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密谋
“什么事”？白衣女子问道。
“是小少主。昨日我与少主一同去寻小少主。在少主引开刺客前藏好生儿的地方，并未发现他。据少主昨日的推测，想必对方也没有抓到生儿，不然现在肯定开出条件了。”之前这事本来少主不想与索姑娘说，怕太麻烦索姑娘。但他现在照顾少主需亲力亲为，跟本抽不出来精力去查小少主的事儿。只好开口拜托索姑娘了。
白衣女子神情淡然：“我早知他瞒着我生儿的事。他有他的安排，我也就不便多插手。没想到他竟这么急于和我划清界线？”
凌风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不是少主，怎知少主的心思。好在白衣女子这话像是自问自答一般也不与他为难：“好的，我知道怎么办了。我的人大都隐于孔雀城内市井之中，会多加留意寻找生儿。你只管一心一意照顾好他”。虽然知道自己与他已有嫌隙，但她仍愿为他任何事情。“他身边离不开人，你进屋去吧。两天后，我再过来。”
凌风拱手行礼后进屋了。留下女子一人静静的站立在山头前，许久不舍离去。
深夜，这抹立在山头的白衣倩影潜入了半个时辰前还人声鼎沸的悦来客栈。聚在客里吃酒赌钱的一众客人已散去，拖着半醉不醒的双腿艰难的爬倒进房呼呼直睡。楼下的伙计的忙着收拾残局，掌柜的正乐不可支的清点着一天的收入。悦来客栈是有名的外商聚集地，从外地来孔雀城的商人大部分都住在这里。只不过是让掌柜的摸不清头脑的是，近来也没听说孔雀城有啥大事，也还没到贸易最繁忙的时节。怎么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客商。掌柜的一边清点钱财一边和旁边的老板娘犯着嘀咕。
老板娘可像她男人想的那样多，利索的收拾好了钱袋，一边往楼上房间走去一边朝下数落：“这经商的还怕生意太好啊，有钱不赶紧赚天天想些没用的。赶紧上来。”又冲底下的伙计喊了句“小安，晚上守夜可警醒着点儿”！
小安一边应承着一边收拾利落了最后一桌的残局。等掌柜的也上楼后，他终于能歇歇了。就像掌柜的说的那样，这几天也不知为何，一下子涌来这么多客商。把他可累惨了，关了店门，厅里留了一盏烛火照明后，小安累不可支的趴在桌上，眼皮打起架来。迷迷瞪瞪之间，一抹白影从他还未完全闭上的眼睛余光里闪过，他顿时一个机灵，再站起来揉揉眼睛仔细瞧时，什么都没有。
“唉，最近累得，眼都花了。掌柜的也不给涨涨工钱。”小安自言自语嘀咕着，再趴下时就直接睡得死死的了。
在小安睡过后去，那抹白影从大厅柱子后面消无声息的飘了出来。如若无人之地似的，悠悠然然的往楼上莲步轻挪。到了楼上左边最角落那那间客房门口，透过房内的灯光从外看过去，里面还有人影走动，里面的人还尚未休息。索伊图隐匿在房间拐角处的阴影里后，贴着墙仔想听清里面的人在商议什么。里面有三个人北方人的说话声音。像是了堤防着什么一样，他们说话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外面的索伊图只听能听见里面传来低语及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怎么努力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索伊图心急如焚，里面那伙人谈的可能就是他们近期的计划。就这几天，他们可能就要出手了。如果自已不能提前知晓他们的计划，那凉柏那边可能还会有危险。她焦急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找个位置更佳的偷听地点。这么看来，也只有门口的房梁上可以了。跃上房梁需要运功，而里面的三个人都是来自北方的高手。如果被他们察觉到自己的气息就不好了。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在思虑一番后，索伊图在角落里小心的提气运功，一阵微风扫过，成功在藏匿在了客房门口的房梁上。
屋内的三个人正聚在桌前，轮流看着一封信。其中一个身穿藏青色斜襟衣服，一身凉都货商打扮的大胡子壮汉看完信后递给了旁边的一个略瘦的年轻人，年轻人接过信看了起来。壮汉开口了：“上面又来信催了，让我们务必在青王府老太太寿诞之前办好。”
年轻人看完又将信递给了一旁长着一对鹰眼，长相有些狰狞的男子。顺便接过壮汉的话头：“最近我派出去打探的弟兄们还没有消息传来。孔雀城到处是我们的人，按理说不应该的啊，难不成还能藏到皇宫里头去了？”
鹰眼看完信，顺手对着烛火烧掉。锐利的双眼狠狠的盯住年轻人：“你派出去了多少人？”
“十五个，怎么？”年轻人并未觉得自己派出去的人有什么不妥。
“太少。明天你再加派些人手。大哥，你看我要不要再宫里秘密找找看？”鹰眼吩咐完年轻人又转头询问壮汉道。
壮汉低头思考了下对年轻人道：“都不妥。麻鬼，明天撤五个你的人回来。只留十人隐秘寻找。”
麻鬼不解：“大哥，这是为何？上头催得那么急，我们不增加人手就算了，还撤回来，孔雀城这么大，如果他们蛰伏起来，我们想按时完成任务根本不可能啊？”
“你们懂什么!”壮汉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明显的蕴怒：“现在是夏季，这个时候我们的皮货队出现在孔雀城就已经够显眼了。而且近日我发现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具体是哪个势力的人我还没弄清楚。”
“会不会是平南王的人？据我所知平南王在凉都一直有股探子活跃，打探情报传回来。会不会我们从凉都出发时已经被他盯上了？”鹰眼有些不确定的揣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平南王还真不能小觑，此番他们出来是经过周密的计划，很难被人发现。
而一旁的壮汉还比较肯定鹰眼这一说法：“这也不是可能。上次刺杀行动就在平南王的行宫冷心湖处不远的地方，我们安排的人再赶过来收拾刺杀失败的尸体时，现场就已经被平南王的人围起来了。”
“还好上次我们找的是流云轩的人，不然用我们自己的人，现在肯定被平南王查出来了。”麻鬼的语气里有庆幸，也有对平南王的忌惮。
“可自上次流云轩出手失败后，这次他们能不能同意再出手一次就很难说了。这两天我还要去见一下流景致，如果他们不能出手相帮，那我们的胜率就不太大了。”壮汉言语之间对于能不能再次请到流云轩的杀手有些没有把握。“他们与别的帮派还是有区别，不单单是金银就能请得动的。”
麻鬼却不以为然：“哪有杀手帮派不看金银办事的，既然能请得动他们一次，必然能请得动第二次。我们多下点本就行了”
壮汉斜眼看了看麻鬼：“和你多说无益，你一向做事不动脑子。”又看向鹰眼：“你这边也先按兵不动，先不要去宫里。这里不是凉都，不要多事。”
“那如果真在宫里呢，我想来想去我们未寻到的死角就只有宫里了？”鹰眼不放心。
壮汉冷哼一声：“你们别忘了，他平南王有能耐在凉都安插人马，我们的主子在他孔雀城难道就没有人了吗？会有人盯着宫里的。”
鹰眼闻言哈哈笑着拍拍壮汉的肩：“还是大哥想的周全，这样就没问题了，我这边就让弟兄们少动少出别惹人眼就可以了”！
“我们的人确实太招人耳目”壮汉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了一张皮质的地图摊开在桌上：“孔雀城的地形我们都不是很熟悉，你们的人马现在都安插在何处？现在还没有可靠的消息传来，看来我们要调整一下搜寻方向了”。壮汉指着地图问旁边的两人。
麻鬼凑近看了看地图，一边用手比划道：“现在我的人集中在孔雀城城内。重点在城内各大医馆，药铺等周围。再就是城内各客栈，茶管都有人密切监视”。
“城内的搜寻方向没有问题，上次流云轩出手时伤了凉柏。应该是重伤，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所有医馆药铺周围一刻也不能离人”壮汉肯定道，然后问鹰眼：“你城郊的人是怎么安排的？”
“城郊北边多是王公贵族的小猎场，除了有什么重要庆典外，那里都少有人去。城西多为荒山，基本上都无人居住。这两边只安排了少量的人手。城东是虞城河，基本上也没能人藏得住。我的人主要在这一带，还有这一带……”鹰眼没有直接说出安排的人手在哪个位置，而是在地图上比划给其余两人看。
壮汉赞许的点点头：“好，这样的布置很好。就是吩咐下去，多加强隐蔽。”
两人纷纷点头：“是”
“近期除了这件事外，我这边还要查盯我的是哪路人马。没有很重大的事情，你们俩以后都不要过来了。有事靠哨点联络。平日里你们俩也尽量不要碰头，明白了吗？”对于在暗处盯着他的人，在他还没摸清底细前，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麻鬼和鹰眼点点头：“好，那就靠哨点联络。”
“好，看到没有？”壮汉指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小红圈对他们道：“原先设置的六个哨点，现在这两个也被盯上了”说着拿笔在这两个小红圈上画了叉：“这两个哨点现在已经弃用，让弟兄们离这两个点远一些。新增的两个哨点在这里……”说着又在地图上的两个点圈了圈。
就在此时，桌上的烛火忽然闪动了下。壮汉立马紧张的把地图卷起来放回到了胸前。三人对视一眼后，麻鬼身手敏捷的移到门口，小心的开了门。往外看了看，然后冲屋里的二人点点头。鹰眼不是很放心麻鬼，出门去看了一圈。现在整个客栈二楼的房间除了他们这间，其它屋子都黑着灯，鹰眼竖起耳朵还能听见别的屋子里传来的呼噜声。往楼下望去，大厅也没什么异常。柜台昏暗的烛火前，一个值夜的伙计睡得死沉。
确认没有异常后，鹰眼进了屋子，转头把门关上，对壮汉道：“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