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内讧
鹰眼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刚才被麻鬼骂过的那名随从回道：“二掌柜正在替大掌柜治伤，刚才大掌柜确实惊醒了一下，现在又晕厥了”！
听了这话，麻鬼一喜。看来大哥有希望了。高兴前走上前去一把拍了拍坐在床边的鹰眼的肩膀：“行了，二哥，看不出来你竟还有这手。”这话说得很真诚，高兴得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还和二哥闹了点嫌隙。
鹰眼依旧是没回他，只是伸出手打掉了麻鬼放在他肩头的手。麻鬼大老粗一副并不介意的样子：“你看，还生上气了，至于的么？”
鹰眼转头看死死的盯住对他开玩笑的麻鬼，气不打一处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在这不知分寸的说笑。也不知大哥当时是怎么看上的他，还让他做了三掌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鹰眼在心里暗骂着，嘴上却懒得和麻鬼多说一句。
麻鬼见鹰眼一脸正色，可能是刚才紧张的救治，鹰眼额上已聚集了满额头如豆大的汗珠。看来这医人的活计也并不轻松。况且这会儿二哥瞅各自己的眼神里也不见丝毫友善。便止住了玩笑道：“行行行，你治大哥，我不多话，不打扰你！”说完便安静的退到了一边去，在一旁看着。
鹰眼拿起已经烤好的刀刃继续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两次。第二次时皮老板又和第一次一样，身体都有反应，眼睛也睁开了。到第三次时整个人就像真的死过去了一样，完全没了反应，三名随从都不用使劲按着，皮老板的身体也不动了。此时鹰眼满脸是汗，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得透透。三名随从看着一动不动了的皮老板只觉得大事不好。没有两位掌柜的发话，他们也不敢动，战战兢兢的保持着按着皮老板的姿势。却再也不像刚才那样能感觉到大掌柜身体的微微颤抖了。意识到可能出事的他们也是汗如雨下。
“你们都下去吧，把炭盆端走，打盆凉水来”！随着鹰眼的吩咐，三人赶紧离开。在一旁提着心吊着胆看着这治伤过程的麻鬼都觉得右胳膊吃痛一样。他站起来，揉揉已经蹲的发麻的腿朝大哥床边走去。
“这样便好了？”麻鬼一边问鹰眼，一边看像大哥。大哥脸色现在已经完全不似刚才的苍白，而是一副骇人的死人白。刚才满是汗的脸上现在也一滴汗都没有了。这些不好的迹象看得麻鬼有些害怕，他小心的伸出手去，你准备探探大哥的鼻息。手还没触到大哥鼻子前就被鹰眼一声喝住：“你干什么？”突如期来这一声吓得麻鬼赶紧收回了试探鼻息的手。
虽然刚才手并没有完全放到大哥的鼻子前面，但是他留了心。正常的话这个距离也该能感觉到大哥的气息了。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他小心的像二哥鹰眼求证道：“大哥是没了气息吗？”
鹰眼小心的收起刀，用袖口擦了把脸上的汗。“放心，还没死。”
“那就好，那就好”！麻鬼小声庆幸道。
“在没把你处理干净前，大哥是不会有事的！”鹰眼十分不友善的说道。
“从你一来你就神神叨叨的，你倒是说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你了，你对我这个态度？”麻鬼一脸不知所以的问道。
“既然你不明白，那就等大哥醒了好好同你说道说道。到时你再想赖账都不行！”鹰眼话里话外完全已经给麻鬼做下了事定了性。
“好，等着就等着。”麻鬼坚信自己没做错什么事。突然他想到了今早抢来的那姑娘，有些不敢相信的试探的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今早那姑娘吧？”
见麻鬼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鹰眼凌厉的看向他：“你还知道？”
麻鬼一听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语气轻松道：“咳，我还以为你说的什么事儿，就这点小事儿啊”。鹰眼不语。麻鬼继续道：“兄弟们费了半天劲才弄过来的，结果还没开荤呢，就叫放了回去。何错之有？”
鹰眼一听红着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喉结上下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似的。慢慢走近麻鬼，单手掐住他麻鬼的喉咙按在墙上往上提去。麻鬼不断挣扎着，却被力气更大的手钳住怎么也挣不开。脸上满是不解。
“好好好，你就成全你，让你死个痛快。就是因为你嘴里这些小事儿，大哥才断了胳膊”。被吊起来的麻鬼听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想在凉都的时候，这类的事情多的去了，不过是小打小闹。大哥二哥也没来没计较过，大家一起参与寻欢，何等快哉。
“想必你也想不明白。这不是凉都，上一次夜里碰头大哥还特意交待过，所有人谨言慎行，藏好行踪。你却违抗命令，还在这里抢姑娘。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吧？”鹰眼一边说着，眼睛开始发红了，越说越电激动，像是起了杀心，手上一停的在用力。
被制住的麻鬼双脚不停的踢着吊按住自己的鹰眼。脸色也慢慢由红色变成的紫色。渐渐的，鹰眼察觉到刚才还很用力的踢在自己身上的麻鬼的双腿已没了气力，无力的吊了下来。这时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扔下了被他举高的麻鬼。经这么重重一记摔在地上，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麻鬼咳嗽几声大口喘气后恢复了过来。
他收起了刚才一直面对鹰眼有笑脸，想起刚才是真的要自己命的二哥锁向自己喉咙时杀心重重的样子。他只觉得一阵憋闷。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面目狰狞的突然起身朝前面的鹰眼冲过去。鹰眼没料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反击了起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引得屋外的属下们纷纷探头看着热闹。
麻鬼在力气上不如鹰眼，却胜在他瘦小灵活。一个假的攻击动作让他从背后成功将鹰眼翻倒在地，用了七八成的气力一个勾拳朝鹰眼眼上打去，这一拳下去便鹰眼眼上便挂了彩。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鼻处往外流。鹰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三弟，平时对他无比谄媚的人这会儿用拳头对他用起了真。虽然刚才自己吊打了他，不过是小小惩戒他一下，并未真的对他下狠手。而这一拳，打得他是气血上涌。立马回击了过去。
当底下人按鹰眼的吩咐端来了凉水和毛巾时，却看到了屋里正热血沸腾扭打在一起的场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只，等了好一会儿，屋里两人还是打得难舍难分。他只好将脸盆放在了门口退了下去。
等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挂了重彩。力气也被对方耗得差不多了。鹰眼看着门外的属下都朝屋里指指点点的。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这帮本来就不齐心的杀手就要反天了。他停下了原本准备落在麻鬼脸上的一记拳头，平静对麻鬼道：“都是自家兄弟，打够了就收手吧！”
这一顿扭打令两人都没了力气，麻鬼本也无心再同他纠缠下去。也意识到刚才是两个人都太冲动了。二哥既然说了收手，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两人放开彼此，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都指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鹰眼用腿踢了踢三弟：“你去，把盆端进来！”麻鬼听了一脸抗拒：“为什么是我，你自己怎么不去！”一边嘴上这么说着，一边起了身，把门外的盆端了进来。
“然后呢？”见二哥并未起身，麻鬼端着盆不知作何用处的问道。
“然后给大哥敷上。敷额头上。”他躺在地上喘着气，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交待麻鬼道。
“大哥什么时候能醒？”麻鬼一边按照吩咐做着，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鹰眼有些不确定道。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地上起了来：“你且先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大步出了屋。
“唉，你去哪？”麻鬼问着。可是哪里还见得着人影。“见鬼，又剩下我自己！”麻鬼想到万一二哥走了，留下他自己面对这生死不明的大哥和一帮一团散沙的弟兄们就头疼，关键他们现在这个哨所还是在青南山脚下。青南山什么性子谁也不知道，他们既然敢伤了大哥，必定已经反水了。以前的同盟关系不复存在，那边会不会突然使什么坏？如果青南山那帮人真的下来了，那他自己带着昏迷不醒的大哥如何能应付过来？
他看了看已经漆黑的寨子，外面跟着他的十多个杀手们已经四散开来。麻鬼有些我助的看了看床上的大哥喃喃道：“大哥，你赶快醒来吧。这帮恶狼只有你才能镇得住啊”！床上的人确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坐在床上挪了挪位置，一不小心碰到了大哥的左手，碰到的瞬间，麻鬼惊吓似的弹开了一点儿。这手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吓得他赶紧拿开额头的毛巾，试了试大哥额头的温度。这一试把他已经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麻鬼有些惊慌的再次将毛巾敷在了大哥额头上。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屋外有一随从随时候着，听到三掌柜叫就进屋应声了。“可有看到二掌柜去了何处？”麻鬼向进来的随从问道。
随从朝外面看了看：“二掌柜就在那边的议事厅里啊，要给您去叫一声吗？”
麻鬼听了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二哥说的出去一下竟然真是只是出去一下。想来应该是因为上午那姑娘的事情去找弟兄们问话去了。便道：“不用去叫了，没事了，你下去吧！”支走了随从后，麻鬼又继续坐在了床边。他现在要老老实实的听二哥的才行。刚才二哥那么发怒，难道真是真为早上抢姑娘的那件事所以才造成了大哥伤成这样的结果？可是那姑娘也不是青南山的人啊，只是下面那个无名村子里的。青南山何必因为这点与他们不相干的事而伤了同盟之间的和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