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云自在
“仙界十州之中门派不胜枚举，苍水潭仙界联军数十万之众，但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比起诸界战场不值一提，即使是上清宫倾巢而出，也不止此规模。”
对于此话，枯寂真君倒是极为认同，因为他就出身于上清宫的一个附庸门派，虽然上清宫只有弟子十几万，但是许多二、三流门派都依附在上清宫之下生存，所以上清宫一旦倾巢而出，能够调动的力量不下百万，其中不乏大乘真圣这样的高手。
“仙界诸圣都不是悲天悯人之辈，也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枯寂真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句话虽然有可能被诸圣听到，但确是一句实话，仙界诸圣信仰天道，所以不会对普通修士出手，可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卫道士，恰恰相反，很多大乘真圣人品低劣，甚至相当的卑鄙。
陆幻没有在意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道：“幽冥鬼宗尽管为祸数十个时代，而且在某个时代还成了不小的气候，可是终归没有真正的大乘真圣，根本无法与那些远古存在抗衡，即便是最痛恨他们的天尸宗，也没有将其真正放在眼里，天尸宗出动如此多次的绞杀，可是一位大乘真圣也没有动用，一尊真圣战尸也没有请出。”
枯寂真君微微皱眉，他本身也是心智高绝之辈，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联，他叹了口气，道：“仙界诸圣在谋划着什么，至少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能够改变仙界格局，他们不愿意让任何不安定因素成为隐患，所以才会清除一切，这一次攻打地府也是一次练兵，让年轻一代迅速成长起来。”
“哎！可惜我等小宗门都变成牺牲品，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这样的谋划当中，即便是现在无量剑宗有一位大乘真圣横空出世，相信也改变不了最后成为炮灰的命运。”
陆幻淡然一笑，道：“道兄不必如此绝望，我总相信事在人为，相信人定胜天，一位大乘真圣可能改变不了局势，但是能够带来希望，在无尽黑暗的路上搏来一点光明。”
枯寂真君微微一愣，道：“今日听君一言胜过百年苦修，看起来为兄虚度了这许多的光阴啊......”
话音未落，只见枯寂真君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辉，真元更加的凝实大道之力无比充盈，这就是隐隐突破的征兆。
陆幻面带微笑，道：“恭喜道兄天道有望，只怕一旦突破合道后期，只怕返虚近在咫尺。”
“呵呵......”枯寂真君本就是想要来此一搏，没有呈想竟然会得到对方的恩惠，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也是一份因果。“师弟乃是天纵奇才，眼界比十州之地更加的广阔，愚兄将来还要仰仗师弟。”
双方心照不宣，枯寂真君已经向陆幻投诚，而陆幻好像也看中了对方身上的某些特质，所以默认接受。
突然之间，陆幻手中的那蜃兽不断的挣扎，甚至即将突破太极清源的束缚，枯寂真君眼中闪现出杀机，只见那残破古剑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刚要出手只见陆幻缓缓摇头，那蜃兽挣脱了无形的光网，再一次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枯寂真君全神戒备，但是却感受不到开始的那一股怪异，周围空间渐渐变得清明，似乎脱离了海市蜃楼的影响。他不解的问道：“师弟，你这是......”
陆幻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然后老神在在的说道：“咱们是否能够走出这油锅地狱，完全就看这个家伙了。”
枯寂真君一愣，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只见其苦笑道：“师弟智谋无双，愚兄真是万万不及啊。”
陆幻和枯寂真君也不再多言，两人悠然自得的四处闲逛，仿佛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周围许多仙界联军的修士全部抓狂，他们疯狂的攻击周围的一切，甚至天空中的漫天油海，即便是知道一切徒劳无功，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止息的意思。
这都是一些中小门派和散修，那些豪门巨派的弟子立刻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他们也许不知道蜃兽的存在，可是却最大限度的节省真元，再找到应对办法之前，保留最大的实力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其中靠近陆幻最近的一位月白袍书生最早发现了陆幻两人的不同之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如此从容绝非等闲之辈。
这位书生没有身穿三大书院的儒生袍，想必是世家子弟，他跟随陆幻二人走了十余里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靠近拱手施礼道：“二位道友有礼了，小生云自在，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陆幻没有任何反应，而枯寂真君面色微变，原本十分的警惕，当听到‘云自在’三个字的时候，立刻恭敬回答道：“原来是自在先生，在下枯寂来自无量剑宗，这位是上清宫掌教高徒——陆幻师弟。”
听到无量剑宗时候，这位云自在还有些失望，但是当枯寂真君报出陆幻的来历，他突然眼前一亮，不由得欣喜道：“原来是天灵山的道友，真是太好了，原本这里怪异无比，看道友的样子，定然是发现了此处玄机，小弟愚钝还请指点一二。”
云自在十分的谦卑，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不经世事的书呆子，言语之内无比的谨慎，严合儒家礼数，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但是陆幻心中微微冷笑，他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自在先生乃是云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即便不能够担任下一任家主，那也是一位实权派长老，陆幻不过是上清宫记名弟子，即便是有幸得到古参仙君的指点，那也无法与自在先生相提并论。”
云自在道：“道友不必如此客气，自在先生实在是愧不敢当，你我二人样貌相似，家父和古参仙君是同辈，你我应该同辈相称。”
云自在看似毫不在意，可是只对陆幻提出同辈相称，对枯寂真君闭口不谈，而枯寂真君对此也毫不在意，甚至认为是理所应当。枯寂真君年龄要比这位云自在大上许多，甚至要比云自在的父亲还要大，但是在云自在眼里，即便是无量剑宗的宗主在此，也没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
也许一些人会认为这是傲慢无礼的表现，违反儒家大礼，但是真正的儒家弟子却不这么认为，云家乃是传承悠久的豪门世家，无量剑宗不过是即将跌落至三等门派的宗门，二者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云自在只是合道巅峰境界，但是无量剑宗那位返虚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枯寂真君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够与对方平起平坐，只有陆幻这样的道家巨擎传人，才有资格和云自在平等交流。
这就是等级的差距，虽然很残酷，但是却融入了每一位修士的骨子里，是每一位修士不得不承认的事情，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当作是理所应当，陆幻虽然不喜欢这些，可是他却无法改变这个现实，这就是人心的本性。
陆幻道：“云兄既然如此，那陆幻也就孟浪了，不知道云兄可发现了什么？”
听到对方的反问，云自在微微皱眉，他环视四周之后，开口说道：“其实此地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地府余孽，只是环境格外的诡异，天空中的油海无法坠落，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这力量似有似无，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真实，即便是在下身怀家族的护身之物，也无法完全抵挡，这种直指内心的力量十分的可怕。”
陆幻心中倒是有些赞赏，云自在的感觉精准无比，一些细节甚至自己都不能够完全形容，但是对方却能够准确无比的描述出来，即便是对此地一无所知，听到他的叙述之后，也能够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道友的想法与我等差不多，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却发现了一个小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云自在猛的惊醒，突然伸出右手，只见周围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立刻锁定了一处坐标，将周围十丈的距离全部锁定，这被锁定的空间内一阵抽搐，云自在五指合拢，只见那处空间爆出了一团血雾，那血雾没有落到地上，反而被天空中的油海吸收。
云自在苦笑了一声，缓缓摇头，枯寂真君感受周围空气清爽了许多，但是他却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神，因为他知道对方来历非凡，也知道对方修为不俗，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可怕到如此的地步。
那一只蜃兽被自己和陆幻合力才拿下，尽管陆幻没有尽全力，但是云自在竟然凭借一己之力不费吹灰就能够将其灭杀，对方连挣扎一下都不能够做到，这一份实力即便是门中太上长老也无法完成。
倒是陆幻，他早就听说过对方的名气，对于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云自在比传闻之中更加的杀伐果断，甚至有一丝的残忍，这是绝对违法儒家大道，传闻云家有一脉专修法家之术，看来云自在定然得到了这一脉的真传。
“自在兄果然是好手段，能够瞬息间斩杀此孽畜，看来攻破油锅地狱，还是要仰仗道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