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回 为护兴国先清路 讨债又遇群狗堵

一会儿苏扬生买了几瓶饮料回来，我以为是多高档的饮料，也就买的炮炮兵椰子汁。

钱兴国已经把菜点好了，服务员拿着菜单去准备烧烤。

杨佳丽悄悄跟着服务员出去了，没一会回来了.钱兴国问：“你去买过单了？”

杨佳丽笑笑：“是呀，你二师兄现在非常时期，还能要你花钱么？呵呵。”

苏扬生有点惭愧，我们都帮二师兄，只有他，落井下石。

一会儿烧烤陆续端上来了。钱兴国看看，摆了满满一桌子，就说：“反正我们也吃不掉，我把我兄弟张三喊来吧？”

我们都没有异议，钱兴国打了个电话，过了十分钟左右，张三来了。

苏扬生心里有愧，不住地敬钱兴国啤酒。钱兴国好久没喝啤酒，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地干！

我见他喝得不少了，拿过啤酒瓶说：“二师兄，你别再喝了，啤酒喝多了也醉的！你最近这么瘦，还是保养身体为好。”

要是平时，二师兄肯定跟我抢啤酒瓶，没喝过瘾呢。但是这次，二师兄知道我是为他好，就不喝了。

张三见老大复出，也很高兴，不住地喝啤酒，大口吃烧烤。

小琳一直喜欢吃烧烤，顾不上说话，在啃鸡翅。

忽然店里走进来几个人，都是男的。为首的一个一眼看见钱兴国，大喝一声：“钱兴国！你躲了这么久，找得老子好苦！没钱还债，到有钱吃烧烤？还我五万块来！”

说着顺手拎起桌上一个空酒瓶，就扔向钱兴国！

我坐在钱兴国旁边，一看不妙，连忙伸手一挡，瓶砸在我手上，一阵剧痛。我看看手，还好没破，青了。我小声对钱兴国说：“赶紧从后门走！”

钱兴国连忙站起，奔向后门。这个扔瓶子的人一看就冲过来追，我和张三连忙拦住他，问他：“什么事？你怎么乱砸人？”

那人挣脱我们两个的阻拦，出了后门一看，钱兴国已无影无踪。

那人回到店里，分了一圈烟，向我打招呼：“对不住了，刚才误伤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我揉揉手，说：“还好，没破。你怎么跟他那么大仇？上来就打？”

那人说：“我叫李山，做水果批发生意的，跟钱兴国早就认识了。上个月，他问我借了五万块钱，给我三分的利息，说好用一个月就还我的。结果到期了玩失踪，打电话是关机，去他单位找，他都不上班！后来听别人说是破产了，躲起来了，破产了还有钱吃烧烤？你说我见他不还我钱，还大吃大喝，我能不着急吗？这才扔了个酒瓶砸他，没想到砸到你了，真是抱歉。”

李山抽了两口烟又说：“你们和他一起吃喝，是他朋友吧？能不能告诉我个实话，钱兴国还能还钱吗？”

张三看看李山，不说话。我说：“钱兴国是想还钱的，只是现在几笔债务撞到一起了，他一时还不出来。他主要是给人担保，吃了亏，你这五万块不是大数目。过阵子，让他缓一缓，他会还你的。”

李山又问：“那你们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我们都摇头，说不知道。李山见问不出什么，悻悻地走了，和几个同来的人进去吃烧烤了。

忽然又进来一个人，手上牵着一条拉布拉多犬，笑嘻嘻地冲李山喊：“李山啊，不等我来就吃啦？”

李山在里面一桌回答：“陆三啊，没吃呢，刚刚点好了，服务员在烧烤呢！早就打电话给你了，你非要遛狗，狗比朋友重要？呵呵！”

陆三往里走，去李山那一桌。拉布拉多被牵着从我们身边经过，这狗纯黄色，个头不小，看上去活灵活现，一副聪明的样子。从我们身边走，这拉布拉多不住地看我们，尾巴还直甩！

杨佳丽向来怕狗，一见拉布拉多 ，连忙往我这边躲，说害怕。

我拍拍她肩膀：“不怕，拉布拉多很聪明的，你不惹它，它不会咬你的。”

小琳非常喜欢狗，看见拉布拉多过来，伸手去摸它头，还喊它：“阿黄，过来！”

这拉布拉多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叫阿黄，听小琳叫它，真的摇头摆尾地走到小琳面前。任小琳抚摸自己的头，也不叫一声，非常温驯。

这时它主人陆三已经走到里面李山们坐的那桌，转头一看，阿黄还在我们这桌，小琳正拿吃剩下的骨头给它吃。陆三笑骂一声：“阿黄！好吃精，赶快过来！”

阿黄听见主人叫，骨头也不吃了，蹭地一下窜到主人面前，身手矫捷！

我问小琳：“你怎么知道它叫阿黄的？它主人也叫它阿黄，真是巧了。”

小琳得意洋洋地说：“我蒙的，蒙对了，哈哈！黄狗一般都叫阿黄，黑狗叫黑子，嘿嘿。看见这个阿黄，我到想起我家阿黄了，好久不见我家阿黄了，改天把它带到城里来玩玩！”

杨佳丽说：“你家阿黄我也喜欢，确实聪明。听说庄文和你老公下乡办事，路过你家，只是和它说了句：‘阿黄，去抓只野兔来下酒。’它居然听懂了，真的去逮来一只野兔！你说，这样的狗狗谁不喜欢？”

小琳得意地说：“当然，物像主人嘛，你不看看它主人是谁？哈哈。”

我们正谈着，那边李山也在和陆三说话。李山说：“陆三啊，你平时总夸你家阿黄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能干。刚才我遇到一个欠我钱的人了，没抓住他，让他逃跑了，你能让阿黄带着我找到他不？”

陆三笑道：“追踪还不是小菜一碟吗？狗的嗅觉比人灵敏几百倍，我家阿黄又比一般的狗灵敏几倍！那个人刚才坐什么位置的？你带我家阿黄去嗅嗅？”

李山真的朝我们这桌走来，后面跟着陆三、阿黄！

张三一看，说：“不好！”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外拖。

张三力大如牛，我身不由己地被他拖到店外。我连忙问他：“老三，你这是做什么？”

张三歉意地笑笑，松开我的手，说：“麻烦你赶紧带我去老大住的地方，你认识地儿，我不认识！”

我问：“现在去做什么？”

张三说：“这阿黄不是个善茬，弄不好真能找到老大住的地方，那就麻烦了，赶紧拿车！

我一听，连忙掏出钥匙，走到自己电动车旁。张三也骑上摩托车，两人一起骑往清风茶餐厅的方向。

路上我问张三：“阿黄四条腿，跑起来不比我们电动车慢，我们现在去钱兴国的住所，还来得及吗？”

张三边骑边点头：“来得及的！阿黄再怎么神，也得一边嗅着气味一边摸索前进。就算阿黄跑得快，后面跟着李山和陆三，他们两条腿总不可能比我们骑车快吧？”

我问：“要是李山和陆三也骑车去呢？”

张三想了想，说：“不怕，毕竟我们先出来的，有你带路，又是熟路，肯定比他们摸索过来要快！”

为了帮钱兴国，我也是拼了，把电动车加速器一直扭到底，速度最快了。一边骑，一边两眼死死盯着前方，双手轻轻地扣住刹车把手，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即急刹车！

骑了大约十分钟，来到清风茶餐厅后面的那座桥。我手一指桥面，说：“过了桥，拐个弯，河边那排房子就是你老大躲藏的地方！”

张三一听，对我说：“赶紧下车，别骑过去！”

我问：“为什么？我们不是来报信的吗？”

张三说：“万一对方骑得快，很快赶过来，见我们两辆车停在老大门口；刚才我们俩出来李山他们也看见的，那我们岂不是报信了，钱兴国躲在这里？”

我问：“那该怎么办？”

张三说：“车就停在桥这边，赶紧取水把路面冲洗一遍，让老大的气味消失！”

我暗暗佩服张三反应快，想得周到，到底是混社会的！

张三看看我车把手上挂的头盔，对我说：“快，就拿这头盔，到河边取水，往路上泼！我自己车上也有个摩托车头盔，咱们一起行动！”

我连忙下车，支好车，拿起头盔就和张三往河边奔。

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桥面上都泼上水了，还没看见李山他们过来。

张三朝来路看看，说：“可能他们是走路跟着阿黄的，要是骑车应该到了！”

我说：“那我们走吧？也不去钱兴国住的地方了，去了万一回头正撞上李山和陆三阿黄，反倒是给他们报信了。李山见过我们，应该认识我们的！”

张三点点头，说：“不去老大那里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怕阿黄这死狗走过桥，在路口又闻到老大的气味，一直追踪到家里去！”

我说：“那怎么办呢？”

张三说：“我看了看风向，风正朝着桥那边刮。河边有许多枯树叶，我们多弄些来，点上火烧。很快四处都是烟味，阿黄鼻子再灵，也不可能从烟味中还闻出老大的气味！”

我拍手称赞，真是个好主意！

两人立即行动，各自到河边捧了许多枯树叶来，堆在桥边。张三把吸剩的烟头扔进树叶堆，一会儿就烧起来了。

张三看了看，自己拿着的头盔里还有些水，又用手把水均匀地撒到燃烧着的树叶堆上。我问他：“这是为什么？”

张三笑笑：“洒点水，烟就多，让它慢慢烧！”

我看看火堆，洒了水以后，果然浓烟飘起，一直飘向钱兴国住的河对面！

张三把头盔挂在摩托车上，拍拍手，满意地说：“大功告成，撤吧！”

我也把头盔挂上，骑上车准备往回骑。

张三忽然说：“慢着，我们不从原路返回，那样肯定遇到他们，等于是告诉他们路走对了！我认识这里的路，我们不过桥，沿着河边往反方向骑。前面也有条巷子通大路，我们绕一圈回去！”

于是我跟在张三后面骑，绕行回到了猫头鹰烧烤。我暗暗佩服张三处处想得周到！

回到烧烤店，杨佳丽、小琳和苏扬生都在。

杨佳丽见我回来，笑笑：“报过信了？我见你和张三出去，估计你就是去给二师兄报信了，所以也没打电话问你去哪里了。”

我看看里面那桌，李山的朋友还有几个坐在那里吃喝。

我压低嗓子对杨佳丽说：“小点声，李山的朋友还在那桌呢，别被他们听见！二师兄现在安全了，具体情况我明天再告诉你！”

张三心情大好，喝着啤酒，又对我说：“你有老大的电话号码的吧？最好再打给电话给他，让他这几天都别出门。阿黄这个死狗厉害着呢，今天找不到，可能还会去找！”

小琳插话说：“不要骂阿黄死狗嘛，它也是替主人办事，身不由己的。”

我们笑笑，我拿出手机走到烧烤店外面，打电话告诉钱兴国刚才的情况。钱兴国连连道谢，说肯定不出门，躲在王虎友家吃盒饭！

我回到店里，大家又相互敬了下啤酒。还剩下些烧烤，杨佳丽让小琳带回去，用微波炉热一热，还可以吃！

我们一行出了烧烤店，看看阿黄和它主人还没回来，估计他们是步行过去的！

回到家里，我把和张三往桥上泼水，又烧树叶冒烟，掩盖二师兄气味的事，告诉了老婆杨婷婷。

杨婷婷说：“这张三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还挺有头脑！换作我，我想不出这个法子来！对了，你带去给二师兄戴的头盔，水浸湿了，明天拿到阳台上来晒一晒，放在车库里会发霉的！”

我点点头，说：“以后我们还是别喊二师兄出来了，今天这么晚了，还遇到债主。看来二师兄外面欠了不少债，他告诉我们欠二百万，不一定是实话！”

杨婷婷点点头，说：“是啊，放水的人，说话真真假假，不靠谱的！”

我看着老婆，笑笑：“今天老公表现这么好，你不奖励我一下嘛？”

老婆看看我，嫣然一笑，说：“先去洗澡！”

我高兴地正要往卫生间走，老婆手机忽然响了。她接通说了几句，对我说：“别洗澡了，快！一起去医院！”

我扫兴地问：“大晚上的去医院干嘛呢？你哪里不舒服？”

老婆说：“啐！我好好地你咒我啊？是小琳不舒服，刚刚打电话来，说上医院去了，希望我去陪陪她！我一个孕妇，大晚上的，你不陪我去，让我自己去吗？哼！”

我连忙又换上皮鞋，和老婆出门。

赶到了第二人民医院急诊室，看见小琳和苏扬生坐在一张长椅上，正在输液。

杨婷婷连忙走上去，问小琳怎么了？

小琳羞涩地笑笑：“没事了，就是烧烤吃多了，回去的路上又吹了凉风，到家后肚子疼。以为宝宝有什么问题，慌忙打车赶来医院，检查下来是虚惊一场。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害得婷婷姐和姐夫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杨婷婷笑笑，说：“你这丫头啊，也不小了，过了年就结婚还要当妈妈了，怎么没点自制能力？遇到喜欢吃的东西就猛吃？快活了嘴，苦了身体，呵呵。”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急诊室外面一阵警笛响，救护车上又抬下来两个人。

我和老婆好奇地走上去看热闹，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竟然是李山和陆三躺在担架上，两人腿上裤管都破了，腿上血淋淋地！

我好奇地问躺着的李山：“你们不是吃烧烤的吗？怎么受伤了？”

李山苦着脸，叹气道：“别提了，倒霉啊！我跟陆三随着阿黄去追踪钱兴国的，没想到到了一座桥边，浓烟滚滚。阿黄也嗅不到钱兴国的气味了，我和陆三就过桥去看看。谁想到突然奔出来一群狗，盯着我们就咬！阿黄也受了伤，好汉难打双拳！要不是阿黄拼命护着我们，我们俩不知道被咬成什么样子！”

我问李山：“咬你的狗，它的主人找到了吗？让狗主人给你们治疗”

李山哭丧着脸：“那么晚了，人们都睡了，别说狗主人，鬼也没得一个。就是有狗主人看见狗咬我们，他也不会出来，出来就要赔钱！唉，自认倒霉吧，狗咬完我们都跑了，上哪找去？

”

我说：“周围应该有探头的吧，报警了吗？

”

李山苦笑着摇摇头：“若是被人打了，警察帮你去抓人；被狗咬了，警察还替你去找狗吗？没报警。”

这时旁边的护士说：“先生，别再聊天了，你的腿还流血呢，赶紧去包扎打防疫针吧！”

护士推着李山走了，我和老婆回到小琳身旁，把情况告诉小琳和苏扬生。

小琳乐得笑个不停，说：“二师兄真是福将，先是在烧烤店遇到债主，我们掩护他逃跑了；后来债主的朋友有条狗，准备追踪他的气味去找他，又被你和张三破坏了；债主准备到桥那边去找他，又被群狗咬伤了。哈哈哈，真笑死我了！”

杨婷婷说：“这也正常，住平房的人家养狗的多，看家护院。白天看见陌生人只是叫，一般不咬人。晚上看见陌生人当做小偷了，群起而攻之。照我看，李山他们带去的那条拉布拉多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可能是拉布拉多先咬了别的狗，才招来报复！”

小琳说：“我家阿黄就不乱咬人，遇见生人顶多叫两声。我把它养这么大，从来没见他咬过人。我很想念阿黄，想把他带到我家里玩几天。可是苏扬生不让，说狗有细菌，孕妇不宜接触；又怕阿黄把家里东西咬坏，又得花钱买，唉！”

我忽然灵光一现，说：“这个好办！二师兄住的地方是个大院子，可以把阿黄带进城来送去和二师兄做伴。二师兄躲在王虎友家，整天不敢出门，跟坐牢也差不多。把阿黄送去陪他，让二师兄逗它玩，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

小琳拍手称快，说：“这个主意好，过两天我就把阿黄带进城，送到二师兄那里。我想阿黄了就随时去看它！”

杨婷婷看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对小琳说：“丫头，你没什么事了，我们两口子也该回去睡觉了。”

小琳输着液，不便起身，让苏扬生把我们送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