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激动
“啊，月儿，我就是太激动了。你没事儿吧？”穆兰抱了珑月一小会儿，觉得再不放开她就要生气了，趁着珑月还懵着，放开了她。
“没事儿。”珑月随口一答。她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走神。
“月儿，你刚才在干什么呢？”穆兰见珑月没有生气，继续说下去。
“无非就是整理药材和医书，你清楚不是吗？”珑月随意地回答道。
“是啊，是啊。不过你今日整理的药材闻起来和昨天的不一样。”穆兰继续答道。
珑月惊讶于穆兰竟然能够闻出来差别，早知道目前她相处过的许多人里，大部分都很讨厌药材的味道。她幼时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她的鼻子里，这些药材是非常好闻的。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香气，即使混到一起，也是可以分辨出来出来的。直到她向父亲说起，父亲告诉她，一种气味，不是所有人都接受、或者喜爱的。正如你喜欢闻药香，却不喜欢喝药一样。每一种气味都有不同的人喜欢，这不是很好吗？药香被你喜欢，它也会高兴啊。所以，别再乱想了。
“今日整理的的确与昨日的不同，你竟然能够分出来？”珑月说出了自己的惊讶。
“我说的对了？我也不知道，兴许鼻子比别人好些吧。”
“这可不是比别人好不好的问题，重要的是，你觉得药味难闻吗？”珑月接着问。
“难闻倒不是，有时候还觉得有些好闻。我平日里不喜欢熏香，觉得冲鼻子，药味就还好，不难闻？怎么了吗？”穆兰反问道。
“没什么，喜欢就好。”珑月笑了笑。这使她想到萧随，萧随对于药香有很大的反应，不过可不是同穆兰一样喜爱的反应，是一种特别的厌恶感。她曾经见过萧随在药材面前呕吐不止。珑月惊讶于自己所见到的，她行医好几年，从来没见过对药材有这么大排斥的。她愧疚极了，马上把自己随身带的药材都卖给了京城里的药铺，并且在与萧随相处的时候，再也没有接触药材。这不是珑月自愿的，这是因为萧随曾经向珑月委婉地提出的要求，能不能和他在一起时不要再摸草药。珑月一开始当然是拒绝了，但是看着萧随的痛苦，只能妥协了。
可能，我们真的不合适。珑月想，这些药，是我的生命啊，是我存在的意义。还是不见面了吧。
“月儿，月儿，你想什么呢？”穆兰极力唤醒陷入自己思绪的珑月。
“啊，刚才想了些事情。”珑月收回想法，“你每天都没有其他事的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闲？”
“我看起来很闲吗？”
珑月点了点头。并且把目光投向身边干着活的下人们身上。下人们齐齐看了穆兰一眼，而后又继续干自己的活，无声地表达了赞同。
“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穆兰撇了撇嘴，“我有自己的事的，不过，我不想把那种情绪带给你，我希望你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穆兰温柔地笑着。
珑月感受到了穆兰的心情，有点慌乱，不敢抬头看她。于是背过身去，装作整理药材。同时，嘴里下着逐客令。
“见也见了，说也说了，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不远送了。”
穆兰看着刚才还和自己谈天的珑月一下子又不理人了，还要赶自己走，只觉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告辞了，“月儿，我明天再来看你吃！你等我啊！”说完就走了，没有看到珑月慌张的手下动作，和发红的耳朵。
太子府。
聂素素正在鼓捣着一些小玩意，前些日子呆着齐王府，整天就想着怎么逃出去，虽然紧张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刺激啊。就算没人陪自己玩，好歹自己还是在跟恶势力斗智斗勇，内心是充裕的。但是，回到太子府之后，她的刺激生活就结束了，每天面对着不太和她说话的萧容桓和只知道和她聊家常的萧星儿，聂素素简直觉得自己提前进入到了退休生活。
“好无聊啊，我要电脑，我要wifi，我要追剧，啊啊啊啊！”聂素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现代生活。电子设备的普及，已经可以满足一个人很多的需求，一个人也不会无聊。但在这个古代，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闹瘟疫之前还有夜市，现在京城的物资匮乏，好多商铺都关了门，更别说有什么娱乐活动了。
“不行，我要去找萧容桓说说话，我可不想被闷气。”
聂素素有时候会忘了自己是在古代，男尊女卑，女子身份地位低下，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地方，更不要说主动找萧容桓聊天了。但是聂素素忘了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她只把萧容桓当做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知己，可以倾诉的对象。总之，聂素素完全没有在意过萧容桓忙不忙，烦不烦。
“容桓，我可以进来吗？”聂素素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吧。”萧容桓头也不抬，继续办手头上的事情。
聂素素轻手轻脚地进来了，一入眼的就是萧容桓忙碌的身影，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太过打扰他。先是自顾自在书架上看看有什么书可以看，发现都是些如何治国理政的书，要不就是各朝代的历史和游记，聂素素拿了本游记，刚看了前两页就觉得很累，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古文了，更何况这个世界的通用语和汉语还是有些差别。于是，聂素素果断地放弃了看书的想法，起身要看看萧容桓在干什么。她先是看到了砚台里的墨快干了，于是自己研起墨来，看着萧容桓批阅各项文书。
“江南在闹瘟疫。我家乡也闹过，不过最终被治好了。”聂素素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说自话着。
“如果这是在现代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苦，你也就不会这么累。”
“这个墨不太好磨啊，应该换了。”
“你饿了吗？要不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素素，你先出去歇会儿吧。”萧容桓实在受不了聂素素的喋喋不休，想让她出去。
聂素素听到后，首先一懵，因为萧容桓从来没有撵她出去过，也没有嫌她话多过。我的确话挺多的，他一定是太忙了才让我出去的，他可能是怕我一个人在这里闷。这样想着，聂素素心里觉得舒服多了。
“好，你忙。我出去等你。”聂素素说完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轻轻推了门出去。
聂素素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天黑之后才想起来回屋。于是慢悠悠地站起来。
聂素素草草吃完了饭，回屋点上灯准备休息。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
“素素，是我。”萧容桓在门外回答。
聂素素听出了萧容桓的声音，好奇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同时打开了门。
“有事吗？”
“我们进屋说吧。”萧容桓就抬脚进去了。
“茶也凉了，你凑活喝吧。”聂素素给萧容桓倒了一杯茶。
“无碍。”萧容桓接过茶杯，“今天我对你发脾气你，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被灾情弄的心烦罢了，碰巧你在那，就对你发了脾气。你要是生气，我让你骂回来。”
“啊？我也没生气。你不用自责，也是我不对，你明明很忙，我还去烦你，你才是要多担待我。”聂素素也说出了自己的错。
“素素，其实我还有一事。”萧容桓见聂素素的确没有生气，接着说，“我想问你，你在齐王府的时候，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
“齐王？我都没见过他。”聂素素如实回答。
“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
“不好的事？没有吧，我在那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聂素素傻傻地说。
“他有没有……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萧容桓有些说不出口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不愿意做的事。有啊。”
“我就知道萧沐影不是什么好人。素素你别怕，跟我说，我不会不要你。他是不是碰你了？”萧容桓现在有些崩溃，但还是强装镇定，他不能在素素面前表露出情绪。
“啊？碰我过？不会不要我？”聂素素重复着刚才萧容桓问的话，“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啊。萧容桓，到底我要告诉你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从来没有见过齐王。我要跟你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的话？我聂素素是多么恬不知耻，竟然会上赶着回来找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一文不值？是不是你就根本不会相信，我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任何事！”
萧容桓看着突然生气的聂素素，有些陌生。她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她会发火，会不开心。
“素素，你听我解释，你在齐王府呆了这么久，我难免会担心不是吗？你别生气，我相信你。”
“相信我？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相信我，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你相信我，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话？你相信我，那你又为什么带回来一个舞姬？”聂素素说着说着，不禁眼中含泪。“萧容桓，你没有问过我吃了多少苦，没有问我心情怎样，我都可以接受。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聂素素背过身，不去看萧容桓。
萧容桓愣愣地走出珑月的屋子，关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