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死一生
“我懂了！”许芋用手背擦掉眼泪。“我不会再轻易掉眼泪了。”
林痊看着眼前弱小无助的女孩，心里不禁想起当时第一次看到她的场景。
还记得许芋当时穿着一身鹅黄色衫子，还戴着黑纱宽檐遮阳帽，头发是卷发，肌肤白皙，面容姣好。
林痊以为自己看到仙女下凡了。而现在，这位仙女在自己身边，衣服湿透，浑身狼狈，擦着眼泪，弱小而无助。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印象。”许芋抬起头，看着林痊。
“第一印象怎么样？”林痊苦笑，他猜测不会太好。
“第一印象是这个人好呆。”许芋直言不讳。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林痊扭过头看底下，那群老鼠真是锲而不舍，一直想爬上来。
“还有其他呢，呆是一方面。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也帅，但不油腻，很值得信任的样子。”许芋说道。
“真的？”林痊捂着嘴笑道。
“真的！”许芋也笑了。“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不是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夸。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痊指着那群老鼠。
“这样的情况的确是有些狼狈。”许芋微笑着说道，“但别有一番滋味，你不觉得吗？”
“我只闻到老鼠的骚味。”林痊干笑道。
“哈哈。那你说说对我的第一印象吧。”许芋脸上已经彻底被笑容占据住。
“我当时啊，就觉得这是哪里来的仙女，是不是一不小心掉落凡间啦？”林痊挠着头说道。
“说什么大实话啊？”许芋吐着舌头。
“等等。”林痊听到下面的动静小了。朝下一看，原来是那水鬼慢慢悠悠的来了。
“那团东西是什么？好恶心！”许芋指着水鬼问道。
“应该是水鬼吧。”林痊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万一反转，那不是打脸啪啪啪的？
“好恶心！”许芋不停地说道好恶心，但林痊觉得底下的老鼠更恶心。
那水鬼在石壁底下转悠，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索性在石壁下呆着。
“它想耗死我们。”林痊猜测到它的意图。
“对啊，如果我们一直出不去，那只能等死啦。”许芋悲观地说道。
“我们肯定能出去，发挥脑筋想一想。”林痊坐立不安，看来是开始紧张了。
“我们可以从这里打洞出去！”许芋指着平台顶上，那里刚刚好有一些土，不全是石块。而周围，所有地方都是石壁。
林痊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可惜我们不是穿山甲。”
“我们要是兔子也好啊，兔子打洞也很厉害。”许芋无奈地说道。
“我试试能不能把它们驱散。”林痊拿起天苍剑，“你躲到最里面去。”
许芋乖乖的躺进里面，蜷缩成一团。
林痊凝神屏息，气力在剑尖翻涌，不一会儿，那里燃起火红色的烈焰，火龙顿现，朝底下轰过去，下面一片骚乱，数不清的老鼠在那里跳来跳去，犹如一派鼠间地狱。
一大部分老鼠在火海中丧生，但老鼠数量实在太多，根本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老鼠们很自觉地保持着和林痊的距离，害怕他再来一次毁灭性打击。
丧生火海的老鼠尸体被烤熟，气味飘到平台上，林痊竟觉得有点香。
不知不觉，林痊和许芋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两个人饥肠辘辘，却没有办法吃到食物。
闲着没事做的两个人只能靠聊天度日。其实之前两个人的接触并不多，一起的经历也是乏善可陈。
“还记得在我家别墅的谈话吗？”许芋回忆起来，“你之前住的那间房间，现在分给周婼住。”
“那次谈话当然记得。”林痊说道，“周婼现在怎么样？”
“周婼被我推荐给郁约翰，现在在他手下做护士。”许芋说道。
“这算是解决我的一个大问题。谢谢你。”林痊感恩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莫不是……”许芋用暧昧的眼神看向林痊。
“不是不是。”林痊摆摆手，“我跟你说一下来龙去脉吧。”
“好，听林道长说故事。”许芋调整一下坐姿。
“周婼是一个法号叫文清的南少林和尚的妹妹，而这位文清和尚帮过我大忙。”林痊说道。
“这两句话就能当作故事啦？”许芋茫然。
“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解释一下。”林痊哈哈大笑地说道。
“唉，就不说周婼的事啦。说说我们别墅那次谈话吧。”许芋对林痊说道。
“那次谈话以后我就觉得你很温柔体贴。”林痊嘿嘿地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许芋也笑起来。
“你呢？觉得我怎么样？”林痊问道。
“当时就觉得你敏感，有责任心。”许芋掰着手指头说道。
“好吧。”林痊又朝下看了两眼，然后打了一个呵欠。
“你是困了吗？”许芋体贴地问道。
“我的确有点困。”林痊坦白回答。
“那你睡会吧。我来站岗。你放心吧。”许芋夺过林痊手里的天苍剑。
“好，我休息会。”林痊实在是体力不支，在平台上打起呼噜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痊迷迷糊糊醒来，周围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林痊大声喝道。
“怎么了？怎么了？”许芋在旁边，拿着天苍剑，正在捅平台顶上那片土。
“我还以为在地狱了，怎么？是天黑啦？”林痊问道。
“对，天黑啦。”许芋踮着脚，继续用天苍剑去戳那片土。
林痊对陈述承诺说一天。现在时间已经到晚上，他不得不紧张起来。
看到许芋踮着脚，林痊怕她跌到平台底下去，就用手轻轻抱住她的腰。
夜晚，一切都平静下来，连那群疯狂的老鼠，也都静悄悄的。整个世界，只能听到许芋在戳那些土的声音。
戳了一会儿，许芋表示放弃，“太累了，我的胳膊酸死了！”
“先歇会儿。”林痊说道。
“我待会再来！”许芋很想尽自己的力量，来帮忙林痊解决现在的困境。
林痊看不清许芋，因为天色已晚，没有光线，但他听到有人戳土的声音。
“许芋啊，休息会儿，别再弄了。”林痊伸手摸向对面，却摸到许芋的脸。
许芋无辜地说道：“我在休息啊。”
两个人随即意识到什么，他们安静下来，的确听到上面有人在掘土。
“喂，有人在下面，快来救我们！”许芋爆发出平生最大的声音，可以说是狂吼，对着上面狂吼！
上面的人似乎是听到消息，掘土的速度在加快。
“有救了！”许芋高兴地跳起来。
“你又救我一命啊。”林痊笑着说。
“不不不，是你救我！”许芋声音颤抖，这次不是怕的，而是喜极而泣。
“我们互相救，哈哈！”林痊看不清许芋，看不清她是哭还是笑。
许芋轻轻走到林痊身边，双手抱住他的腰，“谢谢你刚才的保护。”
两个人靠得如此近，以至于林痊可以感受到许芋说话的气流。要靠上去么？林痊心里问道。
反而是许芋主动些，她踮起脚，微微撅起嘴唇，凑近林痊。
林痊看着许芋丰润的香唇，哪里抵御得住，他也在靠近。
“喂，有人在吗？”一个声音响起来，把林痊和许芋吓一跳，许芋赶紧退后两步。
“有人！”林痊看到顶上透出一道光芒，看来是有人从顶上挖下来，挖穿顶层啦。
就这样，林痊和许芋被人发现并拉回地面。这些人是谁？原来是陈述的警察朋友们。陈述叫来几个警察朋友露宿在这边，以便随时能了解情况或者帮上忙。
几个警察在许芋失踪原地岸边安营扎寨，晚上有一个青年刚好睡不着，听到许芋敲土的声音，于是就发现了二人。
阴差阳错之下，林痊和许芋总算是被救了。两个人互相望着，默契地一笑。
一场游玩变成一场冒险，林痊回到家中也是感慨万千，但他没有跟家人说太多，只是说玩得晚了，仅此而已。
回到房间里，身体躺在床上，林痊看着窗台那棵姑射花，心里陷入了矛盾。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林痊摇摇头，这是野心么？还是单纯的贪心，又或者是最原始的色心？捉摸不透。
说回正事，既然水鬼已经暴露行踪，林痊完全有机会把它老窝端掉。
林痊觉得这计划可行，于是准备明天召集几个能人，再探巨鼠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