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下里巴人

战争是为了什么？

战争不为了什么。

私欲，还是……公欲？

刘斌叹了一口气。

从前线的战报来看，刘斌明白，自己遇到了强大的对手。

起初，他只是认为秦国的太子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没想到不只他一个。

白无涯，这个名字，第一次进入他的眼帘。

伴随着郑穗边部被全歼的消息，剑神的外号就像一阵炸雷一样响彻在江北的土地上。

黄伟当时并没有想刘斌那样呆若木鸡，不过他的震撼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他所面对的，是白无涯本人。

看上去年纪和自己相仿的一个少年，全身披着流线的甲胄，但是却没有戴头盔，一头洁白的秀发扎成一束马尾，在风中飘逸。

剑神白无涯。

恶魔白无涯。

白无涯很狡猾，他指挥的部队兵分三路，两路夹击郑穗边的部队，自己却只取目标——载着珠宝的马车。

白无涯的手中握着剑，有剑就能够肆意杀人。

他没耗费多少力气就杀死了很多卫国士兵。

而那些士兵都是精锐。

卫国人开始恐惧，开始丧失斗志。

卫队开始投降，开始丢盔弃甲。

白无涯在他们面前就像个神。

他从容不迫得打开马车上的珠宝，然后把这些东西倒在地上。

“我们赢了。”他说。

要是对于整场会战来说，大多数人都会认为白无涯的这句话说得太早。

但是结果却告诉别人，这不是自信的宣言，而是一种预言。

很明显，郑穗边在得知自己的珠宝部队遭到截击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决策，他开始命令部队紧缩。

紧缩是为了包围白无涯，但是同时也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这是郑穗边做的最糟糕的觉得，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了。

郑穗边的部队被白无涯的部队撕裂。

郑穗边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但是兵败如山倒。

郑穗边本人死于军中。

黄伟先投降秦军，但是后来又趁乱逃了出来，继续加入战斗。

“白无涯是过于逆天，不只是军事才能，个人武艺的话，也只有剑圣沈健能够和他有一战之力。”刘兵杰默默点了点头。

黄伟有点冷淡，头次战争就失败被俘这种事……

“世纪之战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曹强嘟囔道，“最后漕地会丢失，也是因为郑穗边被消灭引发的连锁反应。”

我对世纪之战没有记忆，因为那时候我还在襁褓之中，不过这次战斗改变了很多东西。

确实是很多东西。

“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家都睡吧。”刘兵杰饥饿的嘴巴对两人说。

他们说的已经够多了。

夜晚慢慢流去，很快就是天亮时分。

刘兵杰从沉睡的黑暗中苏醒，感觉身体一阵酸痛。

将就之下的睡姿并不好，今天要是能够到县城，一定要好好睡上一会。

刘兵杰站了起来。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没有。

不管明天会怎么样，只能这样下去。

刘兵杰对两人招招手，示意可以起来。

“昨天睡得怎么样？”黄伟整理了一下衣服问刘兵杰。

“不好。”刘兵杰如实回答。

“现在就一起走吧。”曹强有些睡眼朦胧，但是还在强做精神。

三个男人离开了这座“小蜡”村，花了三个时辰翻过了层叠不休的丘陵，最终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陵州县城。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陵州县城和明河镇比起来，虽然大了不少，但是到底还是少了些许活力。

或许也可能是交通不便，所以才会显得不够发达。

刘兵杰茫然地看着街上的行人，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最后还是黄伟上去问路，才让三人能够知晓客栈的处所。

因为到这里的外乡人很少，所以这里的客栈也不是很多，刘兵杰一行人好歹是找到了住的店，短暂的安顿好。

这几个月下来带来的钱已经不多了，三人只要了一个房间，然后立刻就去浴室沐浴。在冲刷掉疲惫之后三人挤到了床上。

“床有点小。”刘兵杰看着左右两人，有点尴尬得说。

“至少有床，比昨天晚上要好得多。”曹强说。

刘兵杰一听觉得也是，能够睡在床上不正是昨晚奢求的东西么？

还有个奢求的，就是饱睡。

睡梦中他闻到了一个异香，就像是熟悉的阳歌味道。

就像是堕入了一个毫无边际的梦，光影在眼界中延展。

直到，嗅见熟悉的气味，那是血腥。

刘兵杰猛然睁开眼。

自己居然被绑了起来。

“你醒了？”

有个女声问。

刘兵杰稍稍抬起头，看见一双水嫩的大眼睛。

“秦国人？怎么会……”刘兵杰感觉自己很虚弱，就算是说话都说不出来。

双手被铁链锁着吊了起来，双脚则也被捆绑拖在地上。

“看你这么累，我就让你多睡一会喽。”

她笑着抚摸了一下刘兵杰的脸，双手是冰凉的。

“你看上去才刚成年。”刘兵杰微吐了吐舌头，“我的朋友到哪里去了。”

“嘿，大叔不是他们的长官么，怎么现在变成朋友了？真不巧呢，自从你们走进这里，有全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

“你们的行动真是迅速。”刘兵杰垂下脑袋，“这里作为你们的大本营也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不不不，这里不是我们的大本营哦，大叔你错了。”

不是？

刘兵杰露出疑惑的表情。

少女看见刘兵杰疑惑的表情就笑了：“看来大叔是被人骗了呢。”

被骗了？那个店小二骗了我？虽然他说的不对，但是这里至少还是有秦国人。

“你是那天山上的人中一个么。”

“猜对了，那天你超帅的好不。”

“既然你抓了我，为什么不把我杀了？”

“因为你很值钱啊，活着的时候，死了就是堆肉了，比猪都便宜。”

少女说。

“那你们现在打算对我怎么办？”

“把你弄到秦国去，走海上哦，不过现在船还没有准备好，那就委屈大叔保持这个姿势喽。”

刘兵杰底下自己的头，他发现现在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

刘兵杰问。

“愿意的话就叫我小雪吧。”少女灿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