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间历练

“呐。”凤谣伶掏出一锭金子。老板当即变了态度。

“天字一号”不愧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古玩收藏行，凤谣伶口中的“炉子”虽然不受时人追捧，但是老板还是不慌不忙的，林林总总陈列出几十个炉子。

“噗”老板打了个喷嚏，好多炉子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这些炉子形态各异，有大有小，还有的上面雕刻着不同的花纹，老板忙着一个一个擦拭，“姑娘随意看。”

凤谣伶一个一个的仔细观察，“不对……”，“这个太大了……”她嘴里小声嘀咕着，每一个都仔细的看着，这个……唉不对。

一上午过去了，这些炉子竟然一个也没有和梦境中的那个一样的。她失望的插着腰，“还有别的吗？”

“呃，姑娘都不满意吗？”老板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差钱的。”凤谣伶补充了一句。

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倒是还有一个。”他招呼了一下伙计，“去前面看着店，我带这姑娘去后房。”

凤谣伶随着老板进去到后房，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吱呀”，不知是按了什么机关，那墙上挂着的画突然移动了一下，这里竟然有一间密室！

藏得这么深，是它了。凤谣伶心里激动了一下，“吱呀”一声，密室的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陈列着各种上了年代的古玩字画，“这些可都是宝贝。”老板如数家珍的叨念起来。“这面青铜镜子啊，是仙人开过光的；这幅字画，蕴含五行八卦在其中……”

凤谣伶不耐烦起来，“炉子呢？”

老板拍了下脑勺，“啊，在这里。”他引着凤谣伶来到一个角落，一口硕大的炼丹炉安安静静的蹲坐在那里，被一块绿色的方布盖着。凤谣伶惊喜的走上前去，去掀开那块布。

“这……”这根本不是梦境中的那炼丹炉啊。凤谣伶失望的看着老板，她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

“姑娘满意吗？”老板没注意到凤谣伶失落的情绪，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宝贝中呢。

“我再问你一遍。”凤谣伶死死的盯着老板的眼睛，“还有没有，其他炉子？”

老板被她的小眼神下了一跳，只是，这确实是他最珍藏的一口炼丹炉了。他委屈的看着凤谣伶，“真的，没有了啊。”

凤谣伶失落的靠在门旁边，琥珀色的眼睛里失去了光芒。老板看着这小姑娘，心里甚是奇怪，不知道这小姑娘究竟想要什么样子的炉子。

“嗯……”老板沉吟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什么炉子都可以吗？”

凤谣伶耷拉着眼皮，眨了一下眼睛。“还有吗？”

老板忐忑了一下，还有一个，是我自己家里的炉子。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这勉强算是最后一个“天字一号”里凤谣伶没见过的炉子了。

“哦？”凤谣伶眼睛里闪烁过一丝光芒，仿佛看到了最后一跟救命稻草。唉，死马当活马医吧，老板的家就在天字一号店铺后面，一间不算多豪华，宽敞明亮的屋子。他们来到卧房，在床的旁边，有一个生火取暖的炉子。

“就是这个了。”老板指着。“自己家里的，用了好多年了。嗯……有些旧了。”

凤谣伶琥珀色的瞳孔亮了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炼丹炉，就是眼前这个，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我，我想买下这个。”

“这就是个用了许多年的火炉，不值钱的……”老板一脸的惊诧。

“就这个！”

凤谣伶风风火火的买下了这炼丹炉，又出了一把银子让店铺的伙计帮忙扛到客栈。她回到客栈的房间里，开始潜心研究起来。

曾经听白胡子说过，炼丹讲究三要素，一是炼丹炉，造料纯正，最好的便是两种，取山间灵气十足的大青石，或是深山洞岩里的赤练石，经过数千年的自然衍生，吸收了天地日月之精华，是极好的炼丹炉锻造原材料。二是炼丹所用的原料，大多是用仙草，灵石，灵树的枝叶练就而成，不仅讲究原料灵力的多少，还讲究不同属性的搭配，互相弥补，最后一点，也是最难的一点，便是炼丹之人需要把握的火候了，同法宝器物一样，炼丹炉讲究的也是人炉合一，心意相通，时间不多不少，才能炼出上品的仙丹。

凤谣伶决定先把炼丹炉放在一边，拿出从白胡子那里借来的炼丹书，开始看起来。这几日她埋头钻研炼丹，只是光看这书，一没有人可以讨教询问，二没有仙草灵石，无法实践，常常是看得疲惫，一知半解。

凤谣伶找到原料最简单的仙丹，只需要百年的藤草，和最常见的云母就可以。她决定上山采集，开始实践。

红豆镇旁边的紫霞山是离得最近的一座仙山，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不算出名，只有少许的仙人修炼。山顶常年积雪，雾气缭绕，当中应当有不少仙草。

第二天，凤谣伶带着断魂萧便前往紫霞山区。山腰不算很高，这处地还有许多山民居住，来来往往，越往上爬，人就越少，稀稀拉拉的，爬到后面，就完全没了人影。

藤草多长在断崖上，常常沿着绝壁蔓延上去。凤谣伶走着险峻的山路，正忙着采摘藤草，忽地看到前方有个红色的人影。

她走上前去，正是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红衣似火，衣袂飘飘，却站在悬崖边上。她在干什么啊？凤谣伶正想的出神，那红衣姑娘突然跳了下去。

“呀。”凤谣伶心下暗想不妙，当即足下生风，飞身过去。

红衣女子恍然睁开眼睛，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见凤谣伶救了自己，没有感激的意思，脸上反而有些生气。

“你……从这里跳下去，必定摔得粉身碎骨，何必自讨苦吃？”

“我已经生无可恋。”那女子脸上冷冰冰的，充满了绝望。

凤谣伶想不通这些一心寻死的人，人生在世，且不说亲情，爱情，友情有多珍贵，美女，美食，修仙……已经有这么多可依恋的了。不过，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既然救下这女子，便铁了心要阻止她送死。

“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帮不了我的。你又不是大罗神仙。”

“巧了，我还真是……”凤谣伶捂住嘴巴。

“难道你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女子充满希望的看着凤谣伶，眼前的这个年轻姑娘，当着是修仙之人，可以拯救她的夫君吗？

凤谣伶低下了头。她虽是修仙之人，只是凡人生死在天，任再高的法力，也无力回天。只是，自己若是实话实说，怕是所救这女子又要去跳崖自尽了。

“或许，可以。”她撒了个谎，听那女子一五一十的道出事情的始末。

这女子本名锦儿，昨日，奉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嫁给青梅竹马的李言公子，二人门当户对，两相情悦，本是一件喜事，只是，不知为何，在婚礼当天，夫妻对拜之时，李言竟然突然晕倒，吓坏了在场的一众宾客。李言晕倒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请了无数的大夫，没有一个知道怎么回事，竟还有个江湖郎中，说是煞气所致。她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倒在自己面前，已经心力交瘁。最可怕的是流言：所有人把她当成扫把星，婆家的人也信了江湖郎中的话，认为是她的煞气害得自己的儿子，最终她被赶出了家门，永远不得与他相见。今日听闻，李言病死家中，她伤心绝望之际，她只想到了轻生。

凤谣伶沉思良久，“李公子之前，可曾有生病，或者患有旧疾？”

“他一直身体安康。”

“那婚礼那天，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然是开心，没什么不对劲的。”锦儿还在悲痛之中，想起当日郎君的笑脸，不由得悲从心来。

“他生前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啊？”

“李郎性情温和，待人彬彬有礼，没有的罪过什么人的。”锦儿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凤姑娘，你可能救他吗？我做牛做马，也定当……”

“停！”凤谣伶打住了她的话，“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我只要你别再跳崖就好。”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这……”锦儿犹豫了一下。“死者为大，他尸骨未寒，我……”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何况，不见到尸体，怎么复活他啊，难道你想他一睁眼的时候，被活埋在棺材里吗？”凤谣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虚的很，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复活一个死人的，只是她想找出真相，只得先编出这谎话，哄骗这可怜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