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来是一场梦

张天洺告别老人，开车回警局。

一走进警局，他就有意无意地注意着宋小蝶的手腕，因为直觉一直在他耳边说，那双眼睛是宋小蝶的眼睛。

说来也奇怪，宋小蝶今天在左手手腕上戴了个石榴石手链，手链很长，足足在手腕上缠了四五圈，因此手腕有什么伤口很难看清。而且张天洺觉得，今天的宋小蝶十分不对劲，平时她都穿的邋里邋遢的，像个假小子，今天却穿的十分漂亮，变成了那种让男人看了很有欲望的类型。

阳光透过透明玻璃一路游移，慢慢地就到了下班时间。所有人都跟张天洺打过招呼，陆续走了，只剩下宋小蝶躲在办公桌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张天洺把头埋在电脑下面，偷偷地观察着宋小蝶，发现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妖冶。

不一会儿，宋小蝶挎起包，推门走了出去，张天洺耐心地等她出去后，连忙把灯关上，把门锁好，紧紧地跟着宋小蝶。

宋小蝶仿佛发现他了一样，故意一会儿走的快一点，一会儿又突然放慢脚步，时而还回头看一看，张天洺也不敢跟的太紧。

宋小蝶开车往家的方向走，张天洺怕自己的车宋小蝶认出来，就在路边赶紧拦了辆车，让车跟紧宋小蝶。

天慢慢地黑透了，路灯渐次升起，照耀着整个城市，试图给冷漠的城市增添一些温暖。

宋小蝶把车停好，在前面慢慢地走，路灯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好像恐怖片里的鬼，一阵风吹过，有些微的寒意。张天洺差点就打了个喷嚏，最后终于被自己辛苦地忍了下去。

就在他把喷嚏忍下去这一晃神的功夫，宋小蝶忽然不见了。张天洺从昏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仔细地找，却什么都没发现。在这安静的小区里，只能听到远处时而响起的车声。

他怀疑是宋小蝶加快步子，想快一点回家，所以肯定已经先走了。他想起之前看专案组成员简历时，宋小蝶简历上的地址，此刻一行小字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张天洺从小就很聪明，看过的东西一般都能过目不忘。

张天洺快步地往前走，刚拐过一道弯，就发现宋小蝶在死死地盯着他。

“张SIR，你找我有事吗？有事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啊！”宋小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里阴阳怪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张天洺的身体逼近。

“没……没……没事……”张天洺一边慢慢地往后退，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眼神时而停留在宋小蝶身上，时而往身后看路。

“真的没事吗？”宋小蝶说着，手伸到耳朵后面，一把把整张脸撕了下来，露出一整张白白的脸，没有眉毛，没有嘴唇，整张脸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你……是谁？小蝶呢？”张天洺一下子被吓得跌倒在地上，一边往后慢慢地挪着，一边声音颤抖地说。

“我就是小蝶啊？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宋小蝶将一整张脸都逼近张天洺的面前，近距离地看着，这张脸更加骇人。

“胡……胡……胡说，小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张天洺一边颤颤微微地说着，脑子里一边恢复了平静，手缓缓地绕到身子后面，突然拔出手枪，朝着宋小蝶的方向猛打一通，嘹亮的枪声在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可是等张天洺仔细看时，发现哪里有宋小蝶的影子啊，那个说自己是宋小蝶的人，完全消失不见了。

张天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四周去查看，根本就没有宋小蝶的身影。他连忙往宋小蝶家里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宋小蝶的家在哪个单元哪一层楼，总之一路跑过去，横冲直撞地冲了进去，仿佛冥冥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引导着他。

张天洺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宋小蝶出事了。他迫不及待地往屋里冲，等他冲进宋小蝶的屋里时，闻到一股血腥味，他长期破案，见多了伤亡，所以对血腥味格外敏感。他把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十分小心地往里面走。

只见宋小蝶的屋里十分乱，书本、塑料袋随意地堆满一地，好像被谁不小心翻倒了一样。张天洺心想，这本不该是女生的屋里应该有的样子，不安像爬山虎一样，爬满了张天洺的心。

他继续往屋里走去，走进一间房间，推开门一看，一个身体倒在血泊里，身上沾满了血，而且……身体上没有头。

张天洺的身体抖了抖，吓得不轻。他颤巍巍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发现宋小蝶的头在床的另一边，而且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就是宋小蝶的卧室，卧室窗子没关，风呼呼地吹着，将窗帘吹得飘来飘去。

窗帘摆动了几下后，张天洺忽然觉得，宋小蝶头上的眼睛似乎在动，可是他紧紧盯着的时候，眼睛又不动了，等他看别的东西时，仿佛眼睛就又动了。过了一会儿，张天洺又重新盯着宋小蝶的眼睛，这一下，宋小蝶也不避讳了，眼睛直接忽上忽下眨个不停。

张天洺吓得直往门口退，这时候宋小蝶的头在地上跳啊跳，向着张天洺的方面过来。他扭过身，发现原先躺在一片鲜红血泊中的身体也站了起来，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什么，手一边在空中乱挥，一边往前面走。

“头呢？我的头呢……”宋小蝶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

张天洺这下彻底吓坏了，拔腿就往外跑。

身后却响起一句奇怪的话：“张SIR，该吃饭了……”

“啊！”张天洺忽然从办公桌上直起身，擦了擦满头的冷汗，看着眼前叫自己去吃饭的宋小蝶。原来是一场梦啊，现在才刚到中午，该下楼去吃饭了。

“我没胃口，你们先去吧。”张天洺看着穿着一身性格女装的宋小蝶，心头一股股不安往外冒，或许他还没彻底从梦里摆脱出来，于是冷冷地说。

“哦，那我们走了啊！”宋小蝶说完，就转过身走了。

张天洺盯着她手上那串手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