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新的开始

“素素，你到底在哪儿？”萧容桓面对着明月，惆怅道。

彼时，聂素素正在与萧沐影谈天。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聂素素觉得玉生与她很投机，聊起天来很舒服，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念萧容桓。

“玉生，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聂素素试探着。

萧沐影隐约知道聂素素想要问什么，“你问吧。”

“这是你答应我的啊，那么，我们在哪里啊？”聂素素问道。

“齐王府啊，我还以为你这是这府里的侍女呢，怎么你不知道啊。”萧沐影故作一脸惊讶的表情。

“哎，我刚来不到几天。不知道也是说得通的，我每天只知道做自己的事情，哪里敢问别人问题啊。原来这里是王府啊！我说怎么大，吃的还是细米细面，我本来以为只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看来我得重新看待自己的职务了。”聂素素顺着萧沐影的话撒了个谎。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我平日里没见过你，只在晚上才能出来？”萧沐影继续哄着聂素素。

“我还要问你是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你还恶人先告状，我跟你说，我是新来的歌姬，刚从教坊出来，就被你们这里买走了，我还出过教坊看看呢。”说着，聂素素做郁闷状，认真地沉浸在自己设计的苦命教坊歌姬的设定里。

“我是齐王府里的乐师，怎么从未见过你？”

“没见过我还不正常吗？我刚到京城，水土不服，生了好几日的病呢！不然你以为我哪里能够如此清闲。我的病也快好了，以后就不能来跟你聊天了。”

“你还是病着吧。”萧沐影调笑道。

“是吗？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怎么感觉很奇怪呢？”

“素素，那么这次的宴会，你会登场表演吗？”

“宴会？你指的是……？”

“素素，你怎么犯迷糊了呢？我指的是王爷的生日宴啊，就在下个月。届时，全京城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会到场呢。”

“对对对，是我糊涂了，那么我们王爷的兄弟姐妹也会来？”聂素素小心翼翼地问出来，其实她更想直接地问太子萧容桓回不回来，不过这样显得太奇怪了，身为一个下人，是不会关心到场的客人是谁的。但是她没有其他办法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于是委婉地问了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是，各位王爷、公主都会前来，你应该知道我们王爷在朝中的声望不低吧？”第一次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这种话，还真是别扭。萧沐影忍不住想。

聂素素心道，当然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齐王可是跟太子比肩呢。不过她不敢放着齐王府里的人说。

“这个我知道，王爷在中州可威风了呢。”

“那你……喜欢他吗？”

“啊？喜欢啊，齐王殿下英勇盖世，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我就不喜欢。聂素素心想。

听了聂素素的话，萧沐影甚是欢喜，但是也不能够暴露出自己的情绪。尽管他知道聂素素实在搪塞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欢喜。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聂素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萧沐影，她皱眉，他会思索什么惹得她烦心。她大笑，他也会温柔了眉眼。此刻，他的悲伤、喜悦，都来自于她。

“你至今都没见王爷，我很是担心你能不能讨得王爷喜欢。我们王府里不养闲人，你这么迷糊，我真不敢想象你能去哪里谋生。这样吧，你随我一起登台，就唱你上次唱的《相和歌》如何？”

“真的可以吗？我是说，如果你办不到，不要强求。我晚些日子登台也是一样的，大不了再卖到别的地方去，我总会讨得别人喜欢的。”聂素素话里有话，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到的。”萧沐影立刻应承下来，假装进了聂素素的套。

“玉生～你真是太好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聂素素撒起娇来。

其实，聂素素想要的不是在齐王的寿宴上献歌，但是她只有这一个办法接触到萧容桓。萧沐影的话让她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抓住。不然，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次有机会逃出去。只有她在寿宴上献歌，让萧容桓注意到自己，这样就都方便了，她相信萧容桓能够救出自己。

萧沐影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他明白聂素素想要干什么。他是喜欢她，但不代表他就忘了她曾经是萧容桓那边的人。也正因为他喜欢她，他更希望早日把她和萧容桓分离，让她自己离开萧容桓，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在一起。

雨已经下了几日，河水也涨了起来。珑月撑着油纸伞站在岸边，看着滚滚而过的水忧虑万分。镇子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得了风寒，雨虽大，但是天气也还是很热，丝毫没有变冷的趋向。本来不应该发生的风寒却大肆盛行，这只能不断地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他们得的根本就不是风寒，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疾病。

想到这，珑月就更加焦急，她暂时控制住了镇上人们的病情，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先不说她的话没人会相信。一旦别人相信了她的话，得病的人很可能被其他人隔离起来，这绝对不是她想做的。在她看来，他们还有救治的机会和可能。但是她急需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外面，传递给一个有身份的人、有能力在瘟疫发生的初段就遏制住它的人。她首先想到了萧随，可是这里离京城千里，事出紧急，等她到了就晚了。

正在珑月愁眉不展时，远处来了一艘船，船头站了一个人。

小船缓缓划过来，珑月看清了来人。是一个青年，容貌俊俏，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撑着一把伞，缓步走到珑月面前。

“大夫，可治相思病？”穆兰目光灼灼地望向珑月。

“休得无礼，好你个登徒子。”珑月知道自己受了调戏，顿时恼怒起来，面色也变得愠怒。

“你这大夫，我害了相思病，请你医治不是在情理之中吗？难道说，大夫没害过相思病，不知如何医治。不如，在下告诉你如何害相思。”穆兰继续戏弄珑月，眼看着珑月已经气得脸色发红，才立马改口。

“方才对不住，玩心一起就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是穆兰啊，月儿。”穆兰一本正经地赔礼道歉。

“穆……兰？穆兰。我想起来了，你小时候总是受些皮外伤，却只让我一个人上药。我要叫你小兰你还生我气呢。”想起来小时候的趣事，珑月转瞬忘了刚才穆兰的调戏，沉浸在脑子里美好的回忆。

看着珑月的笑颜，穆兰觉得，这一路的奔波劳累都是值得的。只要他的月儿还安好，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

许是发觉了穆兰看她的眼神太过渗人，她马上换了一个话题。“穆大人近来可无恙？”

“我家老头子，身体好的不得了，绕着京城跑一圈都没问题。”穆兰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见你的。”穆兰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雨怪大的，我们回家再说吧。”

珑月没有察觉到穆兰说的是“我们”，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医馆。今天医馆里很冷清，街上的行人也很少，连日的雨冲倒了庄稼，农人们忙着收割庄稼，以争取到最小的损失。织丝、加工绣品的商户已经终止了丝织品的制造和加工。大雨让蚕丝难以保存，没有了原料，丝织品也难以织造，绣品更没办法加工。并且，很少人会有在雨天穿不容易打理的丝绸。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节衣缩食。粮食减产，赚取雇佣费的机会也没有了。

“月儿，你过得好吗？”看到老旧的宅院和冷清的医馆，穆兰轻轻问道。

“我过得很好啊。对了，小兰你有几个孩子了？”珑月无意继续穆兰的问题，问了他其他的事情。

“我都没有娶妻，哪来的孩子啊。”穆兰笑道，“孤家寡人一个。别喊我小兰啊，娘了吧唧的。我怎么说都是一个大老爷们。”

“嗯，嗯。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我一上药就哭鼻子，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大大的鼻涕泡。”

“都过去了，咱不要说了。不过，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给我上药时，手法很重的。”

听到穆兰的话，珑月僵硬地笑了笑。珑月小时候性格有些恶劣，其实也只有对着穆兰的时候才会表现就来。她觉得穆兰哭起来很好玩，圆圆的小脸上，秀气的五官都挤在一起，哭得眯着眼，委屈极了。

“其实我是来带你走的。我一路过来，发现各处都有患了同一种病的人。我担心瘟疫要来了，你待在这里，解不了燃眉之急。这条河上游的人把病死的牲畜都扔到河里，这河水已经脏了，你待在这里，没有其他干净水源，不出几日你也会得病的。你先跟我回京城，灾民的事，我们们再做打算。”

“小兰，我是不会走的。你别忘了我是欧阳家的人，我是‘盖世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