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 五
晚上六点，丁学敏提前到一品川味川菜馆，白若知道自己喜欢吃辣，门外一群人还在排队，看来这家店到是挺出名，之前怎么没和白若来这里吃过呢？和白若约定的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店里已经座无虚席，去前台打了一声招呼，接待员一脸抱歉地看了一眼告诉他时间还没到。
丁学敏来到了门口，像是别人哪样只好先等了，他有点想笑，他似乎告诉过白若自己不喜欢等人，可现在自己终于为她改变了，到不如说自己为她告别了自己的一个小信仰，可是白若知道这件事吗？或许知道，也或许真的忽略了，在一起久了人都会变的麻木不是吗？
和外面这些等这吃饭的人一样，丁学敏也在为了一个目的在等待，耗费着时间和多余的表情，站在外面的人看这里面的人，里面吃饭的人无聊地偶尔也会往外看。
白若是在六点二十五出现在饭店门口的，丁学敏当时正在看手机，白若叫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白若对时间的把握恰到好处，和她相比自己反而更是在浪费时间。
两人进去坐下开始点菜，服务员习惯性地给他们上了一壶水，丁学敏给白若倒了一杯，她没说话，也没去端水喝，她脸色有些泛白，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咱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丁学敏打破冷场，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最近上班忙吗？”两人确实有段日子没见面了。
“应该是已经很久了吧，你也挺忙的！”她依然没有看丁学敏，她掏出手机，似乎在回着微信。
“你在和谁聊天？”丁学敏语气有些冷淡，她这是什么态度，出来吃饭还在自己面前和别人聊天
白若抬头看他，她的眼神里有些惶恐，她张开嘴，终究是没什么也没说，这时服务员已经将他们点的一道凉菜辣椒拌牛肚端了上来，丁学敏隔着服务员看白若，他有点想发火，可还是努力压制下来，平常他最喜欢吃的牛肚今天都没什么胃口。
“算了，咱们说说吧，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不接我电话，也不想见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学敏虽然在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隔壁座着的一个女人还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丁学敏——”她停顿了一下“咱们分手吧！”她一直盯着丁学敏的眼还是低了下去。
“什么？”丁学敏有些不可思议“分手？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就平白无故地分手？”
白若还是低着头“咱们平静地吃完这顿饭行不！”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都要分手了，还平静的吃顿饭？这是唱的拿出戏？这是在表演节目吗？“你说分手就分手了？”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话吗？”
“什么话？”
“如果有一天觉得不合适就直接说出来！”她依然低着头
丁学敏的心瞬间感觉崩溃了，是的，他是说过这句话，刚才他还激动的不能自已，可当他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听见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是的，这是自己说的，可他从没想过这句话是从白若嘴里说出来的，之前的感情的让他明白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她自由，自由的喜欢自己或者是不喜欢自己，是啊，这是自己说的，她如今貌似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就连理由都吝啬起来，当时的慷慨如今都成了彼此的吝啬。
他沉默了，其实仔细想想还有必要知道理由吗？多人感情的纠葛往往不是爱或不爱这么简单，而是刨根问底地想知道一个自己已经知道的答案，就好比人原因为了等一顿饭而去浪费很长的时间去排队。他的心又平静了下去，她能告诉自己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吧！至于理由，知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想过这样的结果，只是并没想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突然。
“阿敏——”白若叫了他一声
他看着她的脸，都说女人善变，其实这句话是错的，人的感情本就没一个水到渠成的标准，人的爱与不爱都在一念之间，已婚的人在一起的纽带是共有的东西——孩子。
“你还点菜吗？”
两人从饭店楼上下来的时候天上下了细雪，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看雪的人都很惊喜，大厦的一楼似乎在举行婚礼，进进出出的人面带喜悦，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分手饭有什么好吃的，一桌子菜都没怎么动，如果是平时，节俭的白若一定会把菜打包的，可今天她没有，好像就是为自己的一段爱情买了单，饭局结束她买的单，她说一直都是丁学敏买，今天让她来，丁学敏有点想哭，虽然从这里门出去两人可能连朋友都不是了，一切变的好恍惚，一往的洒脱都是劝解别人的说辞，真到了自己这里都慌乱起来，不过他并没表现的很伤感。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白若看了站这正看办婚礼的那群人，他是触景生情吗？也许自己和他也原本是这样，可——，见丁学敏没理她，她走进了雪里，确实有点伤感，不是都说下雪不冷吗？可自己为什么感觉这么冷？这个男人为什么不挽留自己？给自己一个拥抱和热吻？现在只要一个自己就跟他回去？可能明天结婚的就是我们？可他并没有，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何尝没有伤感？她感觉出来了，他一样痛苦，只是他习惯了很好的掩藏着种痛苦，她转身，他依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是啊，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害，可自己无法将另一种对他的侮辱告诉他，有些事不说总比说了要好的多，也许这正是那句少说话总是好的。她无奈地摇摇头，眼泪夹杂着雪水从脸上流下来，他是看不见的，以后他都看不见了。
丁学敏听见了白若的告别，可他并不想再去告别了，这些是不是都太虚伪了，现在和自己告别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目光弱弱的被结婚的一群人吸引，开始他只是有些伤感，可就在白若和他说再见的时候他赫然发现站在门口送人的新娘子他有点眼熟。
虽然她今天穿着一件鲜红的衣服，看着喜气洋洋，可脸上的疲惫并没有因为喜庆的气氛变的有所改变，可她眼中的喜悦和热情却一点点升腾着。丁学敏轻笑了一声，上天不会亏待每一个拥有善良心的人，都会给她幸福，他举目看着白若走进叽叽喳喳的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两行泪从眼里慌乱地滑落，想笑，可更想哭，这段感情仓促的抽空了他全部的灵魂，他以为白若能和别人不一样，能包容自己的小毛病和工作的时间空旷，可一切都逃不了现实对一个人的考验，他没有勇气去挽留，也不想去挽留什么？不是自己的真的就不是自己的，可这种遗憾又多了一份，一往的欢乐像无尽的雪片遭人践踏着。
站在门口的陆蝶其实也看见丁学敏了，今天是她和季军结婚的日子，他们决定一切从简，可季军这边的家人亲朋还是不少的，他们就在大厦下面的酒店简单摆了几桌酒席，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一天，她感激眼前这个老实的男人，如果自己有个女儿自己也会告诉她，不要凭着自己的一时冲动将自己托付给一段看不见未来或他许诺你很多未来的男人身上，让你有安全感，有责任感的男人才是长久。
丁警官似乎是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他愣愣的站在哪里任凭雪落在身上，陆蝶和季军打了一声招呼走了过去。
“丁警官！”陆蝶走进的时候看见他脸上闪着雪水的脸，她一惊，这个男人居然哭了？为了刚才那个女人？
丁学敏没想到陆蝶会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陆蝶点点头“雪水都落我脸上了，你结婚啊！恭喜你啊！”她身后又走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他在超市也见过。
“你好！”那个男人样子很老实腼腆
“不是和你说了不用过来了吗？那边客人那么多！！”
“过来打个招呼我再回去，不碍事！”季军冲丁学敏笑笑“丁警官也进去喝杯喜酒吧！”
“恭喜你们啊！酒我就不喝了，等会还要开车！”丁学敏推辞，他实在没有心情加入这个让他更难受的场景。
“谢谢，那你们先聊我回去招呼客人！！”季军说着拍拍陆蝶的肩膀往回走。
“恭喜你了！”
“谢谢！”
两人突然就没人再说话了，丁学敏突然感觉她似乎有话和自己说，他等着，果然。
“丁警官，我想问一下我前夫——”她似乎做了一个决定“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丁学敏看看她“这种场合说这个好吗？”
“没关系！”
“他说是为了钱！”她前夫交代了这些就自杀了，案子只能以这个理由定案
“为了钱？！”陆蝶有些吃惊
“怎么了？”丁学敏对她的吃惊很好奇
陆蝶摇摇头“很多事都让人理解我不了 ，人生真奇妙！！”
“人生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