪过。

（主角就是精神病，至于魔导武器……呵呵，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