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疑惑
剑霄在宗内的疗养堂做了简单的包扎，本身收到的伤虽然看起来严重，出血量大，但实际上并未伤到要害，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后便无大碍。剑霄不愿在疗养堂中待着，做好包扎后便前往剑笛的房间，想要看看剑笛的情况。
血剑宗内，剑霄与剑笛是邱剑歌的大弟子与二弟子，两人自小一起在血剑宗内长大，情同兄弟。如今两人在外面一同撞得头破血流，他实在担心不过，要看看剑笛现在醒过来没有。
剑笛的房间内，擅长医术的几个医者正在紧张地讨论什么，剑霄直接推门而入，吓得他们止了声。看到他们的神色，剑霄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升起：“各位，剑笛的状况如何？”
医者们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个看上去资格最老的医者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剑霄，我们都已经看过剑笛的情况，但是……我们恐怕都无能为力。”
“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剑霄抢到剑笛的床前，剑笛仿佛正在安睡一般面色红润，呼吸平稳。“他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昏迷了而已。”
“问题就出在这里。”年老的医者一脸困惑地说道：“剑笛的所有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照道理来说，他应当随时可以醒过来。但是，不论我们怎么做，他都不能醒来。”
“你是说……”
“对。恐怕他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现在这样，这种状态本质上与植物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剑霄心中猛然一沉。
沉默良久，剑霄向着身边的医者说道：“那么，劳烦各位好好照顾剑笛了。我现在便开始想办法，弄清楚要怎样救治剑笛。”
“好。”医者点头，剑霄便动作利落地起身，走出了房间大门。他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剑笛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是意外，其中一定有着别的原因才对。
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泛上心头。剑霄是一心专注于剑道之人，从小到大从未感觉到心慌与忐忑，然而这个先例不久前却被打破了。从出事的森林，背着剑笛回到血剑宗的路上，剑霄一直都被这股巨大的不安所笼罩。
这份不安并非是因为害怕有人截杀，血剑宗的教育早就让剑霄将生死置之度外。让剑霄不安的是他自己，更准确地说，是他自己的记忆。
剑霄清楚地记得自己耐不住剑笛的苦苦哀求，与他一起带着一队弟兄前往墨轩飞机坠毁的森林，想要找到墨轩，借此功劳洗刷前日的耻辱。也记得一堆弟兄都折在了突然出现的恐怖对手楚灵霄手中。很明显，自己与剑笛远不及师父邱剑歌，就连邱剑歌都忌惮的楚灵霄绝对不可能比他二人弱。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剑霄却记不起来了，再次能够清晰记起的，是自己背着剑笛，快速移动的样子。
也就是说，中间遭遇了楚灵霄后发生的事情，剑霄一概记不清楚。
剑霄也是熟练的剑客，所谓剑客是指剑术之集大成者，对敌的时候剑锋什么时候偏转了一公分都要记得清楚。面对楚灵霄这样强到可怕的对手，不管是战还是逃，自己都应当会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才对。但是……确实，不管怎么去回忆，这段时间的大脑都是空白，就像电影的胶卷在某一处盖上了白纸。
但是这种看起来奇怪的事情在摆渡人世界中却很好解释。剑霄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突发了什么会让某一段记忆准确消失的怪病，那么，应该就是有人对剑霄使用了某种能力，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可是对方使用的会是什么能力呢？记忆的操控？大脑的控制？还是意识的抽离？
剑霄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恐惧。楚灵霄表面上是最强十人中最弱的一个，但是近几年，对于她的评估却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在她介入了一系列摆渡人世界举足轻重的大事之后，她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与控制力绝对不会亚于一个大型的摆渡人组织。剑霄记得自己遭遇了她，却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冷汗连连。
说不定，自己已经是楚灵霄计划中的一环了。
这个想法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中，吓得剑霄一个哆嗦。血剑宗的首席弟子，剑术专精的强大武士，被自己的一个念头吓得魂不附体。
“剑霄？”声音在耳边响起，剑霄下意识地跳开一步，作出防卫的动作。身边身着白衣的医者们被他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齐齐往后退一步：“你怎么了？”
“啊？嗯……没什么。”剑霄惊觉自己仍身处剑笛养伤的房间内，身旁是数个面色诧异的医者：“稍微有点出神，没什么事。”
“你的样子有点奇怪。”年老的医者用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剑霄，“我建议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真的没事。”剑霄摆摆手，“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剑笛昏迷时候的事。我现在便回去将自己的经历记录下来，过几日师父出关，我便也将剑笛的情况和他说。现在，就劳烦各位尽心尽力地照顾师弟了，我和师傅一定会努力让他恢复如初。”说着行了一礼，表达对各位医者的尊敬：“告辞。”
“不送。”诸位医者回礼，之后便不再关注剑霄，转而看向床上的剑笛。剑霄一脸阴霾地跨出房间的大门，身化剑光向着自己的房间掠去。
剑霄对摆渡人世界的情报略知一二，知道这种能够操纵、篡改和消除记忆的能力十分稀有，而且使用的条件会非常严苛，比如在使用的时候对象一定要处于无意识状态之类的。但是剑霄毫不怀疑楚灵霄能够将自己洗脑，这个摆渡人世界的虚无女王绝对能够做到这些。
但是，既然她洗了自己的脑，又为什么要把自己遭遇了她的记忆留下呢？难道是为了让他感觉到恐惧吗？还有，为什么楚灵霄要留下自己的性命呢？她是要通过自己活着这一现实，来获取什么好处呢？
剑霄发现自己已然无法理清思绪，所有的想法，必须要静下来细细考虑才可以。正好飞行结束，他稳稳落在了自己所住的院子中，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