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科学是神发明的

陆文渊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见他正专心听着，便继续说道：“此乃三利，然，亦有一弊：民智一旦开启，其后果难以估量，恐于皇权有些妨碍。”

陆天明闻言，眉头皱了皱，问道：“又何妨碍？”

陆文渊思索了一下：“孩儿听说，皇姐自小喜爱的器物之道，其实名为科学，这科学讲究的是天地间无有鬼神，无有轮回，无有天道，更没有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之说。而我朝向来奉行圣人之学，教人以忠恕之道，倘若学院开启，传之以科学之道，则不免或有冲突。况且那科学之道不敬鬼神，不尊天地、不守礼法，自然也就不敬朝廷，倘若不臣之徒趁机蛊惑，挑拨百姓反抗朝廷，则不免是一大祸患。”

陆天明站起身来，负手于身后，缓缓踱步，思之良久，忽然想起：“月儿对于科学之道，知之甚多，不若叫月儿前来，一问便知。”言罢，传旨召陆小月来见。

晓月城，帅府。

此时天至傍晚，张落雨正在与铁风对弈品茶，自从他的两种功法进入到第二重天，便可以自行运转，不停的吸收天地灵气，不需要他自行控制，这却是个意外之喜，要知道，单单修炼开天九式，可是要到第四重天才能有此效果。

“大哥，依你刚才所说，这科技一道，又称之为科学，自与圣人之学不同，倘若民间兴起此学，自此不守纲常之规、忠恕之道，肆意妄为、违法乱纪，那便如何是好？”铁风落下一子，继而问道。

“此事无须担心。你可知这科学的来源？”张落雨也落下一子，开口说道。

“愿闻其详。”铁风手执棋子，一边思索，一边答道。

“凡间的科学，其实是天界仙神传下来的。上古时期，仙神们传下修炼之法，帮助凡人抵御天灾，抵挡猛兽，颇有成效，人间也确实出现了许多之惊才绝艳之辈，将修炼之法发扬光大。然而，修炼更讲究的是体悟天道，需要天资，天资不高者，纵然一生苦修，亦无大的成就，随意，仙神们便想了另一个办法，帮助凡间更加便捷的掌握强大的力量，这才有了科学。”

“其实科学，其实只有技艺传承，教人如何取天地之力为己用，就比如电力，便是取雷电之力以为驱物之用；再比如我之前教你武功时提及的杠杆原理，便是力学之道，教人如何使力，已完成人力所不能及之事。凡此种种，皆是技艺，与三纲五常等礼法并不冲突。只是这科学学的深了，见识的广了，许多事物自有其中道理可以解释，加之仙神踪迹难觅，便不免生了怀疑之心，时日长久，便以为神鬼之说皆是虚妄，纵有些神迹仙踪，也只推说是未解之谜，断不肯承认仙神存在，此乃凡人之弊，天性如此，无法根除。”张落雨道。

“那该如何是好？”铁风问道。

晓月城，皇宫。

“那该如何是好？”陆天明听了陆小月的一番解释，既而问道。

“这个却也不难，学院若是成立，所教授的，不仅仅是科学之道，还有修炼之道、圣人之道，凡此种种混在一起，自然明辨真理。其实科学也没那么复杂，只是仙神们传下来的科学之道，在凡间失传甚多，只靠着凡人自己摸索，难免入了歧途。好在，我这次出宫，还有收收获。”陆小月说着，取出了那本龙皮书，“这本书名为 《科技录》，是我和落雨在落日帝国一座古墓发现的，上面记载了许多的科技之法，比之民间所传的，要详实得多，女儿打算，精研此书，日后研究出一些实用的东西，为父皇分忧。”说着，将这书给陆天明。

陆天明翻出来看了看，这里面所述的学问，对他来说，略显得艰深苦涩，因此看了几眼便还给陆小月，“好，好，好！月儿长大了，知道为父皇分忧了。”陆天明点头笑道，随后看向陆文渊，笑容不减，“文渊今日的表现，也令朕十分高兴，朕有子如此，则江山后继有人，朕心甚慰。”陆天明顿了顿，下令道：“传旨，太子陆文渊，勤勉好学，才思敏捷，忠心体国，此后随朕早朝，以学治国之道。自即日起，凡大臣奏章，皆抄录一份送往东宫，由太子批示，呈朕御览。”

陆文渊急忙接旨谢恩，这可是天大的荣宠，以太子之位批奏大臣奏折，那是只有皇帝不在京时才有的待遇。陆文渊笑道：“以文渊之计，几晚的元帅府，一定十分热闹。朕久居深宫，许久未出去活动活动了，我们父子三人且微服出巡，去帅府瞧瞧热闹，顺便看看文渊的计策，到底成也不成。”

晓月城，帅府。

此时的帅府，确实变得十分热闹。酉时一过，便开始有轿子停在门口，下来的人非富即贵，皆是朝中的大员，一个个的携带重礼前来，说要求见铁帅。铁无涯当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命令府中下人，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见客，让下人把大员们直接带去张落雨处。大员们本来就是冲着张落雨来的，铁无涯既推辞不见，直奔张落雨处，也正好遂了这帮人的愿。于是，张落雨那间原本清净小院，立时变得噪杂无比。

张落雨和铁风本就是在等这些人，故而得到传报，便出门迎客。果然不出陆文渊所料，这帮子大臣们，全都是来央求张落雨收家族子弟为徒，教授其武艺的。他们都知道帅府的规矩，酉时是晚饭时间，因此转等酉时一过，便上门求见，当然，这里面也不是没有门道，今日来的，都是官衔三品及以下的，一二品的大员毕竟拉不下面子，则是派了自家子弟作为代表前来求见。

待众人说明来意，张落雨一番为难的样子，表示自己曾请旨开设学院，无奈被众臣所阻，如今擅自收下许多弟子，恐有不敬朝廷之嫌疑，加上自己年纪太小，又无甚本领，不敢收下个位大臣之子弟等等，总之找了一番借口推脱。大臣们哪里肯听？纷纷表示，此前没有亲眼见过张公子风采，今日一见，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此番一定不会再加阻挠，况且张公子之能传遍京师，那少将军就是个活例子！我们也不求如少将军一般教导，只求子弟能学的一些皮毛，便从此受用不尽了。张落雨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勉强同意了。旁边的铁风早已做好了准备，命人准备了账册，将各位大人送来的礼物一一记录下来，并声称，这些送过礼的大臣们的子弟，将会在学院开设之后，得到额外的照顾。于是大臣们便满意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许多人心里还在计较，这礼物送的似乎有些轻了，赶明儿一定要再补一份厚的，如果能换来张落雨对自家子弟的格外照顾，那是花多少银子也换不来的。

陆天明三人便装来到帅府，因为不想被人认出，所以陆天明父子都带了面具，由陆小月领着。陆小月在帅府，就好像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挥手打发了前来此后的帅府下人，随后带着二人来到落雨轩附近一个僻静的所在，远观落雨轩内的场景。正赶上张落雨二人收礼收的不亦乐乎，陆文渊道：“张公子和铁风这家伙，这次倒是发了笔横财，父皇，皇姐，我们待会去打他二人的秋风，如何？”

陆天明道：“唔，打秋风，这个词用得好！朕还从来没打过秋风呢，今日不妨一试，啊，哈哈！”

陆小月回头瞪了陆文渊：“真没出息！一个堂堂太子，居然打别人的秋风，哼！”

陆文渊笑着对陆天明说道：“父皇，皇姐她女生外向，这还没嫁呢，就……”他话没说完，就被陆小月满含杀气的眼神打断了，急忙谄笑道，“皇姐，你看，你别生气啊！父皇和我，只是开个玩笑，玩笑！对了皇姐，你看，这事情我给你办完了，那好处……”“什么好处？”陆天明好奇的问道。

“父皇，你管管弟弟，我找他帮忙出主意，他却向我讨要好处！”陆小月这叫有仇就报，抓住机会，告了陆文渊一状。陆天明闻言，板着脸，瞪向陆文渊：“文渊，替自己姐姐出个主意，也要好处，这成何体统！”陆文渊不明所以，还道父皇发了脾气，急忙告罪。不想， 陆天明接着向陆小月说道：“月儿，朕已经替你教训了他，你快告诉朕，许给文渊的，是什么好处？这件事不只他出力了，朕也出力了！若要给好处，朕也得有一份啊！”这话一出，陆文渊松了口气，陆小月却是不干了，她嘟着嘴道：“你们两个，都欺负我……”

“父皇，皇姐，你们看，大臣们散了。我们要不要出去见上一见？”正在此时，大臣们已经纷纷散去，陆文渊首先看到情况，通知两人。“唔，既然已经来了，那便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