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以一敌五

杀了老板，景衫嫌弃房中血腥味太重，因此也就没接着住下去，而是直接出了门，往五畜盘踞的山中走去。

这座上说大不大，但要说藏起一千个山贼来，却是绰绰有余了。景衫走在路上一个人影也见不到，转眼就走到了半山腰上。本来景衫的确想如那老板所说，找点东西做掩护，偷偷混上山去。但左右都走到了这，景衫一想没准这些山贼都懒得巡逻，就凭自己的潜入功夫潜进去也未必有多难。

于是乎景衫压低了身形，仍旧往山上去。按他所想，五个寨主住的地方必然是山上最高的地方，所以一直向上多半便能找到。

月亮爬到了最高处的时候，景衫终于也看见了山顶上层层叠叠的房屋。景衫一喜，正准备继续潜入进去，却忽然觉出有些不对。果然，景衫刚一站住，四周便亮起无数的火把来，直把整座山顶照的火烧一般。

景衫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刚一上山，就被人给盯上了。这些山贼能再次盘踞数年，无论官府还是武林人士来剿都能毫发无损，必然有些能耐。再加上景衫这些年里潜行和侦查的功夫早就落下了，竟被这些小贼摆了一道。

火把中分开一条道来，里面并排走出五个人影，黑夜中虽然看不真绰，但估计就是那皖南五畜无疑。

站在中间的人约么九尺来高，膀大腰圆却不显笨拙，手里绰着一把宽背钢刀。看见景衫被围在人群里，这大汉哈哈一笑，声若雷霆道：“久闻清正道长大名，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嘛！”

站在最右手边的是个七尺多高的汉子，满脑袋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好像一个大球一般。这人身量虽然不低，但形容猥琐，还总是猫着腰，总给人一股畏畏缩缩的感觉。而且这人虽然是个粗狂汉子，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极其尖细：“我说大哥，现在可不能叫清正道长了，现在得叫人家清正盟主才对。”

这人说完话，五个首领连带着满山的山贼尽是笑个不停。站在最左边的一个矮子听了，也笑道：“不想上任盟主刚载在咱们手上，现任盟主又要被咱们给宰啦！”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尽是些挖苦的话来，甚至有些其余山贼也偶尔添上一两句。景衫听了一会，总觉得那矮子声音有些熟悉，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来：“你那矮脚猴子，莫不是白八？”

这矮子听了景衫一声喊，果然一愣：“你识得我？”

另几个人一听也想等着景衫接下来要说什么，若他真是白八的相识，说起来倒也不是不能饶上一命。

可没想到景衫下一句话便问道：“白八，你忘了你那些弟兄是因何而死了？当年你跪在别人面前要认别人当爷爷的时候，我可就在一旁看着呢！”

白八当年在雷阔鸣面前逃得一条命去，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当事人外就只有景衫而已。借着火光仔细一看，眼前的清正果然与景衫有几分相似。

跪地求饶在江湖上是最丢人的事情，白八自然没有跟这帮弟兄们说，被景衫叫破了往事，白八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你这厮在胡说些什么，我本来还道你是谁，没想到却是老熟人了。今天那老头不在，我看谁能保了你的性命去？”说完了话，白八看向那高大汉子道：“大哥，这厮与我素有仇怨，今天就给兄弟个面子，让我亲手结果了他！”

高大汉子自然就是青皮狮圣，他知道这兄弟脾气一向不好，而现如今丢脸的事情被人当众说了出来。就算现在他们一拥而上结果了景衫，恐怕日后三弟在山寨上就不好做人了。

于是大汉点了点头：“兄弟且要量力而行，别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白八点点头，拎着手中的熟铜棍便走了出来。他记得当年这小子武功虽然不错，但与自己也就是不分伯仲。而且他自从在雷阔鸣手上逃出一命后，非但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每日苦练武功，现如今他在山上武功又有所成，和景衫动起手来少说也有八分把握。

白八见到仇人，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怒气，抄起熟铜棍当头便打。景衫仓促间拿着宝剑一拦，只觉得虎口剧痛，被一棍打的退了几步。山贼们见寨主占了优势，纷纷叫起好来。

景衫初时有些轻敌，被打了一棍之后知道白八功夫也有进步，于是仔细起来，拿着希声剑守得是密不透风。清风映月剑与这山间明月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月光下景衫剑影密布，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

可剑是好剑，棍也是好滚，白八身量虽矮，但手中长棍却如蛟龙一般。上下翻飞间只听棍头叮当作响，但凡景衫有一剑没能拦住便是个筋断骨折的下场。

然而清风剑诀以逸待劳，棍法虽猛却耗神费力，有些见识的便能看出最多三十招上下，白八必然后继乏力。青皮狮圣有心上去帮助兄弟，却怕落了埋怨，于是拿眼神去看最右边的红毛狐圣，想向他寻求个提示。

狐圣看见大哥看他，知道大哥心里所想，眼珠子滴流转了一圈，作势道：“大哥，我看久托生变，你不妨去帮帮三哥，省的那贼人跑了！”

旁边的鹤圣鹰圣听见兄弟这么说，也明白大哥的意思，同时喊道：“是啊大哥，咱几个先去把贼人抓住，别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狮圣一听弟兄们已经把台阶铺好，也就顺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哥几个便去先逮住贼人。虽然三弟已经足够，但人多总归更有把握。”

说完之后，四个人揉身上去，想一鼓作气拿下景衫。景衫远远地早听见这些人假模假式的喊话，这时候看见来人，心里暗叫一声好，将清风剑诀运转到极致。

这五个人放眼江湖之上，都可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就算那狐圣武艺不精，也是与其他兄弟相比，若不然也可称作一代宗师。景衫猛地截住五人，正是生平难见的恶战，希声宝剑过处，景衫只当自己是一片飘落在空中的竹叶，任凭旋风四起，就是一味的顺着风飞来飘去。

狮圣手中钢刀少说也有五十来斤，除了褚卫之外景衫还没见人用过这么沉重的单手兵刃。不过越是沉重的兵刃便越有一种通病，那就是招式大开大合，尤其不利混战。

鹰圣使的是爪功，便须空手。可空手对敌讲究贴身短打，但若想贴着景衫，还没等景衫宝剑如何动作，狮圣的钢刀就早早斩了下来。狐圣使的是一杆判官笔，也和鹰圣一样，被自家人的钢刀逼得畏首畏尾。

鹤圣使剑，处境在兄弟中倒是最好，可他剑法与景衫同出道门，两人急切间分不出胜负。至于白八的熟铜棍，又和他大哥一样，抡来抡去的还没等伤到景衫，就已经差点伤到了自家兄弟。

是以景衫虽然没有取胜之法，但那皖南五畜之间也互相擎肘，急切间还分不出个胜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