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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我爱的，是你的每一个现在
“你……”
李健看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离我仅有不到一寸的手却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李先生，我不知道曾经的我究竟做过什么连我自己也无法接受甚至让我感到羞耻而愤慨的事情，可是现在的申音不是你看到的那个，你放开我，对你虽然没有多少好处，可是相对于你招惹了我随之找上门的麻烦，还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你是个商人，不会连这点利害也不懂分析吧！”我扯住自己被拉开的衣服，从容说着。
我不知道商紫墨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只觉得刚刚我和李健说的话他好像都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
和容允上在一起被商紫墨发现的时候我不会有什么心虚的感觉，因为我光明正大，虽然对容允上旧情未了，可那是我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即使会对见到容允上产生什么复杂难明的心情，可至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不会失去理智。
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从李健的话里，我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曾经的我和李健有过在外人看来应该算是不清不白的关系，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相处不错，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男女关系，不过在他看来，那并不是我们不想这么做，只是缺少了契机而已。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轻浮的女人。
衣冠不整的，还半躺在别人家的床上，嘴里的话现在我再在心里过一遍都有种无法撇清的感觉。
好像，如果不是商紫墨在场，我就会和李健发生点什么的感觉。
站在那个过去的我的位置思考，我感觉此时的“我”就该是这种心情。
最主要的，商紫墨看着我跟李先生说话的场景，眼里透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让人感觉有些可怖。
“你是……怎么进来的？”李健仿佛在商紫墨敲门的时候就被定住了似的，直到看见商紫墨出现，这才懂得了说话。
不过，听着并不利索。
家里的防盗门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撞开的，因为他家里做生意，从外地回来总要带些钱或者什么比较贵重的一些礼品。
因为家里流动资金大，李健装的门是用一寸多厚的浇铸钢板做成的，不要说人力，就是用枪，也是射不穿。
也是因为这样，李健对外面的敲门声才毫无顾忌，而他又几个月才会回家一次，就更加觉得无所谓了。
“音，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商紫墨看着我的手捂住的位置，眸色变得越发幽暗。
仿佛压在身上的一道无形的力，随时都可以把人压折了。
“……”我根本无从解释。
我要怎么说，看看我从前是不是真的和李健鬼混过？我是不是真的小姐？还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生意”做到河北去了……
“紫墨！你别走！”
看到商紫墨转身，我这才有种灵魂归位的感觉。
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我急忙从房间里追了出去。
“紫墨！”
我以为商紫墨会生气得跑远了，谁知道我从里面冲出来，却正好冲到他身上。
商紫墨背对着楼梯，回头凝神看了我一眼。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这才把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
门里面。
“爸，那个人是商紫墨吗？他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地方？”李绍荣关上门之后，卡死问李健。他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像有些肯定是自己看错了的节奏。
不知道是不是门被商紫墨打坏了，原本他家里的门应该是隔音的，可是那两父子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我和商紫墨的耳朵里。
“你没看错，就是他！Ma的，没想到那女人做了biaozi还嫁得那么好，难怪不肯做我的女人了，看商紫墨刚刚的表情，好像还挺在乎那女人！什么女人，不知道被多数人睡过了，老子我还嫌脏！”李健“呸”了一口。
“爸，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妈从前还想把她介绍给我做老婆的，要不是你刚刚那样对她，我还……太可怕了，真是，太恶心了。”
“做你老婆？该死的婆娘，明明知道她是做biaozi的，还给你介绍，幸好你没答应！”
“爸，其实妈在说的时候我心里对她也是有好感的，为这，我还特地跟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只是那时候因为工作在身，抽不开时间，我现在回来也是想看看她嫁得男人究竟是不是媒体传的商紫墨，没想到是真的，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爸，你刚刚在房间里对她那样，你就不怕妈知道吗？还有墨少，他会就这么算了吗？商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爸，你可要小心了。”
“什么，你居然对那样的女人动心？你……你老子我在外面天天辛苦赚钱养家，难免会有点需要的，你现在事业才刚刚开始，如果你想找女朋友，爸给你介绍几个好的！”
“可是爸，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真的做过那样的事吗？真是人不可貌相……”
“废话，如果她真的一本正经，哪会这样三两天的换男朋友，听说之前还……”
之后，我就没有听到了。
因为商紫墨早就把我拉开了，我们已经走过了五楼的位置。
死一样的静默……
我走到楼下，想要让商紫墨放开我，可是他却越抓越紧，直接把我拉到他的车门前，直接把我塞了进去。
我没有解释，因为我无从解释。
压抑的气氛太沉重，我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开始变形了。
如果我和商紫墨真的曾经相爱过，他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既然他选择跟我在一起，就证明他是相信我的。
可若我没有做过那些让人感觉不堪的事情，为什么那些人都说得煞有其事似的。
饭馆老板、李健，他们肯定是不认识的。
对了，还有那个跟我写信的人。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如果我真的像李健说的那么不堪，为什么我自己会一听到那样的事情就自动生出反感，而且不只是反感，甚至是嫌恶极了。
就好像闻到难闻的气味和那难闻的东西长在我身上一样的不同。
可是，为什么我自己只能凭空想象那样难闻的感觉，对那长在身上的气味到底是什么样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失忆了，可是对很多事情，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哪怕是眼前的人。
我转头看了一眼商紫墨。
虽然我不记得他，可是在看着他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似曾相识，我会对他产生连自己都感觉都有些过度了的依赖感，甚至会想，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有多甜蜜。
他会不会常常吻我，会不会拉着我的手，分别的时候久久地舍不得放开……
“怎么了？”
似乎我的目光过于炽热，商紫墨忍不住地问我。
“我只是在想，曾经的我们，是不是很甜蜜，像我心里想象的那样！”我老实地说道。
“你觉得我们曾经很相爱，所以，你后来离开我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不是我？”商紫墨垂下眼睫，暗影在我眼前划上两道神秘的幽径。
那种表情，让我感觉到是一种“不知道该说出多少真相才好”的表现，仿佛我说得很对，却又离真相有那么些自己也无法想象到的波澜。
就好像有一条平坦的小路，平时很好走，可是有人在路上投上了一些碎玻璃，那路马上就变得不好走了。
那条小路就长在我心里，而那些碎玻璃，就是我在自己无心的时候随手投掷的。
因为我不仅看到商紫墨眼里的幽深，还有他的眉峰拧聚，有发怒的迹象。
这感觉之前并没有，只是在商紫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才传递到我心里的。
“也许是吧！紫墨，若是我想起了所有的过去，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
“你希望呢？”
商紫墨说得很快，快到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快到……让我感觉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不在意。
“我希望你留下，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忠于自己，因为你的心里感受会告诉自己，你对我到底应该保持多远的距离才能让你感觉最无遗憾的存在。紫墨，我不相信自己是那样的人，可偏偏我有段记忆空白，所以，我对李先生说过的话的确无法有任何的保证，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现在的我心里明白，我对他说的那些不堪的身份，还有那所谓的，关于我所有的过去都让我感觉到不耻，你如果了解我，应该懂我，如果你曾用心读过我，你应该可以理解我。”
“音，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先生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会坦然接受这样的自己吗？如果我可以不计较你所有的过去，你能接受吗？如果你可以，我有办法找回那些你不知道的过去，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帮你找来所谓的证据，不管真相如何，我陪你一起面对！因我我爱的，是你的现在……你的每一个现在！”
想想，商紫墨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商紫墨也不知道我过去的所有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哪个男人能那么坦然接受自己的女人有过那样的经历，说实在的，即使有，心里也不可能没有芥蒂，即使表面相处愉快，也可能是相互演戏，而非真情流露。
那样的关系，极大可能都是带着目的性的，并且不可告人的那种。
商紫墨不会的，因为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他也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精力。
商紫墨说的这番话我要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他若真的不知道，而又有对我产生过怀疑的话，他会不会去自己查？
没有哪个男人能爱一个女人爱到如此无私，对自己的女人过去的经历完全不在意吧！
除非他是杨过！
我自己心里暗暗腹诽着。
一见杨过误终身，为了小龙女，可以付出一切，不要说为她留在古墓里，就是人最重要的生命、名誉在他看来，都不如小龙女的一根头发来得重要。
可故事就是故事，流传下来的就只能是传奇了。
【商紫墨，我会是你的传奇吗？】
我用心问自己，却没有传来心底确切的答案。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商紫墨开车我以为他是送我去医院的，没想到，他会把我接到四合院里。
打开西厢大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画面，就像我打开自己家门的感觉一样。
商紫墨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把我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我心里一激动，膈应瞬间像是一道在我脑海里略去的影子，瞬间就同时地带出了我心里拖舀的热情。
“紫墨，你是什么时候做这些的，为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抱紧商紫墨的腰，狠狠地在他胸前厮磨着。
“音，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最不该的，就是不该对你说离婚的话，我发誓，那是我这一辈子说得最后悔的一句话，离开你，不要说让我去实行，就只在心里想想，我就感觉到后怕，音，我以后不会再阻止你和任何人见面，只要你对我坦白，以后该说的都跟我说一句我也会知无不言的。”
“是吗？”我兴致不高，说起话来也就有些蔫了气。
“音，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不过我会用时间证明的，证明我没有后悔重新找到你，也证明，你没有嫁错人，现在，我们去医院？如果觉得闷，我陪你上街散散心，晚些再去也可以。”
商紫墨的承诺说得好轻松，就像……说别人一样的感觉。
糟了……
那封信我放在家里了，会不会被商紫墨也带过来了？他有没有看到？
那信无论是笔法还是内容，都像是我自己写的，如果商紫墨看了，他肯定不会把那看成是一个好玩的恶作剧。
“紫墨……先去医院吧，我有些担心爸爸！”
我心里一面猜测着商紫墨，一面又在商紫墨知道了那封信之后会用什么的态度面对我之间徘徊不定。
“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商紫墨马上点头答应。
来到医院的时候，爸居然一个人半躺在医疗床上，眼神看向外面。
他的眼神落寞极了，好像有种被空气隔绝里一样的虚空，里面只有盛满到已经溢出来的重情绪，重到连站在门口的我都能嗅到那气氛里面的的憋闷。
“爸！”喊出这一声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
爸似乎没想到我这个时候会出现，居然愣了下，好像不敢相信我在喊她似的。
“爸，你今天感觉如何，新来的护工是有经验的，您觉得还可以吗？”商紫墨好像完全没看到气氛的凝重，走到爸身边，还给他量了一下体温。
“嗯！”爸生硬的答应一句，然后拉开被子，整个人一下就滑了下去。
“那爸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商紫墨突然也不应景地说了一句。
我爸没有答应。随后，我就被商紫墨直接拉了出来。
“爸为什么那么对你？”商紫墨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马上问我。
“……”
“音，我并不是多想知道，你和爸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你和爸这样，让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他看到了我在伊宁得到的那些照片，那些照片，紫墨，我之前答应自己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也怕会有麻烦，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听到了，自己是用破釜沉舟的声音说出来的。
我不知道蒋馨如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我只知道事情不过两三天，我就已经吃不消了，再发展下去，我怕我自己真的会被那些照片和我失去的记忆套牢了。
我怕，我以后的生活会永远生活在失忆里面，也许商紫墨可以从蒋馨如那里知道些什么。
也许。
“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商紫墨看着我，眼里明显都是喷薄而发的火气。
“我之是答应自己不说的，可是没想到知道的人却越来越多，连李先生都那么说我，他儿子也知道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逼疯，天啊紫墨，我肯定已经疯了！”
“那个女人，她举着手枪想要杀我，她真的举起手枪了，紫墨，她的手枪在她的扳动的手指下发出‘啪……’的一声响，她本来是要让别人杀我的，可是那个人没有同意，于是，她自己动手了。后来，容允上就来了，那女人吓得要死，自己一个人便朝着黑夜里逃走了，后来，那个人，就是送我去兵团的那个人让我不要说出她的名字，说她家大势大，我得罪了她对我来说只是百害无一利，我为了息事宁人，也就勉强同意了不去说那些事情，所以在报案的时候，我才没有说出照片的事情，紫墨，你说我是不是要说出来，可是我真的不想说，你……”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了，申音，你应该告诉我的。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