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突袭
到了老张头家，见马车停在老张头房前，马在马棚里吃着草，老张头门前的石凳上，身体靠着墙，手里拿着旱烟袋抽着烟，马明月急忙上前，和老张头打招呼。老张头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屋里。
马明月推门走近屋里，见罗小川和三个伙伴坐在炕上休息，地上摆满了鞭炮。罗小川见马明月进来，下了炕，其他三个伙伴也跟着下了炕，马明月说道：“大家辛苦了，鞭炮都备齐了吧。”
罗小川说道：“恩，都在这里呢。”
马明月走到鞭炮前，拿起一挂鞭看了看，轻轻捏了一下，感觉里面的火药挺实成的。转身问道：“在他那里试了吗？”
“嗯，张老伯让老孙试着放了几个鞭，声音很响的。”罗小川说道。
马明月点了点头，说道：“今晚麻烦大家了。这次行动由罗小川负责。”然后对罗小川叮嘱道：“小川，你要保证在枪响之后，鞭炮要按时响起来。”
罗小川说道：“二管家，您就放心吧。”
马明月又说道：“这次我们要在村子的东、南、北三面埋伏，西面不要埋伏了，切记。”
马明月刚想走，好像想起什么事，转身对罗小川说道：“还有，一会你让他们再去找几个铁桶，把鞭炮放在铁桶里放才像枪声呢。”
罗小川点了点头，说道：“好。”
马明月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块大洋，递给罗小川说道：“你带人去多买些馒头和熟肉，给大家吃，别忘了给张老伯带一份。”
马明月离开了老张头家里，走向徐府，这时他的心里才稍微平静了许多，他也不知道这次计划的结果会是什么，十个没有战斗经验的家丁要对付三十多个有实战经验的亡命之徒。
正常来说，这是一个不可能战胜的战斗，对我双方的实力相差悬殊，就看土匪的心里素质了，如果他们不慌不乱地有计划地进攻，我们就必败无疑了。
马明月回到徐府，李铁看到马明月说道：“二管家，开饭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马明月边说边向李铁走去，两个人走进了，他很少和家丁在一起吃饭，今晚特殊，他必须要和这些人在一起，他要和他们交流，促进感情，要他们在战斗中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进了屋，屋内有两张圆桌子，桌子旁已经坐了几个家丁吃饭，看见马明月进来，起身站立，马明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吃饭，这时，李铁拿着盛满饭的大碗递给了他，马明月接过来，笑了笑。
马明月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桌上并没有大鱼大肉的，只是大碗的大白菜炖土豆，里面放着几块猪肉，还有一碗咸菜。家丁们看着他，似乎在看这位二管家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吃这些饭菜。
马明月似乎也感触到了家丁们的注视里面，含着很多的意思，于是二话没说端起碗，拿起筷子，希里呼噜地吃起来，大家看马明月吃的这样香，感觉到他是很平易近人的，家丁也跟着吃起来。
晚饭很快就吃完了，马明月对家丁们说道：“最近，匪患猖獗，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土匪杀人抢劫的事情，我们做为徐府的守卫者，一定要尽职尽责，保护好徐家上上下下的安全。”
家丁们都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马明月又说道：“只要大家努力，我就会想方设法地为大家提高生活水准，就拿晚饭来说吧，我明天就会和‘徐老爷’提出来，晚饭要加大碗熟肉。”
家丁们一听，都来了精神了，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是真的二管家。”
“嗯，是真的，我明天早上就会和‘徐老爷’说这事去。”马明月很肯定地说道。
家丁们都很欢喜，齐声说道：“多谢二管家了。”
马明月看看时间不早，便走出了房门，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他来到大门，看到对面有一个人靠在墙角正在睡觉，仔细一看，原来是王老六，马明月赶紧走过去，看到他睡的正想，近前一闻，满嘴的酒味，心想：这个家伙看来没少喝呀，我得赶紧把他弄走不然的话，让人看到了会起疑心。
于是，用手轻轻地推了推王老六，见他没有反应，又用力推了推他，王老六被晃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马明月，又向四周看了看，才会想刚才的事情，笑着说道：“睡过去了。”
马明月说道：“跟我来，不要说话。”
马明月带着王老六，来到小脚门，向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注意，推开了小脚门走进了徐家，带着他走向了驴棚，好在此时大家都去吃饭了，或者回房休息了，两个人很顺利地来到驴棚，见驴棚里没有人，驴漕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草料，驴子在大口地吃着草料，丝毫不理会马明月他们。马明月推开驴棚的门，带着王老六走进去。王老六不知道马明月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来，正在疑惑，马明月说道：“徐府人多眼杂，担心你会被他们看到，你先在这里等我，晚上我过来接你。”
王老六点头应允。
这时，马明月一手一指，道：“你看那是谁？”
王老六转头看时，马明月一抬手，一记横掌砍在他的颈部，王老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摔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了。
马明月看看四周没有人，从角落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王老六的手脚从后面绑住，又找出破布，揉成团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再将王老六拖到驴棚的尽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
这时，刘子轩（驴子）在一旁说道：“没想到你干得挺专业呢。”
马明月站起身，将手上的脏土拍了拍说道：“这算什么呀，好戏还在后面呢。”
“你要多加小心啊，这里就教给我吧。你一定要成功啊，我可不想当一辈子驴子。”刘子轩开玩笑地说道。
“是啊，我也不想长在新社会，死在旧社会。”马明月做了鬼脸回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马明月找出了自己的那杆长枪，又拿出了子弹放在桌子上，用布擦着枪，检查枪堂、准星等部件，准备着晚上的战斗。
马明月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炕上，背靠着墙，望着窗外，夜晚是那样的寂静，尤其是今晚，就像在大战来临之前的静，这种静让人提醒吊胆，让人畏惧，谁也不知道在这次战斗中，谁会获胜，谁会一败涂地，谁会活着，谁会死掉。
马明月坐在那里想的很多很多，他突然想过，要放弃这次战斗了，他也后悔过，是不是有很多人为了这次战斗而丧生，这次战斗的策划者就是我，参战的人都蒙着鼓里，还在睡梦中却不知道大战将至，一个人的战斗却要牵连着成百上千的人。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就这样起伏不定，就像在海面上颠簸的小船，希求一处安全的港湾。
他突然间又愤恨自己，一个男子汉，为什么这样优柔寡断，这样畏惧呢，既然做了就要像个男子汉那样去面对，尽力去赢取这次战斗，去做吧。
马明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古董级的挂钟，快到半夜十二点了，差不多，我得出去看看。
他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顺手将一把匕首绑在小腿的位置。然后拿起长枪，背上子弹袋，又从角落里拿出火柴和浸满油布的长木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门走出屋子。
马明月挎着枪，躲过了巡逻的哨兵，悄悄地走到大门处的小脚门，打开门，看到外面一片漆黑，看看远处的天空，满满的星星，就是看不到月亮。
忽然远处有亮光一闪，马明月知道，这是土匪到了再给他发信号呢，他拿出浸满油的木棍，用火柴擦着火，点燃木棍，向远处摇晃，对面的火把也在向他摇晃。
看见远处有人影晃动，渐渐向他这边靠近， 马明月将火把熄灭扔到远处，拿出长枪，枪内装满了子弹，用手轻轻地将枪栓拉上去，然后端起枪，瞄准前方的黑影。马明月渐渐地看清了是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手里都拿着长枪，其他匪徒都没有过来。
马明月将枪压低，瞄准其中跑在前面的土匪，一扣扳机，“砰”地一声，随着枪声响起，跑在前面的那个家伙应声倒地不动， 后面听到枪声，转头就跑。
这时，听到有人喊道：“什么人？”紧接着墙头上爬上一个家丁，手里握着。马明月关上角门，跑到庭院中间，拿起枪向着 天空“砰砰”就是两枪，大喊道：“有土匪，保安队员赶紧上墙头，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清脆地枪声，马明月知道，这是刘黑子组织土匪开始进攻了。他爬上墙头，看见两个家丁也在墙头，手里拿着枪，马明月喊道：“射击，快。”说着举起长枪，对着扑过来的黑影“砰砰”又是两枪，下面的土匪也向这边射击，子弹打在墙头上，泥土崩在马明月的脸上，马明月低下头，又回了两枪，也不知道子弹打在那里。这时看见李铁带着家丁登上了墙头，向对面射击，“砰砰砰”子弹带着一团团的火花冲出枪管，在空中飞舞着。
“啊！”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从墙上滚落下来，马明月跳下墙，看见躺在地上的家丁用手捂着肩膀，这时，“徐老爷”、杨管家、几个姨太太……徐家的上上下下惊慌失措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在院子里大惊小叫的，马明月喊道：“有没有绷带，止血药。”
“徐老爷”在一旁对那几个姨太太喊道：“你们赶快去房间里找止血药和绷带。”
马明月看到徐家的长工、短工也都出来了，手里拿着木棍和锄头，马明月说道：“你们帮着家丁装子弹，把仓库里所有的枪支和子弹都拿出来。”
杨管家带着大家去仓库去取枪支和子弹。
二姨太张邦翠拿来了止血药、药棉和白布，蹲在受伤的家丁跟前，脱去家丁的上衣，给家丁涂上止血药，然后用药棉敷在伤口上，再用白布缠绕在胳膊上，最后系上扣，整个过程干净麻利。
马明月不禁心中暗挑大拇指，没想到在徐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人啊。
这时，杨管家回来了，工人们在后面跟着，手里拿着长枪和子弹，马明月说道：“我教你们如何装子弹，装好之后给墙上的家丁就可以。”
说完，拿过一把长枪，那个时候都是“汉阳造”的老式长枪，是五发固定式弹仓，直接将子弹压进弹夹里就可以，操作十分简单，演示两遍之后，工人就掌握了如何安装子弹。
马明月拿起枪，转身爬山墙头，见对方的火力越来越猛了，端起枪向着黑影“砰砰”就是两枪。由于下面有工人协助家丁装弹，同时又有大批枪支供应，家丁的射击频率大大地提高了，活力的大大增强了，一时间将对方压在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不能前进。
这时，刘黑子已经恼羞成怒，他知道这次是让马明月给耍了，他不知道马明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敢于这次戏耍他，也让他在众兄弟面前丢尽了脸面。大喊道：“弟兄们，给我冲。”刘黑子要和马明月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