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好像是怀孕了

我想要去东城区的医院看爸妈，可是我却感觉自己吃不消那冷冽的北风，刮着我仿佛要把我吹跑了的感觉。

雪子打在我脸上一阵阵的痛，让我无法再去多走一步。

这样的天气虽然多数人不喜，却是的哥的姐最梦寐以求的，只要这样的天气多来几天，他们一定赚到腰盘满肥。

我想要叫一辆车都叫不到，去了公交站台等车，也是半天都不来一辆。

我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手绢捂着嘴，我一直忍着不要让自己吐出来，就这么去了家里不远处，也就是在对面那栋废弃工厂旁边有个卫生所，那里看我这点小毛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小姐，你怀孕了，不过为了确定，你还是去大医院做个彩超什么的，我们这里没有那个设备，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给你开点叶酸铁片，你自己回去注意吃着，记着每天上午下午各一次，这么冷的天最好不要出来吹风，要不就带着帽子手套，你身体有些低烧，不过因为妊娠期，还是不要吃药了，自己注意点，不要再让自己着凉！去那边开药吧！”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朝着旁边指了一下，示意让我起身。

虽然这只是个小卫生所，不过人还是挺多的，一般来这里的人都是看感冒风寒什么的居多。

他刚刚说什么，我怀孕了。

那医生年龄又不会很大，就只是在我手腕上按了两下就知道我怀孕了？

我……我真是后知后觉啊！

刚刚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医生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我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原来我早就已经决定要结束自己和商紫墨的关系了。

我要和他离婚，我已经决定这么做，而且连信息都已经发出去了，他一定看到了的，即使现在没有，明天也看到。

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这个孩子。

爸妈都需要钱用，我手里就十来万，而且他们随时还可能需要用到我手上的这点钱。

如果有了孩子，什么地方都需要用钱，而且我现在只能靠自己。

妈妈没有收入，爸停薪留职，我……无业游民一枚。

不，我还有一份工作，只是……那工作也不知道算不算真的工作，只是一个合同罢了，而至今，那份预支的工资用光了不说，我还没有为远东做一毛钱的事情。

如果我怀孕了，会不会影响公司，会不会算我违约什么的 ？

我知道，现在的违约金都高得像是天文数字一样，就算是我这样没有名气，水平一般的钢琴手也不会被特别“优待”。

真的怀孕了吗？

“小姐，麻烦你让让，我还要看病呢，你别老挡着我！”后面的人推了我一把。

我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十来个人在排着队。

我急忙站起身来，让出了位子。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对不对，会不会误诊？”我脑子一昏，就对着医生口不择言地说。

“自己去买个验孕棒测一下就知道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像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恼羞成怒。

对对，还有验孕棒可以用。

只是，那东西买起来老难为情了。

我像是做贼一样地走到不远的药店里，然后开始四处寻找着。

“小姐，请问您要买什么药？”一个推销员走过来热情地问我。

我没有开口，也不打算开口。

那小姐看着我好像不喜欢有人跟着便很“识趣”地走开了些。

我看了看四周围的所有药品，可是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不是补药就是维生素之类的……

“小姐，您要买计生用品吗？我带您去吧！”

刚才那个小姐突然 又跑上来对我说，还吓了我一跳。

她的声音并不会很大，可是我却感觉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样。

药店大概有五百以上的平方，里面人还是不会很少的。

我又找了两圈，还是没找到……

“那个，我想买……”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小姐，您要买堕胎药吗？”那小姐继续“温柔体贴”地对我说。

“啊，不是，我要买验孕的，那个……棒”我说话不利索极了，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开始烧了起来。

“哦，是验孕棒啊，在这里！”小姐随手就在收银台旁边拿了几个盒子，然后丢到我面前。

我的那个老天……

居然在收银台的位置，而且还对着摄像头，这要我怎么找？

现在的人买这个都是随手就拿几个的吗？

我苦着脸笑了笑，然后默默地到收银台付钱。

“小姐，一共六百五十一块，您是用支付宝、医保卡还是付现金？”

“多少？”我一向没有网购的习惯，也就不会确切的知道什么叫做支付宝。

至于现金……我身上最多两百。

“我，我没有那么多！”

我看了眼身后手里端着一桶油的中年大妈。

正好大妈也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撇过头去，

“小姐，这个一盒是一百零八块五毛，您要不少拿一两盒？”

我这才拿了钱包，然后算了一下，有两把七十多。

我买了两盒，然后像是生怕后面有人追着似的，往外面跑去。

实在是太冷了。

我下意识地往回走，然后想着要过马路回家里去。

可是风更大了，先前还下着雪子的天开始下起了雪花来，被狂肆的风吹着，一点不亚于雪子给人带来的寒冷感觉。

我走到没有风的地方，然后下意识转身。

因为只是想着要挡风，所以我也没有注意自己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

我用手机照着，然后开始看验孕棒上面的字。

要用……尿液……

这……这么麻烦啊！

只能回去再验了。

我躲在墙壁后面，感觉虽然没有风吹着，可是还是感觉到冷。

前面好像不会那么冷，里面有一间临时的工作指挥台。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好像是走到了不该走到的地方。

这里居然是我最不愿意来到的那个废旧厂房，是……我看到鬼的那个地方！

段紫渊！

不，不要！

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一颗带着血的人头在向我飞过来，然后用充满怨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一生一世也还不清的感觉。

我感觉到害怕了，然后马上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的脚步在加快……

“砰隆……”

门口的大门被风吹得打在了门框上，发出响动的声音，之间还带着金属之间极其尖细的摩擦声。

“啊……”我感觉自己喊了，可是却听不到我自己的声音。

我吓得腿一发软，然后就直接坐在地上。

“咳咳咳……”

“啊……”我害怕得浑身不自主地痉挛了一下，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

是谁？

是谁在里面？

我回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还有踩着雪的沙沙声。

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工地大概很久没动工了，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所以才休息的缘故。里面没有灯，什么都看不到。

有沉重的低叹声传出来……

这一次，我没有那么地害怕了，因为我可以肯定，里面是人。

“噹”的一声过后，一个火头出现在里面。

有人在抽烟。

在这么冷的地方抽烟，居然还发出低叹的声音……

是谁？

门口的铁门又响了几声，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自己折磨得快要神经出问题了。

烟的火光一直在一明一暗的，说明里面的人一直在抽烟。

不会是商紫墨吧！

不，不是，如果是他，如果他会那么做，商垚就不会在他面前说出那番话，商紫墨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他在这里做什么？无家可归吗？呵呵……

可是，那个名字在我脑袋里一晃过后，竟然渐渐开始变得越放越大。

终于，我感觉到风有些小了，乘着那个空挡，我急忙从工厂里跑出去，然后，我一口气跑回了家里。

狗血还没清理，干透了之后变得更加黑红黑红的，看着让人感觉惊悚极了。

我没有心情去打扫门口的狗血，急忙关了门。

什么验孕棒我也没心情现在去测了，扔了到桌上之后，然后找到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刚刚那声低叹真的很像是商紫墨，可是……我更怕自己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万一不是商紫墨，万一是那个骷髅头怎么办？

我心里纠结而矛盾着，却不敢去多想那些。

拿了手机，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打开信息看了一遍。

没有商紫墨的回信，也没有商紫墨的电话。

他为什么没有回应我，即使是说声好也行啊！

我看着手机，直到手机响起来，我才感觉自己好像坐在床上就这么干坐了好久。

我用忐忑声音问对方为什么打我电话，可是我的传到手机里，我却听到一个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声音。

“你是申音吗？紫墨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凶，更好像不久前我还听过的感觉。

“说话，紫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要是真的为了自己好，只是要钱的话，你要多少，我给！”

“你是……”

“我是商垚，申音，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紫墨的生活里，再被我发现，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那个信息是你发的吗？你要离婚，把协议书给我，我来解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连城已经死了，我不要再失去她的孩子！就算我拜托你……”

“你，你说什么？谁不见了？谁死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连城死了，连城是谁？

“申音，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我已经找遍了四合院，他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不会那个人真的是商紫墨吧，他一个人躲在那厂房里抽烟，还抽得那么急，好像心事把他整个人都压垮了的感觉。

“喂喂，说话……”

我手一滑，手机就从身上掉下来。

顾不上去计较对上商垚白白村和，一个人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雪越发的大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脚心不稳当，随时都要跌跤的感觉。

我滑了一下，急忙减缓了速度往前走。

等我走到之前我站在那废弃的厂房里面，之前我站着的位置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伸到我前面，然后把我用力地抱住。

“音，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的！”商紫墨低下头，然后 搁在我肩膀上，嘴唇贴着我说话。

声音极度压抑，听起来很厚重，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而商紫墨却把我搂得更紧了。

“不是我找你，是你爸爸找你，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让你早些回去！”我拉不走他的人，只好“实话实说” 。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因为他爸爸打电话，所以我居然会如此有心，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音，这里是我们重新再见之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音你还记得是不是，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在一起，你后悔了，那信息你后悔发了对不对，或者，根本不是你发的，是我看错了，你告诉我，音？”商紫墨的身子一半都搁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要被他压碎了。

“既然你在这里，那我走了！”我听到自己强装无情的声音从口腔里挤出来。

“音，你要去到那里，我们永远是在一起的，无论我去到哪里，你摆脱不掉我的知道吗？”

这话听着煽情极了，却更多像是在是暗含着什么诅咒的意思。

商紫墨这才找到我的手，然后握紧。

“商紫墨，你放开我！”

商紫墨真的放开了，然后改成握着我的手，很紧的那种。

“怎么放得开，音，即使我们没有联系 你依旧可以找到我，无论我们相隔多远，或者是近在咫尺，你知道我在这里，就像呼吸空气一样自然，音，你说这是为什么？”商紫墨牵着我，并不移动脚步，而是定定的站在我对面的位置，眼神有着要灼我成灰的滚热。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是为了躲避寒风才会走到这里，事实上才走进来我就后悔了。

“阿嚏！”我打了喷嚏。

“音，我们回家！”商紫墨看着我好像很冷的样子，这才对我说道。

不由得我说话，他直接牵着我就往外走，然后便开始过马路。

我实在是感觉到冷，特别是走到马路上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空气好像冷得结冰了，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气拒绝他。

商紫墨就这样直接把我带到了我家门口。

“这是什么东西？”

“狗血！”我想要忍着不要恶心，可是我忍不住，只要一呼吸，马上就会有想吐的冲动。

“是谁？”

“不重要！我冷，我可以进去了吗？”我甩开已经对我放松的商紫墨的手，然后便朝着盥洗室冲过去。

干呕了一阵，我感觉自己舒服了些，这才从里面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崩溃地看着满脸复杂的商紫墨。

他手里拿着一个我刚刚在药店里买的，忘了做检查的验孕棒。

“这是什么东西，音，你瞒着我在做什么？”商紫墨把验孕棒扔到我脚边。

我无话可说。

是，我是想不要这个孩子的。那又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干，如果和商紫墨离婚，我一个人怎么带孩子？

不要说那样做，就是想想，我也觉得可怕！

“申音，你有孩子了，是真的吗？那孩子……是我的吗？”商紫墨一问出来，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血液倒流，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他那么说是在怀疑我吗？

他不只是怀疑我，他还是在侮辱他自己。

我们结婚已经有半年之久了，若不是他的孩子，会是谁的孩子？

虽然只有那一次在一起，可是……

为什么这种事情我总是那么运气好得离谱？

我自嘲地想着，无力去回答商紫墨的话。

很久的沉默过后，商紫墨才闷闷地说了一句：“音，你能不能……暂时不要这个孩子？”

他，他说什么？

不要孩子？

我看着他，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光。

“音，你现在暂时不要这个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也要很多孩子！，你……音，你生气了吗？”商紫墨问我。

“如果离婚了，那就和你没有关系了，还是老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半，我们民政局见，现在你还是我丈夫，如果你想住在这里，那随便，如果你走，我恭送离开！”我冷了脸，然后再也不理他，走到房间里，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他说不要我生孩子，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多少都是可以猜到的，因为他和我结婚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他爸爸说的那样，充满了报复的目的，那样的不可告人，那样的让人不能接受。

而我接受了，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他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主意。

商紫墨虽然性情看着温文儒雅，可是狠戾起来，是外人不可想象的。

“商紫墨，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带着目的而来接近我，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否则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你想怎么做，直接说就行了，不需要跟我拐弯抹角的，如果是我的错，该陪的，我不会逃走，该付出的代价，我也不会不认，你无需有半点的担心。”我也不知道商紫墨是否听到了，只是感觉，那就是我心里意思，必须要传递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