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请自来
语气中愤怒说道：“难道他们的生命还不值二十块大洋吗？难道他们这一夜赴汤蹈火、枪林弹雨，不就是为了保护你的生命和财产吗？他们为了什么？”
“徐老爷”被马明月愤怒的表情和激昂的言语惊呆了，脸色难堪，好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徐老爷”突然笑着对马明月说道：“我只是试探一下你对部下的感情，没想到你还真较真了，既然你是保安队的队长，又是徐家的二管家，我就尊重你的意见。”
马明月听到这里，心里的愤怒之情才渐渐平息下来，声调也缓和了很多，说道：“哦，还有一件事，就是家丁们的伙食，太差了，都是炖菜，没有肉，我建议午餐和晚餐加一碗肉。”
“徐老爷”听后想了想，说道：“这是先前留下的伙食标准，我……”刚说到嘴巴，看到马明月的脸上有露出怒色，“徐老爷”话音一转，“这样吧，就先依你的吧，你去账房领取大洋吧。”
马明月抱拳说道：“多谢‘徐老爷’，”转身要走，听到“徐老爷”说道：“下次，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说话了。”
马明月点了点头，走了。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马明月想象的那样，这个“徐老爷”如此地贪恋这里的如花富贵，贪婪这里的权势，丝毫没有放弃的意念，人在权势和金钱面前，会变得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
马明月来到驴棚里，见到了驴子（刘子轩），二话没说，牵着老驴出了门，一路上马明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急急地向前走，刘子轩紧紧跟随着，心想今天两条腿居然比四条腿走的还快，一人一驴上了高高的山岗。
坐在山岗的草地上，俯瞰着下面的徐庄，马明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远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驴子（刘子轩）在一旁边吃草，边说道：“恭喜你马明月，这次战斗打得很成功啊，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了，很快你的名字就会传到整个镇子，整个县城，你现在已经是明星人物了。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优秀的军事才能，你应该考取军校。”刘子轩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推话，不见马明月回应，奇怪地抬头看马明月，见马明月面无表情地坐着远视着远方的徐庄，很是纳闷继续问道，“这次打了胜仗，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呀，怎么会……难道……王小帅他经过这次大难不死，他回心转意了吗？”
马明月失望地说道：“一切都白努力了，他还是那样贪恋他的荣华富贵。”
驴子（刘子轩）很吃惊地说：“怎么……经过这次劫难，他没有感到这个兵荒马乱年代的危险吗？”
“没有，”马明月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失望、嘲讽和无奈，“他可能看到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权势，这一切让他忘记了危险的存在，还有这次将匪徒击退，让他感受到了保安队的存在的重要，到头来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驴子（刘子轩）听到马明月这么说，停止了吃草，转身看着他说道：“不要难过，这也许就是人的本性吧，如果换成你，你会放弃那样的荣华富贵吗？”
马明月看了看驴子（刘子轩）很坚定地说道：“我会的，我不会像他那样，我会以团队为重。”
驴子（刘子轩）说道：“这与各自的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关系，王小帅的家庭并不是很富裕，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不会给他现在的荣华富贵，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又向往这样的生活，而现在的生活正是他所期望的。而你是军人的家庭，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以军人的标准来衡量所有的人是不对的。”
马明月听了这些话似乎也明白了很多，说道：“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驴子（刘子轩）说道：“这次你策划的行动很成功，虽然没有让王小帅改变想法，但从内心深处还是给他一定的震撼。目前我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我想办法总比问题多。我们先往下走看看吧。”
马明月回道：“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对了，在驴棚里的那个王老六怎么样？”
驴子（刘子轩）说道：“他还老实，昨天晚上他吓得一动不动，今天藏的更严实了，你想怎么处置他？”
马明月想了想说道：“我不想要他的命，我感觉他为人还算可以，也是贫苦家庭的成员，没办法才当的土匪，我想今晚放了。”
驴子（刘子轩）说道：“万一，他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给刘黑子，对我们是不是有害呀。
“不会的，他一直呆在驴棚里，只是知道是我把他打昏的而已，不会知道这事是我策划的，不过这事也瞒不过刘黑子，他早已对我怀恨在心了。” 马明月说道。
“恩，你以后要多加注意了，多个仇人多堵墙啊。” 驴子（刘子轩）提醒道。
“嗯，我知道，这几天我还要召集更多的家丁，防止刘黑子哪天会杀回来。”马明月说道。
驴子（刘子轩）低头想了想，突然抬头说道：“我有个好主意，让刘黑子怀狠这个‘徐老爷’，而且会让‘徐老爷’倍感危机。”
马明月问道：“快说来听听，什么好主意？”
“不过这可苦了‘徐老爷’了。”驴子（刘子轩）说道。
“不要卖关子，快说。”马明月催促道。
“你有那么多的手下，可以利用他们传播信息，就说是这次袭击匪徒的成功计划是‘徐老爷’想出来的，目的是先下手为强，本意是消灭刘黑子，没想到让刘黑子给跑了，这话必会传到刘黑子的耳边，刘黑子必对‘徐老爷’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徐老爷’感觉到了危机感，自然而然就会想到离开这个年代，回到自己的平静安宁的世界里。”
马明月听后大喜，站起身来，挑起大拇指笑着说道：“还是你的鬼点子多。”
驴子（刘子轩）用头撞了一下马明月，又继续说道：“你要保证王小帅（徐老爷）的安全，不然我们就成了害他了。”
马明月开玩笑说道：“这都是他自找的。”而后深沉地说道： “如果他不贪恋这些荣华富贵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
两个人回到徐府，马明月将驴子送回驴棚，又顺便看了眼，藏在驴棚深处的王老六，王老六看着他露出很惊恐的眼神。马明月轻声地说道：“只有你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到天黑，我就送你出徐府，如果出了动静，被人抓住命就没了。”
王老六看着马明月拼命地点着头，眼神中露出感激地目光。
马明月走出驴棚，正好遇见罗小川，马明月拉住罗小川说道：“昨天晚上，做的很成功，其他几个人呢？”
“他们回家去了。”罗小川回道。
马明月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到我这里来。”
罗小川应诺了一声。
这时，有个账房里帮忙的小伙计跑过来，对马明月说道：“二管家，账房的冯先生请您过去一下。”
出了门，马明月来到账房，账房先生姓冯，长得瘦小枯干，带着瓜皮帽，两撇八字胡，看到马明月进来，急忙走过来迎接，笑着说道：“二管家，我这里给您都准备好了，你过来清点一下。”说着，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大洋，放在桌子上，“你看都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八个家丁给予十块大洋的奖励，合计八十块大洋；两个受伤的家丁每人十五块大洋，合计三十块大洋；还有，给您的奖励五十块大洋，总计一百一十六块大洋。您这里点清了。”
马明月心想：奖励给的倒是挺爽快的，但是受伤的家丁不是给二十块大洋吗？哎，算了不要去计较了。如果惹恼了他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马明月将大洋收拾好，装进口袋里，心想：还好给了五十块大洋，不然给罗小川四个人的钱，欠老孙的鞭炮钱，还有老张头的帮忙的钱，我还得想办法想“徐老爷”要呢，这可好，送上门来了。
马明月本想从自己的五十块大洋中拿出一些补偿给受伤的家丁，但转念一想，给了罗小川、老孙、老张等人之外，自己也剩不下多少了，做什么事都得花钱，何况现在管“徐老爷”要钱实在费劲，先以大事为主吧。
马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五十块大洋藏好，看看正是中午十分，去家丁那里看看，顺便把奖励给大家发了鼓舞鼓舞士气，想到这里，拿着奖金，来到了家丁们的住处，推门进来，看到家丁正在吃午饭，看到马明月进来，都站起来。马明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吃饭，顺便拿个空碗盛了碗饭，走到桌前和家丁坐在一起，一看桌子上多了一碗肉，这时，李铁喊道：“多谢二管家。”随后，家丁们喊道：“让我们吃到了肉。”
马明月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有说不出的高兴，不仅仅是自己承诺给家丁们的事情，已经办妥，更重要的是家丁们对自己开始信任了。
马明月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说完将手中的钱袋打开，将里面的大洋倒在桌子上，说道：“‘徐老爷’为了奖励大家勇敢的行为，特意奖励大家每人十块大洋。”给大家分完钱之后，又说道：“受伤的弟兄每人十五块大洋。”
“我让他们两个暂时回家养伤去了。”李铁在一旁说道。
“哦，这样吧，他们两个人的钱，放在你那里，抽口去他家看看，随便把钱给他。”马明月说道，说完把钱递给了李铁，忽又一转念，“李铁，这样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家丁们都看着手里的钱都很激动，有的家丁都流出了眼泪，十块大洋相当于他们大半年年的薪水，家丁大都是农民出身，一年到头赚不到几块大洋，而这次一下就给了十块大洋，这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房间里情绪高涨。
马明月说道：“大家静一下。”家丁们见马明月要讲话都闭上了嘴巴，“大家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的都是十分地勇敢和顽强，而且临阵不慌，希望大家能够保持住这种精神，但是有一样，就是大家的实战经验太少，枪法不准，以后大家要跟着李队长好好地学习射击的技术。”马明月顿了一下，又说道：“为了防止刘黑子的报复，我们徐家保安队，要再招十名保安人员，有实战经验的优先录取，希望大家互相推荐，越快越好。”
家丁们都喊道：“放心吧，李管家，我们给您找人。”
马明月看着大家高涨的情绪心里很是高兴。
吃完饭，拍了一下李铁的肩膀，示意他出来说话。
走出房间，两个人走出院门，向远处山冈走去。
走着走着，走到了上岗之上，马明月指着徐庄说道：“你看，徐庄有三百多家，总人数将近千人。我再回想，如果昨晚那次战斗，我们打输了，土匪杀进来整个村子都得遭殃了，所以我非常感谢你在昨晚那次战斗中，连续击毙两个土匪，让土匪们魂飞魄散，以为我们是正规军呢。”
李铁低下头说道：“您夸奖我了，要不您指挥有方，还有其他弟兄的死命相拼，恐怕也没有昨晚的胜利。”
马明月见李铁有这样的宏伟气量，心中很是佩服，问道：“你来徐家多长时间了？”
“哦，我来徐家有一年多了。”李铁回道。
“哦，但我感觉你的枪法如此准，莫非原来也是当兵的。”马明月问道。
李铁没有立即回答，稍微停顿一下说道：“跟你说实话吧，我原来是袁世凯的手下的一名教官，后来因为我的枪法准，被调到袁世凯身边做保镖，后因袁世凯复辟，我便弃官归隐，来到这里做了家丁。”
马明月听后，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身材不高的人，但能看出他器宇不凡，当初挑选他的时候，还是见他气质与众不同。没想到，真选对了，这里居然还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你在这里不是屈才了吗，你应该投一位志向高远的人，以便施展自己的才华，这也不枉活一生啊。”
李铁笑道：“一来军阀混战，没有一个人像是救国安民的人，二来有家事还未了解。”
马明月本想细问，但一想，这样刨根问底不好，毕竟相处的时间不长。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十块大洋，递给李铁说道：“这是‘徐老爷’另外奖赏给你的，希望你多多努力啊。”
李铁推脱道：“‘徐老爷’怎么会这样大方呢，是你自己的钱吧，这我不能要啊。”马明月说道：“怎么会是我的钱，确实是‘徐老爷’给的，你就收下吧。”李铁推脱不过，只得收下了。
马明月说道：“明天我们要招新的保安人员，你的责任就更加重了，不过我想提拨你做保安队的队长，再给你配一个副队长，你看怎么样？”
李铁说道：“听凭二管家的安排。”
“哦，还有，如果有人问起这次战斗是谁策划的，你就说是‘徐老爷’故意设的圈套，想消灭刘黑子，没想到让他给跑了。不要说我，我可不敢居功啊。”马明月说道。
李铁看了一眼马明月，眼神之中若有所思，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一只人马从远处匆匆而来，有几个看似当官的骑着马，其余的人都是步行。
马明月问道：“这是什么人？”
李铁回道：“是城里的贾县长和警察局的张局长带着警察过来剿匪来了。”
马明月笑着说道：“才来剿匪，土匪早就没影了，走，我们回去看看。”说完两个人走下山岗向徐府走去。
“徐老爷”正躺在屋里的炕上，抽着水烟袋，三姨太在炕上侍候着，旁边地上站着一个侍女，“徐老爷”享受着这种“天堂之乐”。这时杨管家跑进来说道：“贾县长和警察局的张局长带着人马来了。”
“徐老爷”从炕上猛然坐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杨管家说道：“哦，我们这里发生了昨晚与匪徒激战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告知了县里的警察局，县长和局长亲自带队过来剿匪。”
“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土匪早就跑得不见踪迹了。” “徐老爷”抱怨道。
“其实，老爷，以前也是这样的，在这里呆上几天就走了。也只不过是摆摆样子，给老百姓看看。”杨管家在一旁解释道。
“嗯，好吧，我应该怎么做？” “徐老爷”问道。
“老爷，还是照以前方法做就可以了。”杨管家不紧不慢地说道。
“徐老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去照以前的安排去吧。”
杨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徐老爷”看了看三姨太问道：“我想不起来，以前是怎么做得了，你帮我回忆一下。”
三姨太笑着说道：“老爷，这事您还忘记了。”
“徐老爷”哈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是啊，都忘记了，至从那次昏倒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三姨太说道：“这个贾县长就是为了钱来的，表面是剿匪，其实就是为了讨钱来的。您啊，给他拿些钱，他就走了。”
“徐老爷”听后，皱了皱眉头，不吱声了，三姨太说道：“这钱可不能舍不得呀，我们也惹不起，以前您每次都给的很痛快的。”
“徐老爷”听三姨太这么一说，笑着说：“不是我不舍得，我们该给多少钱啊？”
三姨太伸出两根手指给“徐老爷”看，“徐老爷”看了说道：“两百块大洋？”
三姨太摇了摇头，“徐老爷”又问道：“两千块大洋。”
三姨太点了点头。
“徐老爷”坐在炕上不动了，过了一会一拍大腿说道：“好吧，就让账房准备两千块大洋。”
三姨太转身走出房间，这时，杨管家跑进来说道：“县长和局长快到大院门了，您的出去迎接一下啊。”
“哦，好吧。”说完，“徐老爷”穿上鞋子，向门外走去，到了大门，看见一行人马已经到了院门前，“徐老爷”上前施礼道：“哎呀，贾县长大人和张局长到了，有失远迎，望二位包涵。”
只见一个带着礼帽，穿着黑马卦中年男子下了马，走上前说道：“那里那里啊，徐兄，不必多礼，听说您这里出现匪患，我听说后，立即亲自带着人马过来，帮您剿匪来了。”
“徐老爷”向贾县长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后面的警察大约有一百多人，手里清一色的都是长枪，这时又有一个高大魁梧的 男子下了马，腰间的枪库里别着手枪，这一看就是当官的，说道：“是张局长吧。”
那人向“徐老爷”点了点头，并不多言，“徐老爷”见那人并不搭理他，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这时，贾县长在一旁说道：“听说你们和土匪打了仗，这样进去再和我详细聊聊。”
“徐老爷”这才缓过神来，说道：“请，二位请，请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