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情之请

眼见着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柳卿卿忍着心里的痛惜，脸上仍然挂着和煦温婉的笑，看着许艾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许艾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开口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被看穿了心事的柳卿卿慌张的与许艾艾对视了一眼，瞬间又移开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那个，许小姐，我想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

许艾艾有些心不在焉，把桌前的碗筷摆来摆去，散漫的态度让柳卿卿小心翼翼的，生怕许艾艾一个不高兴就走人，这顿饭可是她花了不少钱的，别到时候人没求到，钱包还受了伤。

“许小姐，你，爱慕辰吗？”

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问题，许艾艾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爱？可是她心里还有景旭啊！不爱？那她和他生活在一起，她对他好，他说也对她好，这又是怎么解释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在许艾艾心里，现在被柳卿卿直接扒出来，暴露在空气里，有些慌乱，紧张，不知所措……

良久，许艾艾才开口：“我，我也不知道……”

在柳卿卿期盼的目光下，许艾艾也只吐出这几个字，这下可合了柳卿卿的意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爬上嘴角，朱唇轻启：“许小姐，这个问题竟然是这么难以回答吗？”

女人的敏感察觉到来自对方的挑衅，许艾艾不自觉的就开启防卫模式，眼里的不确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锐不可当的锋芒。

“我爱不爱慕辰这又关你什么事，你要清楚，现在你是有求于我的人。”

“这我当然清楚，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确认，许小姐你能站在慕辰的角度，什么事都能为慕辰着想。”

完美到找不到一丝破绽的回答，柳卿卿又把话绕回了原点，脸上虽是柔柔弱弱的浅笑，内心的张狂早就膨胀到无边无际了。

气氛有些紧张，古筝的曲子似乎也演奏到了高潮的部分，节奏变快变密，一声声打在许艾艾心里，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身侧握紧。

“我爱慕辰，我当然爱慕辰了，不然我怎么会和他住在一起？”

坚定的声音，是对柳卿卿的回答，也是许艾艾对自己的暗示，她不可以辜负慕辰，而她放不下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可能了。

像是料到了许艾艾会这么回答，柳卿卿不经意笑出了声，动作优雅的端起一旁的紫砂茶壶，到了一杯特制的花茶递给许艾艾，杯子在桌上碰撞的声音好像敲在了许艾艾心底。

“许小姐，这个回答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爱慕辰的话，那你为什么之前会答应帮我呢？”

轻飘飘的话说得许艾艾身心一颤，握紧的手再度用力，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肉里，可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

“自从你们回来A市不久，我就知道了，我知道，慕辰对你好，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也对慕辰心有好感吧，可是，慕辰他就是那样一个谦谦有礼的人，对谁都一样，许小姐莫不是把好感错当成了，爱？”

字字诛心，让许艾艾有一种脱光了被绑在手术台上任人观察的感觉，那种羞耻的感觉让她激愤，恼怒。

嘭！

白皙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杯里的茶水随之一阵，荡漾起一个又一个同心圆，掌心变得火辣辣的，灼烧感加剧了心里的怒火。

柳卿卿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本来想慢慢诱导许艾艾，没想到竟是这个效果，手中的茶杯掉在桌子上，轻微晃了一下，洒了些澄澈的茶水出来。

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的把桌上的水渍擦去，看见许艾艾愤怒的眼神，心中了然，楚楚可怜的挤出两滴眼泪：“许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我能看出来，你爱的那个人并不是慕辰，是那个景旭对不对？”

“你要是再继续胡言乱语，我就走了。”

许艾艾失神，找不到言语来反驳，怒火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现在，她只想逃避这个话题，逃离这里。

“许小姐，我和慕辰在一起很久了，我们双方的家长也都见过了，本来，慕辰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和我结婚的，可是……许小姐，你……”

心下震惊，即使柳卿卿没有说完，许艾艾大概也猜到了内容，如果慕辰没有遇见她，那么现在的慕辰已经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丈夫了。

而她，许艾艾，则是那个破坏了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变成了她最厌恶的那种人！

低头拭泪的时候偷偷看着许艾艾，见她愣神的样子，知道她是顺着她的想法走了，嘴角不经意间一勾，瞬间消失，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太好骗，还是自己的演技太完美动人，总之，她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许小姐，我想求求你，把慕辰还给我好不好？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很难答应，可是你不爱他，你不能体会那种痛心的感觉。”

对面的柳卿卿哭得稀里哗啦的，许艾艾眼睛看着她，却好像没有在看她，脸上写满了茫然。

对，她不爱慕辰，她只是贪恋他对她的好，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和慕辰在一起是因为她的私心，所以对于慕辰来说，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辜负。

卷翘浓密的睫毛沾染了泪水，在灯光下轻轻颤抖着，许艾艾只能听见有女人低声压抑着的哭声，视线却一片模糊。

“谁说我不能体会那种痛心的感觉了，我也有过。”

淡漠沧桑的声音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许艾艾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看着一个地方，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眨动一下，生怕眼泪会控制不住，决堤涌出。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拖着慕辰呢？你不爱他，说白了你只是在利用他，他对你，也只是因为童年时的依赖，你们之间没有真爱的，求你放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