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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邪恶(1)
3.邪恶
从大风寺回来,洋洋对白杨说:“老爸,老师让写篇作文,写一个人,我想写你。”
白杨说:“好啊,毛主席说了,写熟悉的事,写熟悉的人。老爸你再熟悉不过了,打算怎么写?”
洋洋说:“开头我都想好了,以前写作文的时候把你当做恶魔,这次还是把你当恶魔。”
开车的白杨扭头冲晓露挤挤眼睛,装做很委屈的样子,说道:“看来老爸是翻不了身了,咋印象这么差?”
洋洋说:“开头是这样写的,说起我的老爸,那个恶魔,他挺全能的,啥都能干,完全就是超人,会挣钱,会修电视,会开车,会栽花,还会撩妹……。”
洋洋话还没有说完,白杨连忙喊停,说道:“咋这样写你爸,低调点行不行,啥叫超人?爸爸是超人吗?写人物,要围绕中心,突出重点,选一个点就行,别玩散打。你可以写写爸爸的爱心?嘎,写爱心。”
洋洋撇着嘴,说道:“也没见你有啥爱心嘛,咋写?”
白杨说道:“你个兔崽子,爸咋没爱心了,满满的正能量。比如说咱家养的小狗花花,落水了,不就是你爸冒着严寒,奋不顾身,跳进臭水沟,救起来的吗?”
洋洋不乐意地哼了声,说道:“怕我写你撩妹吧?”
白杨翻着白眼说:“怕,怕的直打颤,为人子女,要懂得维护父母形象,这是大孝。”
看着爷俩你一言我一句的,晓露乐不可支地说道:“受不了你们父子俩了。”
晚上,晓露刚回到家,李梦云打来电话,问道:“今晚妹夫在你哪里睡不?”
晓露问道:“啥妹夫?”
李梦云说道:“就你那作家男朋友,打羽毛球的时候我问他以后咋称呼,他不是说我比你大,喊妹夫就行吗?”
晓露问:“他咋就在我这里睡了?”
李梦云说:“别装,嘎,思春的年纪,都想找根黄瓜夹在腿里的,睡睡很正常,二十四五的年纪,已经过了小满,就你那胸,涨得篮球似的,妹夫还不天天含在嘴里。”
晓露说:“你说你自己吧,你那相好刷牙了没?”
李梦云说:“认真的,妹夫在不在,不在我过来避避难。”
晓露问:“不在,你又咋了?”
李梦云说:“等我过来说。”
挂了电话几分钟,晓露的门就响了,打开门一看,晓露乐了,只见李梦云穿着一身睡衣靠在门口。
晓露说道:“你这样子,半夜走在院子里,明晃晃勾引人犯罪啊。就不怕遇到个出门觅食的,把你按倒在走廊角落或者树丛里。”
李梦云哟喂了一声,说道:“老娘正空得慌,真要遇到那么个男的,感谢他还来不及。”
说完,李梦云靠在门口,右手伸进衣服里摸着左胸,左手隔着睡裤摸着腿根,嘴里轻轻地哼道:“用力,啊……!使劲,啊……!别停,啊……!”
李梦云靠在门框上逗晓露的时候,晓露对面住户的男主人刚好开门出来丢垃圾,见李梦云睡衣半披,酥胸半露,手就放在阴户处,顿时呆了。
客厅里的晓露透过半开的门,见对面男人呆呆的眼神,一声就笑了出来。
见晓露笑,李梦云就更来劲了,臀扭的把门框上的漆都蹭掉了一层。后来见晓露冲她挤眉弄眼,忙回头一看,见对面一个男人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忙一下就窜进屋里,乓的关上门,伸手就去掐晓露。
晓露一边躲闪一边说:“干嘛呢,干嘛呢,你自己要发浪,我有什么办法?”
李梦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咋就不提醒下?”
晓露说:“我咋没提醒了,挤眉弄眼半天,你反倒来劲了。”
李梦云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长叹一声:“想我一世美名,尽毁于此,此地应该更名为风波亭。”
晓露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让你好好读书,你要放牛,风波亭是爱国名将岳飞的葬身之所,你这表演,跟春满楼差不多,就差一声,小翠,接客,有得比吗?”
说完的晓露想想刚才的场景,觉得太过滑稽,终究没能忍住,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梦云也没在乎晓露的笑声,用嘴轻轻的含着指尖,问道:“刚才被吓得不轻,也没仔细看看,你对门这个男人长啥样?来你这里几次都没见到,你俩晚上就没互动下。”
晓露朝李梦云呸了一口,说道:“你才互动呢?是不是又打人家主意啊?”
李梦云说:“有点,胸都被人家见了,索性让他见个完全。就是不知人咋样?”
晓露说:“人刚才我见了,国字脸,天庭饱满,眼大嘴大,身高一米六左右,微胖。”
李梦云仰着头哼了一声,说道:“深夜见到穿睡衣的女人,眼睛不大才怪。对了,鼻梁高不高?”
晓露摇摇头,问道:“没注意,问这个干嘛?”
李梦云说道:“笨啊,男人鼻梁高,下面那物件大,塞进去满满当当的,这你都不懂?”
晓露呸了一口,说道:“你咋污了。”
李梦云叹了口气,说道:“微胖!唉,男人胖不行,肚子就把地方占了,抓痒似的,而且胖的人,动两下就喘,不行,这样的人不考虑,今晚划不来了,让人白看了。”
晓露捂着嘴呵呵呵笑道:“还别说,你挺有演员天赋的。”
李梦晕云嘴巴拢成一个O型,说道:“是啊?演啥?潘金莲吗?”
晓露笑得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笑罢,晓露猛的一拍头,问道:“对了,你咋来了?避啥难?”
李梦云咬牙切齿地说道:“又喝酒了呗。”
晓露问:“林勇又喝酒了?”
李梦云嗯了一声。
林勇是李梦云的相好,同村的,两人现在住一起。
晓露说道:“喝酒不是多大个事嘛?喝酒你另外一个房间睡不就得了,用得着大半夜的出门,你累不累啊。”
李梦云说:“在一个屋子里还能睡吗?男人喝了酒,半醉不醉的时候,跟种猪似的,抓到奶头就咬,见到洞口就钻,喝了酒的男人下手都重。”
晓露呵呵呵的笑了,说道:“正合你意了。”
李梦云说:“感情我是受虐狂啊?”
晓露说:“省得平日里你老说痒得要命。”
李梦云说:“那也得看水平,喝了酒的男人,就一个动作,嘴里又臭烘烘的。”
晓露说:“那你让他别猴急,整两杯小酒给他,灌醉了不就得了。一团烂泥,爱咋收拾咋收拾。”
李梦云重重地叹了一声,说道:“有那闲工夫,不会自己出门找个男人睡睡。”
晓露捂着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呀,就是不安分,该收收心了。要我说,你俩结婚算了,这么干耗着总不是个办法。”
李梦云两眼一瞪,说道:“凭啥?凭啥跟他结婚,当初干嘛去了?”
李梦云话里有情绪,晓露能理解李梦云的情绪。
本来李梦云跟林勇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可人儿,因为赌气,林勇娶了别的女子,虽然李梦云的第一次不是给林勇的,虽然林勇后来跟那个女子离婚了来找李梦云,可夹杂了这么多事情在里面,懵懂少女的李梦云腿型变了,张得很开,心也变了,看得很淡。
晓露轻轻的叹了声,说道:“林勇知不知道你来我这里?”
李梦云说:“管他呢?”
晓露说:“外面留宿终归不好,我打电话跟林勇说一声。”
李梦云说:“别打了,我不欠他。”
说完的李梦云问晓露:“说说你家那个作家,床上功夫咋样?”
晓露没想到李梦云话峰一转,扯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如此直接,红着一张脸说:“没你们复杂。”
李梦云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不老实,早上好几次我都看见你跟他们爷俩一起出门了,别告诉我他来你这里只是练琴哟。”
晓露说:“他跟洋洋睡客房,我睡主卧。”
李梦云说:“我不信。”
晓露说:“真没睡,有孩子在,咋睡了。”
李梦云说:“别拿孩子当幌子,别拿我们当傻子。孩子一睡,你那作家肯定光溜溜就钻进你被窝了。说说,她喜欢从前面进还是喜欢从后面进。”
晓露起身进了卧室把门一关,说道:“睡觉,睡觉。”
李梦云爬在餐桌上呵呵呵的笑个不停,笑罢,呆呆地看着窗外,顿觉寡味,别人二十八孩子都四五岁了,可自己呢?
李梦云伸手捏捏自己的胸,心里暗想:“过一天算一天吧,找不到个对的人,离了拖儿带女的,更麻烦。”
听闻李梦云进了客房,床上的晓露不禁想起了白杨。
李梦云说得对,洋洋一睡,白杨就窜了过来,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白杨的胸膛厚实得要命,把自己的乳房都快压成了一张烙饼。
想起白杨的晓露就用双腿把被子紧紧地夹在腿中央,李梦云说得对,被男人开发过的女人,被子一擦就全身猫抓似的,又痒又空。
可没办法,白杨还得照顾洋洋,白杨还有老娘。
晚上洋洋要学钢琴,钢琴学完还有英语,陪儿子学完钢琴英语,白杨还得陪孙天瑜唠唠嗑。孙天瑜身体不好,跟自己睡在一起的白杨时刻担心老人晚上会不会有事。除了洋洋和孙天瑜,白杨还有小说。白杨的小说《白叶楼》卖了,可白杨还要写,白杨说:“白叶楼是一个梦,跟红楼梦一样,辛酸泪一把,接下来该写半壶纱了,半壶纱是一部曲,十里桃花。”
晓露不知道半壶纱会不会是十里桃花。
在玉平一小对面,有家卖衣服的专卖店,店名好像就叫十里桃花,字是草体,飘逸,虽然店铺门前人流不息,但多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熙熙攘攘的街头,车来车往的闹市,十里桃花镶嵌其中,的确诗意,而且高雅,可总觉得少了些春风春意,少了些泥味泥心。
想着十里桃花的白杨忙得团团转,忙得跟晓露睡觉都整得偷情似的。
估摸着四五天,白杨会到晓露家一次,打扫屋子,刷洗灶台,而后听晓露弹琴,然后自个儿填填词。
在白杨看来,时间隔长不去温存下,怕晓露有想法,觉得自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喜新厌旧得很。
在晓露看来,白杨是憋不住了才来的,有点性伙伴的意思。
每次白杨来,晓露都不想去搭理他,但不由自主。白杨未进门之前,晓露就已经把脸抹平,牙齿咬得紧紧的,但见了白杨,说上两句话,白杨再把身子往前一凑,晓露的那点冰冻三日,瞬间就融化了。
融化了的晓露就想着白杨的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心里的那点白雪皑皑也就春江水暖了。
虽然四五天才能同床共枕,但并非要干点动静才能到天明。
尽管有时候晓露很想要,但看着白杨一身的倦意,心疼的只想抱着白杨的晓露让这个男人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静静的听他轻微的鼾声。
有时候,白杨会一觉睡到天亮,有时候,半夜醒来的白杨会觉得对不起晓露,就想方设法的挑逗晓露。被挑逗的睡意全无的晓露刚熄的火塘又通红起来,两人又一番酣畅淋漓。
可细细数来,终究是不能每晚都在一起。
并非晓露多渴男人。
女人找个男人,不是只为了行房。
的确,晓露承认,那事儿的确有吸引力,第一次偷吃禁果的时候没品出味来,而后就口干舌燥摩腿擦被的,但相比较行房的快感,晓露还是喜欢静静地抱着白杨,比起两人融在一起的繁星点点,抱着白杨的晓露觉得特安全。
抱着白杨的晓露觉得自己是个有家的人了。
女人要觉得有家,首先得有个男人。
男人要觉得有家,首先得有个儿子。
白杨是个父亲,做父亲的总得有个父亲的样子,总不能当着洋洋的面天天钻晓露的被窝,毕竟两人还没结婚。
这些晓露都知道。
好在,白杨每天都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早上,送完孩子上学的白杨时间允许,就会去早点铺煮上一碗早点,然后端到自己家里来。通常白杨把早点放在餐桌上的时候,晓露还赖在床上。白杨送来的早点热气腾腾的,把晓露暖的全身发烫。叫晓露起床的白杨会猛的扑到晓露身上,划船似的折腾一番,把晓露拨弄得心儿痒痒,然后这斯就把自己拖了起来。
除了早点,中餐的时候,白杨每天都打电话给自己。但晓露不喜欢孙天瑜做的饭菜,偶尔吃一顿两顿无所谓,时间一长,问题就来了。
孙天瑜做的菜,真心不好吃,别人家一个星期都不带重样,白杨家一个星期就那几样。除了菜品不新鲜,孙天瑜还特别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孙天瑜爱吃,白杨爱吃,洋洋也爱吃,晓露说油吃多了,容易脂肪肝、高血脂,会引发糖尿病、高血脂、高血压、心血管疾病。白杨头点得小鸡啄米般,但照旧吃。除了喜欢油水足,白杨全家吃盐巴都重,晓露刚好相反,喜欢吃清淡点的,炒菜都不放盐巴,经常拿耗油当调料的。
晓露去白杨家吃饭,好比白杨到晓露家露营,四五天去一次。
想起吃饭的晓露想起了许多食物,干焙洋芋丝、花甲、西瓜、柠檬水。
白杨做的干焙洋芋丝跟食馆里的不一样,食馆里的洋芋丝通常都是用刮土豆丝的工具刮出来的,丝细,个头短,白杨做的干焙洋芋丝不用刮土豆丝的工具刮,而是自己握刀,把土豆切成丝丝缕缕,丝稍比食馆里的粗,个头足够长,这样一来,在锅里干焙的时候,土豆丝能缠在一起。起锅的洋芋丝圆成一张饼,好看,颜色金黄,表面的土豆丝,入口鲜脆,内里的土豆丝,下喉酥软。除了切丝的方式不同,其余制作方法跟食馆里的基本一样,白杨也翻锅,左手端起锅,一颠簸,洋芋饼在空中一翻转,几滴金黄的香油似扬起的雨,饼入锅,油入丝,再撒上盐,香味就出来了。
当初晓露惊叹白杨的干焙洋芋丝,想着白杨不是个大厨,好歹也是个中厨的,没曾想,白杨就会干焙洋芋丝。
除了干焙洋芋丝是白杨亲手做的,花甲、西瓜、柠檬水都是白杨买的。
每次上夜班,晓露都不吃饭,一是为了减肥,二来五点多的时候没有食欲。虽然五点多的时候不想吃,但到了晚上八九点,肠胃就跟外交部一样,严重抗议。
没认识白杨前,晓露经常忍着,饿得眼花体乏,但想想可以穿漂亮衣服,这罪也就受了。
认识白杨后,每次上夜班,白杨一到八点多就问:“亲爱的,想吃啥?”
没人关心,忍忍也就过了,有人关心,意志力就变得不堪一击,于是花甲、酸辣粉、西瓜、柠檬水就接踵而来。
有时,白杨会把做好的饭盛来送到医院。
虽然饭菜不好吃,但晓露感觉特温暖,没尝过爱情滋味的女人,总说一个人好,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尝过了爱情滋味的女人,才发现以前的孤灯夜雨凄风苦夜是如此的难熬。
白杨的事,晓露简单的跟母亲刘倩雯说过,但刘倩雯态度坚决。
刘倩雯的理由很简单:离婚男人,二手也就算了,再加上拖儿带女,将来父子俩唱起二人转,晓露日子难过。
刘倩雯虽然坚决反对,但晓露坚信自己可以的,不就带个娃吗?只要人好,一切都不是问题。八个多月的相处,热恋的激情开始减退,生活露出了本来的样子,吃不好睡不好的晓露开始有点力不从心。
其实这些想法,晓露跟白杨谈过,但白杨说了:“吃不是问题,我可以改,睡更不是问题,结婚了,光明正大的。”
晓露说:“婚姻不是要改变对方,改变会带来叛逆和厌倦。婚姻是相互愉悦,相互欣赏,共同进步。”
白杨说道:“你看嘛,我挺欣赏你的清淡,你应该欣赏我的油腻,如同你欣赏我写作上的小把戏,我欣赏你琴弦上的大天地,一样的道理,无非桌面上多摆两个菜的问题。”
晓露懒得跟白杨说。晓露千条线,白杨万条根,过日子的事情咋能通透得像一窗月明。
床上的晓露翻来覆去,隔壁的李梦云却是鼾声四起,起夜的晓露透过洒进窗户的月光,只见李梦云睡得口水流了一枕巾。
晓露不禁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吃好睡好,没有烦恼。以前的自己也这样,情字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