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回 兴国日益病沉重 出国治病故事终

我们正喝着酒，钱兴国忽然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众人都吓坏了，我连忙拿出电话拨打120！

好在医院离这酒店不远，大约十分钟，救护车就开到了楼下。

我们已经七手八脚地把钱兴国抬到楼下。护士们过来，把钱兴国抬上担架，连担架推上救护车，一路警笛呼啸，往医院开去。

我和王主席握手道别，连连道歉，搅了喜庆的气氛。

王主席笑呵呵地说：“没事，人吃五谷，谁不生病？钱兴国身边没个家人，你赶紧骑车跟过去看看，要不要紧？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我谢过王主席，骑着电动车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我赶到急诊中心，一问护士，说刚送来的病人已经送去内分泌科病房。人已经醒了，脱离危险了。

我心里放心下来，一路找到了内分泌科病房，又在服务台问了值班护士，找到了钱兴国住的病房！

我推门进去，二师兄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看见我进来，无力的抬起手，指指病床边的一张凳子，示意我坐。

我关切地问：“二师兄，究竟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二师兄说：“我今天一大早就忙过户房子的事，没及时吃药打针。中午喝了酒，晚上又喝酒喝猛了，所以糖尿病并发症犯了。医生说，是急性并发症，糖尿病酮症酸中毒、高渗性昏迷。这类并发症重者可致死，辛亏你即使送我来医院，不然二师兄可能真的去西天了！”

我关心地问：“身上有钱吗？”

钱兴国点点头：“我带着钱呢，已经交了押金。等出院那天，自有我姐姐来结账，谢谢你了。”

我说：“要不要通知你家人？”

钱兴国道：“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我姐姐了，她一会儿就过来。我老婆就不必打了，打了跟没打差不多！老婆要是知道我喝酒出了事，骂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管我？”

我感慨道：“你这个姐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拿出百十万替你还债，还把自己房子给你，过户给钱三叔。谁家的姐姐肯这么做？”

钱兴国说：“更正一下，百十万是我姐夫的钱！”

我说：“你这话就没良心了，没你姐姐，你姐夫认识你吗？不是你姐姐天天跟他吵，他肯拿百十万出来替你还债？”

钱兴国点点头：“我没事了，你回家吧。我要保养身体了，还要打你个招呼，我这身体，现在不能喝酒了。医生一再叮嘱我，想活命，烟酒都得戒。所以我不能陪你喝酒了，你有饭局也不用喊我去，真的！”

我笑笑：“你先安心养病，以后再说吧，我走了啊！”

回到家里，我把二师兄的情况告诉老婆。老婆吃惊地说：“二师兄不是一直吃药打胰岛素吗？怎么病成这样？真吓人！”

我说：“他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发现他日益消瘦，不是好事！糖尿病本来就要控制饮食，二师兄还是大吃大喝，出事是必然的！”

老婆说：“那你不要再请他喝酒了，万一出了人命，我们赔偿不起的！”

我笑笑：“二师兄已经和我说了，要我有饭局不必喊他，他也怕死呢，保养身体了。”

从这一天后，我和二师兄好久没有联系过。

过了一个多月，放寒假了。我打个电话给钱兴国，想请他吃个饭，好久不遇了。

钱兴国说：“好意心领了，我现在保养身体呢，不到外面饭店里吃。饭店的菜重盐重油，对身体不利，谢谢你了。再说我又不能喝酒，去了见你们喝酒，我反而难受。”

挂了电话，我对老婆说：“看来二师兄下决心了，真的不喝酒了。请他吃饭也不肯去，先由他去吧！”

又过了一个多月，春节了！

我老婆的肚子也日益大了，我想，这么长时间了，二师兄的身体应该好转了。就打个电话给他：“钱兴国吗？身体好点了没有？大过年的，想请你来我家里吃个便饭，不要求你喝酒。家里的菜也比饭店清淡，你意下如何？”

钱兴国说：“谢啦，我真的不想去。现在我觉得浑身没力气，身上还冒出了斑点，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我就不去了，你家有孕妇呢，我这病人去了对她不利！”

我说：“二师兄，好久不遇你了，我们就这样散了吗？请你吃饭，又不要你喝酒，你就不能出个场？”

钱兴国说：“后天我们就遇到了啊，你怎么说这话？”

我诧异地问：“后天在哪里遇？”

钱兴国说：“你不知道啊？我刚才在街上办事，遇到苏扬生了。他把请柬送给我了，后天初五，他和小琳结婚，你没收到请柬吗？”

我说：“没有啊，可能苏扬生四处送请柬，还没送到我家吧？”

二师兄说：“其实我也想念你呢，两个多月看不到了！但是身体要紧，我怕控制不住自己，遇到你又喝酒！请你见谅啊，后天初五，我陪你吃个饭，聊解你相思之苦！”

我笑骂道：“二师兄，相思之苦是男女之间的，我们两个老爷们，相什么思啊？”

钱兴国笑道：“我没文化，用词不当，你别见怪。我还有事，先挂了啊，后天见！”

挂掉电话，我问老婆杨婷婷：“苏扬生怎么回事？要结婚，二师兄都收到请柬了，我们没收到？你跟小琳联系了吗？”

老婆笑笑：“你别急呀，小琳微信告诉我，苏扬生出去送请柬了。当然有我们的，我们还撮合他们结婚的，怎么会少了我们？可能是苏扬生先去别处送请柬，遇到了二师兄，就把请柬顺手给他了。你别担心，少不了你的！”

正说着话，有人咚咚咚敲门。老婆说：“我跟你打个赌，肯定是苏扬生来送请柬了！”

我说：“不赌，和你赌，我就没赢过。我输了是我输，我赢了也是我输！”

老婆笑呵呵地去开门，我一看，果然是苏扬生进来了。

他满脸喜气，拿着请柬说：“庄老师夫妇，我和小琳后天结婚了，特地来送请柬，请你们去捧场！”

杨婷婷接过请柬，说：“好啊，当初还是我们撮合你俩的，我们算半个媒人呢！呵呵，一定准时去！你放心吧。”

苏扬生说：“我家小琳说了，请你们提前去。她当你们是姐姐姐夫呢，请你们早点过去帮忙，酒店定的是希尔顿大酒店！”

杨婷婷说：“档次不低嘛，小琳这丫头这段时间忙什么呢？好久不来看我了，有到事情才想起我这姐姐？”

苏扬生笑道：“小琳忙坏了，准备结婚的用品。又要拍婚纱照，又要准备服装，又要斟酌请哪些客人。她的肚子越发大了，老是喊累。再不结婚，婚纱都遮盖不住肚子了，呵呵。”

杨婷婷笑道：“你家小琳在我之后怀孕的。那天我跟她微信视频了，肚子居然比我还大，会不会是双胞胎？”

苏扬生道：“现在还不知道呢，等生了就明白了。我还要去送请柬，对不住我先走了，后天晚上请早！”

送走了苏扬生，我问：“老婆，饭票到手了，你准备包多大的红包给小琳？”

老婆想了想，说：“上回小琳订婚，请我们上饭店吃，又请去双方的家乡去吃，吃了三顿饭呢。这回估计按照她们乡里的风俗，也要吃三天，这就是六顿饭了。订婚他们都不收红包，结婚我们起码出个两千吧，你看呢？”

我点点头：“两千不多。我看这样，等结婚那天，小琳过来敬我俩酒，再包个五百的红包给她。好歹她也喊你姐姐，算是好姐妹，给个见面礼吧！”

老婆说：“好的，正合我意！只是我后天吃一顿喜酒，下乡吃酒我就不去了。你代表我去吃，多吃点，吃双份！”

我说：“你为什么不去呢？小琳和你关系这么好？”

老婆说：“我最近老觉得累，肚子还时不时地疼。你儿子小庄文不老实了，开始动了，想要出来？我怕万一哪里不舒服，下乡也劳累，我就不去了，在家陪你儿子。你代表我们一家去下乡吃喜酒吧，不过多吃菜，少喝酒，能不能做到？”

我说：“好吧，结婚那天你和小琳打个招呼，她肯定希望你下乡吃喜酒的！”

第三天，正月初五，小琳结婚了!

我和老婆下午四点半就去了希尔顿大酒店，帮小琳忙活。

到了酒店门口，我问老婆：“你催着我这么早来，小琳到了吗？里面有没有人啊？”

老婆说：“当然到了，她微信一直和我联系呢，希望我早点来，陪陪她。”

我和老婆乘电梯上了二楼，整个二楼都被小琳包下来了。中间是一个大厅，能摆几十桌，周围还有些包厢。

大厅门口，用彩色气球搭了拱形门。小琳一袭雪白的婚纱站在门边上，化妆师正给她化妆。

苏扬生一身笔挺的黑西服，头发也做得油光噌亮。看见我们过来，连忙迎上来分了支软中华给我。

小琳撇开化妆师，笑嘻嘻地迎上来，说：“姐，你可来啦，好久不见你了！妹妹我准备结婚的事，忙坏了。”

杨婷婷笑道：“新娘今天真漂亮啊！前几天你从微信上发婚纱照给我看，我就夸你漂亮。今天见了真人，比婚纱照更漂亮，呵呵。你家苏扬生有福气啊，捡了个大美女！”

小琳笑道：“姐姐你今天也化妆了，比平时漂亮不少呢！”

杨婷婷伸手摸摸小琳的肚子，说：“肚子都这么大了，再不结婚，婚纱都遮不住了。你时尚啊，奉子成婚，哈哈！”

小琳笑道：“姐，还有件喜事，我介绍个动物给你！”

杨婷婷一愣，说：“不是介绍人？还介绍个动物给我做什么？”

小琳也不回话，笑着喊了声：“阿黄！”

一只小黄狗，脖子上挂着铃铛，摇头摆尾地从里面跑出来。嗅了嗅杨婷婷的鞋子，然后两只稚嫩的前爪按住鞋面，天真无邪地看着杨婷婷。

杨婷婷一看，说：“哎呀！这小狗怎么跟阿黄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个头小了点，走路的姿势都像原来的阿黄！”

小琳笑道：“它是阿黄的儿子！是我妈妈特地跟邻居要过来的。我妈见我时常想念阿黄，就把这阿黄的儿子跟邻居要过来，送给了我。本来这小阿黄都在邻居家生活一阵子了，我还叫它阿黄，姐姐你看怎么样？”

杨婷婷笑了，说：“好啊！这分明就是阿黄的模样，太像它爹了！这下好了，你肚子里的小苏扬生生出来，有伴了！”

我也看着小阿黄可爱，蹲下来喊它：“阿黄，过来！”

小琳笑道：“阿黄，去跟大姨夫玩一会，哈哈！”

小阿黄欢蹦乱跳地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摇头摆尾。我伸出手摸摸它的头，说：“你要向你爹学习呀，忠于主人，勇斗歹徒！”

我正逗小阿黄玩，老婆走过来轻轻踢我一脚，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狗玩，卖萌啊？赶紧的，去大厅里帮忙！”

我走进大厅，看见小琳的父母、嫂子，和苏扬生的父母，都在忙着往各张桌子上摆喜糖、喜酒。

我走过去帮助他们摆了一会，摆得差不多齐全了。

我正要到大厅门口再去逗逗小阿黄，老婆喊我：“庄文，快来，你朝思暮想的二师兄来了！”

我连忙走到大厅门口一看，愣住了！

二师兄正向我们走来，脸上挂着笑容，脸色苍白灰暗。但是走路非常缓慢，两条腿像是往前拖，一步一顿地！人瘦得不成个模样，细胳膊细腿，袖管和裤管都显得空荡荡地。脸上也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眼神也迟钝。八字胡也稀稀落落，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采！

我上去扶住钱兴国，问：“好久不见了，怎么瘦成这样？”

钱兴国有气无力地说：“糖尿病更严重了，又患上了尿毒症。食欲大减、感觉迟钝、情感淡漠、嗜睡、贫血。还经常感到不安，肾脏不能正常排尿，小解困难。只有做血透，经常去洗血，罪受大了！所以你喊我吃饭啥的，我根本没有胃口，几乎天天去浴室洗澡。”

我问：“洗澡对病情有好处吗？”

钱兴国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小解不畅，憋得难受。洗澡我都去汗蒸，把水分通过排汗排出来，减轻肾脏的压力。水也不敢多喝，更不用说喝酒了。今天小琳大喜的日子，我不好不来，其实来也是个摆设，许多东西不能吃，陪你们坐坐吧！”

我看着钱兴国，心里无比地哀怜。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病得形容枯槁，就剩皮包骨了。烟酒不沾，很多菜不能吃；小解都困难，要靠洗澡出汗来排出体内水分，这样活着还要什么意思？

钱兴国瘦骨嶙峋，但聪明还在。见我可怜他，反倒笑了，说：“没什么，人老了总是要生病的。如果人人没病，不死，地球上也容不下！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我问：“什么好消息？”

钱兴国说：“我那外甥你还记得不？”

我说：“记得啊，在美国留学呢，你还让我替你汇过五千块钱给他，怎么了？”

钱兴国说：“我外甥已经毕业了，和同学合伙在美国开了家软件公司，生意做得很不错。他听他妈妈说起我的病情，非常关心我，特地联系了美国治尿毒症的专家。听说专家研制出了新药、特效药，要我去美国治疗；再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我签证都办好了，过了五天年，也就是明天。初六下午，我就去美国了，顺便向你告个别。”

我忍不住问：“你又不会英语，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怎么办？

” 钱兴国说：“我姐姐陪我去呢，我一个人怎么敢出国？她主要是给我治病，顺便看望儿子，外带旅游。”

正说着，苏扬生走过来，笑道：“二位贵宾请入席吧，客人到得差不多了。”

我和钱兴国随着苏扬生走到大厅里面，苏扬生安排我们坐在离主桌不远的一桌上。

我坐下后，分烟给钱兴国，钱兴国摇头说不能抽。

这时苏扬生又领来一位宾客，坐到我们这桌。我一看，赫然是王主席！

我连忙站起来，和王主席握手，又分烟给王主席，请他坐下。

钱兴国忽然冒出一句：“王主席你怎么会来？和男方还是女方有亲戚关系？

”

王主席笑笑：“新娘王小琳是我们水上乐园的员工，送请柬给我了，我能不来吗？”

忽然王主席失声道：“你是钱兴国？！怎么瘦成这样？脸色也不好看，刚才你和我说话我都没认出来！得了什么病？这么瘦骨嶙峋的？”

钱兴国笑笑：“我是糖尿病晚期了，估计好不了，呵呵。”

王主席说：“别瞎说，你还年轻，注意保养身体，不会有大碍的。但是饮食要控制，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吃大喝！”

王主席吸了口烟，对我说：“庄老弟，先向你道个别。今天吃完喜酒，过两天我也离开碧水市了。”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要走？”

王主席说：“水上乐园已经正常运营了，交给下面的人日常管理就可以了。我又不是碧水市的人，不能常住在碧水市。我要回省城了，那边也有事情等我去处理。庄老弟啊，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各自珍重吧！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

我谢过王主席，这时候我们这桌人已经坐满，我老婆也坐到我身旁。

婚庆公司的主持人上去讲话，讲了一段台词，然后宣布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大厅里的灯光突然熄了，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

新郎苏扬生挽着新娘王小琳缓缓进场，王小琳一袭雪白的婚纱一直拖到地上，满脸幸福的表情，踏着地上铺好的红地毯往前走。小阿黄活蹦乱跳地跟在小琳后面，不时踩到婚纱上，被绊个跟头，爬起来又往前奔，引来一片笑声。

这时雪白的激光灯射在一对新人身上，旁边的亲友们拧开了卷筒彩喷纸，啪啪连响，彩色的纸带喷向空中，再洒向新郎新娘身上。

两旁的宾客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新郎和新娘走上主席台，大厅里灯光复明。主持人按设计好的台词调侃一对新人，我们来宾都开始吃冷盘。

同桌的一位客人打开天之蓝酒盒，给我们一一斟酒。钱兴国把手盖住杯子说不能喝酒，自己倒了杯饮料。

我们边吃冷盘，边看主持人调侃一对新人。这时主持人把双方家长又请上台去，问苏扬生的爸爸爱不爱媳妇？又问小琳的妈妈满意不满意女婿？

台上闹着，台下开始上热菜了，我们边吃边看热闹。

忽然我老婆杨婷婷说：“二师兄，你吃啊，怎么不大动筷子呢？”

钱兴国说：“按医生的嘱咐，我只能吃低蛋白的饮食，要低盐低脂。好多菜不能吃，连含钾高的水果都不能吃。比如橘子、苹果、香蕉都不能吃，所以我来吃喜酒就是个摆设。不能敬你们酒，见谅啊！”

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哪里还是当年大快朵颐的二师兄？

我举起酒杯敬王主席，各自喝一口。我又端起杯子敬王主席，王主席有点奇怪，说：“不是刚刚敬过吗？”

我笑道：“这杯是替我好兄弟钱兴国敬你的，他不能喝酒，我代表！”

王主席笑笑，又喝一口。

我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钱兴国羡慕地看着我，还舔了舔嘴唇，问我：“酒香吗？好喝不？”

我一阵心酸，问他：“明天你几点的班机？我去送送你。”

钱兴国说：“六点钟的飞机，五点就要到机场了，还要安检。那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你就别去了吧！

”

我心里明白，二师兄病得这么厉害，去了美国也不一定能治好，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

我说：“你我相处一场，无论如何我也要去送你，就别推辞了！”

钱兴国点点头，好吧。

杨婷婷说：“二师兄，我大腹便便地，机场又远，我请个假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多保重！

”

钱兴国笑笑，点头答应。

大厅里喜气洋洋地闹着，新郎新娘一起过来敬酒。

我们这桌人都站起来，杨婷婷顺便把包好的五百块红包塞给小琳。

小琳推辞不收，杨婷婷笑道：“拿着吧，这是你姐夫给你的。还要跟你打个招呼，明天你在乡下请客喝喜酒，姐姐就不去了。姐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小庄文折腾得厉害！”

小琳说：“好吧，孕妇理解孕妇，姐夫代表你去吃喜酒是吧？”

我摇摇头：“姐夫明天也去不了，要给二师兄送行，二师兄要去美国。你们的习俗不是喜酒吃三天吗，后天我一准去！”

小琳说：“那好吧，二师兄要出国了，恭喜你，敬你一个！”

钱兴国举起杯子，小琳一看，说：“咦？二师兄怎么喝的饮料？嫌我家喜酒不好吗？把饮料倒掉，喝点白酒！”

钱兴国说：“真不好意思，我的身体现在不能喝酒，就拿饮料敬你们一对新人吧！”

小琳还要说什么，杨婷婷冲她挤挤眼。小琳不说话了，和二师兄碰碰杯，各喝了一口。

我说：“小琳，你杯子里也是白的，是酒吗？”

小琳笑笑：“姐夫，我怀孕呢怎么能喝酒？我喝的是纯净水！”

我和新郎干了半杯白酒。

小琳两口子准备去其他桌上敬酒，忽然小琳又回头，说：“小阿黄，舅舅要出国了，跟舅舅告个别！”

说完苏扬生会意地抓起地上站着的小阿黄，举到钱兴国面前。

阿黄看看钱兴国，汪汪叫了两声。小琳翻译说：“阿黄说了，舅舅一路平安！我们明天要宴客，抽不开身去机场送你。二师兄一路保重，早日康复！”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五点到了机场，看见钱兴国已和她姐姐钱若梦坐在大厅里等待安检。

我走过去打个招呼，钱兴国让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我看他脸色不大好，问他：“怎么了？舍不得离开家乡吗？”

钱兴国摇摇头：“不是为这个，我心里感概啊！我和你交往这段时间，感情非常深，现在就要离别了，还不知道几时才能重逢！我钱兴国对朋友也不错，现在我要走了，那么多朋友，就你一个来送我。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看透了，佛教讲得不错啊！人生就是无常，没有什么永恒的东西！我现在也信佛了，到了美国，除了治病，我也想学习佛法，对了美国有佛教寺庙吗？”

我说：“有啊！加利福尼亚达摩镇的万佛城，是美国最大的佛教寺院。创立者为住持宣化上人。该寺院严持日中一食、衣不离体的家风，你有时间可以去学习！”

又坐了一会，钱兴国过安检登机了。过了安检门，钱兴国依依不舍地冲我挥手告别，让我回去。

我又等了一会，眼看他进了登机通道，看不见了。我才慢慢走出机场，骑电动车回家。

骑了没多远，机场里一阵飞机起飞的呼啸声响起，一座巨大的银色飞机冲天而起。

我停下车，扭头看看，估计二师兄就在这飞机上，飞往美国去了！

想想和二师兄相处的往事，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我感慨万千，作了一首诗，以志纪念！！！

《命运》 （原创）

一切皆前定

诸事莫强求

刘邦本村痞

元璋一头陀

诸葛英年逝

伯温空叹楼

昭君宁出塞

玉环未白头

李白终不仕

司马宫刑折

大象因牙死

孔雀为毛愁

万物皆如此

轮回报不休

修佛方出世

此外不屑求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