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常风被捕
阿成见许常风在众老板面前越来越是失态,便拉扯着他就要离开:“少爷,走了,走了少爷。”
许常风再一次挣脱了阿成的手:“你小子不要动手,我跟杨文溪有话说。”
许常风回过身来,脚下立足不稳,险些摔倒,杨文溪急忙捉住了他手臂:“你喝醉了,你该随阿成回去。”
许常风微微一笑,突然‘呸’的一声,冲着杨文溪脸上便吐了一口浓痰。
两人相距不过几寸,杨文溪欲躲也没能躲开。
在场诸人纷纷起身,都不知道眼前这个醉酒之人是谁,居然向杨文溪脸上吐痰。
阿成急忙取出手帕帮杨文溪擦拭:“对不起啊杨少爷,少爷他喝醉酒就是这样。”
许常风哈哈大笑:“各位老板……你们面前这个杨文溪,他是我们许记掌柜的,是个虚伪的小人,一个只顾自己吃喝玩乐的小人,披着羊皮的狼,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众人听他说到‘他是我们许记掌柜的’这几个字,而且那个家丁打扮的少年一直叫他少爷,心里便都猜得七七八八,江老板问道:“莫非你是许天龙的儿子,许常风。”
许常风在英国待了多年,不常和这些人见面,是以他们并不认识许常风,
许常风竖起一个大拇指:“高,居然知道小爷我的名字,高,你高!”许常摇头晃脑,吐字不清的说着。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暗喜,看许常风这个架势的,是对杨文溪有着强烈不满,便想从中挑拨一些事端,让他们自相争斗去:“许少爷,你爹把典当行交给一个外人打理,摆明是不把你当儿子看待,会不会以后这许家的产业都交给杨文溪啊!”
杨文溪白了一眼说话之人,知道他们这是肆意挑拨离间。
许常风笑着摇头:“不会,我爹是什么样人,怎么会交给这么虚伪的一个人。”
“哦!不知道杨掌柜怎么样虚伪了。”
许常风笑道:“他跟你们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居然对自己两个朋友生死不顾,还不是虚伪啊!”
“少爷,你别说了。”阿成急道。
“你住嘴,我就要说。”许常扶着桌子走到杨文溪面前,拍下他肩膀说道:“阿豪和李思雨是你朋友吧?”
“是。”
“你陪着这些老板吃着喝着,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救他们?”
“许少爷,你喝多了,我在这里谈正事,希望你不要干涉。”
“狗屁正事,我就问你,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两人,你是不想救,还是无能为力。”许常风撕心裂肺的叫着,紧紧逼问杨文溪。
杨文溪当着众人的面子,不愿意提及此事,毕竟李思雨委身留在方才得那里,关乎人家女孩清誉问题,是以并不做答。
“哑巴了?不敢回答,好,我就告诉大家,揭穿杨文溪的虚伪面具,他有两个好朋友,男的被方仁杰关在大牢里,女的……”
“够了,许少爷,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回家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让我说啊!我偏偏要说,女的叫李思雨,现在却成方仁杰阶下囚,日日夜夜陪在方才得身边,等于杨文溪把李思雨推给方才得做老婆。”
许常风这么一说,适才要让许记退出拍卖大会的事情早就抛的无影无踪,对李思雨这件事情反而热闹的议论起来。
“真没想到,杨掌柜居然为了巩固自己地位,陷害朋友,送给方才得做老婆,讨方仁杰欢心。”
“难怪人家杨掌柜底气硬,原来早就和方仁杰勾搭上了。”
“可惜许老板有眼无珠,许老板可是从来不和巡捕房的人打交道,怎么到了杨文溪这里就……”
“年轻人吗?不找个后台,怎么服众,怎么在上海滩开创属于自己的天地。”
“你不过是暂代掌柜而已,难不成你想霸了许家产业。”
“乘着许老板没在,我看杨少掌柜野心勃勃,有这个独吞的可能。”
……
杨文溪不理会众人的说法,只是在意醉酒的许常风所说的话,虽然是实话,可是却毁了李思雨的清誉,而且当着上海滩商会界各位老板,这些人心里不平衡,就算为了打击杨文溪,也会闹的满城风雨。
阿成急忙上前解释道:“话不是这样的,大家别听我少爷的,他只是喝醉了酒,乱说的。”
许常风把阿成拽到了一边:“你占哪边的,怎么净帮杨文溪说话。”
阿成低声说道:“少爷,李姑娘说过的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事情和杨少爷没有关系,你为什么都怪到杨少爷头上呢?”
杨文溪离他们最近,听见了阿成所说的话,问道:“你们见过思雨?”
许常风不等阿成回答,一把将阿成拽到一边说道:“杨文溪,借着各位老板都在,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打什么赌?”
“你的两位朋友都被方仁杰收押,不如咱们就赌这个,既然你救不了他们,不如我来救他们。”
杨文溪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能够救出来阿豪和思雨,碍于方仁杰的权势,没有半点褶子,听到许常风这样说,心想或许他真有救人办法也不一定,便道:“许少爷如果能够救出阿豪和思雨,文溪当然感激不尽。”
“我不是圣人,我可不需要你的感激,我要你离开许记,离开上海,有多远就滚多远。”
江老板笑道:“是啊杨掌柜,许少爷说的甚是有道理,到底是朋友还是你掌柜的身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看,朋友没了,就什么也没了,何况李思雨一个姑娘家留在方府,那不是羊入虎口吗,早一点救他出来便早一天解脱。”
杨文溪自然知道江老板的用意,他恨不得自己马上离开许记,让许常风上位,凭借着许常风吊儿郎当的性格,想要打消许记的气焰,岂不是轻而易举。
“许少爷,如果你真心希望许记好,不是你拿任何一件事情来威胁我,而是做你该做的事情,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到此来,是看在许伯伯的面子上,而不是你说一句话就能够让我放弃许记。”
“哎呀!看来你是死皮赖脸缠上我们家了,杨文溪啊杨文溪,你不敢跟我打赌,是因为你知道你会输,你知道我可以把你那两个朋友救出来,所以你宁愿你那两个朋友在方仁杰那里受苦,也不愿意离开上海是不是?”
“许少爷如果真能够救出阿豪他们,我杨文溪为许少爷做牛做马,在所不辞,但唯独这件事情,我爱莫能助。”
“可是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就喜欢让你离开许记。”许常风笑着说。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许常风微微一笑,随手拿起盛着酒水的被子:“杨文溪,你牛,我敬你一杯。”许常风高举起酒杯便从杨文溪头上灌下去,杨文溪只觉得头皮发凉,一股酒水从头发上流下来,滑过脸面。
阿成见状,心里着实着急了,眼看着许常风越来越是过分,这不是让众人看许家笑话吗?急忙拉住许常风说道:“少爷,天晚了,我们回去啊!不要再给杨少爷添麻烦了。”
许常风挣脱了阿成的手:“要走你走,我倒要看看他杨文溪翅膀有多硬。”说完,许常风将手里的杯子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杨文溪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你喝醉了酒,等你清醒了再跟我说话吧!”
“我清醒的很,我一点也不糊涂……”许常风话没有说完,楼梯角响起了脚步声:“是谁这么大声说话,扰了这清静。”
只见方仁杰带着两个巡捕突然来到现场,看见杨文溪头上湿漉漉的,地上碎了的杯子里说道:“熏酒闹事,给我带走。”两名巡捕就将许常风押了起来。
阿成和杨文溪都慌了,阿成急忙到方仁杰面前说道:“方队长,少爷只是喝醉酒,可没有闹事。”
杨文溪见他突然造访,到了这里二话不说就要逮捕许常风,显然早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来这里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来捉许常风,便解释道:“方队长,许少爷喝醉酒一向如此,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如果这样都能捉人,那你一天要捉多少醉酒之人。”
“杨文溪,虽然你和我没有什么共同话语,但是维护治安我还是不容懈怠片刻的,许常风闹事,故意找你麻烦,还不是你派去的人给我通风报信吗?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
许常风和阿成都盯着杨文溪看,怎么么没想到他会留下这一手。
“方队长是搞错了吧!我在这里从没有离开过,我怎么派人通知你。”
“那我就不知晓了,反正是你的人来找我的。”向那两位巡捕一挥手:“带走。”
许常风挣扎不开两个巡捕的手掌,怒目而视杨文溪:“杨文溪,你够狠!”他那‘狠’出口时,人已经被带到了楼下。
“怎么办杨少爷,我们要救救少爷啊!前些日子,少爷刚得罪方仁杰,方仁杰一定不会放过少爷的。”阿成着急的给杨文溪说着。
江老板不容杨文溪回答,抢先说道:“捉你少爷的就是杨文溪的意思,你既然去求杨文溪,这不是竹篮打水吗?”
阿成将信将疑,拔足向许宅奔去,寻求仲伯帮忙。
杨文溪冷冷的看着众人,最后眼光定在幸灾乐货的江老板身上:“是你通知的方仁杰吧。”
“人家方队长都说是你的人,你既然冤枉我,杨文溪,识相点,就退出拍卖大会罢,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有的你受了。”
众人陆续离开后,杨文溪最后一个出店,刚走出没多远,跑堂的追了出来:“这位少爷,您走这么急,是不是把帐给结一下。”
杨文溪愕然道:“要我结帐?”
“对啊!他们都说是你请客啊!”
杨文溪真是无语了,面对这帮人,有苦难言,总不能说不是自己请客吧!杨文溪只好将这一桌子丰盛的佳肴给结算了一下,总共花去数百个大洋,他们早就把杨文溪算计好了,净捡最贵的点,只是杨文溪只喝了三杯酒就付了整桌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