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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最最讨厌死傲娇了
虽然三伦这样说了,但许多人仍是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南过。坐在前排的一个金主,遥遥朝着南过点了点指头,这个金主身旁站着的随从便径直朝南过这边走了过来。
一袭白衣的随从高高瘦瘦,一张脸犹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腰间系着红绿相间的丝绦结扣,这个标识证明着此人是经由玺投房著籍在册的中期术士。他直接走到了南过身畔半步之遥才停下脚步,咄咄逼人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对南过语气生冷的说道:“这位朋友,您在这里有些聒噪,碍了我家主人的眼,能否请您轻移贵步离开此地!”
南过被气得笑了,但还尚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三伦却拈起茶杯说道:“碍了眼,将眼闭上便罢,何苦又来与我们啰嗦。我等又不是谁家小厮,能被人随意呼来喝去,都是体面人,休要将事做得失了体面。”
白衣随从冷哼一声正待发作,却见自家的主人在召唤自己,他便闷声不吭的走了回去。
“你丫‘哼’个毛线,最瞧不起你们这种死傲娇,娘娘唧唧阴阳怪气,是打算抢人家勾栏院的生意还是怎么招?”南过朝那术士随从翻着白眼,然后拿起茶杯滋遛滋遛的喝茶,还很大声的吐出满嘴的茶叶渣子。
三伦看着他那副讨嫌招恨的举动会心一笑,抬手再度为他续满茶水。而那回到主家身旁的白衣术士倒也修养十足,对南过的揶揄之词充耳不闻。
这时候,一位身着丝袍的灰发长者走上了展台,他拿着一支玛瑙长簪,将台上悬挂着的紫金铃铛敲得叮叮脆响,以此吸引着台下众人的注意。
“诸位,想必台上这两则提示大家都已思虑成熟,老朽也就不再赘述其他,每次举手加价数值为二十宝,从即刻起,诸君便可以开始竞标投注!”灰发长者谦恭的对着场下诸人拱手作揖,然后遥望那位佩戴着铂金面具的金主说道,“按本居惯例,您可以第一个开始叫价。”
随着灰发长者说话的同时,有两个魁梧大汉将一口两米长方的红皮箱子抬上了展台中央,红皮木箱分量沉重击地有声,四面箱壁上镌刻了由金银丝组成的无序阵表,这种小型的繁奥阵表可以扰乱术士成术,从而杜绝竞标者以种种术力窥测箱内所盛放的物品。
场下戴着铂金面具的金主,将自己手中那只卷轴用力的捻了捻,然后下定决心般的抬起另一只手,做了个翻转手心的动作。
台上的灰发长者笑了笑,“好,这位金主出的价目为一百二十宝,将底价翻了一倍!有人出价更高吗?”
台下一阵沉默,铂金面具是唯一看过所有谜题的人,所以他的预测也就成了大部分人的主要方向,但是这个道理铂金面具同样也明白,因此他的这次出价,极可能是抛出的一重烟幕,来恶意提升估价,毕竟这种隔皮猜瓜式的竞标拍卖变数太多。
“这傻叉是哑巴?怎么还干拿手比划呀?”南过斜眼看着那个铂金面具,用不算小的声音说道,“不对啊,刚才明明还听他说了句话来着。”
许多人的目光又一次的在南过身上聚焦,大家不由得想到,这人也许就是存心进来搅局的。
台上的灰发长者假意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有没有更高的叫价?”
三伦从容的抬手微笑示意加价,一百四十宝。
还未等台上长者喊出报价,那个铂金面具便再度抬手加码,紧紧咬住了三伦。在座金主们零零星星几番竞逐之后,价格便提升到了二百六十宝。
“现在叠价到二百六十宝,还有哪位能够出价更高?”灰发长者信手拿起桌上的玛瑙长簪,底价六十宝的货品能炒到这种价格虽然在料想当中,却也当真实属不易了。即使标场与幕后货主对半拆账之后,这笔进项依然是那么可观。
南过歪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斜挂着椅子扶手,冷冷的嘀咕道:“这些傻叉也真是吃多撑碎了脑子,连卖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就往死里砸钱。”
三伦侧过头,他望着南过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不快,似乎在责怪他无端给自己招来了这么多的敌对,以至于他每次出价,都立刻被人咬死。三伦微蹙剑眉,揉捻着古玉扳指的手刚想抬起,邻桌上的铂金面具便猝然加价了。
“二百八十宝!”台上灰发长者有些激动的高声唱道,“还有哪位愿意再稍加竞逐?”
对于一件未知的竞品来说,这个价钱有些高得离谱了,其实价格叠加到一百八十宝的时候,便已经超越了谜题竞拍的合理范围,再多的话,这便成了一场当之无愧的豪赌。在场的这些竞标金主,并不是花不起那种钱,而是丢不起那种人。试想一下,花了一个惊人的价钱如果只买来一件二三流的珍品,那么这个买家必然会成为一个笑话。虽说竞标时可以戴着面具遮丑,虽说最终买家有权将竞猜品秘不示人,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
台下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没有人再继续竞价,整个大堂只能听到南过将椅子摇晃的嘎支支乱响。
“如此说,今日竞猜藏品的最终叠价为……”
灰发长者略显兴奋的站在展台上挥起了玛瑙长簪,可这时候三伦却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止优雅却又带着两分霸道的说:“敝人愿出四百宝购此物事,如若再有人争,在下转身就走!”
一言既出语惊四座,整层楼中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对于一场解谜竞标来说,三伦将价格加得太猛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不及反应。
半晌,展台中央面目惊慌的灰发长者一个愣怔,手中的玛瑙长簪啪嗒一声脱手落地,老人家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焦躁,似乎他对于三伦给出的价目万分不解。
“十拿九稳,看来是到手了!”南过美滋滋的抓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然后晃着腿哈哈大笑,以近乎于挑衅的目光乜斜着邻桌那位铂金面具。
面对着四百宝的高价,在座的所有金主之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彻底放弃了角逐,有的人开始在心中怨毒的诅咒着,希望这次的谜题物品是个一钱不值的破烂货,他们幻想着三伦与那可恶的茶须大汗打开箱子之后,会气得捶胸顿足吐血三尺。
“我出四百二十宝。”
铂金面具淡然的抬手,以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容说道。
“你特么有病吧你!是不是诚心坏我们的事!”南过起身踹开了椅子,一步步的朝铂金面具走去,惊得铂金面具身旁的两个侍女一阵花容失色。
罗戾赶忙上前将南过拖了回去,一个劲劝他不要惹事,不然下次就进不来了。
三伦无奈的苦笑着说道:“南兄,咱们还是走吧!”
说罢,便当真带着几人黯然退场。看到南过离开前那气急败坏要死要活的模样,许多人都心头酣畅得笑出了声来,简直大快人心,有钱就该拿来打这种匹夫的脸。
几个人走出非酒居之后,沿着大街穿过小巷,在小镇中闲适的四处漫步着,镇子里尽是沿街的商货小摊,从瓜果鲜蔬,蒸炸小吃,到丝绸布匹,胭脂水粉,应有尽有。这个小镇的面积确实不算太大,但看得出来,这里是个不可或缺的交通枢纽。
三伦看着小镇中的人来人往,眼睛里闪现着几分憧憬,他似乎在想,自己那座城需要再经营多久,才能够真正的繁荣起来。
南过抱着膀子,很用力的在三伦身边咳嗽了一声,引得三伦转过头来看他。
“你会分我多少?”南过皮笑肉不笑的对三伦问道。
“给你一成如何?”三伦微笑说道,“毕竟局是我做的,你出的力,虽不能说可有可无,但也确实作用不大。”
“太没良心了吧!”南过一脸怨愤的说道,“要不是有我在,你敢那么冒险吗?”
“两成!”三伦抬起了两根指头,满脸的笑容如同和煦的阳光。
一旁的罗戾听得满头雾水,连忙凑过来问道:“你们到底在讲什么?”
被罗戾这样问起,南过与三伦相视一笑,他们倒也并不急着解释缘由,两人心照不宣的迈开步子继续前行,任由不明就里的罗戾兀自杵在原地发呆。
金发女子站在前方,手中捧着一匹丝绸,笑盈盈的对三伦娇声说道:“恩公,这匹缎子滑手得很,不如买下两匹留待做几身新装。”
“随你。”三伦笑语晏晏的点头应允。
看到那个女子开始雀跃的挑选绸缎,南过扯了下三伦的衣袖,用低不可闻的声调说道:“你买这么个货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大淑是那么仰慕着三伦,南过绝对不信,以三伦的通透会不知道那份暗生的情愫。如果三伦带着这样一个女人回去,必定会寒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