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雀在后
随即皮老板像是完全放下了警惕心似的，大口吃完了面前的一大盘包子和一大碗汤，接连打了三个饱嗝，冲着包子铺老板喊：“你这包子做得不错，再给我来六个，我带着路上吃”。包子铺老板乐不可支的装起包子来，边装边打趣道：“我这包子，比你们北方的包子起来怎么样”？
皮老板一手接过包子，一手给包子铺老板一绽碎银，豪气的笑道：“要说比起我们北方的包子嘛，还差点功夫”然后拍拍老板的肩：“不用找了”便大步走了。
皮老板步子越走越快，走出了闹市区。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长长的巷子中间有个小的拐口，不走过去根本看不到。皮老板立即藏到了这个拐角里，耳朵仔细听着来时的方向。不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确定是两人个人，且步子很轻，功夫应该还不错。两对脚步声走到我巷子口发现没人，停顿了一下。皮老板现在不能伸头出去看外面的情况，脑袋了伸出去肯定就会被发现。凭感觉他知道那两个人在用眼神和手势交流。
这个停顿也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随即一对脚步声往来时的另一个方向寻去了。另一对脚步声则朝着巷子深处小心翼翼的探过来。皮老板瞅准时机，待这个跟踪者越来越近了，屏住呼吸一个健步上去捂住了这个跟踪者的嘴，一把拖到了这个隐蔽处来。跟踪他的人被皮老板的手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痛苦的唔唔声。皮老板从腰间取出一把弯刀，架在了跟踪者的脖颈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是狠绝的戾气：“说，谁派你来的”？
被制服跟踪者一边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皮老板的压制，一边摇着头。皮老板把架在跟踪者脖子上的弯刀力度加深了些，立马看到有鲜血从跟踪者的脖颈处流出来。皮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跟踪者的装束，就是寻常的普通人装扮，并无明显标志。便从上至下把跟踪者搜了下遍，想从他身上搜点有用的信息出来。但全身上下，除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佩剑外，就别无他物了。看来跟踪他的幕后人，早有防备。
“快说，你替谁办事？说出来给你个痛快，不然……”！皮老板把脸凑近跟踪者，阴森的笑容让跟踪者不寒而粟。看到跟踪者眼里有了明显的恐惧之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要说什么。皮老板领会了他的意思，慢慢松开了捂着跟踪者嘴和鼻的手。跟踪者趁着这个间隙，不停的大口吸着气。刚才因为差点窒息而憋得呈紫色的脸开始慢慢恢复了正常，却也再没开口说什么。
皮老板可没这么好脾气，拿刀的手劲更足了，弯刀已嵌入跟踪都皮肉里。再往旁边一寸，就能直接要了跟踪者的命：“快说，大爷可不是你那么好糊弄的”
跟踪者听了对着皮老板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轻笑。反正现在他已是待宰的羔羊：“哼，你觉得你们这群北方来的狼，还能出得去这孔雀城吗？”
“别废话，你只要回答，你是谁的人”？皮老板已经快失去耐心了，手上的力道更狠了些。
看着皮老板急不可耐的样子，跟踪者也缓缓开了口：“我是……”声音太小，皮老板不自觉的便把头凑近了些，然而就是即将听到幕后人是谁的时候，跟踪者趁着皮老板凑近的动作，一口死死咬住了皮老板我耳朵。皮老板一个吃痛，抵着跟踪者脖子的弯刀一个用力下去，跟踪者便松了口，头死死的垂了下来。皮老板感觉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他松开手将跟踪者放倒在地后，朝自己被咬的右耳摸去，耳根已被跟踪者撕扯掉了一些，明显有些吃痛，估计要是再晚那么一丁点儿，这只耳朵都要被咬掉。皮老板抬脚狠狠踢了踢倒在地下的跟踪者尸体几下，低声咒骂到：“不识趣的家伙”
伸头去看了看小巷内的情况，确认安全后。皮老板整了整衣帽。最后看了一眼这具尸体，准备走时。眼角余光却瞥见这跟踪者的嘴角露出的是个令他很不舒服的，看上去极不自然的轻笑。这在皮老板看来无疑向是来自自己手下败将的轻视一样。皮老板在心里直骂晦气，临走时一脚就踢在了尸体面部的笑容上。这一踢一要紧，踢完后皮老板正要走，却见这尸体嘴角有一小股黑色液体流出来，明显不是血迹。作为江湖人的皮老板一眼就看出来了：毒药，这是毒药。杀手组织专用的毒药，专门给那些有刺杀任务的杀手准备的，以防刺杀失败以后被对手折磨，而用来自尽的药。
这一发现惊得皮老板立即蹲下身去，拿起弯刀在跟踪者嘴角上刮取了些毒汁，凑到鼻子边细闻一闻。这个毒的气味，他曾经闻到过。一种大胆的猜疑在他心里升腾起来。再起身时，皮老板近绿的脸上阴云密布，收好弯刀快步走了，像是着急赶着去证实心头的疑云一样。
就在皮老板急促的背影消失于小巷尽头后，巷子的另一头里走出来一个绾着云髻的白衣女子，身形矫健轻盈的来到了尸体所在处，蹲下来探了探尸体的呼吸，确认这男子死亡后幽灵一般的离开了。
在一处隐于山谷的翠竹林里，一条蜿蜒的流淌的溪水环绕着一座茅屋。索伊图昨夜夜探了悦来客栈后又去城里办了点事，直到天色发白才回来。到现在为止，也就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很多迷团未解开，盘在心头，使她寝食难安。只想赶紧结束这里了一切，和凉柏一起平安的回到凉都，再也不涉足这里。
直到一阵急切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索伊图才回过神来望着通向这条路的唯一一条小径。知道这里的只有她和歌生，昨夜她才在歌生的住处吩咐了任务。这么快就有回应了？她拧着眉暗自想着，急忙迎了出去，差点撞上即将进门来的歌生。
“歌生，你怎么来这里了，难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索伊图带着期盼的问道。
歌生点点头：“是的，昨儿夜里您吩咐后我便去了悦来客栈附近盯着。今早看见来自凉都的皮老板一清早独自一人出了门。像是要去见什么人，我便跟了上去。”
索伊图听到这里，急切的打断了歌生还没说完的话：“他去见了什么人？在哪里见的？”
看着小姐着急的样子，歌生将双手搭在小姐肩上安抚道：“小姐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完。皮老板果然不愧是我们凉都的头一号杀人越货的买卖人。她的警惕性极强。我担心其实在他在出客栈时就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了。”
索伊图紧张的赶紧看向这片竹林，生怕歌生一个不小心被皮老板反跟踪了。而歌生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顾虑：“小姐您放心，虽然我功力肯定不及皮老板。但还是自信这腿脚在凉都城怕是没人能比我更快。”说着进屋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个精光。看样子是一早赶了不少路，累坏了。
喝完水接着汇报：“我发现，跟踪皮老板的不只是我们这一批人，另外还有两个人在我前面，也在跟踪皮老板。很不幸，那两个人都被发现在。在他们分头行动时，被皮老板抢了先。他先出手抓了其中一个，什么也没问出来后，杀人灭口了”。
“你可有看清楚，跟踪他的那拨人是什么来路”？索伊图更不解了，这件事除了她和凌风在查，其它还有谁会关注这件事。昨天才和凌风碰过头，凌风现在的重点在保护少主养伤，决对不会私自派人行动的。
歌生皱着眉想了下：“被皮老板杀死的人我也去看过了。看样子不是凉都人，是这边孔雀城的人。我觉得极有可能和妄图加害凉少主的是同一伙人。”
“你有什么发现”？歌生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向来稳妥，如果没有其他证据她也不会随意妄言。
“我在凶手身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便拿出了一张帕子，上面是一小块紫黑色的印记，递给了小姐。索伊图接过帕子，嗅了嗅，眼睛亮了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和凌风之前给我看的一样，刺杀凉柏和生儿的那伙人发出的暗器上的毒和这是一样的。凉柏就是中了这个毒差点命都丢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索伊图像是在喃喃自语，转过身去看着竹海，沉着眉陷入了思考中。
歌生看着小姐的样子也开始紧张起来：“小姐，可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索伊图看向歌生：“来，咱俩一起分析一下。据我们现在的推断，一直以为皮老板是刺杀的主要元凶。而现在，那伙刺杀的人反而在跟踪皮老板。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难道皮老板和凉少主一样，也是被害者吗“？
歌生听着好像明白了，似懂非懂的点头道：“是的，这样一来有可能皮老板也是无辜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搞错方向了吗”？
“不对，皮老板这么个狠角色。不会无缘无故的卷进来。只要他进来了，必然手脚不干净。不然这一大早上他也不至于下这么黑的手。”索伊图思来想去，虽然还在还有很多理不清的地方，但是直觉告诉他，皮老板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皮老板杀人后去了哪里？有什么有跟上”？
“皮老板从巷子里杀了黑衣人后，就匆匆的往城北郊方向去了。我跟了他几里路，但是此人警觉性极高。出了城之后他明显更加小心了。我怕再跟下去很容易被他发现行踪。就赶紧过来向小姐汇报了。”歌生回想起跟踪皮老板这一路，差点被发现的几次，真是好险。如果真的落在皮老板手里，自已武力上必然不及那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索伊图点头赞许道：“很好，歌生，你做得很好。眼下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对方发现。不然我们想查明真相就更难了”。
“好的，小姐。歌生一直记着呢。那我现在回去继续盯着悦来客栈吗？”既然情况已经向小姐说明了，接下来不知小姐会如何安排。
“先不着急走”。索伊图在脑子里不停的理着这团乱麻。“既然你发现在这跟踪者的毒，那皮老板发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