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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名就这么到了美国
刚刚我好像是直接跟着那两个男人上飞机的,好像什么手续都没有,而且我还在家里准备了一箱子行李,都没拿过来。
托运了吗?
我仔细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只要一想下去, 脑子就会变得越来越糊涂。
“飞机刚刚起飞的时候是会有些不适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应该知道自己的不适症状,多坐几次就习惯了!”容允上搁下手里的杂志。
他打了个响指,然后旁边的空姐离开了,随后,偌大的机舱里,就只剩下我们俩个。
不久,空姐推了个餐车出来,然后,我们面前的茶几自动升高,差不多到了八十几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空姐把食物摆放好, 随后很快退了出去。
同时,有音乐放出来。
是我和容允上曾经合奏过录下来的音频。
节奏不是很快,有点小夜曲的味道,听着点点滴滴都有我们恋爱时的痕迹。
“你既然要永远离开商紫墨 ,你们的婚姻在两年后就会自动失效,而我也是未婚,吃顿饭不算越矩吧!”容允上拿起我面前的餐刀塞到我手里。
“我亲手做的,尝尝,一一,你还没吃过我做的牛排吧!”容允上见我不动,便在自己面前的牛排上切了一块然后放到我的嘴边。
因为只顾着听他的话去了,闻到了肉味,我便下意识咬住。
有点老,洋葱味太大了,而且黑椒放得有些多,辣了点……
不过,还不算难吃。
只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话,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觉得我们现在好像见不得光似的。
“你做什么?”我正在淡定地咬着牛肉,容允上却把我这份和他的一起推到一边。
“不好吃,我们不吃了!”容允上有些气馁地说道。
“谁说的不好吃,我要吃!”我一时忘记了铁板会有多烫手,直接就伸过手去。
容允上好像是被我说出来的话惊讶到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抓住我的手。
“哎呀……”我吃痛,然后忙缩了回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让我看看!”容允上抓住我的手。
“不用了,我没事的!”我把手背到背后。
“说没事怎么不能看了,给我看!”容允上又说了一句,然后过来拉我的手。
我们坐在同一边,他那么用力,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身体,嘴唇就碰到了他下巴上。
我连忙后退,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好。
再看他的时候,容允上的眼里已经有了异色。
“你,你干什么?”
“没事!”容允上深深喘了几口,然后拿过一边的意面,叉了一小碟子放到我面前。
“这个我有尝过,味道还可以!”容允上说完也不再管我,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快,一大盘面他两三分钟就吃完了。
“你怎么不吃?”容允上这才问我。
他的脸已经恢复了淡漠。
“哦,我吃!”我连忙端起盘子,大口地咀嚼起来。
吃完了饭之后,容允上便自顾自起身。
他抬了一架电子琴过来,然后搬到我面前。
因为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只有电子琴。
“你,让我弹?”我看着他抬过来之后就退后了几步。
“可以吗?”容允上问我,很轻很轻的声音。
我心里一软,没有回答,只是两手抚上键盘。
这电子琴除了手感之外,和钢琴别无二致,都有八十八个键。
我手放在电子琴上,却迟迟地没有弹下去。
“音,你可以的,试试看,我相信你!”容允上鼓励着我。
“那,我慢一点!”我小声地说道。
“可以,只要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还来不及去搜索脑子里的曲目,一手爱的华尔兹已经在我的指尖流转开来。
333 321 176 613 666 654 432 234 343 543 432 176 7777176
等我把这一小段全部弹完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我在弹琴出现障碍之后弹得最好的一次。
全程的三连音我都把握得很流畅,而且快慢适宜,特别是因为我调到了古典钢琴的音色,那乐曲听上去感觉更加完美。
虽然并不复杂的曲子,可是我却知道,容允上他治好了我。
他真的治好了我。
不只是我自己的肯定,我还从容允上的眼里看到了惊异。
“一一,你弹琴不再有障碍了!”
障碍,障碍……
我好像忘了一件大事。
我和远东还签了合同的,我还欠他们一张音乐专辑,而他们预支的钱,我都已经给我家里 用完了……
“我现在可以弹琴了,那我的合同,公司会不会突然找我啊?允上,你是远东的大老板吗,远东是不是都听你的?”我有些小紧张地问道。
“你在担心什么,怕付违约金?”容允上的声音有一丝揶揄。
“嗯!”我只好承认。
“那,就在美国录制好了,田纳西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乡村音乐你会更喜欢的,等你在那边安定下来,我再跟你谈这个事情。”容允上这才正儿八经地说。
“在美国……田纳西!”我好像这才注意起这个地名。
猫王的故乡、美国乡村音乐的中心城市,我真的要到田纳西了吗?
怎么好像有种还在做梦的感觉。
“怎么了?”容允上浅笑着问我。
他真的很少笑,至少我看到的次数是很少的,就算我故意逗他,从前给他讲笑话,他都不会对我笑。
“你笑什么?”我问他。
其实他的笑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唇角微微勾起,若不是认识他的人,单看他笑的样子,都很难知道他是在笑。
“你很喜欢田纳西,一一,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那个地方,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猜到了,没想到你会比我想像的更加喜欢。你能在那里快乐开心地生活下去,我这一场努力,就不算白费了。”容允上的笑容止住了,不过语气依旧温柔。
“容允上……”
“叫我允上!像从前一样,好吗?”
“……允上!”我觉得喉咙有点发涩。
“你好像刚刚没有睡好,里面有房间,你去那里休息一下吧!”容允上用目光示意我过去。
“我……”我想说,我根本不值得他对我这么好,我是个杀人凶手。
可一切的话在他温柔深深的眼里,都显得那么无力,再说下去,我知道也只是给自己心里添堵罢了,我根本无力回报。
我是个懦夫,我是个只懂得逃避,却从来不敢正面迎对问题的人。
面对商紫墨的时候,我总是压抑着,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恐怖的梦,总是在精神上麻醉这自己,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我真心对商紫墨付出,那可怕的梦早晚会离开我的,可是我还没有彻底摆脱那个梦的时候,现实就告诉我,那个梦并不是我单纯的臆想,那是真是存在的。
只要我和商紫墨在一起,我就永远摆脱不掉,只有彻底的离开他,我才会重新站起来,重新找回自己。
商紫墨,给我一点时间,当我爸妈的身体彻底好了,他们能正常生活的时候,我就去找你,到时候,我不会再逃避,如果我是刽子手,就让我用自己的一切去偿还吧,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能做。
商紫墨,再见了。
“干嘛?”容允上打断我的思绪。
“我会振作起来的,我会好好活下去,如果我不回来了,北京的房子就留给你,好吗?”
“我怎么听到了诀别的味道,一一,你在想什么?”容允上凝重起来。
“我在想,我去美国也不知道会不会去一辈子,北京的房子空在那里,也算可惜了,要不你帮我出租吧, 要不我租给你……”我看到容允上的脸有些黑。
“0月租……”
容允上的脸更黑了。
“快去休息,小脑袋成天都想这些!”容允上架着我的身子,然后把我推进去。
门关了,一片静籁。
我心里很乱,躺在床上的时候拼命地做噩梦,只是,那些梦都和商紫墨无干,也跟段紫渊搭不上边,都是和我爸妈有关的。
我梦到我妈的身体状况突然急转直下,在飞机上突然需要急救,可是又没有足够的设备,而且飞机上要怎么急救?能做手术?
我爸的情绪好像也十分崩溃,一直不肯上飞机,结果他的毒瘾发作了,容允上只用了一支烟,便把他诱上了飞机 ,结果容允上又不让他抽,他就偏要抢着抽。
后来我爸发现那是一只假烟,便在飞机上大闹着要下机,结果,因为动作过于猛烈,扯到了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肋骨也发生错位,人随之便晕了过去。
飞机上不能做手术,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大声地喊起来,紧接着人便醒了。
我抹了一把汗,然后坐起身来。
容允上紧握着我的手,正坐在我的床头上:“一一,你做恶梦了?”
“允上,他们都上飞机了吗?我爸和我妈,他们现在怎么办,你知道不知道?”我紧张地问出来,虽然知道他未必能现在给我什么答案。
“一一,还有四五个小时就到了,你再睡一会,喝点水,你刚刚出了很多汗!”容允上拿了个杯子,然后装了水递到我面前。
我不想喝水,可是口干舌燥的感觉实在难受,我还是接过喝了几口。
“一一,睡吧,睡醒了,田纳西就到了!”
容允上像念催眠曲一样地口吻的确唤出了我的睡意。
很快我的眼皮就感觉到越来越沉,逐渐闭上眼睛。
等我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了。
不过,我还在之前睡着的床上。
“允上!”我下意识喊出来。
没有人应答我。
“允上,你在飞机上吗?”我拿开被子,然后下了床。
“申小姐,容先生已经回中国了,飞机到了霍尔斯顿之后,容先生因为有事在身,看你还在睡,便没有打扰你。”
“他……走了?”我一下子不能接受突然只剩了我一个人。
他说什么,霍尔斯顿?
容允上居然带我来了霍尔斯顿。
这让我在第一时间便想起自己在霍尔果斯的一切。
“是的,容先生说,他有时间会过来看你的,申小姐可以先下飞机,容先生准备的别墅就在前面,申小姐下飞机就可以看到了。”高个子的西装男对我说道。
“哦!”我闷闷地答应:“我的行李箱在哪?”
“申小姐,就在舱门旁边!”
“我!”我机械地点头。
天气不如北京那般阴冷,天上在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我抬头,眼前便是一座乡村味道十足的小楼。
细看之下, 竟然有些中国风的味道。
“申小姐这是钥匙,你先进去吧,我们就不过去了,里面会有人接待的,如果申小姐不喜欢,可以随时和容先生说,他有空就会过来的!”
高个子西装男说完,矮个子马上拿了行李箱给我,然后他们便真的走了……
走了……
天大地大,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无心去看周围的异域风景,裹紧了身上的围巾,然后朝着小别墅走去。
一开门,里面有个胖女人迎上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欢迎申音女士来到美丽的霍尔斯顿,我是桑娜!”
桑娜真的很胖,绝对超过了两个我的宽度,不过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是个天生乐观的人。
“你好桑娜,我爸妈他们来了吗?”
“爸、妈?他们……我不知道啊!先生没说,只是让我在这里迎接你的到来。”
我爸妈没来?
不是说他们跟我差不多的时间来美国吗?我都在飞机上睡了那么久,他们怎么还没来?
“好的,我的房间在哪?”照现在看,我用英语说话比用中文更加容易跟桑娜交流。
“在二楼,我带你去吧!申小姐!”已经说完了欢迎词,桑娜的称呼也变得更随意了些。
“谢谢!”
里面的布置大多都是木质的,房屋外墙是石头砌的,看着有些年代了,不过看着很结实,就是再住五百年也不会有问题的感觉。
房间的床很软,有股松木的清香味,四周围的装饰也很简单,一个小书桌,旁边带着一个小书柜,里面放满了世界名著,还有各国的演奏乐曲,有个吊椅,是从天花板的钩子上吊下来的,圆圆的,用藤木编制而成。
旁边放着一把尤克里里,像是已经弹了不少年份。
除此之外,便没了多余的东西。
对了,里面还有一道门,我走过去,打开,里面是盥洗室,连着浴缸淋浴都有。
我放下箱子,想到外面再多参观一下下,可想到我爸妈现在还没来,我便没有了心思。
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钟,打开窗户,外面有条河,旁边有些农田,不过这个季节没什么作物。
容允上居然给我安排了这样的地方,我在这农家别院的,能做什么?
给人看房子吗?种棉花?到街上弹琴?做街头音乐家……
我停止心里胡乱的念头,打开手机,。
我拨了我爸的手机号!
如常的……关机。
我又拨了容允上的……也……关机。
我有种被容允上骗了的感觉。
他说帮我永远不要被商紫墨找到,可是我不想来到这荒山野地的,感觉我好像是来探险度假似的。
就在我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的时候,热情的桑娜又进了我的房间。
“申小姐,这里你看着喜欢吗,是我照着先生的吩咐布置的,若是你喜欢就这样住,要是不喜欢,我们明天再重新布置,你看怎么样?”
“不用了,我很喜欢!”
我这才想起,我来这里好像是没有拿护照过来,身份证也没有。
也不知道商紫墨知不知道我离开了,他会不会好心地把我的那些证件交给麦溪,再让麦溪给我?
“哦申小姐,我在跟你说话!”桑娜突然对着我叫道,还站到我面前来了。
我都没察觉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说什么?”
“申小姐,明天这里有一个走场的文艺演出,你要不要参加,有报酬的那种!你可以弹琴,唱歌,什么都可以,观众看到亚种人一定会很激动的,明天的收入肯定不低!”桑娜兴奋地说到。
“文艺演出?”
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我没有得到爸妈的消息是怎么也无法安心工作的。
“嗯,只是临时的,我们这里经常会有演出,都是当地的音乐家自发族团演奏的,如果申小姐喜欢,我和你一起去,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去的,嘿嘿!”桑娜对着我说道,情绪特别高亢。
她一定是容允上特别给我找来的开心果,桑娜是个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的女人,看年龄……好像也不是很大,三十多岁吧。
“你也玩音乐呀?”我有点好奇。
“是啊,我都是弹吉他,自学的,不过很多年了,自己也摸出来一点门道,不过我的外形不好,所以报酬很低,不过也足够我补贴家用了。”
我们聊着聊着,天也就暗了下来。
桑娜说要去做饭,我原本是没心思的,可是若是不和桑娜在一起,我心里只怕会更加煎熬得难受。
于是我干脆跟着一块儿下了厨房。
桑娜很会做吃的,我看着自己正常到在她身边只是打下手的机会都很少,要不就是越帮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