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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狼口脱险
“快走!”乔晗痛得脸色惨白,用手掌硬是勉强撑开一条缝隙,才避免自己被狼一口咬断喉咙的悲剧,转头赤红着眼瞪着碧寰让她快跑,她不是圣人,但眼下能跑出一个是一个。
另外一头饿狼趁机也袭击而上,就在乔晗以为自己一定会命丧黄泉之际,林间忽闻破空声,压在自己身上的狼身一僵,倏尔倒地。
乔晗错愕,狼的腹部深深扎入一根箭,箭尾轻颤,一击致命。汩汩的血液染透了她的锦袍,腥臭难闻。
乔晗强撑着身体靠在树根朝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立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弓,刚才那一箭看来就是这二人所为。
碧寰哭哭啼啼的连滚带爬跑到乔晗的身侧,手忙脚乱的撕下裙边要给乔晗包扎。乔晗摇摇头,虚弱的站起身:“多谢。”
那人不曾回应,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开口问道:“这半夜三更的,你们两个弱女子为何闯入这深山野林?”
乔晗垂眸,心思百转千回:“月色正好.......我.......”她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山林空气清新,月色喜人,我带着侍女出来赏月色。”
握着弓的那人嗤笑一声,讽刺和讥诮意味十足:“赏月便是成了这副德行?”乔晗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身形看来大概也是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乔大小姐当真好雅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乔晗苍白着脸挤出一抹笑容,“既然这位壮士已经认出我的身份,还请送佛送到西,护送我与我的侍女安全回府。”
“你——”
那随从似乎刚欲开口,前面那神秘男子举手打断他,语气似笑非笑:“既做了好事,那在下又能得到什么回报?”
“君子之行,岂能所求回报而为?”乔晗顿了顿,“但乔某又岂是知恩不报之人?”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环,递给那男子,“他日你若有求于人,凭此玉我定然竭力所为!”
那人抚掌大笑,似乎从未见过这般有趣的行为,不顾碧寰焦躁、欲言又止的神色,将乔晗的玉环接了过来,“还请乔小姐出言必行。”
乔晗紧绷着的脊背终于可以放松,她真得怕这两人趁火打劫,硬是强撑着精神与这人回旋,眼下精神放松,身体撕心裂肺的痛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踉跄站立不稳,碧寰赶紧搀扶着她,脸上泪痕满满,惊恐未定。
“人送走了?”手上把玩着犹带女子体香的玉环,男子脸上的神情令人捉摸不定,“查清楚她们为什么会闯入这里。”
思及乔晗脸上惊恐却强作镇定的表情,元靖沣心情大好,原以为镇远将军府的千金不过是头脑简单的草包,眼下看来却比他想象中的要来得有趣。
能够独自面对两狼而不退缩、身受重伤也不忘与自己迂回谈判,元靖沣握紧手中的玉环,微微勾唇,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让他感兴趣的事物了。
狭长的凤眼眯了眯:“父皇给本王指婚的对象,似乎就是镇远将军府上的?”他低笑一声,“回去应了,但这对象可得本王亲自挑选。”
浓郁的药香萦绕鼻尖久久不散,乔晗蹙了蹙眉,睁开眼看着头顶暗粉色的床幔,碧寰也不知去了哪里,她怔怔注视着虚空一点,脑子里一片混沌。
昨晚她被人连夜送回将军府时,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镇远将军乔远征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拿小女儿无从下手,硬是揪着她头上的几个哥哥一顿好揍,而她体力也彻底耗尽,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乔老夫人出面下令:乔晗深夜出府之事,乔家人一概不许外漏,如若嘴碎者,当即处家法,逐出乔府。
乔晗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后来碧寰才告诉她,那玉环是圣上御赐之物,她自幼便是贴身携带,如今私自送给了那陌生男子,怕对方借此与乔府攀上姻亲。
她拧眉,看那个男人的谈吐应该不是借机贪图富贵之人,况且既然她允了对方一事,哪怕是一世富贵又能如何?
“吱嘎——”
虚掩着的房门被人推开,碧寰满脸愁色的从外面端着铜盆走入,见乔晗睁着眼睛发呆,当即喜笑颜开:“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乔晗低低应了声,嗓音沙哑,她目前捉摸不透原身与乔家相处的方式,自然是少说少错,若是被人当做邪祟给烧死,乔晗抖了抖,长长的眼睫垂下掩去不安,“前院可是出了什么事?”
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她父亲暴跳如雷的吼声,乔晗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痛。碧寰顿了顿,小声说道,“罗家的人闹上门来了。”
罗家,就是与许公子结成亲家的一户。
不知是谁将乔晗密信约许公子出逃一事传了出去,罗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在大婚当天带着人闹上乔府,一定要讨个说法。
堂堂乔家千金不顾父母之命私定终身,呸!连花柳巷需要赎身的胭妓都不如。
护犊如命的乔远征当即要拔刀与对方拼命,如今正闹得热闹,引得长安近半百姓都围堵在乔府的门口,与迎亲的许家有得一拼。
真当她乔晗好欺负?!乔晗冷笑一声,微微阂上双眼:“碧寰,替我梳洗上妆。”
“小姐,你伤势未愈——”碧寰连忙想要阻止,乔晗睁开眼,一双美目好似秋水,清澈深远,“这脸都打上门了,是仗着我乔家没人吗?”
碧寰一瑟,总觉得小姐回来之后,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该不会是许公子之事受打击太大所致?她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也不敢再阻拦耽误,三下五除二替乔晗梳妆好,低眉顺眼的跟在乔晗的身后。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自己取代了乔晗的身份,那自然也容不得对方在自己的头上撒泼。乔晗眯着眼睛看着闹成一团的前厅,眼波流转,旋即换上病弱苍白之态,呛咳着踏进前厅。
“乔乔,你怎么出来了?”乔征远正要跟罗家的人拼命,却见帘子后走出一道人影,当即脸色有些奇怪,乔晗苍白着脸,泫然若泣:“爹,这群贼人上门侮辱女儿,女儿还能当作不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