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步步侵蚀

让甄郁节想不到的是，米基儿竟然很快就去AA公司报道了，沈铮程还真的是把那个位置给了她。

接下来的日子，时不时就听到米基儿给她打电话，说今天又怎样和那个谭明约会，每每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甄郁节的内心深处都感觉有一股闷气一直堵着。

今天，原本作为一个小节日，沈铮程叫了米基儿来家里吃饭，没想到到了下午的时候，米基儿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谭明晚上约她了，来不了，甄郁节刚想打电话和沈铮程说，沈铮程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晚上有事，估计要晚点回来，叫甄郁节不要等他吃饭。

甄郁节在楼下走了几步，刚想上楼换身衣裳自己出去转一转，就看到经常跟在沈铮程身边的一秘书回来了。“怎么回来了？”甄郁节原本想要问的，王主管看到了倒先开口问道。

“替先生取东西。”

“什么东西要回来取？”王主管原本也只是随口问下，然后便转身走了。

“书房里夫人的东西。”

“夫人？”甄郁节走了上前问道。

“哦，甄小姐，他还不是很清楚先生的事情，你先上去取吧。”王主管立马转过身对着那人说道。

“等下，你说的夫人是荣雪吗？”甄郁节问道。

那秘书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脸无比后悔的样子。

“甄小姐，这个他们手下的也不是很清楚，既然是先生的开口的，那肯定就是老夫人的东西了。”王主管笑着对甄郁节说道，然后对着那个秘书挥了挥手，那秘书看了一眼甄郁节，鞠了个躬然后立马就上楼了。

“甄小姐，不要想太多啊。”

“王主管，我一直没有想太多，我觉得是你维护得太用心了。”甄郁节不冷不热地说道，然后便上楼了。

甄郁节上楼之后，坐在窗边，看着外头，在这入冬的傍晚，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不远处有几簇绚烂的烟花，甄郁节看着那些烟花，想着此生如若只是一朵简单的烟花也是不错的，简简单单地绽放然后消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存在过，或许对于她来说，也是知足了。

吃过晚饭之后，甄郁节向王主管要了一瓶葡萄酒之后就坐在窗边看着外头，想着和沈铮程如今，看似完美的生活可是却是一触即破，随时有哪一天就要面临着这样的处境。那时的她，是否还真的能够如当初她所发誓的那般，为了达到最后的结果而不惜牺牲任何东西？她对他的恨，是否足够能够让她完全对他下那样的狠手？而伤了她之后，她今生，是否还能活得下去？

想到这里，甄郁节猛地喝了一口酒，酒呛在喉管里，她猛地咳了两声，就这样一直喝着，她也有许久没有这样了，不知道是害怕说出什么，还是一直强求自己必须要勇于面对，她已经许久不像今晚这般正视自己的内心。

甄郁节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像是过完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等到酒瓶空的时候，沈铮程也就回来了，如果真的能够这么神奇，那么以后是不是每次当她想要见他的时候，就只要酒瓶空了就可以见到了？

沈铮程坐了下来，用一只手轻轻地捧住了甄郁节的脸颊。

“怎么喝这么多酒？嗯？”沈铮程极温柔又极心疼地问道。

“你去哪里啦？”甄郁节迷离着眼睛问道。

“今晚是我不好，说好要陪你的，结果有事就让你一个人过节了。”沈铮程抚摸着甄郁节的脸说道。

“你去见荣雪了？”甄郁节依旧迷离着眼睛问道。

“是，我不该瞒你，但是又不想让你知道，怕你多想，就没说了。”沈铮程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没多想。”甄郁节说道，她也确实没有多想，只是从沈铮程那里看，她今晚这样得反常，必然是因为他和荣雪的事情，这让沈铮程不由得十分内疚。

“郁节，原谅我，好吗。”沈铮程轻声说道。

“我，我想听你说，你爱我。”甄郁节低着下巴，仰起迷离的双眼，就像一直醉了的小猫对沈铮程说道。

“我爱你。”沈铮程柔情地说道，甄郁节却突然落泪。

“我想听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甄郁节又说道，沈铮程拭去甄郁节的眼泪。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了。”沈铮程说道。

“如果，如果又一天，我离开了你呢？”甄郁节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铮程。

“我会一直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守护你，一直，只要你幸福。”沈铮程看着甄郁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曾经我一直觉得只要得到你，我就会开心，近些年来，我渐渐发现，其实不是如此。我要的，只是你开心，只要你幸福，我就会满足了。”沈铮程又接着说道。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恨我？”

“恨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恨我什么，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成为仇人？”甄郁节保留着最后一点的清醒问道。

“郁节，你这个说得太范了，我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是你恨我。”沈铮程柔情地看着甄郁节说道。

“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甄郁节问道。

沈铮程看着甄郁节，许久都保持着沉默。

“我抱你到床上去睡吧，不要想太多，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甄郁节摇头回应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说这些比较虚无的东西，任何事情的发生，你都不要害怕，都有我在，我会给你最好的安排。”沈铮程说着抚摸了下甄郁节的头发，然后将她抱起，甄郁节侧头倒在沈铮程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斐尹振都没有联系甄郁节，甄郁节正想问小李事情的进展时，小李打了个电话过来。

“夫人。”小李说道，甄郁节呆在房间中，看了下四周都没什么人，然后低声应了下。

“夫人，先生说今晚务必留住斐先生，不让他去集团，也不要让他接任何人的电话。”

“好，我尽力。”甄郁节说道。

“夫人，这个恐怕要您这里先确定下，如果无法办到，那可能计划要稍微调整下。”小李说道。

“好。”甄郁节应道。

甄郁节挂下电话之后，心里一直都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许久，最终还是给小李拨了个电话。

“在这之前，我要见下他。”甄郁节说道。

“好，我问下先生，夫人，稍后我给您回个电话。”小李说道。

甄郁节一直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着，不经意间茶几上自己和沈铮程合影的那张照片突然吸引住了甄郁节，甄月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中的沈铮程和自己都笑得那么开心，与世无争，他轻轻地从身后揽住自己，甄郁节在前头，将头一靠，沈铮程的下巴刚好抵着她的头顶，她就那样被他包围着，仿佛什么都不用担心。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了，甄郁节接起电话。

“小李？”见那头没有声音，甄郁节有些纳闷。

“是我。”甄郁节微微一愣，斐尹振的声音传了过来。

“见面的话恐怕会有些不方便，你有什么话就在这上头说吧，都是一样的。”斐尹振说道。

“为什么今晚一定要留住他？”

“你在意的是什么？”斐尹振问道。

“你用的是我给你的那部手机接电话吗？”斐尹振似乎不想听到甄郁节的回答，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道。

“是。”甄郁积答道。

“沈氏集团下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在江西那里和当地的拆迁户有些问题，施工一半的项目前两天暂时停了下来，那公司与政府签订的合同有些问题，这两天问题就会暴露出来，你就静观其变吧。“斐尹振说道。

“严重吗？”

“不严重的事情，我就不会叫你今晚留住他了。”

“合同这些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特别是沈氏集团的每个子公司，与当地政府的关系都是不错的。”

“除非有人动了手脚？从中做梗？”甄郁节边猜测边说道，一直到没听到斐尹振的回答，才觉得自己是有些失态了。

“是，是有人从中作梗，这是商场，很正常的。”斐尹振淡淡地说道。

“是你？”甄郁节问道。

“不管是谁，郁节，你不要忘了你的目的。”

“你也知道，我的目标是荣雪。”甄郁节急忙说道。

“我承认，在这点上，我是有些私心，但是要摧毁荣雪，沈铮程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你真的认为他们就是离婚就真的离婚了？你知道一个家族联姻背后真正的实质吗？即便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一直以来的利益联盟都还是在的。你有认真分析过这些年来沈氏集团和金达集团的年度报告和资金往来吗？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金达集团每每遇到资金不足的时候，最后却都能够起死回生？而沈氏集团在房地产和一些高科技领域近些年才刚刚起步，却能够在行业内和金达集团一样当起龙头的作用。”斐尹振不紧不慢地说着，甄郁节沉默着。

“是，如你所愿，沈铮程或许真的对荣雪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他们之间的利益联盟是不会断的，这是一直以来的他俩家的协议，他们彼此相互依存。这也是金达集团这次根本就拿不到这个项目，是沈氏集团的极力推荐，金达才能加入这次的项目中来，而你之间拿给我看的他们之间的协议，其实只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惯例了。”

甄郁节的身子微微一愣，想来自己当初在斐尹振身边那么久，都只学到了一些皮毛，又或者是，他一直尽力以他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从不让她接触到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

“郁节，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沈氏集团也不是沈铮程一个人独控的，他还有老头在，像这种事情，估计还是老头拿主意的。这是家族联盟，摧毁沈氏集团，金达集团也就不灭自亡了。”斐尹振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有些叹息，甄郁节也不知他在叹息什么，而且如今她也不想知道了。

“不能有别的办法了吗？”甄郁节问道。

“这是最好，最有效，也是最现实的一种办法，所以我当初问你，你是否能够接受得了任何代价。”

“你要是不想的话，就停止吧。如果还是想要达到你最初的目的，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两家是世代联盟的商家，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的，他们很多利益都是捆绑在一切的，所以，你应该明白这里头的代价。”

“你让我再想想吧。”过了一会儿，甄郁节轻声说道。

“好，给你一个小时，失去这次机会，可能还很难再有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而且，今晚的损失，对于沈氏集团来说，它们还是经得住的，毕竟树大叶茂，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如果你确定，我劝你最好还是要有心里准备。”斐尹振说道。

“好。”甄郁节应道，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