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诱惑
就在我万念具灰之时,我的耳边突然想起了那个救我出基地的黑衣人的话:如果以后的确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可以去找这个地方。
我现在不就是走投无路了吗?
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只有地址没有名字的名片。我非常惊异地发现名片上的地址就在广州。好象那个当初救我出基地的黑衣人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来广州一般
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寻找,结果找到了一家珠宝商社里。
这家珠宝商社一共有5层楼,一楼的大厅柜台里摆放着各种金银、珠宝、翡翠、装饰品。虽然生意显得很冷清,但那7~8个店员还是一直面带微笑姿势优美地站在柜台前。大厅前台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负责接待客人,应该是大堂经理之类的人吧。
我走进这家商社,那个美女大堂立刻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我就拿出那张名片把它递给了这个漂亮的女人。她看了我的名片后,就直接把我引上了商社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这间房里,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古琴前抚琴弹奏一支我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那个带我进来的年轻女人将我给她的那张名片轻轻放在那个正在弹琴的中年男人面前的桌子上,之后就轻轻退出了这间房间,并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那个中年男人用眼睛瞟了那张名片一眼后仍然继续弹奏他的曲子。直到一曲终了,他才抬起头来微笑着让我入坐。
我就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之后,这个中年男人一边为我倒茶一边对我说:“年青人,最近遇到不少烦心的事吧?说来听听。”
一听他这么问我,我不由得悲从中来。便把自己这十来天的苦难遭遇象竹筒倒豆子一样向他倾诉了一遍。
他静静地听完我的倾诉,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对我说:“年轻人,你的遭遇真是令人同情,中国的军统太可恶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一个日本人。我的真实身份是大日本皇军特高课总部支那华南派谴区第一站站长永野修三。把你从赣县军统特工训练基地救出来的人也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特高课的特工,他已经把你向我们作了推荐。另外,你的父亲和你的舅舅、舅娘也是一直为我们大日本皇军特工部工作。所以,今天,我们大日本皇军特高课欢迎你的加入。”
听完这个日本人永野修三的话,我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对我说谎。因为他说我的父亲和舅舅、舅娘一直在为日本皇军特工部工作,但我知道我的父亲和舅舅是绝对不会的。
我的爷爷和外公都是同盟会会员,早年都曾追随过孙中山先生反清反帝、救亡图存,都是视民族大义高于生命的读书人。他们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日本留学读书,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学习日本的先进科技,回国后兴办实业,以实业救国,而不是让他们做汉奸的。而我的父亲和舅舅也都是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教育,深受儒家文化熏陶,他们一直都教导我长大后要为民请命、取义成仁、报效国家的道理。所以,我坚信我的父亲和舅舅一定是被人冤枉和陷害的!他们都是深明民族大义的中国人,绝不可能作出卖祖国和良知的汉奸。
这时,我再仔细回忆了我这十多天的经历,才发现我肯定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和陷阱之中。之后,我就被一步步陷入圈套,被一步步逼到了广州的这家日本商社。那个救我出军统训练基地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残杀张永刚和陈玉君的日本职业杀手,我的父亲和舅舅也一定是被日本特务陷害的。
虽然我并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认为情况一定就是这样的。
我决不能加入日本特工-----我和日本人之间不仅有国仇,还有家恨,我们不共戴天!
但我的智商告诉我,我绝不能拒绝永野修三的要求,如果那样我会立刻没命的。
见我沉默不语,永野修三又对我说:“柳君,你的亲人都被中国国民政府和军统所杀,你现在应该担负起为他们复仇的责任。另外,你的父亲和你的舅舅也是为了我大日本皇军特工部的情报事业而献出了生命,你现在更应该加入我们,继续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打击中国国民政府,推动日中友善,共建大东亚共荣圈。现在正是你建功立业、为父报仇的好时机!千万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我仍然沉默不语,永野修三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他又对我说:“柳君,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堪忧,你的亲人都被中国政府和军统所害,你自己也被军统追杀,走投无路,形势凶险。如果你现在走出我们的商社,很快你就可能会被军统捕获或者横尸街头。你其实已经别无选择。加入我们吧!柳君,别再犹疑了。”
虽然永野修三的语气听起来仍然平静温和,但我从他的话中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焦燥和威胁。目前之势,这个日本特务机关已经暴露在我面前了,我不答应加入他们已经不行,但我又决不能认贼作父,投敌卖国。
怎么办?
我只能先找个理由应付一下。能拖则拖吧,看能不能出现什么奇迹让我躲过这一劫。
我抬起头对永野修三说:“平野先生,请您允许我先到我舅舅的工厂去看看,我要祭奠一下我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娘。”
永野修三微笑道:“这当然可以的。我现在就为你安排。”
之后,永野修三就叫了一个名叫松下一郎的日本特务进入了房间。
永野修三就让这个松下一郎带我到我舅舅的工厂去。
这个松下一郎把我带下楼,又叫上了另外一个名叫藤田森的日本特务一起开车送我到我舅舅的工厂去。
到了我舅舅的工厂处,我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到我舅舅的工厂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一些工人正在清理现场。我不由得又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朝我们这边开了过来,在离我和那两个日本特务大约7~8米远的地方停下,突然从里面下来两个身着蓝色中山装的青年男人。
就在那两个日本特务感觉到有些情况不对的时候,那两个青年男人举起手里的手枪就朝那两个日本特务射击,一阵乱枪过后,两个日本特务还没有弄明白什么回事就横尸街头了。
之后,那两个青年男人就向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不假思索地迅速上了他们的黑色小轿车。
上车后,我发现副驾驶的位置上赫然坐着军统南昌站王民纯站长。
王民纯站长扭过头来对我说:“柳絮飞同学,你受苦了。”
一时之间,我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