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张瑞，你在干嘛？”艾玛瞥了眼在茶水间端着咖啡壶，桌上的杯子里咖啡已经满的溢出来的张瑞问道。

“啊！”张瑞被艾玛这一喊才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的咖啡壶放下，抓起桌上的抹布擦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艾玛凑过来看着张瑞，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后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呀，怎么一晚上感觉你糊里糊涂的。”

“可能有点累了。”张瑞挠了挠脑袋笑道。

“累了就回去休息，晚上铁牛跟小宫值班，讯问室里两个人先让他们审一审。”艾玛看着张瑞说。

张瑞还是听了艾玛的建议没有去讯问室过问审讯的情况，按照国侦局内部执法程序规定，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合办案，简单用电台跟地下室的铁牛招呼了一声后推开仓库的大门，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沿着码头在江北漫无目的的走着。

夜色中的长江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般将南京一分为二，对面的江北区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越发显得漆黑幽深。

张瑞穿着风衣迎着有些刺骨的江风站在栈道边，寒冷让他的思绪清晰了很多，可是越是这样，西梅的身影越发的清楚，晚上她那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如刀刻一般深深的扎入了自己的脑海。

“难道没有爱过？只是偶然间的一种相似，我只是郭传民的替代品？”张瑞靠在栏杆边，抽了一口烟自言自语道。

“是不甘，还是不舍？”张瑞又问道，“也许我真的爱她。”

张瑞说完将烟头掐灭，扔到几步开外的垃圾桶里，拉了拉衣领继续走着。

沐英远远的看着张瑞，此时的他那么的悲伤，她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从远处张瑞身边被风吹来，她好想冲上去抱着他，但是沐英知道，自己只是张瑞身边的一名死士，十二坊四十多个女孩，从她们被东门收养那天开始，自己的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沐英在之前执行过很多任务，有暗杀，也有出卖身体，但唯独这次任务，她能感觉到一丝可以用指尖抓住的真实感，她感觉自己就像从王者荣耀游戏中跳进现实社会中的阿轲，不再是任何玩家操纵下的英雄。

张瑞沿着江边缓缓的走着，沐英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这种平静直到被一丝杀气所打断。

潜伏在夜色中的霓裳看到了尸将手中的倭刀几乎已经顶到了张瑞的脖间，她心中竟然泛起一丝不舍，就在这种情绪还在纠结之时，一枚飞镖狠狠的撞在刀尖上，巨大的冲力让刀尖仅仅划破了张瑞的皮肤，一个穿着黑衣身形妖娆的女子紧跟在飞镖之后，在尸将左手刺出太刀时，女子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张瑞被沐英狠狠的推开，在倒地后一个翻身站起来，积蓄了所有的力量撞开沐英面前没有丝毫表情的尸将。

尸将被撞得踉跄了几步，很快他漆黑无神的双瞳中就锁定了面前单膝跪地抱着沐英的张瑞，猛的踏步冲向前，白骨可见的腐烂双臂挥着倭刀和太刀就朝张瑞毫无防备的头颅砍去。

“张瑞！”霓裳有些失神的喊道，看的身边九菊一派的大巫有些诧异，霓裳挥开大巫的手臂从暗处跳了出来，发疯似的朝十几米外的张瑞奔去，直到她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尸将的双刀在张瑞头顶半尺处停住，一层肉眼可见的光球将张瑞包裹其中，刀锋像是穿越大气层的陨石般，竟然发生了灼烧。

大巫也跃了出来，站在霓裳身边，就在他准备操纵尸将再次蓄力砍杀之际，光球发生了变化，一股刺眼的金光，两天金龙缓缓的抬起头，原来护住张瑞的光球竟然是金龙盘绕形成的。

“吼！”一阵刺破耳膜般的吼声，一条金龙身形猛然间变大，一口就将身边的尸将吞噬，远远的看见就像被金色烟雾笼罩般，看着面前唯一的尸将就如被烈火焚烧过一般瞬间变成灰烬，大巫猛的吐了一口心尖血，扶着地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龙气！”

另外一条还在张瑞周身盘旋的金龙好像听到大巫的话，双目赫人一般看过来。

“不好，快跑！”大巫说完拉着还在发呆的霓裳反身跳进了身后漆黑无比的长江中。

张瑞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的异状，他只是死命的按住沐英的伤口，可是嫣红的鲜血依然不断的从指尖渗出。

“啊！”张瑞有些无助的仰天长啸，两条金龙像是感觉到张瑞的悲伤，也发出刺耳的龙吟，金龙在张瑞额定盘旋了一会后慢慢的变小，最后如两根发丝一般游入张瑞的胸口。

“怎么回事！”艾玛在仓库里听到外面的异响跑出来，远远的看到张瑞跪在地上，大声的喊道。

军总的小医生看着面前去了又回的张瑞，虽然满肚子疑惑，但是看着他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狂奔进来的样子，还是没有多问。

“没事的，里面是我师父在主刀，放心。”小医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安慰道。

“谢谢。”面色惨白的张瑞抬头看了他一样，继续将头埋在双臂间。

老黄还御剑悬空立在江面上，其实刚才他一直就在，倒不是他不愿意出手，而是沐英真正的使命就是为了刚才那一幕，双龙护主的景象让他有些意外，他仰头看着天际，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天不灭我大明，华夏当兴！”

老黄说完，瞥了眼对面江堤边两个模糊的身影，冷笑了一声，剑光闪过，大巫还没来得及叫喊，就看着面前胸口处一个巨大的血洞，身边的霓裳有些失魂的看着凌空而立的老黄，“你是，那晚的剑仙！”

“丫头，你是东瀛安倍家的后人吧！”老黄负手而立，麻衣长袍随风舞动，月光下如仙人一般。

“是的，我叫安倍霓裳。”

“安倍家康还活着么？”老黄淡然的问道。

“什么？您怎么认识老佛爷？”霓裳听见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了那位终年都在京都八御目祖宅中的老人，惊讶的问道。

“老佛爷？当年火烧圆明园你们日本人没赶上，慈禧死的时候他倒是在场，怎么想做日本的老佛爷？都一百多岁的老妖怪了，是不是还靠着你们安倍家的阴阳术活着，终年不见阳光，还不如死了拉倒。”

“不要以为你是剑仙就可以上肆意侮辱老佛爷！”霓裳说完鼓着勇气朝空中的老黄扔出了身上仅有的两枚短刀，可惜还没有靠近老黄，短刀就如同撞在铁壁上一般，发出叮的一声掉如江中。

“不杀你，是因为你跟少主还份姻缘，你好自为之吧，回去告诉安倍家康，日本人永远别妄想我华夏大地！”老黄说完挥了挥衣袖，踏剑而去。

“我跟他，还有姻缘？”霓裳一个人傻傻的坐在江边自言自语道。

之前就在张瑞身上出现双龙护主异象之际，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安门金水桥边，两尊为游人熟悉却不知年岁的石狮子突然发生了轻微的抖动，两缕肉眼可见的金光直冲云霄，片刻之后恢复了正常。现代人所不知的华夏四大镇国神兽，其一就是这两尊已沦为游客照片中背景的石狮，世人更不知这两尊石狮子是大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天师廖均卿奉成祖朱棣之命，采华夏龙气及运脉所立，距今已有600余年，历经风雨镇守华夏中庭故宫。廖均卿，师从明间赫赫有名的布衣天师赖风冈，乃大明永乐大帝敕封大天师。

“金陵的王气，还是斩不断呀！”就在石狮出现天象之时，一位端坐在景山公园歪脖子树之下的布衣老子突然幽幽道，“刘诚意，难道你真窥得天际，做的了这承命转世。”

老人说完喝了一口酒，看着面前这棵老槐树，“大明思宗皇帝您在此自缢，难道这一切都是天运，我老道一家世代传承也许真能等到那一天？”

老者说完有些失魂的看着面前这株世世代代守护了370多年的守老槐树，“刘诚意，你到底是刘伯温呢，还是他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