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乐极生悲

胡威的一番训诫说得连云香都有些感动，为自己虚度了几天的光阴而羞愧；汪直三个大男人更是无地自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耽误的损失夺回来。

胡威之所以一大早对汪直、罗飞虎他们发出这样一番感慨，实是因为这次该胡威的人亲自出马了。

不用巧扮，也不用化妆，直接拿着上次汪直和罗飞虎他们誉录的账簿，带着一颗替人消灾避难的菩萨心肠，去向他们收取消灾银。这是胡威向那十一个牵联人捞银子的第二步。

胡威对汪直、罗飞虎、胡小五是耳提面命，一再地告诫他们要这般这般，不可乱了套路和章法，否则将事倍功半，甚至是功败垂成。

汪直和罗飞虎本在心里想胡威也是太小看他们了，事无俱细地如此交待，好象他们是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是的。但当他们面对第一个人时，才真正懂得胡威安排的奥妙之处。

汪直和罗飞虎、胡小五面对的第一人是广东提刑按察使。

提刑按察使司本是掌管广东的司法吏案，提刑按察使整日地与罪犯打交道，早已是炼得炉火纯青。焉把汪直和罗飞虎二人放在眼中。一番交锋下来，汪直、罗飞虎大有溃不成军之势。这是第一仗，只能胜不能败，如此这般收兵，汪直他们大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悄悄让胡小五回去搬胡威出山。

胡威听气喘唏唏的胡小五一番讲述，在心里只骂汪直和罗飞虎误事，不按自己给他们制定的策略行事，造成现在这种“夹生饭”的局面。

“五婶，把我的官服捧着，尚方宝剑带上，我们去会会这个要钱不要命的主。”胡威在心里想：挡我财路如杀我妻儿，本官焉能饶你。

胡威在胡小五的带领下来到按察使司衙门时，汪直和罗飞虎正与按察使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胡威一身便服的走进来，按察使一时还未认出来胡威这个钦差大人。这也难怪，这一段时间，他也只与胡威见过三次面。

“按察使大人，本官未穿官服，看来你就不认识了。”胡威走进门时，见按察使并未走身相迎，便有些恼怒。

按察使听闻此，再一细看时，才忙起身相迎，连连告罪，“实不知钦差胡大人驾到，恕罪、恕罪。这些都是被这二人气的。”

按察使把胡威迎进衙门坐下，“钦差大人，所为何事到我这小小衙门？胡大人怎么没穿官服？让下官不知是在这大堂之上接待，还是在后院接待？”

胡威笑着说：“按察使大人，真是一个透明人，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虽说我俩熟无交往，也更谈不上交情，但念在你一大把年纪，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实属不易，所以你要明白我这是来救你的。”胡威不急不躁地说。

“下官实在不明白胡大人所说何事？本官有何事需胡大人通融一二。”按察使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

“我想，他们二人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和你说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既然你按察使大人不明白。本官的官服和尚方宝剑都带来了，待本官洗涮一番后，咱们就升堂审理，把事情查一个清楚明白，也好还按察使大人一个公道。如何？”胡威直接了当地开始威胁按察使。

“胡大人难道没有收到首辅大人的信吗？”按察使自认为自己够大胆的，而没想到这个钦差大人比他还大胆，还更直接了当。

“收到了，首辅大人只是求我不要再追查下去，但你按察使大人为证自己的清白，主动要求我来稽察，你说我能不查吗？这好象与首辅大人所求我的事也无关呀。”胡威一通道理讲得按察使自己都认为自己要多贱有多贱。

“我何时请钦差大人来证我清白了？”按察使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问题。

“你按察使大人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此事与你无关的呀。”胡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按察使一时语结。

“说吧，这事你想怎么了？”胡威开始把脸黑下来，威胁道。

按察使想想，只得无赖地摇摇头，“就按刚才他二人说的办吧。”

“按他二人刚才说的办？那是刚才的行情，本大人的移驾费就不算了？你想想我这么开导你半天，挽救了你一家老小，这个恩情值多少银子，你自己掂量掂量，不要让我再开导你，我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胡威把无赖耍到了极致。

胡威说完这些，也不再理那按察使，给汪直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云香、胡小五走了。

胡威走出按察使司衙门，便再也忍不住，为自己刚才一场酣畅淋漓的舌战而大笑，“五婶，我厉害吧。”

正在胡威自鸣得意之时，布政使司衙门的衙役来报，说是皇上的圣旨到了。

胡威听说皇上的圣旨到了，刚开始还不相信，再一次得到确认后，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不是刚不久才来过一道圣旨吗，怎么又来了？”

嘀咕归嘀咕，胡威也不敢怠慢，现在他几乎已和首辅杨大人撕破了脸，如果再得罪了皇上，那自己在大明朝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胡威在云香和胡小五的保护下回到布政使司衙门，又是一番老套路，接过圣旨，展开一看才知道，皇上要自己协助海道衙门汪宏主使收复西草湾，彻底把佛朗机人从国土上驱逐出去。

胡威看完圣旨，腿都软了，幸亏胡小五在旁边及时扶住他，否则他这洋相就出得大了。在21世纪的教材上对西草湾战役有过概述，但问题是让自己亲临战场，这危险可有点太大了。

那传旨的钦差什么时候走的胡威都不知道，他傻傻地坐在那里发呆。

汪直和罗飞虎笑嘻嘻地从外边进来，见钦差胡大人一副傻呆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的记忆中，胡大人从没有过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怎么了？”汪直问身旁的胡小五，罗飞虎也张着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