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晴然
千里许诺凝神,思绪飘到了大荒60年,她摸摸白胤的头,娓娓说来:“八年前,七月的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你的母亲晴然终于临盆了。两个小家伙,是一双龙凤胎,天籁一声呱呱坠地,奶娘用白色大毛巾裹着,把他们放在木盆里用温水洗着澡呢。”
白胤沉思道:“原来我的母亲叫晴然。但不知我的父亲是谁呀。”
诺接着说:“那时,只有我的母亲百合夫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来看望你母亲。她们聊了很多,比如提到孩子的姓氏和名称。晴然说,要给孩子娶金族的白姓,男孩取名为白胤,女孩为白泠,意为子孙相承续也,性喜清凉洁净。”
白胤似乎明白了一些,道:“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啊!对了我还有个妹子,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你的妹妹被樱芸公主所救,现在下落不明。”
欧诺拉记起当时的情景,她在绣着金牡丹孔雀图的屏风后,听见母亲对晴然说“自从尊王去世后,我自知我心力已竭,冬临出现萧条状态,我的女儿们太注重各自的感情生活,特别是我的大女儿处理事来一向不够理智,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处理一些政事。”
晴然谦虚地说:“如果我能为夫人做一些什么,我自然义不容辞。”
可是在孩子刚出生的这几个月里,可不幸的是,白胤的母亲当了不到两个月的冬临女主人,灾难便迎面降临。
想到这许诺说,“对了,有一个东西要给白胤你看……”许诺正想拿出晴然给孩子留下的书信,可是雨莱抢先一步说:“饿了是吧,爸爸也去给你们去找吃的。”并对许诺使着眼色,要她别惹孩子记起伤心之事。
“爸爸,我好饿,好累啊!”婉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软趴趴地趴在许诺怀中。
许诺心中一惊,亲切地摸了摸小婉婷的额头。小婉婷似乎发高烧了,一直昏昏沉沉。雨莱和诺顿时有些心急。雨莱说:“我下车去找些草药。”雨莱下车,许诺掀开厚重的帘子,探头说:“早去早回,一定要小心。”
白胤好奇地问:“诺夷,你刚才是不是要给我什么啊?”
许诺狡黠地咧嘴一笑,“哦,没有,只是想说你的母亲真的是很美心地很纯洁的女子。”
白胤接下来又问:“那我的父母现在在哪呢?他们都还活着吗?”
许诺笑了笑,却不知道怎么告诉年龄只有八岁的白胤残酷事实。当他们离开冬临岛的时候,江湖就传出晴然坠下万里雪峰冰竹峰兀的悲剧,聪明的许诺自然明白其中一些缘由。晴然夺走姐姐的初恋,心高气傲的姐姐怎么能容忍晴然活着,何况打开冬临宝藏的十七颗水晶石不到手,姐姐定誓不摆休。
那时候晴然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抽空写信想给未来孩子,许诺偷偷看过,记得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人最好的状态应该是内心的温柔以及对万事的包容,可我却静不下心来,焦躁万分。我希冀青春的疼痛与残破并不代表悲伤与绝望。孩子,我想起你的父亲玉卓,在我们还是少年人,年轻气盛,凡事都要一个刺血见红的答案,面对巨大生活彼此都不懂妥协,所以在你们无辜的年纪让你们丧失了父爱。对不起,我的孩子。”
诺本就要把那封信给白胤的,可经雨莱暗示,她忽而觉得那封书信似乎太过于沉重,现在孩子还太小,不足以承受那些成人的苦难,于是想,等他再长大些,再慢慢讲给他听,给他瞧看。
不一会儿,雨莱采了一些洗干净了的草药回来,还在森林里挖了一颗灵芝仙草,忙碌了一会,便熬碎给婉婷服下,婉婷的高烧才渐渐退去,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在这森林小路上已耽搁了几个钟头,吃饱喝足了,雨莱正式赶车南行。又过了几个钟头,马车行驶至北庭关外。
北庭关外,是中原与北荒交接的雪域高原,那里盘踞着狼族。狼族……许诺锁眉忧郁地念道。那真是一个可怕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