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山炮夫妻

石晴天还算比她有点心眼儿，立刻嚷道：“不，老子哪儿也不去。”

女子见石晴天是这个态度，她也来了个见风使舵，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随声附和道：“对，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把话说明白吧。”

警察碰上这么两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二货，真是无语了。你说咋整吧？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缓解一下对方的抵触情绪，警察只好简单地透露了一下情况：

昨天晚上，在老槐树体彩销售点儿，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人因此而负了伤。有目击证人称，在这场斗殴中，动手把人打伤的就是石晴天。因此，警察才找上门来，准备让石晴天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女邻居一听，立刻不屑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昨晚石大哥跟我在一起呢，我们俩一起喝酒来着。从天蒙蒙黑一直喝到了下半夜。我们俩都喝高了，都醉了，蒙圈了。他哪儿也没去。更别说去参与斗殴了。你们弄错了，肯定没有他。”

警察一听，也有些发懵了。这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可别抓错了人哪？不行，这种事可一定要核实准确喽。

他们赶紧连线举报人，可偏偏电话却打不通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谨慎一些为妙，尤其是碰上了这么两个二货，跟他们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如果一旦弄错了，出了啥纰漏，恐怕这俩二货就更会不依不饶了，还不得闹翻天哪？

为了慎重起见，警察表示要回去再认真核实一下。于是，他们匆匆收兵撤退了。

刚才还剑拔弩张呢，片刻间，一场争执就烟消云散了。

石晴天一再感谢女邻居的仗义相助。女邻居却笑了，“哪里啊，一点小忙而已，不必介意。”

石晴天不解道：“妹子，你为啥要帮我呢？”

女邻居一笑，“其实也没啥理由，就是觉得你特爷们。”

石晴天确实挺“爷们”的，就因为他的火爆脾气，前不久，在单位里还把领导给揍了。结果被治安拘留了。然后被单位给除了名。如今一直赋闲在家，坐吃山空呢。

女邻居叫齐飞芸。和石晴天一样，也是个单身。

石晴天有些于心不忍地说：“妹子啊，其实呢，老槐树体彩销售点发生的那场斗殴吧，确实是我干的。不过……谁愿意承认这事啊？你说是不是呢？可你这一帮忙啊，就把你也卷进来了。你说我这不是把你给坑了吗？”

齐飞芸却满不在乎地说：“那有啥呀，石大哥你也别往心里去，远亲不如近邻嘛。待会儿如果警察回来找后账的话，我就说我喝迷糊了，把日子给记错了，这不就结了。”

说罢，她竟开心地嘎嘎大笑起来，根本就没当回事儿，简直是没心没肺的。

石晴天一听，也跟着笑起来。直夸妹子爽快，够朋友。

这俩二货，真是啥样人找啥样人啊。

这样一来，石晴天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了，非常欣赏她的豪爽，觉得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够个爷们。于是，两个人干柴烈火，相见恨晚。当天就搬到了一块儿。

随后呢，石晴天私下里找人说和，跟老槐树体彩销售点被打的那个主儿达成了和解，赔偿了医药费。这样一来，对方也就不再追究了。

摆脱了麻烦，无债一身轻了，两个人就更加如胶似漆了。

不过，感情再好也不能代替柴米油盐哪。他俩都没工作，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于是两人一核计，干脆把腾出的那间房用来开个麻将馆吧。

于是，麻将馆就风风火火地开张了。

不过，这俩人也够二的，也许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吧，都憋坏了，他们动辄丢下麻将馆的生意不管，跑另一间屋里去翻云覆雨去了。

有一次，麻友们想喝饮料，还有人想买烟，却喊了半天也找不到人。大伙儿一气之下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把柜台里面用于出售的饮料、香烟、啤酒和方便面等给席卷一空了。然后一哄而散。

再说这俩家伙乐呵够了，心满意足地回到麻将馆一看，咦？人呢？咋人去楼空了？屋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了，麻友们都去哪儿了？而且，人走了倒不要紧，关键是这柜台里面的食品、饮料和啤酒也都空空如也了。

妈的，这简直是要造反哪？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发现这一情况后，俩人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不禁破口大骂。他们哪里是肯吃哑巴亏的主啊？

那些麻友们也没脸，第二天晚上又来了。其实，他们一个是觉得法不责众，再一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这两口子究竟能咋的？都觉得石晴天这两口子虽横，可麻友们人多啊。况且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是大伙儿谁也不承认，都说没看见，不知道是谁偷的，估计这两口子也没辙。

大伙儿心说，没准这事啊，就当一场恶作剧了，大伙儿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相逢一笑抿恩仇么。谁让你们两口子不在麻将馆里盯着呢。想挣钱，还不想付出辛苦，哪有那好事儿啊？丢了点东西啊，就当破财免灾，买个教训吧。

见大伙儿都来了，石晴天两口子阴沉着脸，也没说什么。等麻友们高朋满座的时候，石晴天忽然拎起个酒瓶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弄得碎玻璃四溅，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也不知这家伙犯了啥毛病。都愣愣地瞅着他。

就见他阴沉着脸，冷冷说道：“我石某人待大伙儿不薄吧？什么地方也不欠大家的吧？”

麻友们谁也没吱声，麻将馆里一片死寂。

接着，石晴天大放厥词：“可是，大家也不能跟我过不去吧？是不是？东西不在多少，也值不了几个钱，可是没有这么干的。告诉你们，我这儿可有摄像头，是谁干的我一清二楚。限你们明天一天之内把东西给我送回来，否则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哼，老子可翻脸不认人。要不是冲大伙儿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儿上，老子早就放躺下他几个了。”

一旁的齐飞芸则冷着脸，“咚”地一声，把一个空纸壳箱子往房门口一扔。说道：“我家老石说的话大伙儿都听明白了吧？知趣点啊。如果等我家爷们儿挨个儿去登门拜访的时候，恐怕就没这么客气了。那事儿可就大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这两口子的威压之下，谁也没敢奓翅。他们又抬头瞧了瞧头顶上，还确实有个摄像头。不过却好像是新安上的。因为他们昨天似乎还没看着呢。不过……他们也不敢叫准。这下就有些怵头了。如果没有这个摄像头，那就好办多了，大伙儿可以抵赖，都说不是自己干的。而他石晴天无凭无据的，恐怕也没辙。可是一旦有了这玩意儿，那就不好办了，再抵赖也不好使了。石晴天可以按图索骥，一个个找上门去，挨个收拾。毕竟他们偷拿了人家的东西，理亏，这官司打到哪儿他们也赢不了。

妈的，这摄像头到底儿是啥时候安上去的呢？大伙儿在这儿打了这么长时间的麻将了，好像一直也没发觉啊？看来，这两口子让人瞅着傻了吧唧的吧，其实还挺有心眼呢，属于傻中尖那伙的。

唉，不管怎么样吧，还是别冒险了，认倒霉吧，乖乖地就范吧。看样子，得罪了这两口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听说他们都敢跟警察摔跤呢。那么对付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麻友们，恐怕就更不在话下了。他们开始为昨天的一时冲动而追悔莫及了。

第二天一早，这两口子拉开门一看，嘿，这一招还真奏效，一纸壳箱子里都是满满登登的，那些被席卷一空的东西都送回来了。这还不说，而且还多出来不少呢。其中有些火腿肠啊、卤鸡蛋啊、桶装方便面啊、黑啤酒啊啥的，他们麻将馆里从来都没采购过。估计是那些人稀里糊涂地把东西给吃了之后呢，也记不住品牌和数量了，于是出于惧怕心理，本着宁多勿少的原则，胡乱地给买来的。

两口子这个乐啊，没想到索赔也能发笔小财啊，真是太爽了。

石晴天这家伙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跑到外面花天酒地去了。结果乐极生悲，在洗浴中心被抓了。

齐飞芸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乐了。心说，瞧咱这老爷们，真是杠杠的，精力就是旺盛，家里家外通吃呢。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派出所，满不在乎地说：“哎，我家老爷们呢？”

警察瞪了她一眼，“啥事啊？怎么你老爷们丢啦？”

齐飞芸皱眉道：“啥叫丢了呀？我老爷们又不是老年痴呆，咋能丢了呢？他叫石晴天，听说被你们给双规了。”

警察一听，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双规？就你老爷们那个无业游民，也配‘双规’这个称号吗？”

“反正是被你们给弄来了。说吧，开个价，交多少罚款能放人哪？其实这算点啥事呀，老爷们嘛，不都好这口么？”

这娘们，对自己男人的出轨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让人无语了。就这种货色，你说让警察怎么警示教育他们吧？简直是香臭不分，四六不懂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道德品质啊？

东北人管虎了吧叽的人叫“山炮”，这两口子纯属一对山炮。

等石晴天从拘留所里被放出来之后，对齐飞芸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觉得真是理解万岁啊，自己明明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而她不但不嫌弃自己，还主动拿出积蓄来捞自己，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上哪儿找去？真是自己的贤内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