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女邻居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了，诚恳地邀请她过来，说自己准备开个东亚烧烤店，正缺人手呢。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做，那就过来给我帮忙吧，我一定会加倍地补偿你的。

结果，让他这么一说，陈馨婷那边的哭声更厉害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真是急死人了。

不过石磊猜测，也许是她打工的那家公司不景气了，也许是她的情绪不在状态，自己辞职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目前肯定是过得不如意，否则她也绝不会旧账重提，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那么自己能做的呢，就是尽量安抚她了，并且力所能及地给她提供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让她在一个温馨的环境中慢慢抚平心灵的创伤吧。

因此，他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一再好言安慰，竭尽全力规劝她过来，说你别再犹豫了，还是赶紧过来吧。我现在混得还不错，所以经济方面呢，你根本不用担心，我绝不会让你往返徒劳的。不管你最后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开店，但你往返的路费和在我这儿的食宿，我全包了。当然，最终愿不愿意留下来，你说了算，我绝不会强人所难的。但起码你得过来看看吧？

尽管他磨破了嘴皮子，但最终，陈馨婷也没有明确表态。

不过他觉得，不管她能不能来吧，反正自己是尽力了。今后，自己也要给予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拟补自己的过失。

许多时候，事情都往一块儿赶。他这边刚刚安抚了陈馨婷，那边，探长徐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明告诉他，韩汇慧要雇他去跟踪一个人。

咦？石磊好生奇怪，以韩汇慧那明察秋毫的洞察力，她应该知道徐明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啊？那么她想雇用私家侦探的话，哪儿没有啊？而她却偏偏选择了徐明，这是啥意思啊？

他问徐明：“老徐，你对此怎么看？”

徐明说：“我觉得，那女人肯定知道咱俩的关系，她是故意的。”

石磊点点头，“哦，往下说。”

“她是在暗示你，她了解你所做的一切。”

石磊无语了。这话听起来没错，但细一分析却有些似是而非，韩汇慧本来就了解自己的一切，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她根本就没必要画蛇添足地进一步暗示了。那么……石磊忽然灵光大开，有些顿悟了，因为老徐跟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韩汇慧委托他搞调查，徐明回头一定会向自己透露的。也就是说，韩汇慧已经猜到了这一点，而且她希望徐明这么做。也就是说，她其实是想通过老徐之口，把这件事透露给自己。

一定是这么回事。韩汇慧这回要做的事，不但不想瞒着自己，而且非常希望自己知道。那么，她为何希望自己知道呢？

于是他问道：“她想调查谁呀？”

“石晴天。”

石磊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解道：“这个人是干吗的？”

“无固定职业。”

“噢？”石磊若有所思道：“那么，韩汇慧想让你调查他什么呢？”

“查他的行踪，监督他最近都在做什么。”

哦，这样啊。可……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出头脑啊。看来，只有等待调查的进一步推进了。等查出了什么端倪，才有可能深入地了解了。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徐明的身上，老徐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上次发表了一番奇谈怪论，说什么这里的水太深，不能再查下去了。既然不能再查下去了，可他怎么又出山了呢？

面对石磊的质问，徐明苦笑道：“没办法啊，对于韩汇慧这样的大主顾，谁敢得罪啊？再说了，我说水太深，是指韩汇慧和向阳。对于调查他们俩，我确实有些打怵。但现在是韩汇慧聘请我去调查一个无名小卒啊，这个没问题。这与我的初衷并不矛盾嘛。”

石磊冷笑一声，“老徐，你可真能巧言令色啊。行，真有你的。像你们这些私家侦探哪，肚子里都有八个转轴，鬼得很，外人是很难猜透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啊，韩汇慧聘请你去做调查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你怎么把雇主的秘密给透露出去了呢？这不符合你们的职业道德吧？”

徐明笑了，“哎，石老板，我发现你这个人可是大大地狡猾啊，你怎么能得便宜卖乖呢？这么说，你觉得我不应该告诉你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应该一开始就质问我啊，怎么却一开始不动声色，等把事情都打听明白了之后，才向我兴师问罪呢？”

石磊一脸坏笑道：“嗯……别管怎么说吧，我质问的有没有道理吧？你回答我呀？”

徐明笑道：“这有什么。其实按理说呢，我是不该将雇主的调查内容向外人透露的。可现在你已经不是外人啦，因为咱们打交道这么久了，在雇主的关系之外，咱们还有一层朋友关系呢。另外，我知道你跟韩汇慧的关系也比较近嘛，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也无所谓，因为你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哪。所以这并不算对外人透露。”

石磊说：“噢 ，按照你这个逻辑，那是不是我今后再雇你调查什么事的时候，你也同样也会向韩汇慧透露呢？因为按你的说法，大家都不是外人呀？”

徐明却摇头道：“那肯定不会的。因为那不一样。你是我的朋友，但韩汇慧不是。而且我跟她也高攀不上。所以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有原则是不假，但原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要因人而异，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觉得吧，你石老板为人正直，嘴严，够朋友。因此才什么事都不瞒你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让你了解些底细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你还能给韩汇慧帮上忙呢。这件事对韩汇慧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石磊笑道：“你呀，老徐，我算服了你了。你简直是巧舌如簧，巧言令色啊。反正你是怎么说怎么有理了。好吧，那你就去查吧。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告诉我一声。”

徐明感叹道：“看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感情趣的嘛。”

再说石晴天，此人人到中年，生得五大三粗的。虽然一身蛮力，却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的。他住在一个没有物业的小区里，每天像只懒猫一样，总也昏睡不醒。

这天，他正梦游玉虚宫呢，忽然，“嘭嘭嘭，嘭嘭嘭。”一连串的敲门声将他从梦境中惊醒，令他感到极不耐烦。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门前，隔着门板问道：“妈的，谁呀？”

“看水表的。”

“看水表的牛逼什么呀？把门都敲坏了。”他骂骂咧咧地拉开门，正待发作，却一下子愣住了。门外除了一位穿便装的小伙子之外，还有两名制服笔挺的警察。

警察劈头就问：“你叫石晴天吗？”

他点点头，“啊。”

“跟我们走一趟吧。”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把他给“保护”起来了。

这下石晴天可不干了，“哎……干什么啊，我犯什么事了？”

“到派出所你就知道了。”

石晴天用力挣脱架住他胳膊的警察，嚷道：“哎……哎……干什么呀？你们不把话说明白，我哪儿也不去。乱抓人可不行啊。”

警察鄙夷道：“哼，这楼里住着几十家户人家，数百人，我们谁也不抓，偏偏抓你，这叫乱抓人吗？你犯了啥事你不清楚吗？”

石晴天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违法了。于是双方就争执起来。警方往外拖，他就往回挣。凭他的一股蛮力，愣是把俩警察外加一个便衣忙乎了一身汗，也没把他弄出门去。这顿折腾啊，劈了噗通的，弄得整个楼道里都乌烟瘴气的。

结果把对门的女邻居给惊动了，这位女邻居是新搬来的。她趴着门镜偷窥着这一幕，心中在暗自打着小九九。

石晴天生得虎背熊腰，平时说话豪气冲天，颇有男子汉的气概。女邻居对这位大哥仰慕已久了，早就想结识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此刻，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大义凛然地拦住了警察，质问道：“哎、哎……这是干啥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抢人咋地？”

警察正恼火呢，见对门冒出个女的，快头儿也不小，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帮腔，说的这叫人话吗？于是，警察怒目而视，没好气地说：“你会说话不？警察执法叫抢人吗？抢他有啥用啊？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乱说话呢？”

女邻居又虎又愣，就跟个母夜叉孙二娘似的。她还真不胆怯，脸皮还特别厚。她似乎没听出警察的讥讽之意，满不在乎地说：“那你们说说吧，这是咋回事啊？”

警察差点没气疯了，一个石晴天已经够不好摆弄的了，结果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来，这是哪位路见不平的女侠啊？冒出来多管闲事来了。今天可真够倒霉的，怎么净碰上这种货色？精不精，傻不傻的，可真够呛。

警察冷冷地说：“你想了解是怎么回事吗？那好，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吧，到了那儿你自然就清楚了。”

“行啊，去就去呗。”她满不在乎。

然后，她望着石晴天说：“大哥，没事儿，我陪你跟他们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