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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苗蛊
跟着这两天,我们还在附近闲逛,希望再碰到方涵之和万寅燕,还有孙偌和阿桂妹,但却失望了,连那些苗人也没有再剪纸人。
这说明,他们要剪的纸人,已经足够用,那个大典要进入另一个阶段。
两天后,终于看到巫师阿康有行动。
傍晚,阿康出门了,背着大背包。他从九龙溪上的木桥附近走上山,那是一条小径,杂草丛生,平时没什么人走。
我与杨垂容觉得事情有些眉目了,心下暗喜,毫不犹豫就跟上去。
这时候还有太阳的余辉,能看到路况,他要去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但这一路经过有好几个可以观景的山坡,虽是傍晚,但看起来风景还是极佳的,只是这两天有雨,路滑得很,比较危险。
这一走,走了很长时间,天色全黑的时候,他走到一个小村寨。
“这是吉斗寨,悬崖上的苗寨!那边就是苗人祭天、屈原问天的问天台。”我跟杨垂容都对这里比较熟悉了。
前面这个苗寨,比德夯苗寨还要小,大约只有几十户人,寨里面倒是有些灯火,但很静,没看到有人来往。
吉斗被称为“山鹰背上的寨子”,与德夯一样,古朴而原始,走在那些石板路上,我居然踩上了牛粪。
一进村,看到很多房子都不关门,而里面的人,看上去已经睡了,名副其实的夜不闭户。
阿康绕着村子走,走到村边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离其他屋子,很大,也很旧,旧得令人觉得会随时塌掉,但他就是进去了。屋子旁边种着些竹子。
这是间老式的屋子,不是吊脚楼,而是很古老的木石结构,是平房,看上去多年没人住,里面临时拉了一盏电灯,电线露在外面,很明显。
阿康走到古旧的屋子前面,敲了下门,木门开了,里面射出昏暗的灯光,也不见阿康说什么,身形一转,就进去了,不用说,他跟里面的人是约好的。
后来才知道,这旧屋,真的就在悬崖边上,往下望去,周边都是万丈深渊,让你双腿发软。
——
阿康进去后,我与杨垂容呆了一会,觉得没有危险,也弯着腰走前去。
屋子前面有个小院子,屋内的窗口开得不高,所以虽然不能进去,但跳进院子,就可以躲在窗下,偷窥里面的情况。
我们到窗下的时候,里面已经寒喧完毕,听到一阵响声,不知道在做什么,幸好窗户很旧了,掩得不牢密,可以从窗框边上看到里面的情形。
从窗缝中看到,屋子很大,分为两进,看到的是外面一进,空荡荡的,除了几张椅子和一些杂物外,什么也没有。
听到的声音,是阿康从背包上拿出很多东西,大部分是我们见到的那些纸兵纸将。
“这是个苗族联盟会议!”杨垂容轻声说。
里面大约有十多人,都是男人,穿着都是苗族的服式,红的、黑的、花的……各种不同的款式,难怪他说这是个苗族联盟会议。有四个很特别的人,全身黑色的长袍,其中三个看上去都超过六十岁,而另一个,三十来岁,长得很高大硬朗,与这些人有些不同。
“这四个应该是大巫师。”她又说。
四个大巫师身材都异常的高大,与阿康短小的身材形成很强烈的对比,其中最高大的那个年长巫师,从阿康包里翻出来的那些东西里,拿出一叠纸人,仔细的放在地上。
十多个苗人以四个黑衣大巫师为中心,围成一圈。那个年长大巫师说了一通话,期间与其他苗人不停的对话,苗语与汉语混杂着,大部分还是汉语,看上去各人之间的语言也不尽相同,这也让我们能听出他们彼此间谈话的内容。
那些苗人也是巫师,那四个大巫师分别姓蓝、盘、钟、杨,又以说话的那个姓盘的年长大巫师为领头人,那个年轻比较引人注目的,姓蓝,他们是在准备一个仪式。
说完一大通话后,他们散开了,还是呈圆形,包围着四个大巫师和阿康。
盘大巫师把那一大叠纸拿出来,按顺序摆放在地上,我看到那是一个八卦图形。然后,他把一块白毛巾盖在自己头上。
这时候,有人拿来一只黑鸭,一只黑色的鸭子,盘大巫师左手握着鸭脖子,右手指着鸭头,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鸭子本来还呀呀叫着,挣扎着,不一会就静止无声,但脚还在乱蹬。
盘大巫师忽然大喝一声,右手直插进鸭子胸部!我吓了一跳,看到血直往地上滴,鸭子“呀呀”几声便断了气,他从鸭胸里掏了一会,竟挖出一大块内脏,相信那是鸭心吧,他把鸭心放在八卦纸阵的中间,中间是一个大纸人,鸭心放在白纸上面,鲜血淋漓。然后唱了好一会歌,那应该是一种祭歌吧,很绵长悠远的感觉。
歌唱完后,有人把东西都拿了下去,盘大巫师洗了手,地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
这个过程中,其他苗族巫师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直到掏出鸭心放在中间的大纸人上,才齐齐哄叫了一声,直起身来,配合着盘大巫师也在念着、唱着。
前面这个仪式完了以后,虽然看不到他们的神情,但感觉到气氛变得肃穆起来。
那盘大巫师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前伸,变换着各样的手形,忽然大喝一声,骈指往地上那个大纸人一指,那个大纸人,上面染满了鸭血,竟然摇摇晃晃的从地面上飘了起来,慢慢的升上半空,然后飘飘忽忽地象个醉汉一样离地站定了!
我看得深吸着气,杨垂容也是神情紧张,屏着气息。
另三个大巫师和阿康这时候也低声吟唱着,其他八个纸堆的纸人,纷纷的也向空中飘浮上去。
一大堆的小纸人围着大纸人在空中转着,那个大纸人的形象,就是那个牛头人身!
心里吃了一惊,看来杨垂容说得没错,这种高明的巫术法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杨垂容低声说:“他们是在进行一个招魂仪式的演练!”
“招谁的魂?”
“那个牛头人!”
那一定就是范同那祖宗了。
可惜,看来他们对这个阵法操练得还不够熟悉,不一会,纸人纷纷跌在地上。
他们又演练了一会,我觉得继续看下去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也没有见到范同,就轻扯了一下杨垂容,退了出来。
——
离开那老屋后,杨垂容好象有点不对劲,行动有些古怪,好象在忍耐着些什么。
我知道女人跟男人生理构造不同,她们有自己的生理规律,于是也不好意思问。
“我们还是先回德夯吧,慢慢商量。”我说。
杨垂容嗯了一声,好象连话也不想多说。
她越发不对劲,我伸手想扶,她却不耐烦地推开我的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从背包中拿出水,递给她。
借着村里一些灯光,看到她脸色腓红,额头在冒汗。
在秦岭上面一起生活过半年,也没过她这样。
这时候,她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背部痒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他说什么,但马上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我背上也痒了起来。
“苗蛊!”
我们不约而同低叫起来!我们应该是中了苗蛊!
“可能是虱子蛊!不要挠!”她急道。
背上奇痒难当,痒得直想把整个背部都揭下来。
“得要回去……”她满头大汗,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着,我也好不了多少。
回去?想起刚才来的时候,象爬天梯一样经过无数的悬崖峭壁,现在都已是晚上了,就算还能认到路,原路回去,只怕也是危险得很。
我忍着奇痒,装作是贪玩不知返的游客,问了吉斗寨的苗民,才知道有一条比较好走的路可以回德夯,两个人这才一路疾行飞奔,回到客栈,已是晚上十点多。
一进房间,我忍不住冲进卫生间,脱光衣服,拚命的往身上冲水,冷水的浇灌下,背上的奇痒才稍减,但还没能止住。
这才想起:“她不知道怎样了?”
出来一看,杨垂容盘膝坐在床上,全身颤抖,好象是在打坐运功一样。
我知道她一定研修过内功气功什么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抗这种奇痒。
想起背包里有些抗过敏的药,忙拿出来给她吃了,自己也吃了些。
我身上的卦气早已在乱窜着,奇痒减轻了,不至于不可忍,但她看上去越来越严重,全身的汗,薄薄的衣裳都湿透了,勾勒出瘦削又结实,曼妙无比的身材。
“你怎么了?”我想不到她这般不耐痒,心里也急了起来。
“酒!快给我酒!”她几乎是喘息着说的。
一滴醉?
我连忙从她背包中拿出一滴醉来,打开,直接就滴进她口中。
“再倒!”
这酒叫做一滴醉,她还要喝?那会是怎样的效果?我迟疑着,再倒了一滴。
她喝了两滴,脸更红了,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样子,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非常妖异。
忽然,她说了声:“脱了我的上衣,快!”
我怔住了,她不会喝醉了吧?每次她喝这酒,都会出事。
“快!我背上奇痒无比,那些虱子受不了这酒,应该正从背上钻出来,快将它们挑出来,弄死!”杨垂容咬着牙道。
原来是这样。
我手忙脚乱地要将她的衣服脱下来,却怎么也脱不了,女人的衣服,是一套奇怪的装备,我弄不懂,最后几乎是撕烂了,才弄掉她的上衣,特别是那个特有的装备要卸解,弄了好几回,才算搞定,忍不住也多看了几眼……
真有虱子?往她背部一看,白嫩细腻又带着粉红的皮肤下,真的看到一些小米粒般大小、黑色的东西正从里面往外挤。
我拿出多用途军刀,翻起里面的镊子,又拿了个茶杯,把那些东西一个个的拔出来,一共拔了二十多个,都放在茶杯里。
杨垂容紧张道:“快用火烧掉!”
我忙用火机把这些她说是虱子的东西烧死了,她才算松了口气。
我也松了口气,这诡异的事,令人心里震惊不已。
这时候,我身上的奇痒,却已完全消失了。
“如果真有虱子,岂不是全留在身体里面了?”我心里也有些急,对这种吓人的苗蛊,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正想问问她怎办时,却听到她软软的、柔柔的,又娇娇的、媚媚的说:“小涵,抱我!”
她还是满脸通红,眼里直要滴出水来,上身一丝不挂,如夏荷耸立,一副春意盎然的风情,伸着手就要抱我,令我心中狂跳。
你还真当我是个傻瓜啊,上次在地洞里抱了一下,脑袋都差点被你拍坏了,现在想起来还痛,现在我再抱你,再让你拍,那我就真的变成傻瓜了!
我飞速拿出一件衣服,给她披上,然后风速将她拉进卫生间,将冷水往她头上淋去。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抖动了好一会,慢慢静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这个不理智的举动,令她冷热交迫,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