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复群匪

“谁成想，我们牺牲了自己，去保卫族人，可他们却抛弃了我们！“中年人突然接过了话头，十分激动，那位老者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那39名青壮，带着族里挑选出来的少年们进行着最为艰苦的训练。其他的族人，却是做起了买卖营生。这里来往行商很多，族人们很快便置起了家业，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于是，他们便放弃了回到草原的想法，也渐渐地，不在为战士们提供一切所需。30年了， 当年的39名青壮，都已老去，不复勇猛。年轻一辈的战士，除了作战和打猎，根本什么都不会，所以——”

“所以！”中年人再次接过话头，他握紧了拳头，“所以，他们只好干起了打劫的营生。这里过往的客商很多，每次打劫，都能收获不少。这些所得，勉强能够提供营地所需。我们就是靠着这种办法，支撑到现在——”说道这里，中年人的声音便略有些哽咽。

张落雨闻言，沉默不语，对于这些人的处境，他是有些同情的。可刚刚所见所闻，这些人除了打劫财物，还会杀伤人命，劫掠妇女。那位老者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深深一叹，指着昏倒在地的首领，说道：“他叫阿托兰，是这一任营地的首领，也是30年前第一批被选中训练的孩子。这些年，营地的战士们一边要艰苦训练，一边要保卫部族，日子过得颇为艰难。时日长久，难免生了些戾气，行事偏激。今日被公子教训，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希望他们以后，能够改邪归正，收敛自身，也恳求公子莫要十分怪罪。”

“老人家，您对这些人如此知情，敢问？”张落雨略显迟疑地问道。

老者闻言，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老朽不才，正是当年剩余的42名青壮之一。”张落雨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和陆小月对望一眼，他此前就有猜想，现在才得到证实。

“老朽名叫乌布托，是当年侥幸逃生的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30年来，老朽的41位兄长，大多老病而死。老朽不才，便承担了统领营地的重任。直到八年前——”老者伸出了右臂，只见那右手无力地垂着，“那时营地已然无米下炊，老朽前往部族借粮，无奈遭拒。只得冒险前往晓月帝国境内劫掠，却不想，遇到了前来边关巡视的铁无涯，只一合，老朽的右手便废了。只是铁无涯没有下令追击，这才得以逃得性命。”

“回到营地，老朽决议，要寻找一个继承人，将营地首领之位传与他。”老者说着，缓步来到阿托兰身前，深深地凝望着他，半晌，才开口言道：“阿托兰从小聪明勇敢，自任了首领，营地便一天好过一天，因此对于他的一些行为，老朽有心阻止，却又无法开口。他今日有此，亦是老朽之责。”

“老人家，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这些战士们，不再干这个打劫的营生，不知老人家可否愿意？”旁边，一直安静的陆小月突然开口说道。她看了一眼张落雨，发现对方似有所悟，于是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甜甜一笑。

“小姐若有见教，老朽感恩不尽。”那老者恭敬回道。那位叫做于三的中年人和其他的盗匪们，也都抬起了头，望着陆小月，对方环视一周，笑着说道：“诸位都是铁骨铮铮的勇士，行此下策也是生计所迫。若是能够解决生计，想来你们也不愿如此。现如今，你们的首领已然是废人，想必需要重新推举一位首领。我身边这位张公子，神功盖世，侠义为先，如果你们能够推举他做首领，唯其命是从，不但可以衣食无忧，还可以学到上等的武学，有朝一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也不枉大丈夫来这世上走一遭。”

话音一落，场上众人顿时炸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于三和乌布托对望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乌布托点了点头，于三得到授意，走上前来，开口问道：“敢问公子小姐，看您二位的装束，想来也是晓月帝国的贵族，为何要这般行事呢？”

这个问题，是萦绕在现场所有人心中的一个疑问，听到于三一席话，众人都竖着耳朵，认真地听起来。陆小月清了清嗓子，朗声答道：“没错，我们确实来自晓月帝国，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粮食、武器、女人、好的生活，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我们不会那你们当炮灰，更不会无谓地让你们送死。诸位既然只会打仗不会其他，那么，上战场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于三望着正在思考的乌布托，等待着他的决断。

乌布托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他来到张落雨面前，深深凝视了一会，忽然躬身下拜：“行将就木之人乌布托，帅众人诚信拜服，还望公子切勿见弃。”

“这——”张落雨有些发懵，他其实只想收服盗匪，并没有想过要做首领，乌布托如此一拜，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既如此，你们呢？”陆小月可不管这些，她见乌布托拜服，便扬声问向其余众人。于三第一个跟这下拜，其他人眼见此情景，也纷纷下拜：“请公子切勿见弃！”

“好了，既然你们诚心归附，就要唯命是从，万不可生叛逆反复之心。乌布托老人家，劳你帅众人前往营地，收拾停当，明日此时，派人来接我与张公子，前往营地一叙。可好？”陆小月空中发令，乌布托急忙称是，鞠了一躬，便领着众人退去了。

“慢着，这个人，也带回去，明天可以看看，是否有办法医治。”陆小月张口道。乌布托急忙谢过，带人离去。

待众人离去，张落雨便拉住陆小月，正欲开口，对方小声说道：“不妨事，等会跟你说。”接着，她便朝着在场的行商旅者说道：“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盗匪前来劫掠财物了，大家可以放心地出门了。”语罢，转身欲离去，却发现场内气氛有些不对，便略有些疑惑地看向众人。

众人你推我搡的，终于推出了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药材商人，作为代表，出来答话。

“公子、小姐，请了。”那人先是作了个揖，见张落雨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才继续开口：“二位有所不知，这里往来并不太平，除了方才那些盗匪，还有虎豹豺狼。盗匪们虽然拿钱，却也保护我们不受野兽侵扰。如今公子小姐收了这些盗匪，我们省去了路钱，却也——却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些不当，那个商人怯懦地有些看着其他同伴，寻求支持。

“是啊，那些盗匪虽然劫掠财物，却也保护我们安全。如今被公子小姐收复，那我们以后往来行商，遇到那些野兽可怎么办啊？”

这次轮到陆小月与张落雨面面相觑了，他们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陆小月眼珠转了几转，叹了口气，貌似无奈地说道：“既如此，那我也没什么更好地办法了，如果你们需要，我还让他们过来打劫你们好了！”说罢，拉着张落雨的手，回到酒楼，打发小儿重新安排两间上房。这次小二却是非常麻利地安排了房间，一句话都没多说。

营地，首领大厅。

“老首领，你说，咱们这事儿，能行吗？”众人围在乌布托身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乌布托点燃自己的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半晌，他回过头，看向于三：“三儿，你怎么看？”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于三的身上。在营地里，于三本来就是二当家，在首领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自然说话份量最重。

“老首领，我觉得，这事，干得！”于三似乎下定了决心，“那位少年公子，定非凡人，而且他的手段，也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我们跟着他，想必也是一条出路，况且那个女娃说的不错，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不会更糟糕。我想，我们可以试试，如果他们不拿我们当做炮灰，我们也不做那忘恩负义的主儿。”

于三的话，引得众说纷纭，听起来，似乎争论不多，可能众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够脱离这样的日子。

“好了，安静！”老乌布托敲了敲他的烟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如果那位公子果然待我们不薄，那我们就认他为主。至于阿托兰，且待明日，那位公子来时，再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