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见倾心
晚膳已毕,张落雨回到落雨轩,又开始研究功法修为的问题。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张落雨尚在打坐之中,倏地听闻外面有喧哗之声。张落雨眉头皱起,自从入住帅府,帅府上下人等,从来没有来此吵闹,如今却是为何?原来,是当朝公主陆小月驾临帅府,指名要见帅府的客卿张落雨。铁无涯无奈之下,只得差人来请。张落雨略略梳洗,随着下人前往会客厅。
陆小月似是用心打扮了一番,平日里简单方便的居家服,换成了雍容华贵的礼服,脸着淡妆,面带微笑,气质从容,端的如天仙下凡一般。然而真正天仙下凡的张落雨,却对此视若罔闻。他闷声不响地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公主和铁无涯、铁夫人叙说家常,一言不发。
陆小月一边拉着铁夫人的手说话,一边偷偷瞄着张落雨,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怒气暗生,她深吸一口气,满面春风地开口说道:“听闻帅府最近来了一位客卿,还救了铁风,就是这位公子吗?”
铁夫人眼色明快,急忙站起身来,介绍到:“公主有心了。这位张公子,尊名落雨。是来自海外仙岛的修炼之士。前些日子风儿受人围攻,亏的张公子出手相救。张公子,这位是本朝宁阳公主殿下,是帝国有名的才女。”
张落雨闻言,只得起身施礼:“见过公主殿下,昨日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勿要怪罪。”
铁夫人惊讶道:“原来张公子跟公主殿下见过面了?”
陆小月淡淡点头:“原来公子乃是海外之人,怪不得学识渊博。小月今天来此,有幸得见公子,正有些不解之处,还望公子不吝赐教。”张落雨一阵头痛,急忙推辞:“公主抬爱了,在下一介修士,不敢称学识。昨日有眼不识高人,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切勿怪罪。”陆小月说道:“难道公子嫌我笨拙不堪,不肯与我切磋技艺?”张落雨忙道:“公主殿下才名远播,不敢不敢。”陆小月一步不让,紧逼着问道:“那是嫌我一介女流,不配与公子论道?”语气中略带委屈,以手拭目,泫然若泣。张落雨苦笑:“公主莫要挤兑在下,在下答应便是。”陆小月登时转悲为喜,拍手笑道:“既然张公子应允,那么就烦请夫人寻一个安静的处所,我很多问题要请教张公子。”
铁夫人闻言,看了一眼在旁边捋着胡须装傻的铁无涯,二人心意相通,她自然瞧见铁无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心领神会道:“帅府地方虽大,闲杂人等太多,怕是搅扰了张公子和公主殿下。只有落雨轩,向来安静,无人打扰。”说罢看向张落雨。
张落雨无奈的点了点头:“请夫人安排便是。”
铁夫人笑道:“既然张公子应允,我这就命人重新打扫布置一番。”
陆小月插道:“不需如此劳烦,夫人只要差人进宫,持着我的手令,将我宫中一应器械用具,搬来便是,以后,小月要常来叨扰了。”铁夫人连连称是,带着一脸的笑容出去布置了。
落雨轩。
张落雨一脸愁容地看着鹊巢鸠占的陆小月,对方正在忙里忙外地指挥着下人们安放着她的器械工具。他的旁边,站着一脸同情的铁风。铁风悄悄的说道:“兄长,并非铁风忘恩负义,只不过,这一次,小弟真的无能为力了。兄长你自己保重吧!”一番话听得张落雨恨不得召唤九天神雷劈了铁风。
看着对方一脸的坏笑,张落雨心中一动,颇为正经地开口道:“我这里有一套武功心法,是师门无意中得来的,颇具威力,并且这套功法并非师门独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铁风睁大了眼睛,惊喜的问道:“兄长,此话当真?”张落雨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铁风瞬间变换出一副谄媚的表情,搓着双手,嘿嘿傻笑。
“此时尚有空暇,教你倒是不妨,不过我这套功法,学之不易,可能要吃些苦头。”看着张落雨单纯的笑容,铁风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演武场,铁风被张落雨像一个沙包一样,丢来丢去,惨不忍睹。不过张落雨也没有真的下了狠手,只是在指点铁风武功的过程中,放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在铁风身上,阵法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几倍的放大人体的感知——当然包括疼痛的感知。
“好了,招式你已经记下了,心法也传了给你。依法修炼,以你的资质,当很快有所成。”张落雨一脸舒爽地说道。铁风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心里却十分高兴,因为他学到的武功,要比自己家传的强大得多,也就顾不得些许折磨了。
“这套武功名叫逍遥劲,修炼至大成,天下任何武功路数,皆可化入其中,你需用心研习,时时揣摩变化之道。若有不解之处,可以前来问我。”既然出了气,张落雨也颇为负责,不忘叮嘱铁风。铁风练练点头,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疼痛,急忙告退,回到自己房间敷药去了。
张落雨拍了拍手,回过头来,发现陆小月正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自己,他一愣,再看时,下人们已经把器械工具安放完毕,于是朝着陆小月走去。公主发现张落雨朝自己走过来,心里狠狠地一跳,双颊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她低下头去,把玩着手指,露出一副小女孩儿的样子,直看得旁边心儿摇头不已。
“公主殿下。”张落雨的声音响起。陆小月好似受了惊吓的兔子,急忙抬头,快速说道:“你叫我小月就可以了!”言罢,发觉自己失态,又急忙解释,“这里也不是皇宫,我们都是帅府的客人,不必拘泥俗礼,铁帅和铁夫人,在没人的时候也叫我小月的……”然而她在张落雨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旁边的心儿暗自哀嚎:完了完了,还没来得及告小状呢,公主她就已经犯了花痴了。公主啊公主,奴婢这辈子恐怕是伺候不了你了,呜呜呜····
张落雨对于陆小月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解女儿之心,还以为陆小月生了病症,他一把抓住公主的手,运功行气,在她周身运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这一抓,直抓得陆小月浑身酥软,只见她面红似血,轻咬朱唇,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张落雨。
“公主身体安泰,并无病征,何故脸色发红?许是平日滋补太甚,稍候在下为公主准备些清热去火的药材,在命人备些清淡的膳食,当有奇效。”这一番话出来,心儿首先反应过来,悄悄退后了几步,心中悲哀:完了,公主要发飙了。
果不其然,陆小月闻言,脸色一变,只见她胸膛起伏剧烈,银牙紧咬,双目微眯,既羞又恼,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声说道;“不劳张公子费心,我们还是讨论技艺吧。”
张落雨有些发蒙,他不明白为何陆小月前后变化如此之大。想起孙悟空曾对自己说过,宁肯再闹一次天宫,也不愿招惹女子。张落雨心道,死猴子说的没错,女人真的不能惹,太莫名其妙了。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张落雨开始为陆小月讲解相关的科技知识。他决定从基础力学开始讲起。不得不说,陆小月是一个极好的学生,听讲认真,才思敏捷,对于张落雨讲解的知识,一点就透,还常常能够举一反三,提出的问题也都非常有建设性。张落雨刚刚教了铁风一套武学,现在又教陆小月科学,居然犯起了为人师表的瘾。他细致认真地为陆小月讲解,不时以法术作为辅助,帮助对方深入理解。在陆小月遇到一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感念时,他也不厌其烦地变着各种方式,教授得通俗易懂些。这二人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直到傍晚,铁风来叫用膳,才结束了授课。
晚膳完毕,陆小月回宫去了。铁夫人满面笑容地问张落雨,觉得陆小月怎么样。张落雨此时心情畅快,便回答说公主知理好学,敏而好问,当真不负才女之称。铁夫人闻言,与铁无涯互相对视,二人皆是微笑点头。
接下来月余,陆小月每日清晨,则驾临帅府,除了三餐时间,其余都待在落雨轩,时至傍晚才回归宫内。除了第一天,其余的时间,陆小月都是一副勤敏好学的好学生模样。只是每逢深夜,或在宫中呆呆不语,或是大发脾气,又或是暗自垂泪。心儿看在眼里,心知自家公主深陷情网,于是找了个机会,将此事报与皇后知晓。而张落雨则俨然一位名师,每日除了打坐运功,寻找恢复修为的办法,其余时间,都用来指导铁风修行,并教导陆小月功课。自从公主不再泼辣不讲理,他倒也乐得为师。只不过恢复修为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张落雨有些意志消沉。
晓月帝国皇宫。
“哦?有这种事?”陆天明手持书卷,正在读书,听完铁无涯的回报,惊异非常。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最终,下定了决心:“铁卿,朕要见见这位张公子。”铁无涯笑问:“圣上此见,为国乎?为女乎?”陆天明沉吟不语,半晌,他开口问道:“依铁卿之间,那张落雨,是否可靠?可否托付终身?”铁无涯回到:“据臣看来,此子德才兼备,堪称佳胥。唯有一点……”陆天明急急探头,面带问询。铁无涯犹豫了一下,拱手答道:“张公子非我国人,又来自海外。虽然观其言行,料非常人,毕竟不知根底。陛下不可不察也。”陆天明缓缓点头,正在思虑着什么,听闻宫人来报:皇后驾到。
只见皇后急冲冲地进入内殿,几人见礼完毕。陆天明问:“皇后何事如此惊慌?”皇后尚在犹疑,铁无涯见状,告辞道:“想是皇后有私事要跟圣上说,臣请告退。”皇后急忙拦住:“铁帅稍待,本宫并非避讳于你。只是事关月儿,本宫不知如何开口。”陆天明与铁无涯相视一眼,开口问道:“皇后可是指月儿与铁卿府上张公子之事?”皇后点头:“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臣妾是刚刚听心儿来报,才得知此事。月儿年纪,正当招选驸马。可是这孩子,从来不对任何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假以颜色,着实让臣妾忧心。现在有了意中人,臣妾急忙前来与皇上商议,恰巧铁帅也在,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陆天明和铁无涯相视而笑,“适才朕与铁卿也在商议此事。那张落雨,人品端正,相貌不凡,武艺绝伦,医术出众,据说还身具仙法道术,按说是一位佳婿。只是来历不明,不知其根底,朕也正为此犯难。”皇后接道:“家室来历并不重要,只要人品端正,对月儿真心,臣妾就放心了。”陆天明点头应道:“皇后说的是,朕正准备择日招张张落雨入朝来见,皇后可与朕一同见见。然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