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退休赠言

钟铃让哆嗦在家多休息了几天，送走哆嗦的当天，公园的王阿姨打来电话，让星期天她和孟华去她家来一趟，说李主任要和他们好好谈谈。钟铃答应了，可是心里有点纳闷，平时常见面有什么都可以说，咋偏偏让我们去他家里说呢？于是她找到了孟华说了这事，孟华告诉她说：

“妳一天忙舞厅的事，对公园的事不太关心，李主任马上就要退休了，想必是跟咱们提前话别一下，那天咱们得买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

钟铃答应说好，星期天下午钟铃和孟华一齐结伴去了李主任家，一推开门王阿姨就笑盈盈地说：

“老李，咱家的两个女子来了。”

李主任忙招呼她们坐下，又要动手沏茶，钟铃接过壶自己一边倒水一边对他说：

“李主任，王阿姨我们在一起，一天到晚都说我是她的干闺女呢，那能让你给我们倒水，你有时候不在家，我来你家很随便就跟自家一样呢。”

李主任笑呵呵说：

“妳王姨常给我唠叨妳俩，来咱公园工作后挺争气的，妳王姨说她这个介绍人也感到脸上有光。”

钟铃和王阿姨很早就认识，王阿姨的一个亲戚是钟铃父母家的邻居，王阿姨是看着钟铃长大的，钟铃下岗后她叫她来舞厅上班，所以钟铃和王阿姨很亲近，这时她问：

“李主任，听说你快退休了？真的吗？”

李主任点点头说：

“可不是呢，以前工作忙，也没好好和妳们谈谈心，以后我不在岗了，妳们要自己处理好工作和各方面的关系，我和妳王姨才好放心呢。”

钟铃两人各自点头，王阿姨说：

“工作上的事吃过饭再说，钟铃，帮我摆菜上桌，咱们四人先热热火火趁热着吃。”

钟铃孟华一起帮着端出饭菜，几人坐定后先举杯祝两位老人身体健康，然后边吃边说拉起了家常。王阿姨一家生活是很幸福的，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子和她丈夫在市里的一所院校工作，二女子在铁路火车站售票，女婿是铁路局的调度。两个女儿家庭工作美满，对父母很孝顺经常回家看望他们。钟铃向孟华讲起老俩口的女儿是如何的孝顺，孟华听后啧啧赞叹，王阿姨和李主任也是一脸满意知足的神情，孟华说：

“现在城里人都说生女儿好，大人负担轻女儿长大还心疼孝顺老人，比生男孩强多了。”

钟铃说：

“可不是呢，不说别人就说乔老爷，刚生了乔亮那会，在厂里见人就散喜糖，二十多年后为了给儿子结婚到处找人借钱。老大的婚事办完把家里折腾得差不多，这会儿老都老了，还一天到晚为老二的婚事奔波呢，你说养两儿不是活受罪嘛。”

几个人说开，东家长西家短的摆个没完，现在城里生儿女情况差别大的多，所以人们的观念在随着变化，孟华说：

“咱公园的张洁前一阵生孩子，工会上我和小陶几个去医院看望，刚进产房住院部的外门厅，就见张洁的男人和她妈在那儿招呼人，我们在前后面还来了张洁的几个亲戚来看望，她妈老远直给亲戚招手。一个亲戚问：‘生个啥？’，张洁她妈高兴得说：‘生个招商！’……”

李主任王阿姨钟铃都愣住了，咋叫个这呢，啥意思嘛？孟华停下笑了又说：

“我开始也弄不明白，谁知门厅站的另一家人也是像刚才一样，亲戚来问：‘生个啥？’，这家人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回答说：‘生个开发’，周围的人群都是来看望生孩子的，大家听后都笑了。”

钟铃问：

“这是啥意思嘛？”

孟华说：

“你们现在都不太关心生孩子的事，我在工会上常接触女职工生孩子的事。现在城里人把生女孩叫生了个‘招商银行’，意思是将来招财进宝呢；而生个男孩叫生了个‘开发银行’，意思是好好攒钱吧，以后得投资呢。”

三人才愰然明白，一起都笑了。王阿姨说：

“我也听一些抱孙孙的婆婆们说，现在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看来世道人情变化多快，这么说我还摊上享后半辈子的福了。”

李主任说：

“孟华，妳说的可能是城里，咱们国家现在城市和农村差别大，农村人还是要男孩呢。我听说因为医疗手段的普及，农村生女孩少，现在国家性别比100：118，这意味着二十年后将有二千多万人找不上老婆，这也是个大问题。”

王阿姨说：

“老头子你别杞人忧天，咱们那时早不在了，后世人自然会有办法，你操哪门子闲心。”

吃过饭王阿姨还与钟铃孟华拉扯了好长时间的闲话，钟铃指着墙上的相框说：

“王阿姨，这张过去的照片上，妳和李主任的旁边除了两女孩，还有一个男孩，是不是你们有三个孩子。”

王阿姨说：

“哦，妳说那个男孩呀，那是妳李主任的侄子，也是我们养大的，人家可有出息了，现在从部队转业不久是古城财政局的副局长。”

钟铃问：

“我咋没见过？”

王阿姨解释道：

“妳那阵还上学呢，他早早就参军去了部队，以后上军校当了军官长年在边疆，妳咋会见上。”

钟铃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主任见天色不早，坐在客厅里说起了正事，他先对孟华说：

“孟华，妳来公园工作这么长时间，大多数职工对妳评价很好，但总有个别人因某种原因对妳有成见，尽管责任不在妳，但妳以后在处理人事关系上还得留个神。人常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孟华听后心生疑惑，一时解不开李主任的话中意，就问：

“咋，有人对我有成见？你是说……”

李主任提醒了她：

“办公室的老张，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正派人。上次妳处理张桂花的事，了解了从农民工中抽取管理费的问题，局廉政检查组听了妳的反映后，查实是农民工承包人和老张合伙干的。局检查组考虑老张从中抽取的数额不大，他主动退还了，对其作了批评教育后给了警告处分。他一直对妳怀恨在心，当然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可是在其它方面散布些流言蜚语，我批评过他。现在我快退休了，新领导是谁？以后会不会听老张的话，这些都是未知数，我只是给妳提个醒。还有就是会计何丽华，这个女人总是看不惯妳，也不给妳添好话，妳也得留个神。”

孟华听后，脸色沉重，一时不知给李主任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钟铃看孟华的表情，不服气地说：

“老张那事公园的人背后哪个不议论他，穷人身上还想扒层皮，太不道德了。孟华妳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妳看他能怎么样？那个何会计妳就不要多理她，她也说不出个什么理由，说穿了就是嫉妒妳，怕啥！”

王阿姨在一旁也劝孟华说：

“其实妳李主任没觉得妳不对，只是以后处理关系时注意点就行了，没啥要紧的。”

李主任又对钟铃说：

“妳接手王阿姨后，舞厅确实比以前办得红火了，这不错！妳是承包人与公园的关系相对独立些，没什么大事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我是告诉妳现在社会越来越活了，来古城的人绝大多数是好的，但有个别人不走正道，舞厅开放性大，妳以后在管理上要加强呢，对可能发生的各种不良现象要坚决杜绝，不然出了事对舞厅对公园影响都不好。”

钟铃一口答应说：

“李主任你提醒得对，我也注意到近期个别人常去舞厅有些不正常，我得及时防范，不要惹出什么麻烦，这你放心吧。”

说完工作又说了一会闲话，钟铃和孟华就告辞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