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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陈年往事
“哎,那都是些小事,公主又何必挂在心上。”苏破军听了陆小月的话,十分欣慰。
“对苏帅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呢!”陆小月甜甜一笑,然后开始给张落雨讲述事情的经过。
那是陆小月六岁的时候,朝廷举行秋猎,作为皇室公主的她自然也是要参加的,那时候陆小月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古灵精怪的,想了个法子支开了负责看着她的嬷嬷太监,便一个人跑进了猎场的林子里玩耍,那林子里有各种虎豹豺狼,毒蛇猛兽,陆小月行不多时,便被一条七彩斑斓的毒蛇给咬了一口,那蛇毒颇为烈性,陆小月年幼,没有内功护体,立时昏倒在地,眼看着就要成为毒蛇的午餐,恰好遇到了追赶一只老虎而来苏破军。苏破军惊走了毒蛇,救下陆小月,一搭脉门,发现蛇毒已经直攻心脏,如果将其抱回去送太医治疗,恐怕为时已晚,来不及多想,苏破军当机立断,为陆小月吸出蛇毒,继而为她运功疗伤,终于将陆小月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不过自己却也中毒倒地。幸而过了这么久,宫里人发现公主不见了,前来找寻,这才把昏迷在地的二人救了回去,后来苏破军大难不死,被太医院抢救了回来,自此,陆小月便于他十分亲近,经常跑去苏府玩耍。
苏破军听陆小月讲起这段往事,不禁感慨万千,连连举酒,与二人连饮了几杯,想起了二人的来意,开口问道:“此番公主与张公子来此,说是有事要老汉帮忙,却不知是何事?”
张落雨放下酒杯,将学院一事说了一遍,最后问道:“我想请老人家来帮我打理学院,负责学院日常事务,未审老人家尊意如何?”
苏破军听了,沉吟不语,半晌,他才苦笑着说道;“本来张公子与公主殿下亲自相邀,老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只是,老汉我乃是朝廷的罪臣,奉禁令,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所以,这件事,老汉恐怕无能为力了。”
“苏帅,说道这禁令,我却想起当年那件案子,这案子内中到底有何情由?我只知道苏夫人和令公子……然后你突然之间就被贬了官,自此消失不见,若不是上一次路过,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苏帅身在何处,甚至、甚至有的时候都以为……”陆小月斟酌词句,缓缓问道。
”哎!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苏破军长叹一声,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叹息半晌,才开口道:“这件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当年我妻儿不知缘何,沾染了一种怪病,先是全身酸软无力,到后来干脆连站立行走都无法做到,只能整天卧床不起,我四处求医,却无人能够医治,过不多久,妻儿便撒手人寰,我因此伤心欲绝,整日借酒消愁,更无心处理军务。”
苏破军说到这里,干脆放下酒杯,拿起了酒瓶,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起来。陆小月有些担心,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张落雨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苏破军一口气喝了半瓶酒,用手在嘴上胡乱抹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世间,向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安葬了妻儿,意志消沉的时候,我手下的将领中,竟然有人贪墨军饷、强占民财、倒卖军械、里通他国,后来被人发现,竟然还杀人灭口毁人性命,被言官上了折子检举,他们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定然是我在背后指使,陛下盛怒之下,便将我下了大牢,令三法司协同会审。”
陆小月闻言皱了皱眉头:“当时苏府出事以后,我也曾去探望苏帅,苏帅那时整日借酒消愁,多半时候都是醉的人事不省,根本不可指使手下去干那些个下作勾当,况且苏帅一向治军严谨,他的手下们,怎么会突然……这件事,便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当时身陷囹圄,连日的酒醉也变得清醒了,便开始琢磨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那几个犯事的将领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也都是些忠义之士,平日里战功卓著,所得的赏赐也是不少,按说不该为了些许钱财,便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更何况,我于他们有提携之恩,又有袍泽情意,又怎会无端的诬陷于我?我猜想,这其中,定然是有人策划了一个大大的阴谋,意图构陷于我。待三法司开审之时,我本想将冤情申明,却不料,三法司的官员们,根本不听我说,不管我如何申辩,他们都是认定了,我便是那幕后的指使,我宁死不肯招供,他们也不敢对我用刑,便又将我送回了大牢。过了几日,我再次被人提审,这一次,他们告诉我,从我府上搜出了大批的珠宝玩物字画等,皆是价值连城之物,还有我与那些罪将们的手书通信,如此证据确凿,不容我再有任何申辩,便就此结了案,判了我死罪,待秋后问斩。后来,还是铁兄与公主殿下为我求情,陛下天恩,赦了我的死罪,我这才死里逃生,只是,朝廷下旨,终身不得再入京城。我那时妻儿早逝,又蒙此大冤,心灰意冷之下,便拒绝了铁兄的安排,独自一人出了京城,走到这里,贪恋此处山清水秀,便自此隐居,打算了此残生。”苏破军连续喝了许多的酒,此时酒意上涌,有些醉意。
“我事后也曾令人寻找,却始终不见苏帅的踪迹。”陆小月也有些伤怀。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老人家也不必感怀,既有冤屈,查明便是,陛下非不明之君,只要查明真相,他一定会收回禁令的。”张落雨安慰道。
“对呀,苏帅,你就答应我们,跟我们回京城掌理学院吧,这样还能方便你查证当年的事情,我和落雨也能帮你啊!至于禁令的事情嘛!”陆小月鼻子皱了一皱,“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我们就连库尔汗国的人都敢用,更何况是苏帅?让落雨施展一个障眼法,为苏帅变化了容貌,使人认不出,也就是了。”
“什么库尔汗国人?”苏破军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一生率军对外作战,对于他国之人防备之心甚重,是以一听到库尔汗国几个字,便立刻发问。
陆小月将之前收服乌布托一众人马的事情说了一遍,苏破军听完之后,依然是眉头紧锁,“公主殿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他国之人,我们不得不防,切不可轻信于彼。”
陆小月嫣然一笑:“既然苏帅不放心,那何不亲自出马,负责看着那些人呢?”
苏破军闻言笑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二人郑重的说道:“老汉我这一辈子,少时崎岖坎坷,中年建功立业,到了老年,竟然家破人亡,亦是不祥之人,今得张公子与公主殿下亲自相邀,老汉敢不以此残躯效死命以报此情?”言罢,端起酒杯,对二人示意了一下,一口饮尽。
张落雨和陆小月也站起身来,将杯中酒喝干,三人环顾,都是开怀大笑。陆小月道:“此番,得苏帅出山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苏帅,你且不知,我和落雨上次别了你之后,便离京外出,去神圣帝国寻找那九叶龙尾草,途经四国,趣事不断,我且讲与你听……”
小茅屋里,有兔肉美酒,又有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讲故事,当真是人间极乐,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趣谈,从中午时分直到傍晚,方才宴罢,准备当晚便回到京城。苏破军将随身物品收拾了,装入张落雨送给他的储物戒指中,环视了一眼自己住了多年的茅屋,颇有些恋恋不舍。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三人都是颇为惊异,此地距离京城虽然不远,但是并不靠近大路,向来绝少有人路过,此时来的却是何人?那马蹄声来势颇快,看来是急着赶路进京的,三人等了一会,便渐渐的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咦,那不是乌布托他们吗?”陆小月指着来人道。
“没错,正是他们!”张落雨笑道,随即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乌布托他们近前。
“吁……”乌布托等人正快马加鞭,打算在天黑之前抵达京城,突然前面闪出一道人影,惊得众人纷纷勒马不前,有的还抽出马刀,防备突然的进攻,待看清来人乃是自家主子,便纷纷下马,前来拜见。
“嗯,不需多礼,我在此间有些事物,正巧遇到你们,如此便一同进京吧。”张落雨吩咐道,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们且在这里稍待,我去去就回。”
回到茅屋,张落雨对苏破军说道:“老人家,你此去京城,需要隐瞒身份,我且先为你施法,改换容貌。”说着,一挥手,苏破军立时变成了另一幅样子,白面长须,手执羽扇,身穿青色长袍,活脱脱一副文士的样子。张落雨笑着说道:“如此,便只需为老人家另想一个称呼了。”
陆小月也同样笑道:“苏帅原名破军,果然人如其名,一生征战沙场;如今掌理学院,当为文士,不如,就叫做文先生好了。”
苏破军抽出自己的宝剑,以剑身为镜,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面容,沉吟道:“那老汉,哦,是老夫,老夫便以张公子管家的身份,去学院帮忙吧,如此,也不惹人怀疑。”
“如此甚好!落雨,父皇赐你的宅子,已经快要修整完毕了,刚好你府上也缺个管家,如此便便两全其美了。”陆小月拍手道。
“好,如此,就委屈老人家了,我们这就出发,前往京城把。”张落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