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驴
马明月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驴子，脑袋“嗡”地一声，心想：完了，刘子轩就这样死了吗。
这时，掌柜的跑到那个胖子的身边，小声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个胖子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对马明月说道：“我就是这家饭店的东家，请问这位长官是要找我吗？”
马明月马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死去的驴子，没有一丝反应。”金胖子”见马明月没有反应，就走近说道：“我姓金，请问您是找我吗？”
马明月突然见抓住了”金胖子”的衣领，大怒道：“你把这头驴给杀了。”“金胖子”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说道：“长官，我是做驴肉生意，不杀驴是吃什么啊。”
马明月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这头驴是今早上在集市上买的吗？”
“金胖子”说道：“是的……怎么？”
马明月心里一沉，正想转身走出院子，这时听到后面有驴子的叫声，马明月心头一惊，转过身来问道：“你们这里有几头驴。”
“金胖子”看着他的奇怪的举动，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做驴肉生意的，所以平时备了五头驴子。”
马明月进一步问道：“你今天早上，买了几头驴子。”
“金胖子”说道：“两头。”
马明月说道：“让我看看另外一头驴子。”
“金胖子”笑着说道：“请问您是哪位呀，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啊？”
马明月看着这个”金胖子”说道：“你不要问我是做什么的，这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们家的长官的父亲最喜欢养驴，可是最近他老人家的驴子被人给偷走了，长官非常着急，就让我们四下里寻找，我听说你在集市上买了几头驴子，所以特意跑过来看看，是不是我家老爷的那只驴子。”
“金胖子”回道：“请问你家长官是哪位？”
马明月说道：“暂不奉告，请你协助我们找到那头驴，我们长官必有重谢。如果发现那头驴子被谁给杀了，就要他为这头驴子偿命。”
“金胖子”很迟疑地站在那里看着马明月，马明月又逼近了一步说道：“信不信由你，可不要为了一头驴子丢了一条人命啊。”
“金胖子”被马明月这样一逼真的很奏效，忙回道：“我们后院里有一头新买的驴子，我这就带您过去看看。”
说完，对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紧紧跟随着。
马明月注意到“金胖子”的举动，心想：看了这个“金胖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啊，我得要留神。
“金胖子”带着马明月穿过院子，到了后院牲口棚，马明月看到里面有五头驴子，“金胖子”笑着对马明月说：“都在这里，您自己挑选看看吧，那头是您找的。”
马明月心想：这个“金胖子”真坏，在试探我，让我自己找，我那里认识啊。回身说道：“那头驴是你今天早上从集市买的呀。”
“金胖子”指着其中一头驴子说道：“就是那头。”
马明月走进那头驴，低头了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出这头驴有什么与众不同，又不敢和这头驴说什么。转身对“金胖子”说：“这样，我一时无法辨认出来，需要很长时间，你先带着人出去，让我自己仔细辨认一番。”
“金胖子”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马明月故意用手摸了一下腰间的短枪，“金胖子”看到马明月后腰鼓鼓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只枪，心里一惊，不敢多说，点头哈腰地说道：“那您请吧，我就先告退了，有事您就招呼一声。”
马明月点了点头。
待他们走出院子，带上门，马明月回头走进驴棚子，仔细地看着每一头驴，低声说道：“刘子轩在这里吗？我是马明月。”连问了几声，无人回答。
马明月心里一沉，心想：刘子轩要么没在这里，要么就是那头被杀的驴。
马明月转身要走，突然衣服被一头驴子咬住，他低头看了一眼，心想：这头驴子咬住我的衣服，难道是它。
这时，“金胖子”推门进来，说道：“长官，累了吧，不如先到我的店里，吃点饭，休息一下，然后在慢慢地查找。”
马明月心想：这个老家伙真想老张头说的那样，真是狡诈，心里不一定有什么鬼主意呢，我可不能上他的当啊。
原来，这个“金胖子”来到店门前，看了看那辆黑色的轿车，心里也很疑惑，他开店几十年，什么人都见过，当他看到马明月的时候，从言谈举止上看怎么也不像是官府里的人，他想让人去警察局找人过来看看，这里先把马明月稳住，如果是真的长官就留着他，好好地款待；如果是假的，抓住了这个人他也是大功一件。
马明月心想：这里不可久留，不管这头驴是不是刘子轩，先带回去再说。
马明月笑着说道：“金老板，我找到了丢失了那头驴。”说着用手指着，咬住他衣襟的那头驴。
“金胖子”走近看了一眼那头驴，说道：“这头驴子，是我好几天前买来的，不是今早买的呀。”
马明月笑着说道：“哦，是呀，我们长官的驴子也是丢了好几天了，今天真是凑巧啊，我把它带走了。”说完就牵上这头驴向院门走去，这时院门出现了那三个大汉，站在门前挡住了去路，手里拿着铁棒和砍刀。
马明月笑着说道：“怎么，金老板还想拦住我吗？我倒是看看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金胖子”满脸赔笑到道：“长官，哪敢，哪敢呀，我这是小本买卖，您也不能说牵走就牵走啊。”
马明月笑着说道：“哦，原来金老板是想要赏钱啊，我这里没有带来，你可以到我们长官那里去赏啊。”
“金胖子”笑着说道：“请问您的长官是哪位呀？”
马明月心想：这个家伙可真难缠。便说道：“这个不便和你说，说出去对长官的声誉也不好啊，在城里四处寻找一头驴，这样吧，你这头驴子是多钱买的呀？”
“金胖子”笑着说道：“哦，是这样呀，好吧，我就不问了。这头驴子是我正好路过的一家手里买的，我也很喜欢那头驴子，而那家人说什么也不卖我，后来好说歹说才卖给我的。”
马明月冷笑着说：“你就说多钱吧，不要和我拐弯抹角的。”
“金胖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哦，当时我花了二十块大洋买的。”
马明月来之前周富春说过，这头驴子他卖给“金胖子”一块大洋，而现在这个家伙居然敢要二十块大洋，真是贪得无厌，大怒道：“一头老驴居然值二十块大洋。”
“金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您看，这是一头不寻常的驴啊，所以价格肯定与普通的驴子不同。”
马明月心想：不能再和这个家伙拖延下去了。于是说道：“好吧，金老板，二十块大洋，不多，就这样吧。”说完手伸进怀里一摸，心想坏了，那二十块大洋给了李寿长了，剩下的大洋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可怎么办，不仅头上渗出了冷汗。
这时，“金胖子”好像看出了什么，上前说道：“长官，不如您先回去取钱，这头驴我给您保管在这里，您一回来我就把驴子给您，您看这样好吗？”
马明月沉思了一会说道：“金老板，今天出来的急，我身上没带那么多大洋，这样吧，外面的黑色轿车，暂时放在你这里，等我带着驴子回到长官那里，再带着大洋回来取车，你看怎么样？”
“金胖子”一听，想了一下说道：“这我那里敢让您的车在这里抵押，这样吧，驴子留在这里，车您开走，等你带着大洋回来，我在给你驴子。”
马明月一听大怒道：“放肆，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如果长官的驴子放在你这里有了三长两短，你怎么负责。”
“这么一会，不会的。等您一回来我就把驴子给您……”“金胖子”正说着，马明月上前伸手“砰砰”两个嘴巴，打在金老板的脸上，金老板顿感头晕眼花，怒道：“就这么定了，你把车给我看好了，如果车丢了，要你的小命。”
说完牵着驴向院门走去，院门那几个汉子举着手里的铁棍和砍刀，马明月伸手掏出手枪，抬手就一枪，正打在手持砍刀的大汉腿上，那个人“嗷”地一声摔倒在地，砍刀丢到一边，另外两个汉子，急忙让开一条路。
在一旁的金胖子可吓坏了，他以为马明月后腰别的是木头之类的，吓唬人的东西，没想到他真有枪，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走出院门，回身牵驴的瞬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后面一眼，看到“金胖子”和那个两个家伙偷偷地站着院门前盯着他看。
马明月将驴子牵到车前，心想：这可坏了，这头驴子太大了，怎么放到这里呢。
正在马明月焦急之时，从远处风尘仆仆地跑来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老张头，马明月大喜，他一招手，马车在他面前停住了。
原来老张头是个实在人，一路上头也不回，只顾着赶马车，直到城里还不知道马明月已经跳下马车了，直奔“驴肉馆”而来。
老张头停下马车，看了一下马明月，转过头了看了一眼马车，吃了一惊，还没缓过神来，马明月对着老张头大喊道：“还在那里楞什么，赶紧过来，快帮我把这头驴子放到车上。”
老张头跳下车子，帮着马明月拽住驴子，心想：还从来没有让驴子上过他的马车呢。那驴子牵到马车前，自己抬起了前腿搭在马车上，马明月和老张头在后面用力一推驴子，那驴子借劲一下上了马车。
“金胖子”和伙计们在一边都看傻了，“金胖子”原以为看他们怎么把那驴子带走，没想到驴子自己上了马车。
马明月和老张头跳上马车，老张头一甩鞭子，马车掉头就要走。这时金老板急急忙忙跑出来说道：“长官，您还是把车开走吧，放在这里我可不放心啊，我这个小店还不如您的车值钱呢。”
马明月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这个驴子怎么放在轿车里运回去，先放在你这里，一会我就会回来，你要找人给我看好了，如果车子丢了，就拆了你的饭店，把你抓进地牢里，听明白了吗？我回来的时候就把赏钱给你带回来，你就等着领赏吧。”
金老板一听，脸上都白了，哀求着说道：“长官，你把车开走吧。”
马明月也不理睬“金胖子”，让老张头赶紧赶车回去，老张头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既然受了人家的钱，也不敢说别的，赶着马车向城门走去。
马明月坐在马车边上，对老张头说道：“拉驴的钱回去给你，我们要快点回去。”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小跑地向前，这时，看到几个骑马的军人慌里慌张地向城里奔去，马明月心想：“会不会是去找那辆车的。”
转头问老张头：“这里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到徐家庄的呀。”
老张头很奇怪地看着马明月说道：“这是回徐家庄最近道路了。”
马明月又问道：“这附近有没有集市呀。”
老张头回道：“有的，前面有个李家集市。”
马明月说道：“好，我们去那里吧，我想买点东西。”
马车向李家集市跑去。
马明月没有猜错，那几个骑马的军人就是寻找那辆丢失车辆的，这车是河南大军阀赵倜的座驾，赵倜虽然是大军阀，却是个孝子，经过回到家里看望母亲的。这次，赵倜正好来看望母亲，准备把母亲接到城里去居住，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在车里等候的他的司机闹肚子，跑到田地里上厕所，怎么也没有料到，居然有人敢偷大军阀赵倜的车。
赵倜听说车子被人偷了大怒，在家门口有人还敢偷我赵倜的车子，这还得了，派遣一个营的骑兵四处寻找。
这队进城的骑兵正好赶到 “驴肉馆”那里，看到了赵倜的座驾，当官的连忙派人告知赵倜，这边让人看护好车子，“金胖子”看到有士兵过来，急急忙忙跑出来，当官的问道：“车子怎么会在这里？”
“金胖子”回道：“是一个年轻人将车开来的，说要为长官找驴的，驴子找到就把驴子放到马车上，一会说就回来。”
“金胖子”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就没敢说领赏金的事。
一会的功夫，那个营长带着一队人马赶到，让几个士兵护着那个司机把车开回去。
领头的营长听“金胖子”的诉说之后，让“金胖子”带路，顺着大路追了下去，追赶好久，并没有看到带着驴的马车，也没有看到那个装成长官的年轻人。营长又问金老板，“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金胖子”一看没有追到人，也慌张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营长见“金胖子”语无伦次的样子，心想：不抓个人回去也不好交差，而且车子就在他家店门前，人脏俱在，就把他抓回去交差吧。于是，命人将“金胖子”和店里的伙计全部带走，将店铺封上。
后来“金胖子”为了保住性命，倾家荡产，卖了所有的东西，凑足了一千块大洋，才保住了命。
大军阀赵倜忙于军阀混战，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就叫恶有恶报，“金胖子”为了贪心不足，丢了大钱，为人不可贪婪，是自己的就留下，不是自己的就要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