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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商紫墨的理所当然
“你曾经给我讲过的那故事，里面的女主角你一直都没有说，如果故事是真的，你说的人其实就是我吧，不过我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报复，离开的人还是不会回来，而且你确定，那个人就一定是我吗？商紫墨，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吗？是不是你以为我杀了你弟弟，所以你要我死，如果你觉得这么做可以报仇，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了断，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告诉你，我没有怀孕，没有怀孕，我刚刚已经检测过了，你满意了没有？你若是还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一股劲说完这些，然后就直接冲到盥洗室里，一把关上了门。
我想要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风暴，可是我发现，在我的每个心理活动中，只要是有他参与到的，我的思想壁垒都会变得毫无逻辑，甚至前后矛盾，可是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若是强行不去理会那些混乱思绪的后遗产物，我感觉我会疯掉。
立刻，马上……
我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后在自己的手上用盥洗室里备用的剪刀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再把伤口对准抽水马桶，任血液流到里面。
为了不让商紫墨怀疑，我来不及处理伤口，直接套好衣服，然后马上打开了门。
“不信你看！你现在相信了吧 ，我自己也害怕这是真的，所以就多买了几个做测试。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你也可以放心地跟我离婚，若是你觉得报复不够，那至少也等离婚之后再说，你是商家的少爷，不要因为我破坏了你的一世英名，不值得，若是离婚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申音若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而不敢承认，我也不配做你的弟媳妇！”说完这些，我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力量去面对商紫墨，什么也不管，就直接拿了包然后冲出了家门。
商紫墨在我刚刚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和我的错觉，我竟然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失望？
怎么可能呢？他说了，不要这个孩子，他亲口说的，若是听到我刚刚那么说，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怎么会是失望？
走到楼下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
颤抖着身子揉了揉被风刮得生疼的手，我立刻就开始懊恼起来了。
为什么我在面对商紫墨的时候总是容易激动，三句话说不到我就受不了了，从前的我也许有过记忆空缺，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冲动易怒的人。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又沦陷在了一个错误的感情里，人这辈子也许会有迷失，也许会有走岔路的时候，可是在情感的道路上，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走错了两次，而且每次都……
我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面已经孕育出一个小生命了吗？
这个孩子，我能要吗？
若不是商紫墨的那张脸在我心里总有那么似曾相识的感觉，若不是我在见到他的时候，每一次都会有心跳加速的刚，我会默认这样的一段在开始就没有自我的婚姻吗？
他不爱我，他爱的是他的家人，他看中的是他和他弟弟之间的亲情。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想起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因为手里还有一把没有卖完的火柴，她才能开开心心地从这个世界走到那个和她生死相隔的奶奶身边，那小女孩在离开的时候，就是那最后的弥留之际，一定比她平时卖火柴的时候更加快乐吧！她终于解脱了。
她和她奶奶在天堂永远地在一起，多好……
“小姐，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到我耳朵里，打断了我的心思，随后便是开门声，紧接着，一个有些愤怒的声音响起。
我迷茫地抬头，是一个貌似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下车走路注意一点，虽然已经不早了，不过交通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差点把我吓死！”
那好像是大学生的人又牢骚了几句，见我没有半点反应，这才离开了。
想不开？
“谁想不开了，你才想不开，你全家都想不开！”我对着那车尾巴，大声的叫骂道。
不过看看脚下……我好像真的走到车行道上了，不过我在想事情，不是故意要随便乱走的。
虽然想的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童话再怎么不美好的结局，还是比现实要来得更加让人向往吧！
孩子的世界永远都是纯真的，丑恶的都是坏人，好人都有好报，虽然小女孩最后冻死了，可是她的脸上还带着笑。
唉，我好像做了一个不太完美的胎教。
我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看到自己喜欢，或者看的瞬眼的地方，我就会自动往那个方向走。
街上有很多车，来来往往的，只是没有一辆车是为我停留的！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便又传来了一道刹车声。
我急忙回过神来看了一下自己走路的范围……没有超过人行道的位置。
一前一后，两辆车在我的左手停了下来，随后，两个男人同时下车。
商……紫墨他追上来了？
他身后的那辆车是……容允上！
两个男人又因为我而狭路相逢，在这个飘着雪的夜里，他们同时在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两个男人，都在我心里留下了位置，可是却又在我用心交付的时候他们却同样地对我关门谢客。
到底哪个对我付出的多一些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刻，我倒是宁可自己心里出现了幻觉。
他们不让我看见倒好，一切总是会过去的，现在这样同时在我面前出现算是怎么回事？来看我到底是个什么囧样?
“一一，你在这里做什么，天这么冷，为什么不回家，需要我送吗？”容允上倒是后来的先说话了。
商紫墨看了一眼容允上，最后把目光转到我面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墨色的眸始终眯缝起来，仿佛有很多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在不停地相互叫嚣着。
“谢谢，我自己会走！”我只是在第一眼看了下容允上，然后便对着前面的路，眼睛看向地面。
“一一，我和蒋馨如要结婚了！”
我以为容允上会继续坚持要送我，而且刚刚我都 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他坚持，我便跟着他上车的，可是我想不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还是当着商紫墨的面。
他这是什么意思，结婚便结婚了，这样跟我说，是来跟我送请柬的吗？
“嗯，恭喜！”我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心里无悲无喜的感觉。
“一一，我希望在婚礼上能看到你出现，这是我的请柬！”容允上果真从车上拿出一个红得刺目的小东西，然后递到我面前。
这算是心想事成吗？呵！
“我？以什么身份？”想到任芊芊看到我的表情，我就自然会想到容允上那个原本该是和我一般大的妹妹。
一个孩子，还没亲眼见到这个世界，就静静的离开了……
只要想到这个，每想到一次，容允上便离开我远了一分，渐渐地，我们已经成了天涯陌路，除了回忆之外，什么都不能生下了。
这是我的报应吧，因为我们家里欠茸加一个孩子，所以老天爷要夺走我和容允上的孩子，是这样的吧……
“当然是商太太的身份！”容允上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说道。
“对不起，若是因为这个，我们……”
“我们一定回去的，请代我问容叔叔的好！”商紫墨一把接过，然后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直接搭在我肩上。
“一定！既然墨少人在这里，那就没有我什么事了，一一，我们终于都结婚了，你一定要活得开心一点，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在，我反悔了，我希望你才是，一一，希望你过好，只有你过好了，我才会过得好！再见了。”
容允上最后开了商紫墨一眼，然后才走回自己的车里。
他并没有停留多久，见我和商紫墨在一起，便启动车子离开。
容允上走了，我也拿开商紫墨的手。
“音，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不久前你才做过一次手术，我……”
我一直走在前面，直到商紫墨说出那样的话来，我才猛然地回了头。
他看到我死瞪着他的眼睛，便住了嘴。
“你非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商紫墨，你就那么恨我吗？真要恨我，为什么要那样假惺惺地对我好，直接报复不是更省事吗？”
“音，那是我爸说的，他并不了解！音，你先听我说好吗？不要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先听我说完，之后我做得对不对，你再来论断，不要直接给我判死刑！”
商紫墨没有再抓着我， 看到我不停地往前走，便跟在我身后说着。
“好，你解释，我听！”
我很想拒绝他的解释，尤其是在他说我做手术的事情之后，我真是恨透了，恨不得缝上他的嘴才好。
可是，那些话想来的确都是商垚说的，商紫墨并没有承认。
只是他说的那句没有对我动心的话，在我自己的翻译之下，便成了他父亲对我不满的要一个搪塞的推脱之词。
“音，我们先回去吧，你身体单薄，要不去车上！”
他这么说我觉得倒也合理，不是我那么好说话，真的很冷，我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迈不稳了。
我们回到车上。
可是，商紫墨却用启动引擎的声音来打破车里的沉默。
商紫墨没有把车开到我家里，而是开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餐厅。
商紫墨叫了一壶热果珍，给我倒了一杯之后才幽幽开口了：
“我说的那个故事的确是真的，不过里面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你家里的另一个孩子。”商紫墨想了想。
“什么意思？”我不想打断他，实在是他说得太让人不可置信了。
“你母亲当年怀的原本是一对双胞胎，可是在生产的时候只留下了你一个，另外一个被人抱走了，所以，你从小到大都以为自己是独生女儿，其实你有个妹妹，比你小十分钟。”商紫墨从身上摸出一根烟，不过在掏打火机的时候顿了下，还是没有抽。
“我有个妹妹，你怎么知道，如果我有个妹妹，为什么我妈不跟我说？怎么会从你嘴里说出，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出来？谁抱走了那个孩子，是谁？我妈她知道吗？”我不相信商紫墨说的，一个字都不相信。
“音，你妈妈应该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找到，应该能猜到那个人的名字，事实上她这么多年没有工作，都是为了找那个孩子，只是人海茫茫，而那个孩子又不知道去了哪个城市，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生活，所以，她才一直找不到吧！你若是不信，你妈妈醒来之后，等她的病情稳定下来，你可以亲自问她！”
商紫墨许是渴了，又或者觉得自己说得内容有些过，也给自己到了半杯果珍。
我喜欢喝点果珍，尤其是在冷冷的冬天，手里捂着热果珍坐在被窝里看书，那养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没有更多奢求的。
酸酸甜甜的果珍，只品酸味过则苦，看书有泪则过咸，人生的滋味都在里面了。
若是我打开手机，然后拿个靠枕美美地搁在后背，感觉多好。
可是商紫墨却霸道地夺去了我的果珍里所有的糖分，只留给我酸涩的滋味，也不让我看书的机会，也不要我有那原本可以美好一些的心情。
我想；若是我没有听到商垚说的那些话，他应该不会对我说这些吧！
应该不会吧！
“那个女孩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就是被任芊芊抱走的，至于原因不用我说， 你应该知道。任芊芊没有抚养那个孩子，而是把她扔到了街上，最后那孩子跟着当地的地痞流氓走了，从此天涯海角，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除了你母亲和任芊芊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世上，曾经有过那样一个孩子。直到有一天，那个孩子突然在河北出现过几次，辗转又来到北京，并且认识了我弟弟！”商紫墨说这些的时候，睫毛一直低垂着，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比我要开怀多少。
商紫墨说到这里之后便停顿了下来。
之后的故事不用他说我也能猜个大概了。
那女孩跟着养大她的那些地痞流氓一起，在社会上也算是认识了一些人，所以她来到北京，希望能有更好的发展。
也就是在她留在北京的时候认识了商渊，然后和商渊相爱了。
在通过自己的一番调查之后，那女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也了解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和家里人分开。
她开始恨上了我妈妈，恨上了我，还有那个对她曾经出现过在这世上一无所知的爸爸。
她一定是知道了这些吧，所以才会有了商紫墨后来跟我说的那个故事。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即使双胞胎之间会有些至今的遗传学还无法解释的特殊感应，可是，不会感应到私人的感情上吧！
我妹妹和商渊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对商渊的哥哥商紫墨产生所谓的似曾相识？
这是否太荒唐了些？
虽然商紫墨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感觉，他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而且，我妹妹做了那些事情，所以他就报复到我身上来？这算什么？他就是要找，那个人也不该是我吧！
“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我虽然怀疑他说的故事，不过心里还是有忍不住要说出来的问题。
“不知道，就在我弟弟死后，那个女孩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商紫墨摇摇头，眸光触及到我，却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情愫。
“你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个故事，是不是你等于在间接承认，你对我的接近，的确是不单纯的，你把对我妹妹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我活得不好，或者我死了，你就算是对你弟弟有了交差？”
妹妹和弟弟相爱是为了报仇，哥哥找到姐姐是为了复仇，呵呵，挺有趣……
只是，这样的故事可信度实在太低，我想想，还是决定不相信他。
“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在我弟弟出事的时候，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再来找你，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我想再爱你一次，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当年会分开，是因为我父亲的反对，所以我们才没有在一起，至于为什么会隐婚，你也该明白了！”商紫墨伸手过来，然后握住我的。
“我不明白，我一个字都不明白，商紫墨，你是解释了，可是你并没有解开我心里所有的疑窦，而是在现有的问题上又加了若干个，我现在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真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妈妈也从来灭有在我面前提到过，如果真有此事，她这些年的确有找过那个孩子，为什么我爸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到，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样的故事你还编了多少个？如果还有，能不能一次对我讲完，讲完了，我们好早些分手了事，免得以后又是我对不起你，因为不明真相，所以对你又产生了新的不信任感？”我听到商紫墨理所当然的语气，有些坐不住了。
他没有因为我说的话感受到半点委屈，他言之凿凿地矢口否认掉在我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不肯替自己辩护，也没有一点追悔，或者请求饶恕的意思，甚至也懒得去做那索性在不在乎的傲娇态。
随便他怎么开口描绘自己的行为动机都比我心里认为的要来得高尚，他的脸在给自己倒了半杯果珍之后，始终浮现出他那平日温文儒雅的微笑。
站到他面前，俯视着他，我尽量地不去想那些对商紫墨产生过的所谓梦中早已熟悉的心灵感应。
我感应到，商紫墨对我爱得比我想象的要深刻。
我感应到，商紫墨离开我不是因为不爱我，而是因为没有了力量，失去了保护我的能力；
我感应到，商紫墨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了一道追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