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阴阳调和

他们一行人先到了云雾峰脚下的风月客栈，月姨已经在那里摆了酒席庆祝他们胜利归来。

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有消息传到这里，琼国屠龙城战事吃紧，皇帝急召顾千夜，等他从幽兰深谷回来就命他立刻奔赴战场。但是无忧姑姑和了尘师尊又命令红瑶和顾千夜出来之后一定要先回云雾峰复命。

两相矛盾之下，萧北川等人表示反正现在也不急着回自己的家族，很愿意帮助顾千夜解决燃眉之急。于是萧北川、楚阳和绿珠便先出发赶往屠龙城支援，即使顾千夜不说，楚阳也急切地想要过去了，因为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据说现在正在屠龙城艰苦作战呢。

至于南千缘，因为美姬怀孕，不适合战场的气氛，所以他想早些带她回家先将婚事办了。恰好他在风月客栈也收到了南千念的信函，里面诉说了她和顾淇洛之间的事情，有她在那里帮忙也是一样的。

商量好后，一行人便在风月客栈分头行动。

再次登上云雾峰，红瑶的感觉与上次全然不同。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她一点内力都没有，灵力也被完全封印，上山都得顾千夜帮助才行。 而现在，在无忧姑姑的指导之下，她已经掌握了江湖上处于顶尖水平的纯黑暗属性内力，虽然现在功力还没有大成，但至少也有了自保之力，不会任人宰割了。

出了幽兰深谷，没有那里面特殊法则的限制，众人的内力都慢慢恢复，红瑶感觉仿佛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丹田之处流向四肢百骸，全身的经络都仿佛被一层透明莹润的保护膜覆盖起来，说不出的舒服。而顾千夜由于修炼的是纯阳内力，所以他感觉到的是全身上下仿佛都沐浴在柔和的暖流之中，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按照惯例，他们上云雾峰还是先拜访了无心姑姑。可能是由于绿珠的这层关系，或者也是因为红瑶表现出的惊才绝艳的天赋，这位外界传闻严格严厉铁面无私的戒律阁掌事人对他们的态度还算和善，只是表达了暂时见不到绿珠的遗憾之情，便邀请他们道戒律阁小坐了。

戒律阁的四合院和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本来这个院子的气候就多样得很，巴掌大的一块儿地，竟然四季分明，所以虽然过去了一个多月，这里面的变化也不能以正常气候来算计，仍是一院春桃盛开，一院寒梅傲雪。

三人坐下，无心姑姑正要泡茶，红瑶浅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姑姑且坐，让我来吧。”

说着，她便熟练地用茶匙从一边的茶钵中取了些许梅花茶，细心地按照在幽兰深谷中所学的流程操作起来，煮水滤茶一样不差，正好无心姑姑也是爱茶之人，所以这里的茶具都很齐全，且均为上品，她做起来得心应手。

无心姑姑枯槁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次历练学到很多。这一次，用的可是自然晾干的上等梅花茶了，也不亏你这手艺。”接着她又道，“我已经通知了掌门人和无忧姑姑，你们喝了茶便去拜访他们吧。”

谁料，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从百米之外传来，“我的宝贝徒儿呢？快让师父瞧瞧，又有什么长进了？”

云雾峰上敢如此不羁出入戒律阁的人，大概也就是无忧姑姑了。她平日里的形象总是让人感觉阴恻恻的，凶厉得很，红瑶却对她分外亲切，她知道，无忧姑姑是真的喜欢她，真心对她好，所以她对于无忧姑姑的感情不仅仅是师徒之情，更有些将她当作母亲的意味。

红瑶心中一喜，赶忙起身迎出去。

无忧姑姑的装扮一直都是黑暗系，这次也一样，整个人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斗篷中，像个地狱使者一般，随身携带着只有顶尖高手才有的锋锐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红瑶见到她，立刻跪拜下去，“徒儿拜见师父。本打算稍后去拜访您，又让您多跑一趟，是徒儿不周到了。”

无忧抬着她的手臂将她搀扶起来，“哪里的话，师父心心念念想着你，听山下弟子回禀你们回来了，就迫不及待下来了。我这老婆子啊，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记挂别人了。”

红瑶搀扶着无忧姑姑的手臂，甜甜一笑，“徒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您要是舍不得我，我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再走嘛。”

无忧姑姑脸一黑，“你这丫头，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不是再给我打预防针，迟早都要走，年轻人志在四方，多出去闯闯也挺好，师父知道没人欺负你就放心了。”

说着，她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顾千夜身上。

对于顾千夜，她可不像对红瑶那么温和了。在她眼里，红瑶可是她捡到的一块宝，而顾千夜就是要和她抢这块宝的人，所以她对顾千夜有种本能的抵触，总觉得必须是人中龙凤才能配得上自己的爱徒，所以对顾千夜的要求非常高。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如果不是顾千夜带红瑶上云雾峰，她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捡到这块宝。

顾千夜深知无忧姑姑的心思，他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拜见师叔祖。”

无忧姑姑轻哼一声，“这丫头以后跟了你，你可别让她受委屈。”

顾千夜一脸认真，“师叔祖放心，如果她伤了一根汗毛，我愿意以死向您谢罪。”

对于顾千夜的态度，无忧姑姑还算满意，她轻轻点点头，“知道你们还有事情要忙，这次让你们回来，的确有些要紧事。不仅仅是我，也是了尘的意思，你们修炼的鸳鸯剑法，已经过了入门阶段，接下来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水乳交融，阴阳调和。这个阶段以你们现在的功力很难凭借自己的能力达到，所以我和了尘决定推你们一把，助你们更上一层楼。”说着，她有些释然地笑笑，“这个老家伙啊，这么多年过去，终于跟我有了个共同目标。”她看了看顾千夜，“没想到了尘那家伙对你小子这么钟爱，愿意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无忧姑姑的话令红瑶和顾千夜都是一头雾水。

红瑶眨眨眼睛，“师父，什么牺牲？”

无忧姑姑摆摆手，“走吧，去九重天，了尘应该已经在雪峰上等着了。”

说完，她便拉着红瑶的手臂以内力带她朝雪峰的方向飞去，顾千夜向无心姑姑打了个招呼，也赶紧御风跟上去。

无忧姑姑来去都是风风火火，很快戒律阁就又剩下无心姑姑一个人了。她怔怔地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啊。”

无忧姑姑的内力比顾千夜略胜一筹，所以她和红瑶先顾千夜一步到达雪峰之巅。

果然，一身白衣胜雪的了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负手而立，身上的白色长袍仿佛要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让人看不真切。

无忧姑姑和红瑶落地，踩到地上的落雪发出声音，了尘闻声转过身来。

和上次相比，他似乎精神了很多，不知是那盘酱香茄子的作用，还是他终于认可了顾千夜的选择，他竟然对红瑶温和一笑，主动问候到，“回来了啊，这次经历怎么样，还顺利吗？”

红瑶一愣，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答道，“多谢师尊关心，此行还算顺利，大家都收获良多，劳您记挂了。”

了尘点点头，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能够通过考核，对于幽兰深谷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道，“顺利就好。”

顾千夜还没有到，红瑶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问出想问的事情，“师尊，楚楚姑娘现在还好吗？”

当时她在拜师大会上大败乔楚楚，不仅仅是让乔楚楚失去原有的光环，也很大程度折损了了尘的面子，并且她本身对于乔楚楚其实算不上有太大的敌意，说起来乔楚楚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跟她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已。试问像顾千夜这样的男子，不喜欢他的女子又能有几个呢？只是乔楚楚表达的方式偏激一些罢了，同为女人，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乔楚楚想要害她性命这件事不太厚道，但是她也毁了人家十几年来维持下的好形象，并且听无忧姑姑说起乔楚楚的身世，她更觉得有些怜惜，所以一直希望她有个好的结果。

了尘似乎没想到红瑶会提起乔楚楚。他沉默片刻，最终摇摇头，“这孩子对阿夜的执念太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们去历练的时候，她已经下山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切随缘吧。”

红瑶本以为乔楚楚能够走出顾千夜的阴影，谁知得到这样的回答，她心里不禁有些唏嘘，可是有些东西能够相让，有些东西却不能，在顾千夜的事情上，她实在没办法太过善良。

没过多久，顾千夜便踏雪而来。他和红瑶一样，都是一身红色衣袍，在白雪皑皑的雪峰之上格外醒目。

他第一时间去拜见了尘，了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气息凝实，较之前更加含蓄内敛，看来有大造化了。”

顾千夜没有就这次行程展开描述，从了尘的话中，他已经看出，他们的经历了尘应该心里已经有数了。

接下来便是正题。了尘看看顾千夜，再看看红瑶，满意地点点头，“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着你们慢慢发展起来，才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啊。”

无忧姑姑轻哼一声，“你这家伙，终于也服老了，看开了。”

难得这次了尘没有和无忧挤兑起来，他直入主题，“之前我一直对于你们修炼的鸳鸯剑法不太感冒，不过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仔细想想，这也算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留下来的精华，他也希望后继有人，我这个年纪大概不能传承了，既然你们有这样的机缘，那便试试吧。”他看一眼无忧，继续道，“这套剑法到了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阴阳调和，要做到这一步，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功，虽然你们两个都是天之骄子，但是终究年纪还小，很难达到这一步，所以我决定和师叔助你们一臂之力。如果你们准备好了，这便开始吧。盘膝坐下，引导自己体内的内力，按照师叔的指导去做便可以。”

顾千夜和红瑶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绝对不像了尘说的那般轻巧。顾千夜薄唇轻抿，“师父，帮助我们会不会对您和师叔有什么负面影响？”

无忧姑姑轻描淡写接过话，“算得上什么负面影响，功力散去三分之一罢了，等个十年八年也就恢复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儿。”

闻言，顾千夜和红瑶心中都是一惊。对于普通人来说，三分之一的功力听着可能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对于了尘师尊和无忧姑姑来说，影响一定是巨大的。他们已经处于武林最顶峰的位置多年，如果突然失去三分之一功力，那不仅仅对他们自己有影响，可能会顺带影响到整个云雾峰的稳定。而这份牺牲，仅仅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个小辈，这种事情顾千夜和红瑶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跪下来，“请师父收回成命，此事万万不可。”

无忧姑姑急了，她目光灼灼盯着了尘，意思是让他表态。

了尘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两个孩子忠厚，担心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但是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成全你们，也是为了整个云雾峰的大局。我已经老了，掌事多年难免有些厌倦。经过楚楚这回事，我更加觉得当初对她实在太过不公平，对她的歉疚成了我的软肋，我实在心力交瘁，想尽早找人接盘掌门人的身份，好过几天闲云野鹤的悠闲日子。这次帮助你们完成阴阳调和，也可以顺便将功力彻底传给你们，以后我们这些老人退出江湖，总归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这次虽然要散失功力，但也是将身上的重担推卸给你们了。以你们的天分，想必不出十年，就会成长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顶尖人物，到时候，我也算对云雾峰的诸位先祖有个交代了。至于无忧师叔，你们更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了，鸳鸯剑法的传承本就是她毕生心愿，如今找到你们这一对儿，就算让她折寿十年她也愿意的很，何况只是散失部分功力呢。”

顾千夜还有话想说，却被了尘直接抬手打断，“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重担，但是压力越大能激发的潜力也越大，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在心里将你定为下一任的云雾峰掌门人，你万万不可推卸。”

顾千夜磕一个头，“师父有命，徒儿定当遵从，虽不才，但一定以生命捍卫云雾峰的荣耀。但是这件事情对您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请师父三思。”

红瑶也殷切地看着无忧姑姑，希望她放弃这个想法。

了尘轻轻一笑，“答应了就好啊，有你坐镇云雾峰，能保云雾峰百年无忧了。既然你已经答应成为我的继承人，那么传功这件事早也是做，晚也是做，倒不如早早完成，也好让为师多过几年清闲日子。”

说着，他直接抬手打断顾千夜的回话，“好了，我心意已决，我们这便开始吧。”

另一边，无忧姑姑已经眼疾手快地封了红瑶的穴道，让她盘膝而坐，红瑶想要反抗，却听到耳边响起无忧姑姑严厉的声音，“平心静气专心感受体内的变化，不然我和你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红瑶知道无忧心意已决，她说什么都阻止不了，只好听她的话，全心投入到传功的过程之中。她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心中默念，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将您和师公爱情的结晶发扬光大！

另一边，在了尘的引导下，顾千夜也已经盘膝坐下。他的位置正好在红瑶对面，而了尘和无忧分别坐在他们两人的后面。同一时间，他们分别感受到两道浑厚的内力打入自己体内，开始在四肢百骸流转开来，最终汇入到丹田的位置。由于流入的内力比他们的内力要更加凝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顾千夜和红瑶都感觉经脉有一些胀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痛感慢慢减少，更多地感觉到了来自外界内力的润泽和滋养。

大概过了一刻钟，红瑶和顾千夜不约而同地抬起双手，四掌相对。瞬间，至阴至阳的两股全然不同的内力在他们的手掌处完成交融，然后继续向内部流转。

异常的感觉突如其来，至寒和至热两股气息在两个人体内冲撞，即使他们体质远超常人，还是感觉距离爆体而亡只有一线之隔。这还是了尘和无忧精妙地控制着内力的输出，如果换另外两个人过来，可能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恶劣。

难怪无忧说这个过程一定要有外力辅助才有可能完成，不亲身经历，永远想象不到阴阳调和是种多艰难的过程。仅仅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红瑶和顾千夜的衣衫就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他们贴合的双手因为体内经络的痛感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是凭借本能维持着内力的流转，让阴阳两种内力逐渐在两个人体内完成从相互排斥到相互适应最终到彼此融合的过程。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由于天色渐晚，气温已经越来越低，但是全身心投入在传功中的四个人却浑然不觉，不仅仅是顾千夜和红瑶，就连了尘和无忧姑姑也是汗水淋漓，显然尽了最大的力量。

此时，四个人的内力暂时性交融在一起，也就是说，不仅仅是顾千夜和红瑶要经历阴阳调和的感觉，两种交缠的内力也同样会在了尘和无忧体内流转，只是他们的身体只起一个中转站的作用，最终内力的汇聚点还在于红瑶和顾千夜罢了。两位长辈的耐受力自然要比两个小辈好得多，但是因为他们还要分心控制内力的强弱，所以并不比顾千夜二人轻松。

漫天大雪成了背景，师徒四人为了促成这一里程碑性质的重大成果，都尽了自己的全力。

终于，一声沉闷却厚重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四双眼睛同时睁开。

顾千夜与红瑶四目相对，他们的容颜倒映在对方的眸子里，宛若落在星辰大海。那一刻，他们感觉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线将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一起，从此两人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而在光影晦暗的地方，了尘和无忧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些，容颜也仿佛瞬间苍老了。

顾千夜和红瑶还沉浸在这种美妙的默契之中，无忧和了尘却已经分别拉起他们的胳膊，“快走，神功大成引发天地之力，这座雪峰，再过不久就要崩塌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一声沉闷的响声是来自于厚厚的冰雪之下。果真，在他们脱离雪峰百米之外的时候，原本沉闷的响声骤然放大，宛若一道惊雷在云雾峰上空响起。再回头看时，刚刚的雪峰已经不复存在，从峰顶往下，整座山峰慢慢瓦解，形成一场来势汹涌的雪崩。幸好了尘对这个情况早有估计，所以选择的雪峰距离云雾峰主峰相去甚远，不至于对山上弟子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此等异象，免不得要多做些解释了。

顾千夜和红瑶十指相扣，仿佛从此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他们分开。

无忧欣慰地点点头，“孩子们，人生长路漫漫，我们能够给你们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了，以后要多多珍重，常回来看看啊。”

看着无忧姑姑传功之后更加枯槁的面容，红瑶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挣脱顾千夜的手，直接扑到无忧姑姑怀中，失声痛哭，“师父，我会早些回来的，处理完阿夜那边的事情我就回来看你。”

她当然知道，虽然无忧姑姑让她修习鸳鸯剑法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但是肯将自己的内力毫无保留地传给她，一定是真心疼爱她。除了冰原的婆婆之外，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对她这么好的长辈，一时之间，她整颗心都被悲戚的情绪感染，有些不能自已。

无忧姑姑温柔地拍拍她的背，“你这孩子，哭什么，这是好事啊，师父要谢谢你，如果老头子在天有灵，看到鸳鸯剑法后继有人，大概也偷着乐呢。”

无忧姑姑向来强势，许是这次终于完成了心愿，所以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她向了尘微微颔首，“不论之前有什么过节，这次真要谢谢你了。”

了尘轻叹口气，“什么谢不谢的，权当我对师父的一点孝心吧。这次有了阿夜和红瑶，我这把老骨头也终于可以退休了。”

说完，他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眼底少了作为掌门人的锋锐，更多的是作为长辈的殷切期望和企盼。

红瑶和顾千夜对视一眼，郑重地跪下朝两位老人磕了三个响头。虽然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沉默却胜过千言万语。传承了武林最顶尖的内功，这次再下山，他们两个人便不仅仅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了，鸳鸯剑法最重要的一步完成，正式标志着他们两个人走上了武林的巅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