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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吴晓花的表白
原动汽配厂。
中午时分,整个一车间内静悄悄的,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一种吕锈和机油的混合味道···。
吴晓花吃完了午饭,便跑到了尚兵的车床附近。此刻,家近的同志全都回家吃午饭去了,带饭的同志有的吃完饭后围聚在休息室内打着扑克,有的分别在车间办公室里、工具室内,仓库等处内唠着闲磕,有的女同志围坐在一起边窃窃私语边织着毛衣,有的干脆躺在自己的平时操作的机床附近的长椅上打着瞌睡···。
在这批新入厂的年轻的职工中,人员数量共计十一名,在新职工中,其中有四名是女同志,其余全部是男同志,吴晓花被分配到划线工种,其余三名女孩子全部都被分配当了钻工,相比于辛苦的钻工而言,划线工种可谓是一个难得的清闲的工作,只需整日围绕着一个干净整洁的平台进行,然后学会看图纸和卡尺即可,而吴晓花的师傅正是喜欢向上级打小汇报的被大家称为“横臀小张”的那个女人。
尚兵同绝大多数男孩子都被分配到车工的工种,同父亲尚元林上班时一样,也被分到一车间,一车间是一个全厂最清苦也最重要的生产岗位,现在,尚元林使用的那台机床已有一个年轻的职工取而代之,因为他已经跟厂子办好了一切有关病退的手续,退休在家里。
就这样,儿子尚兵接过父亲尚元林的班,他的身影出现在之前爸爸使用过的那台车床后面的那台床子面前,同吴晓花等众人一样,他现在也是处于学徒阶段,他的师傅年岁不大,仅仅比尚兵大三岁,是个大个子,两条腿又瘦又长,身高比车床高出一大截,操纵车床的时候看上去颇为滑稽,不过这位师傅那娴熟而又精湛的技术很快就弥补了所有的缺憾,尚兵的师傅姓尤,被尚兵尊称为尤师傅,尤师傅虽然年岁很轻,但说话的声音却是瓮声瓮气的,显得很老成。
现在一车间的原主任陈小眼已经被调到了生产科,任全厂生产方面的总调度,负责全厂工人的生产任务的调配工作,如今的一车间主任姓蓝,一个四十三岁的中年男人,他中等个头,有点将军肚,脸型上宽下窄,呈典型的倒三角,两眼间距有点过宽,但为人还算和善憨厚,他是从最普通的车工开始干起的,走起路来总是喜欢背负着双手,稳稳当当的,属于脚踏实地型。
在这批新入厂的职工中,只有吴晓花和尚兵是老同学的关系,所以,他们的关系很近,吴晓花有事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往尚兵的车床附近跑。
今天中午,尚兵正在工作箱附近的长椅上睡觉,他头枕着摞在一起的两个油渍渍的小垫,身上披着一件工作服,吴晓花蹑手蹑脚的来到已经鼾声大作的尚兵的近前,拿着一根草叶不断的捅弄着尚兵的鼻子。
“阿嚏!”
尚兵打了一个喷嚏,终于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见是吴晓花,便把两条腿支起来,同时用手拍了拍被自己腾出的地方,示意吴晓花坐在自己的身边,他不住的打着哈欠,抻着懒腰···。
“哈——。”他边打着哈欠边问吴晓花道:“怎么样,现在跟阿臀学会看图纸了吗?”
“阿臀”是尚兵给横臀小张启的外号。
“凑合事吧。”吴晓花不屑一顾的耸耸肩膀,偏过头来,问尚兵道:“你学的怎么样?”
尚兵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多聪明呀,我师傅只要一点我,我就透了。”他指着自己的脑壳。
“谁问你看图纸的事了?”吴晓花瞪了尚兵一眼,埋怨道。
“那啥事呀?”尚兵不解的盯了吴晓花一眼。
吴晓花沉默下来,垂下头,踮着脚尖,双手扶在身体两侧那泛着乌光的长椅上面,尚兵觉得霍正思也时而用这个动作“玩深沉”,于是坦言道:“我发现你们女同志有时候特别让人难以琢磨,动不动就玩沉默,整的我们这帮大老爷们有时候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晓花一听尚兵这有关女人的理论谈的如此老道的样子,于是挑挑眉头,直言道:“尚兵,我发现你最近对女同志挺了解啊,咋的了,搞对象了?”
由于自己的家人一直不肯接受霍正思的存在,于是在外人面前,尚兵只能摇头否定道:“没有啊。”
然而吴晓花却突然对尚兵悄悄的宣布道:“我搞对象了。”
尚兵的反应先是一愣,旋即说道:“行了呀,速度挺快呀,谁给介绍的?”
“是我三姨父给我介绍的,还有,我就要结婚了。”
吴晓花一直在观察尚兵的反应,她本以为他会被这突至的消息弄的惊讶不已,没想到此时此刻的尚兵竟然乐了起来,样子还颇为开心的说道:“结婚?那是好事呀,我咋发现你说这话的时候挺犯愁的呢?”
“好事?你认为是好事?”吴晓花气咻咻的说道。
尚兵挺真诚的给她剖析道:“结婚多好啊,自己有了家,再不受父母控制,多自由啊。”
吴晓花却毫不甘心的问道:“尚兵,老实说,我就要结婚了,咱俩同学一场,你就一点也不难受。”
尚兵不解,摇头道:“不难受啊。”
吴晓花道:“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呀。实话跟你说了吧,尚兵,我不喜欢现在跟我要结婚的这位,我喜欢你。”吴晓花定定的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尚兵,良久,她说道:“尚兵,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跟他黄,跟你搞。”
尚兵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他知道像吴晓花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在他眼中只能成为哥们,做女朋友处,找不着那个感觉,为了消解误会,他只有和盘托出目前的实情,“花呀,实话也跟你说了吧,我也搞对象了。”
“啊?”吴晓花惊异的说道:“她是干什么的?”
她像在审他,而他只有“供认不讳”。
“在日本街开发廊的。”尚兵答道。
吴晓花道:“哼!开发廊的女人可不一般,尤其是在日本街那种地方,能立住脚,肯定特别厉害,我看呢,你家你妈也好,你那两个妹妹也好,长的都挺厉害的,四个女人凑到一起,可有好戏看了。该!”
言罢,吴晓花怒气冲冲的跑了。
尚兵懵圈了,搔搔头皮,半张着嘴,惊愣了半晌,不由心下自语道:“这是什么脾气呀?刚才还跟我表白要搞对象呢,回头就盼着我家有好戏看,还说‘该’。这脾气,是不是忒大点了吧。”
穿过一排又一排的机床,吴晓花一口气跑回到了女职工更衣室里,这里静寂极了,她大口喘着粗气,呼的一下坐在了一把空椅上面,回忆起昔日与尚兵曾经接触过的日子,想着他经常在她烦恼和失意的时候出现的身影,他用车子驮她,给她讲笑话,她像是中了邪一样,只要他一开口,一出现,她就想笑···。
可如今,这个惹她开心的家伙却已经心有所属,她不由暗自的抹泪,手啪的一下拍在了面前墙壁上一个姐妹的上衣口袋上面···。
咦?什么东西,好有质感。
她顺势把手伸进了那个口袋里面,掏出,十元钱。
她看着手里的钱,知道这钱不属于自己,可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也要竭力的把它拥有到自己的手里。
“该死的尚兵!”她在心里咒骂着。一生气,就把那十元钱顺势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就让这十元钱抚慰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吧。”
吴晓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