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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婴儿的陨灭 中

作者:左政 | 发布时间 | 2017-09-19 | 字数:4019

这个世界是多维空间的,还有一些空间是抽象的,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那是一种感觉,比如心有灵犀,有的人离开了,可她仿佛就在我们身边,能感知到她的存在,甚至可能听到她对你说的话,这可能是一种幻觉,这种幻觉来源于你对她的依赖和爱恋。

左政每次走在人群繁多的大街上,总能听见有小玉的声音,而声源却找不到,有时候在左面,回头向左看,却消失了,也能看见她的背影甚至侧脸,追过去之后,人却变了,这种失落感给他造成了无形的伤痛,慢慢的折磨着他,像是慢性自杀一样。

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就如同童话里都是骗小女孩一样,根本无法忘记,别说三十三天,即便三十三年,三生三世都无法忘记,忘不掉的就是忘不掉,好比身体上一个深深的伤口,结疤后,还是会有深深的烙印。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就不会有抑郁症了。

曾经听过一首歌,刘德华唱的“给我一杯忘情水。”当时觉得很难听,可是真正发生到自己身上,那边会很动听,很入情,可以说是至理名言。

失眠给左政带了了很大的痛苦,他不去看医生,就算看了医生也会给他开一剂安眠药之类的化学物品,这种病要不根治,要不痛苦。

左政选择了痛苦,他也别无选择。选择是一件很难的题。

那天晚上左政和平时一样准备去一哲家,好久没有去了,他想告诉一哲自己已经和夏诺分开住了,夏诺晚上也不再害怕了,让一哲放心。放心夏诺的安全,放心自己的离开。放心他和夏诺的“同居”。

到了一哲家门口,铁栅栏锁的死死的,一哲又不在家,拿出手机准备给一哲打电话,光标点到通讯录一哲的名字上,之后又点击取消,不用打,一哲肯定有是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他总是这个样子。自从一哲父亲死后,无论何时他都很忙,发了条短信,“不忙了给我回个电话。”

短信在一秒内发送过去,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声响起,果然是一哲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您老这么忙,谁知道能不能打通?你去哪里了?不,您又干什么大事去了?”

一哲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很安静,“怎么?生气了?”左政试探着问。

“没有,你现在在哪里,要不我去找你,我这边没事了。”

“我就在你们家门口呢。我等你啊!”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一哲打电话有个特点,就是挂电话的时候特别果断。

左政刚把手机放在裤兜里,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左政拿起手机就问,“怎么?又来不了了吧?行了行了,我还是回家吧!”

“不是,老大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大虎的声音。“怎么了?”左政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大,你在哪里,俺当面和你说吧,俺遇上事情了。”

“我在一哲家,你来吧!”左政挂掉电话。

大虎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左政意识到,刘佩和大虎的事情可能没有处理好,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能确定,左政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等,他隐约感觉到今天的事情不会太简单。一哲看似平常的对话,可总感觉有那里不对,当问他干什么去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沉默,还说要去找左政,他有些想不明白,可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过分担心了。

一哲和大虎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只不过一个人是开着车,一个人是骑着单车。两个人还差点撞了。

一哲打开门,进了家为他们俩一人冲了一杯咖啡,刘姨不在了,一哲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不需要刘姨在费劲的管他了,并给了刘姨一大笔钱让她回老家了,以至于刘姨是哪里的一哲也不知道。

这个偌大的别墅里就居住着一哲一人,看着有些空荡荡的,虽然里面摆放了很多花朵和植物,也很干净。

大虎坐在沙发上,拿起咖啡又放下,显得有些焦灼,左政看出来大虎是出了不小的事,而且很难开口,不然早就说了。

左政拍拍大虎的肩膀,这时大虎的耳朵已经通红通红的了。“大虎,说吧,都不是外人,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会全力帮助你的,别磨磨唧唧的了。”

大虎普通一下就跪下了,还不停的扇着自己,左政连忙把他拉起,骂了一声没出息,“有什么事就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至于这样么?”其实左政也知道,大虎和刘佩的事情可能办的很不顺利,而且遇上大麻烦了。不然大虎不会无奈到下跪去。一哲在一旁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但仍然很平静的说,“你们怎么了?大虎你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大虎哭丧的说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左政转手就是一巴掌,“你可把刘佩害苦了。”他是听到刘佩将来不能怀孕才打的大虎。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大虎,你想怎么办?”一哲皱着眉头说。

现在的大虎已经没有方向,他想到刘佩的痛苦,一个小女孩怎么可以承受那么痛的代价呢?她还小,未来应该是充满七彩的虹,可是,作为女孩,自己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完整女人的条件。大虎恨自己,除了恨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所以找到左政。于此同时他更担心刘佩会不会受不了而去寻短见,他曾经在新闻上看过一篇报道。一位中学生意外怀孕,因受不了舆论和家人的议论而自杀。想到这里,大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背后充斥着阴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她的家人知道,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怕她出事。我……”说着,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纸是保不住火的,她的家人有权知道这件事情,大虎你不能太自私,毕竟她的父母才是她的亲人。”左政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而更多的是无奈。

一哲沉默不语。拿起一支烟很熟练的点上。

“我知道,可是……”大虎也不说话了,诺大的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沉默的空气中夹杂着无奈和悲伤。

一哲静静的抽完那一支烟,眼睛突然发出警醒的亮光,但仍淡淡的说,“给刘佩打电话。快,问她在那里。”

大虎不敢怠慢,拿起手机就打给刘佩,可电话那头是关机的。“左政,你快给梁夏打电话,让她在刘佩家门口集合,快!”一哲有些急了,他也拿出手机给夏诺打电话,让夏诺也在刘佩家门口集合。

恐惧感顿时在房间里炸开。一哲拿起车钥匙让左政和大虎快上车,在车上一哲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刘佩可能出事了,大虎你先别慌,我只是说有可能,并不代表真的出事,也可能刘佩在家,所以我让梁夏和诺诺先和我们集合,到了刘佩家门口,让她们两个女生去刘佩家找刘佩,如果在那就没事,如果不在,那就立即报案。听明白了么?”一哲显得很冷静,左政在后座上看到一哲眼里放出睿智的光芒,那时他感觉到一哲长大了,远超出与自己的接受范围,并且有些钦佩一哲的处事能力。

一哲开车开得稳而迅速,一路绿灯的到达了刘佩家附近,夏诺赶在了他们前面,就差梁夏了,不一会,梁夏也赶到了,一哲给夏诺和梁夏说去刘佩家看她在不在,不在就马上出来,在就把她约出来。

事情紧急,一哲没有时间给他们两个说明前因后果,只是简单的交代了接下里的任务,他们两个也没有多问,而在一旁的大虎愧疚的看了他们两眼,之后低着头沉默了。

夏诺和梁夏见事情不一般也没有多问,点点头相互看了一眼,默契的走到刘佩家门口。敲了敲门进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外面的他们看着表,时间像蜗牛一样慢慢行走,似乎可以听到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大虎踱步一圈一圈的来回走,嘴里嘟囔着什么。一哲安慰大虎,可安慰的语言是最苍白的话语,毫无作用。

天空又阴沉下来,雷声低沉,温度变得闷热,远处的燕子低飞,偶尔有两朵梧桐从树上落下来,安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夏诺和梁夏终于出来了,可依旧是他们两个,“这么这么久?怎么样了?”大虎急切的问。

“哎呀,别提了,你丈母娘很热情,非要让我们喝杯茶再走,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到底怎么了?”梁夏嘟着嘴说。

“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报案吧!别再出什么事了。要不我去和刘佩的妈妈说去。”一哲转身要走被左政拉住。“再等等,那个大虎,你经常和刘佩去哪里,我们去找找,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到底怎么回事?”梁夏有些急了。

……

几个人上了车,在车上一边找刘佩,一边把事情告诉了她们俩,之后是梁夏对大虎的一顿训斥。“可以啊,大虎,下手够快啊,不是嫂子说你,你怎么不做好安全措施呢?”梁夏已经习惯了大虎叫她嫂子。大虎低着头不说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就你懂得多是吧。”左政回头骂道。梁夏不以为然。车开的很快,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可还是没有。“大虎你在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夏诺的声音很温和,但在那时也于事无补。大虎绝望的摇摇头,“都找了。”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下起了小雨。

“报案吧!”大虎绝望的仰着天说。其他人也无奈的摇摇头,当时我想大虎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比死更痛苦的是自己还不能死。

到了派出所的时候,大虎突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还有一个地方,走。快走!”一哲又开着车去大虎说的地方。

那是南城的一个小河边,河很窄,但水很深很轻,大虎和刘佩来过一次,刘佩告诉大虎,说那条河里有一个神秘还美好的世界,那个世界很干净,很丰富,不然也不会那么清澈那么深,那么窄。大虎当时把这句话当成小女孩的童话世界,说我们死后就葬在这条河里,然后快乐的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刘佩笑嘻嘻的答应了。

想想那时,大虎能会心的笑,在车上抹着眼泪儿的笑,笑后的痛苦成倍增加。现在除了悔悟什么也没有。

禁果虽靓,过早的进食,会很青涩,这句看似教育性的句子一旦成真,便会悲痛万千,是一个很痛的领悟。

这条河很长,他们下了车,沿着河分头寻找,大声的呼喊,希望刘佩能够听见,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大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绝望和后悔,“佩佩~佩佩~”就这样一声一声的叫着,这时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大虎越来越恐惧,他害怕刘佩一时想不开而跳河,这个画面在大虎脑中一遍一遍的呈现。他疯了一样的在河边奔跑,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摔倒后站起来,来不及拍身上的土,再继续奔跑。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在远处,大虎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身影,远远的他就认定那是刘佩的身影,再熟悉不过,让他更担心的一幕出现在他脑中,就是刘佩轻轻一跃跳入水中。他大喊着,“佩佩,我有办法了!佩佩~”

地上的泥土和沙子很软,大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刘佩身边,她呆呆的望着河面,似乎没有看见大虎,他紧紧的把刘佩抱入怀中,抽泣的叫着刘佩的名字,刘佩双手下垂,渐渐的,刘佩似乎有了意识,轻轻的把大虎推开,手里拿了一个白色小纸盒,上面写着“米非司酮片”下面标着一行小黄字,“事后紧急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