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会好的

检查完之后，林家母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检查结果，林母缓缓拍打着林夕的后背，柔声安慰着。过了许久，妇科医生走了出来，说道：“两位女士，检查报告出来了，请和我来。”

林夕身体一阵颤动，她突然紧张了起来，握紧了母亲的手，微微颤抖的说道：“妈……”林母缓缓安慰着林夕：“别怕，孩子，我在呢。”

医生将她们带到了办公室，等到林家母女坐下后，医生拿出了几张检查表，抚了抚眼镜说道：“根据检查结果，林夕女士已经错过了打胎的最佳时间，如果强行打胎，会有极大的风险。”

“什么！”听完医生的话，林母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医生再次解释道：“是这样的，胎儿已经成形，若是强行打胎，会让母亲和胎儿承担极大的风险，所以我建议林女士不要打胎。”

林母无奈的看着报告单，她想到的，是林夕今后所要面对的挫折和承担的压力。

林夕被检查结果震惊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紧张的揉着衣服下摆，咬着牙关，偷偷看了一眼检查单。得知结果后，她的心情很复杂，有无奈，对自己曲折事迹的无奈；有遗憾，对检查结果的遗憾；有愧疚，对母亲的愧疚。

也有一丝丝的窃喜，只是他不明白这一丝的窃喜从何而来，难道自己对沈临风还有感觉吗？难道自己真的要和沈临风纠缠在一起吗？林夕感到很无力，对自己爱情的无力……

回了家，林母为林夕张罗了一桌子饭菜，饭菜的香味夹杂着母亲的爱意，紧紧的笼罩在林夕周身，让她感到久违的温馨。林夕看向窗外，万家灯火，种种琐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坎坷和挫折。林夕轻轻呢喃到：“一切会好起来的。”

沈家长辈们齐聚一厅商讨着家族中的琐事，过了许久，沈家老爷子看着沈临风说道：“临风，听话，选个日子，和方琪结果，也让爷爷放心。”

沈临风皱着眉头，无奈的说道：“爷爷，我不喜欢她，结婚后我们不会长久的。”

“哼，你难道要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家族大事吗！”沈父瞪着眼睛，恼怒的说道。

“爸，这又不是古代，婚姻之事该由我做主。”沈临风揉了揉额头，又说道：“而且，我已经喜欢上了林夕，是不会接受其他人的。”

“林夕能与方家大小姐相比吗？”沈父气急败坏的骂道：“林夕只是一个小小公司职员，怎么能够踏入我们沈家！”

“好了，你呀，收一收脾气，孩子们都年纪轻，不会想那么多。”沈家老爷子想着沈父摆了摆手，继续对着沈临风说道：“刚才方家已经来了消息，他们也同意这门亲事，临风，你也长大了，该考虑考虑家族的事情了。有些事，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面对威望颇高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爷爷，沈临风再也没有力气辩解，失望的微微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大厅。

“好了，开始着手订婚的事情吧。”沈老爷子看着沈临风的背影，叹了口气，对着沈父说道。

沈临风刚回到房间坐下，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是方琪的电话。沈临风拒绝了电话。过了一阵，铃声再次响起，沈临风瞥了一眼，再次烦躁的点了拒绝。没过多久，铃声第三次响起。这时，沈临风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大厅中爷爷和父亲的劝告。

“家族……呵呵。”沈临风自嘲的咧起嘴角笑了笑。随后按了接听键。

“喂，沈临风，你在忙吗，没注意到手机？。”手机里传来方琪委屈的声音。

“懒得接”沈临风冷冷的说道。

“哼，你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去找你，我看你怎么再拒绝我。”方琪恼怒的说道。

“你随便。”

“你既然接了电话，就好好和我聊天嘛，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接电话。”沈临风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打给我。”

沈临风说完，便快速的挂了电话。他揉了揉眉头，看着手机的屏幕，处于通话记录界面，而位于中间的一个联系人，却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林夕……”沈临风缓缓呢喃着。

他想起了那日带林夕回家，满心欢喜的以为家人会接受林夕，会理解自己，可长辈们却毫不客气的对林夕一番羞辱。沈临风想到林夕当时娇弱的身影，心中一阵绞痛。

沈临风感到很愧疚，是自己的不负责才会让林夕收到欺负，可自己还在公司隐瞒身份，欺骗林夕，沈临风真的感到很抱歉。

沈临风想起了自己与林夕的种种过往，自己对林夕的呵护，林夕对自己的关心……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对林夕的过度照顾，绝不是因为所谓的愧疚，沈临风心里对林夕不知何时，已经有了爱意。

“我得去找她。”沈临风现在窗前，看着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紧攥着拳头再次说道：“我要去告诉她。”

“少爷，天色不早了。”看着拧着眉头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的沈临风，管家说到。沈临风对管家还是有一份尊敬的，毕竟幼时起管家就照顾他的起居。“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沈临风压下情绪，尽量平稳的对管家说。“是去找那位林夕小姐吗？”管家追问。沈临风稍微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回答了管家的问题:“是的。”管家微笑，看着沈临风，说“去吧少爷，你要勇于追求幸福。”沈临风愣神，此刻的管家，竟然是比爷爷更像爷爷，没有太多的感受，依旧像小时候管家鼓励自己之后一样，沈临风如同真的驾上风，拧着的眉头松下来，脚步轻快。管家看着驾车渐渐远行的沈临风，挥了挥手，这么多年，管家一直对他视如己出，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多么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啊。但这是不可能的，有些人，生来就要比其他人受的多。比如乌龟驼一只壳，可鸟却拥有翅膀。管家只能内心暗暗为其祈祷祝愿。

沈临风架着车驰离了沈家，穿过林林丛丛的街边小树。沈家距市区驾车需要10分钟。此刻只有昏黄的灯光作陪，加以方才管家对自己的安慰和鼓励，沈临风稳下情绪来。

车窗开了小缝，兴许是快要入秋，也兴许是周围再无它物过于寂静，沈临风忽觉一阵凉，于是关了车窗加了车速，油门带来的快感，引擎的微微震动，呼啸而过的景物。没有什么在身前，没有什么在身后，沈临风觉得空前的自由。此刻他只沉浸在这短暂的速度里。

市区边上有一片似乎停电了，没有半点亮，还有西天云彩交织着落日余晖作伴，沈临风不禁放慢了车速。微微的夜色让这些不在光亮里的层层叠叠蔓延的高楼看起来像一只安睡的小兽，楼上有人在收衣服，街道上有人在遛狗，还有正放了学回家的低年级小孩儿。拐过路

口，有一对儿穿着XX高校校服的男女，男孩儿拆开一块糖，送到女生嘴边又收回来，女孩儿娇嗔的一顿生气。“小孩儿把戏。”沈临风在心里暗暗一笑，可他还是不由得多通过倒车镜多看了几眼。往日里对于这些，沈临风只觉得幼稚耽误时间，现在竟然有些渴望期待，心里见林夕的愿望，更是迫切了。

这边的林夕对于沈临风的一切心绪，自然不得知。她的眼下，是季阮天的追求。

那次在医院和季阮天偶然相遇，在自己生活一无所有身体还负债累累的境况下，向自己告白，并且接受自己的一切，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啊。

想着，林夕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妈妈说已经过了打胎的最佳时期，怪只怪自己太过于单纯，也忘记去买避孕药来保险。对于腹中的这个孩子，林夕除了无措，更多的是愧疚。孩子出世，便是单亲，看过很多这样的成长例子，多数孩子在童年时都会遭受身边同学的言语攻击，街坊邻居也不知会怎样看待这孩子，怎样看待她。想到这些种种，她乱了阵脚，就像没有武器的士兵，没有复习的高考生。

林夕不知如何面对。

手机震动。林夕拿起手机，屏幕上亮着的是季阮天的名字，他已经给自己发了十多条消息。只是之前自己在睡觉，自从那天检查之后，尽管不明显，但林夕还是感到身子就一天比一天乏累，意外的嗜睡。

林夕滑开手机，查看消息。

“林夕，我记得你说不要再见了。但我还是无法克制，就像昼夜更替，斗转星移，它已经成为一种自然现象。我不会催促你做任何决定，而且眼下的决定应该只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依靠谈不上，我只希望自己能够给你帮助，做一个陪伴者。没有什么问题是你面对它，还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