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助纣为虐

萧容桓正在太子府中与其党派的人议事，突然听到探子来报，说萧沐影的左膀右臂之一的穆兰领着一位女子回京了，二人有些落魄。其中那名女子与珑月极为相像。

“奇怪，珑月应该不在京城，也没听说过她与齐王有所往来，怎会与穆兰一同前来。”萧容桓疑惑不已。

“太子爷，这世间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珑月姑娘与何人交往，又不是你我可以知晓的，太子爷也不用太过忧愁，属下派人前去打听打听。”说着，探子便又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十分诡异。这京城之中，散布着太子党和齐王党之人，整个京城都是他们的眼线。为了成为中州未来的君主，他们都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只是用在了与对方争权上，而不是治理国家。这也就是为什么，当齐王萧沐影得知江南瘟疫一事以后，首先下的令是封城，而不是上报朝廷，得到朝廷的救助。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政绩会有所损伤，会让皇上不再信任自己，以至于萧容桓从中获利，成为下一任君主最合适的人选。哪怕，在一定程度上，萧沐影的封城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会抑制瘟疫的扩散，但是，这终究不是最好的决定。

百姓需要的是拯救自己的人，有利于自己的人，而不是给自己带来伤害的人，损害自己利息的人。所以，萧沐影会得到皇上的惩戒也不无道理。毕竟，皇上在培养的不仅是中州的下一个君主，还是自己皇位的接班人，如果选的好，自己也能流芳百世；选的不好，可能就会遗臭万年了。这样想，他当然要仔细斟酌，认真挑选。

“顾大人，令郎近日来和齐王很是亲近啊。”萧随饮着茶，认真地注视着手中的茶碗，仿佛他所说的话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候。

“太子说笑了，犬子年纪尚小，不明事理也是情理之中，望太子爷不要怪罪，我自会好好提点提点他。”顾大人口中虽然马马虎虎地说着，心中却是很明镜，太子是怀疑顾家的立场了。或者说，怀疑兵部的立场。顾秋意这些年来，总是明目张胆地与齐王来往，更堂而皇之在家中去齐王党羽回见，纵使顾大人有心让顾秋意断绝与齐王府来往，终归是太迟了。为了不让太子忌惮顾家，顾大人只能更加努力为太子效力，以求得太子登基后对顾家的庇佑。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顾大人还是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的。

与此同时，顾秋意正在齐王府里与萧沐影下棋。萧沐影被禁足，不能出去，一日里闲暇的时间有好些，于是就找来顾秋意陪他下棋。本来他想邀请顾夏凉前来，因为上次顾夏凉身体有恙，于是就这么耽搁了。今日他本打算与顾夏凉大战一场，过了许久的棋瘾，谁知，他好不容易请来了京城第一棋手，这棋手又腹泻了。这不，正在茅房方便呢。萧沐影只能先和顾秋意下下棋，解解瘾了。

话说这边萧沐影与顾秋意的棋局正到激烈之时，顾夏凉却不在茅房。

顾秋意看着齐王府里的景色，多是清新淡雅的景致，忍不住在心中称赞一番，因为他本以为齐王会像许多皇亲国戚那般，力求华丽的假山瀑布，恢宏大气的房屋府邸。所以，他从齐王一送来请帖时，他便拒绝前来。但是，终究是熬不过兄长顾秋意的百般请求，答应来到齐王府里。他本来以为齐王会是老谋深算、陈府极深之人，要不也是笑面虎之流。可是，他今日一看，竟然是如此丰神俊逸的男子，而且还学富五车，与他交谈十分有趣。顾夏凉曾经接受过不少达官贵人的邀请，他们要不是对自己的棋艺十分自信，要不就是想赢得个爱才惜才的好名声，很少有真正懂棋爱棋之人。今日一见萧沐影，顾夏凉简直觉得太可惜了，自己竟然没有更早的认识他，不然，与他成为棋友，一定会十分投趣。

顾夏凉继续在回廊上闲逛，他本来打算马上与萧沐影对弈一番。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对他如此不理不睬、无礼至极，应当道歉才是。怎么才能好好地道歉呢？顾夏凉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即使他的棋艺再精湛，他仍然不能与他人友好交流。就这么转啊转啊，顾夏凉离开人群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眼看着景物越来越饭店，顾夏凉才明白过来自己离萧沐影和顾秋意越来越远。于是，他开始变得焦急万分，为了让自己能够快点回去，不耽误时间，与萧沐影再下几盘棋，顾夏凉决定尽快原路返回。正当他准备走回去时，突然听到了歌声。

歌声不远不近，只闻其声不见歌者，仿若来自天宫，只有神仙才能享受得到。顾夏凉一下子听痴了。他平日里鲜少参加宴会，只因大多数宴会之中，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令人烦闷。他下棋下得多了，心静如水，也就不愿意在如此吵闹的地方久留。于是，他总是拒绝别人的邀约，渐渐的就没有人邀请他了。虽说他也乐得清静，可终归是还年轻，许久不玩乐，也会思念。

于是，甫顾夏凉一听到这歌声，便被吸引，顿时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怕不是天宫里的仙女下凡来了。理所当然地，顾夏凉忘记了与齐王萧沐影还有的棋局，循着那歌声就去了。

聂素素正在练习着准备在萧沐影寿宴上表演的歌曲，认真地唱着《相和歌》。也就没有看见站在角落里的顾夏凉。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曲歌罢，聂素素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走到石桌上为自己倒水喝，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刚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目瞪口呆的顾夏凉。

聂素素见顾夏凉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度以为他被点穴了，因为在武侠小说里，高人们都会点穴，随时随地，想点谁就点谁，一点都不考虑。

聂素素想，这难道是个武侠的世界，我注定要成为一代侠女，从此走上了跑江湖、收小弟的爽文模式，金手指多到爆，主角光环光芒万丈？真么想，还有点美滋滋的呢。

顾夏凉看着刚才唱歌时仿若天仙的青衫姐姐，正带着一脸怪异的笑容看着自己，不禁感到浑身一片冷意。可能，神仙姐姐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吧。顾夏凉这样想着，并且对聂素素所想着的有趣之事感到好奇。

就这样，聂素素和顾夏凉，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二人相对无言，已经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哎，你是谁啊，不会是傻了吧。”聂素素终于反应过来，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顾夏凉也反应过来，“啊？我是齐王邀请来的客人。”虽然反应过来，但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虽说我的确是齐王的客人，但是她问我名字，我不应该告诉的是我的名字吗？

顾夏凉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聂素素看着名校在走神的顾夏凉，有些无奈。这个人这么迷糊，怎么活到这么大的，真是神奇。他家里人就不担心他被别人骗吗？也太迷糊了。想着想着，聂素素突然觉得，兴许，他能够帮自己出去。既然你看着老实，那就帮帮我吧。

“啪，回神”聂素素走到顾夏凉身边，在他耳畔弹了一个响指，顿时让顾夏凉清醒起来。

“神仙姐姐不要怪罪，是在下失礼了。”顾夏凉忙作了一个揖，算作赔罪。

“没事儿，你客气了。不过，你别叫我神仙姐姐，我又不是王语嫣，你也不是段誉。这样吧，你叫我聂姑娘，我姓聂，耳双聂。你呢？”

“见过神仙……不，聂姑娘，小生顾夏凉，家父兵部尚书顾山河。小生在此见过姑娘。”

“不必多礼。顾公子，这样称呼可好？”

“姑娘愿意即可。”

“顾公子，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公子能否答应。”聂素素边说着，边做愁眉不展之态，果不其然看到了顾夏凉些许担忧的神色。

“姑娘但说无妨，但凡小生能做到的，就不会拒了姑娘。”顾夏凉急于表态，说话都有些着急。

“实不相瞒，小女子是被人贩子卖过来的，家中尚有祖母与幼弟，祖母年事已高，体弱多病。幼弟尚小，不能劳作。可怜我离家到城中寻觅活计，被人贩子骗走。现如今已经离家好些时日。祖母与幼弟不知我出此意外，一定在家中为我担忧，怕是祖母的病又严重了。请公子助我出去，好让我赡养祖母，报答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养育幼弟，以告慰九泉之下的爹娘。”聂素素说得把自己都感动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让掉下来。为了突出自己的隐忍。

我真是要被自己感动哭了，世界欠我一座奥斯卡。聂素素如是想。

顾夏凉看着聂素素的样子，颇有感触，他与顾秋意同父异母，自小母亲便过世了，一直都是一位老嬷嬷照顾他，可惜老嬷嬷还没享几天福就病死了。于是，顾夏凉虽仍有疑虑，但终究信了聂素素。

“聂素素，我助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