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元帅之子守城门

这一番话，很是无礼，但是老汉既没有勃然作色，也没有拂袖而去，反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张落雨惊疑的望了一眼陆小月，却见对方面带神秘微笑，看着老汉，他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心儿。小姑娘不敢出声打扰，只好用手比划，只是她不善手语，比划了半天，对方反而更糊涂了，急得小侍女都快哭了出来。

老汉思索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开口道：“贵客说的是。只是老汉久居山野，散漫惯了，恐不能侍候公子周全。”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连同手中剑，一起呈送给张落雨，“公子传功之恩，无以报答。这柄剑随我多年，也曾饮血无数，经公子重铸，堪称举世无双。老汉愿将此剑增与公子，以免宝剑蒙尘。至于这株圣母草，是老汉当年无意中得到的一颗药材，听闻于修炼有益。老汉凡夫俗子，不知其用，而今送与公子，或能有所裨益。”

张落雨打开盒子，里面传来一股异香，他一见之下，大惊失色，那盒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株九叶龙尾草。这九叶龙尾草，因共有九叶，状似龙尾而得名，向来极其珍贵，即便在轩辕王府，也只有三株而已。他神色激动地问老汉：“老人家，你这草，是哪里得来的？”

老汉沉吟道：“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言罢，看了一眼陆小月，缓缓开口。

“当年，神圣帝国来犯，我率军出击，击溃了来犯之敌，在追击逃兵的路上，抓获了一位神圣帝国的将军。那将军颇为知理，见我人多势众，不能力敌，便决议投降。他提出请求，教我不得伤害他和手下士兵的性命，不得抢夺他们的私人财物，并明言，神圣帝国一定会携重金前来赎他。”

“帝国虽然与神圣帝国为敌，却不似落日帝国那般深仇似海，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不出三日，神圣帝国果然遣使来我军中，携重金来赎那敌将。那敌将临行前，送了我这颗药草。哦，他称呼这药草为圣母草，言说此药草在神圣帝国也是珍稀之物，食之可大大的增长修为。”

“我本欲收兵回朝之后，服用此草，不想，后来横生事端，心灰意冷之下，便就此作罢。怎么，公子识得此草？”

张落雨一脸无语的表情，将九叶龙尾草直接服用？他恨不得唤出神雷，劈了那个神圣帝国的将军。他开口解释道：“此草名为九叶龙尾草，向来珍稀，辅以其他珍贵药物，炼制丹药，服之有奇效。直接服用，实在是暴殄天物。”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

老汉闻言，哈哈一笑：“既然公子识得此草，又知晓用处，便请收下此草，也算是偿了老汉心愿。”张落雨本欲拒绝，但是实在抵受不过九叶龙尾草的诱惑，正烦恼间，突然，眼睛一亮：“老人家，据你刚才所述，这九叶龙尾草，在神圣帝国，竟然有所产出？”老汉犹疑着点了点头：“应该如此。以那敌将所说，此物仅在神圣帝国有所产出，并且非常稀少。”

晓月帝国，京城，丞相府。

“父亲，你叫孩儿？”钱战身着短打，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钱文均坐在帅府大堂，正在品茶。他一边轻吹热气，一边问道：“战儿，你的狂龙决，修到第几重了？”钱战闻言，略有些兴奋地说道：“孩儿已经修至第八重，不日即可进入第九重。”钱文均微笑点头，他放下茶杯，走到钱战身边：“战儿，下个月就是三年一度的帝国青年演武大会，你可有信心拿下魁首？”

钱战眼中，战意十足，他自信地答道：“放心吧父亲，整个帝国年青一代，唯一堪称孩儿对手的，就只有铁风一人。那铁风武艺虽强，却也不是孩儿的对手。孩儿有信心，一定能够夺得魁首，为父争光！”

钱文均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他开口问道：“战儿，如果遇到铁风，你可有把握将其击杀？”钱战大惊：“父亲，为什么要孩儿杀铁风？”钱文均微笑：“战儿不必心惊，为父只是寻常之问。”钱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是擂台较技，孩儿有信心定能胜过铁风；如果是生死相搏，孩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铁风，就算是拼得身受重伤，也依然没有把握。”看起来，这个问题钱战也不只思考过一次，是以回答的如此痛快。

钱文均回到座位，端起茶杯，点了点头。“恩，战儿修炼辛苦，切记要好好休息，不可一味修炼，伤了身体。”钱战点头道：“多谢父亲关心，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告退了。”

钱战走后，钱文均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战儿——”他喃喃自语。半晌，他突然抬头，对着空气说道：“去安排一下，我要让铁风死在演武大会。记住，要做的干净利落，切不可露出丝毫马脚。”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隐隐的显出一个人形，冲着钱文均行礼应是。钱文均站起身来，语气不善的说道：“上一次行刺铁风失败，这一次，本相不想再有任何差池，如若不然……哼！”言罢，他拂袖而去。

晓月帝国，城门外一里。

张落雨三人放缓脚步，权做休息。一路沉默的陆小月，终于开口：“落雨——”张落雨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怎么？”

他对与陆小月相处，依旧不是特别自然。

“你是不是想要去神圣帝国，寻找九叶龙尾草？”

张落雨点了点头：“我确有此意。”

陆小月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如果要求与你同去，你一定不肯的，对吗？”张落雨有些迟疑：“神圣帝国路途遥远，你身为帝室贵胄，恐……”陆小月紧追道：“如果我受得了辛苦呢？”张落雨还没来得及回答，忍不住的心儿哇地一声：“公主，不要啊，神圣帝国那么远，那里的人都说很野蛮的，而且，公主你如果去了，皇上一定不允的，呜呜……”

陆小月对心儿的哭喊置若罔闻，她盯着着张落雨：“父皇那里，我去求他，你只需要告诉我，肯不肯带我一起去。”张落雨皱着眉头，沉默许久，方才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陆小月将手放在了张落雨的嘴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只要你，愿意。”张落雨看着一脸笑意的陆小月，心中生出一股暖流，他握着陆小月的手，转身朝着京城城门走去。陆小月笑语盈盈，就这么被张落雨牵着，心儿在后面大喊：“等等我，公主，张公子，你们等等我呀！”

晓月帝国，京城，城门。

铁风正一脸郁闷地站在城门边上，用手中的枪柄，有一下没一下地“追杀”着一只路过城门口的蚂蚁——自从张落雨不告而别，铁风见势不妙，曾经主动申请带人去寻找张落雨，一连数日没有结果。后来他终于壮着胆子，前去铁无涯处，承认了是自己通风报信，才惊得张落雨逃走。铁无涯登时大怒，贬了他骑兵参将的职务，将其打发至城门，做一位守城卒，并严令守城将士，胆敢徇私，偷偷照顾铁风者，一律军法从事。这样一来，守城将士们都不敢靠近铁风，深怕元帅一怒，自己小命不保。可怜元帅之子，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张落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牵着陆小月的手，施施然地走到了城门口，来到铁风跟前。

“怎么，到了换班的时间了吗？”铁风无精打采的说道。等到他抬起头，看到一脸淡然的张落雨，看到了巧笑嫣然的陆小月，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小侍女，看到了两只拉在一起的手，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嗯，最近练功太辛苦，还要整天过来站岗，肯定是休息不好，出现了幻觉，我闭眼眯一会……”

过了一会，铁风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一脸淡然的张落雨，巧笑嫣然的陆小月，两只拉在一起的手。唯一变化的是心儿，她已经恢复过来，正瞪大眼睛，一脸惊奇地望着铁风。一时间，这位将门之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铁风，你好大的胆子，见本公主敢不行礼？”陆小月笑着开口。那些同样一脸呆滞、距离铁风远远的士兵们，急忙上前，跪地行礼。当日轮值的守城将军王亮，偷偷地拉了拉还在发呆的铁风，铁风经此提醒，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行礼。

“起来吧，免了。本公主有要事，要即刻进宫，面见父皇，你们速速准备车马，不得迟误。”陆小月一本正经地下令。

王亮接令后，站起身来，眼睛转了几圈，咳嗽一声，下令道：“命，守城二等兵铁风，即刻准备车马，本将亲帅兵士500，护送公主进城。”铁风应道：“铁风接令。”说完，一溜烟的跑去准备车马去了。

驾车前往皇宫的路上，铁风终于忍受不住，他悄悄地向后探了探身子，小声问道：“兄长，你……”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张落雨坐在马车内，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随后帅府详谈不迟。”铁锋大喜：“兄长，你要回到帅府吗？太好了！”

虽然只有区区两三日，但是对于铁风来说，却是极大的折磨。每天除了要在城门口站岗，回到家中还要面对铁无涯的一张黑脸。这还不够，他还要连夜练功，以备战演武大会。“如果不能拔得头筹，你就给老子滚到边疆，去守卫国土，一辈子不要回来！”铁无涯如是说。如今听闻张落雨打算回到帅府，铁风激动不已，连日来的委屈、担心、自责，统统涌上心头，一个堂堂骑兵偏将，七尺男儿，竟然热泪盈眶。

“哦？公主回京了？快快宣来见朕。”陆天明正在批阅奏折，听闻来报，下令道。

“月儿此次出京，为何这么快就——”陆天明说到一半的话，被噎了回去。他死死地盯着陆小月的手，那只仍被张落雨握着的手。心儿低着头，一脸的崩溃，趁着左右无人，悄悄地向后缓慢移动，心中哀嚎不已。

陆小月脸色一红，急忙抽出了手，上前见礼。“父皇，月儿这次出京，遇到——”她才开口，却发现父皇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反而是盯着张落雨，神色复杂，陆小月急忙拉过张落雨，“还不见过我父皇！”

“父皇，这位是张落雨张公子，女儿这次，还多亏了张公子相救，否则，否则——”

陆天明神色大变，他一把上前，扶住陆小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圈，急急的问道：“月儿遇到了什么事？朕不是令御林军一路保护月儿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小月急忙安慰道：“父皇不必担心，女儿安然无恙，只不过，那些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