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碰了碰
中州境内，瘟疫横行，灾民遍野。大量灾民涌入京城，但是都在京城外被拦下来。于是，灾民就只能在郊外聚集。灾民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
京城之内，百姓虽颇有微词，但是在天子脚下，总归是不敢当街发表言语。为了赈灾，皇上勒令各地官员削减官府各项支出，降低官员的俸禄和津贴。一时之间，京城第一的酒楼，天香楼，所接的宴会越来越少，里面的大厨也很久没有被大户人家请去做宴席了。更不要说街上的商铺，成衣店的衣服日益减少，布庄因为灾情也损失了一大批货源，粮价大涨，一时之间，平民百姓都勒紧了裤腰带。
中州宫中。
“闻书，御膳房的那群人也太欺负人了吧，给的饭菜越来越差了。就欺负我们公主好说话，不行，我要教训教训他们！”知画端着从御膳房拿来的饭菜，菜色与前几天没有差别，不过菜量全部减少了。
闻书虽也不甚高兴，但还是尽量安抚好知画，别让她到公主面前乱说。
“你不记得了？我前几日和你说过，中州闹水灾，还有瘟疫。哪里还有那么多粮食，我听说皇上自己都减了自己的菜呢。况且我们本就不喜欢吃这些草叶子不是，也省得会剩下了。还有，你可千万别去和公主说，公主这几日精神都不太好。你跑去她面前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大堆烦人的小事，公主可不是更不痛快了吗？”
“你说的也对，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我们刚到宫里的时候，虽说没有在无叶吃得好，但总是会有一些对我们胃口的家乡菜的。自从我们公主和那个什么福王成亲的消息都没有后，他们就随便给我们一些饭菜。这不就是狗仗人势吗？”知画越说越生气，语调甚至都体高了一些。
闻书看自己刚才的劝说刚起一点效果，就又被知画瓦解了，还明显有越变越大的趋势。当机立断，一定要把知画这股火灭了，不然后患无穷。
“知画，你记得公主跟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吗？”闻书突然严肃起来。
“当然！我记得公主说的每一句话。”知画一脸坚定地回答。她这话的确没错，闻书和知画一起长大，她清楚知画对于公主有多么敬重，多么喜欢，并且有多么的言听计从。虽然，对于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来说，听主子的话是应该的。但是，如果主子让自己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闻书也是不愿意去做的。然而知画不一样，如果公主让她去死，闻书都会相信，她真的会去死。
“那么，你还记得公主最讨厌别人发脾气了吗？”闻书继续说谎。
“你骗我，公主没说过……真的……吗？”知画从一开始的自信变得有一点疑惑，这不能怪她，因为只要一讨论有关公主的任何关于公主的话题时，她都会变得很很敏感。
“还说你记得公主说过的每一句话吗？”闻书挑着眉问道。
知画不置可否。可能我真的没记住公主说的这句话吧。知画这样想。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御膳房和他们闹的。你别……告诉……公主。”知画可怜兮兮地望着闻书，像一只小奶狗。
闻书想，得，就是这招，一有事求我就撒娇，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真是我的克星。
闻书在知画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而后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知画看到闻书点头，就知道她答应了，马上就变脸，笑嘻嘻的。
“你别傻笑了，上次你说的那个人还来过吗？”
“哦，你说谁啊？”知画收了笑，一脸摸不到头脑地直视着闻书。
“就是上次你说的骑在墙上还跟你说话的那个！”闻书觉得自己快要被知画搞疯了。
“他啊，没见过了。怎么，你喜欢他？原来闻书你喜欢这种小屁孩啊，闻书你早说嘛，我不会和你抢的。”知画越说越偏，笑得还十分猥琐。
闻书看着这样的知画，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问问你，没什么事。不许瞎想啊！”闻书不想再搭理知画，聊了这么久，菜都快凉了。闻书试了试菜盘的底部，发现尚有余温，于是赶紧端过知画手中的菜，拿去给公主。
知画等着闻书都走远了才发现手中的菜没了，惊讶于她怎么不被自己发觉做到的。
赈灾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整个朝堂之上，各位大臣都焦头烂额。皇上更是愁眉不展，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已。
“就没有人能想到治这瘟疫的法子吗？朝廷的俸禄养着你们干什么？”皇帝气急，向着底下的大臣发火。
“皇上息怒。”大臣们一齐跪下，纷纷告罪。
皇上的贴身大太监马福看着皇上与大臣之间僵持不下，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走到皇上身边，用眼神请示着。
皇上虽然现下听不下别的话，但是见到马福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贴身太监懂分寸，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于是就微微点头同意了。
马福倾身在皇上耳畔轻声说，“皇上，奴才记得，先帝时也发生过一次小点的瘟疫，是先帝时的太医治好的。”
马福见皇上的眼皮轻颤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那位太医是欧阳苕。”听到这个名字，皇上的眼睛明显的眯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皇上开口结束了这段话。
马福知道，欧阳太医叛国之事对于皇上的打击实在太大，一向不允许别人提及。更是下令，宫中不得提欧阳二字。他今日不顾皇上厌恶重提欧阳家，也是万不得已一举。
皇上越想越烦躁，索性就退了朝，但还是继续回到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他在案前批阅了一会儿，全都是哪个地方拨下赈灾的粮食不够了，就是那个地方又死了多少人，还有京城外灾民闹事，等等。于是，他索性放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在书房里走走停停。欧阳菁华，欧阳菁华……皇上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最近觉得自己年纪是真的大了，竟然会慢慢想不起来当年他是怎么叛国的了。甚至渐渐忘了欧阳菁华已经死了的事，有时候刚睡醒，他会起来问马福，菁华呢？马福总是说，小公子不在了。他才会反应过来，菁华死了，他杀死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悲伤，又狠狠地说，该死，该死。
“传朕口令，急昭太子和齐王进宫。”
片刻之后，太子和齐王就接到了诏令，于是穿戴整齐后，立刻赶往皇宫。于是，宫门之前，他们两个见到了彼此。不过，也都不惊讶，因为皇上经常会把他们两个一齐召见。
“参见父皇。”
“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上端坐在椅子上，二人闻言后起身。
“今日召见你们兄弟二人，只有一事。你们可知，欧阳家的后人，珑月所在何处？”
“回父皇，儿臣不知。沐影可知？”萧容桓知道珑月在萧沐影那里，但是却不点明。但是，任谁也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
萧沐影听到萧容桓的话后，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讪笑了一下。
“太子说笑了，沐影又怎么会知道呢？若是父皇要寻她，儿臣定当尽全力找到。”
皇上也不理会两兄弟的争锋相对，“你们二人，帮朕找到她。不找到她，你们两个就搬去江南。”
“儿臣遵旨。”
“儿臣遵旨。”
二人出了皇宫，在宫门前稍作寒暄就都走了。
“皇兄慢走。”“沐影也早些回吧。”
齐王因为有禁足之令在身，也不高耽搁，但是立刻命自己的贴身侍卫马上赶往聚源客栈，一定要赶在太子的人到之前，接珑月回齐王府。
“珑月姑娘，快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珑月在做的事，起身打开门。只见是一个身穿劲服身形高大的男子。
珑月知道自己并不认识他，于是提防着他，问道，“何事？”
“姑娘，来不及解释了。太子殿下已经发现你在京城了，我们王爷让我来带你走！”男子说得很快，情况十分紧急的样子。
胧月随即进了屋，“你等会儿，我收拾点东西。”
“姑娘，来不及了！快跟我走。”男子看起来非常着急。
“我这些医术价值连城，快进来帮我收拾！”胧月迅速地整理桌子上摊开的医书。
男子看了看医书和门口，最终也开始帮着珑月整理。
“姑娘，整理好了，咱们快走吧！”男子催促着。实在等不及了，于是上前准备拉住珑月，强行带她走。他才刚碰到珑月的衣袖，珑月就突然转过身来。男子直觉眼前烟雾弥漫，还来不及思考就昏了过去。
“太子殿下，你这齐王府里的差当得可真不称职。”珑月拍了拍手上剩余的粉末，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说。
穆兰刚接到消息，赶到客栈时，就发现了在拍手的珑月和倒在地上的男子。正想问珑月发生了什么事，珑月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离开。
“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