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手在民间

冬季的太阳升起的很慢，打在玻璃窗上，淡淡的光芒没有一丝刺目，似乎也不那么温暖。

总有一些为了生计需要早起的人们，他们天不亮就支起了锅，拧开了炉灶，开始了辛苦的劳作。

同样早起的出租车司机，手里已经拿着煎饼果子和豆浆，呼呼吃的香甜，开始在路边等活了。

他们起早贪晚拼命挣得都是辛苦钱的小钱，他们聚在一起边闲聊边吃，到底都是些大老爷们，冷了热了都能对付。

一个年轻的出租车司机快速吃完，胡乱抹了一把嘴巴，刚要开车，一个身材健硕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了他。

他等西装男上了车问“您好先生，请问咱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就随便开吧！”

“您好先生，咱还是先确定目的，再开车也不迟吧？”

“废什么话，让你开你就开，老子有钱。”脾气暴躁的西装男，发起火来。

“我知道你有钱，但是咱不能浪费资源呀！你要没目的还不着急，那就请先生散步好了，现在是上班时间，需要打车的人很多，请先生自便吧！”

“臭小子，你不就是个开破出租车的吗？有钱你就挣，我爱上哪就上哪，开车，别找不痛快。”

看着人模人样的西装男，还真不讲理。他也很不客气地扭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西装男，高傲地仰着头，“给老子滚下车，开破出租车的我，不稀罕挣你的臭钱。”

“你敢拒载，我可不是好惹的，小心我投诉你。”西装男好像故意要惹怒这个年轻的出租车司机。

“电话号码在这，你爱告谁告谁，赶紧给我滚。”他怕什么，不就是投诉吗！他有自己的原则，也不想因为挣钱就让自己失去某种快乐！

“好！你不开车也行，反正我闲的很，我就坐着给你押车。”

年轻的出租车司机姓方叫志强，并非名牌大学毕业的他，很难找到好一些的工作，他又不愿意将就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做笼中的小鸟。思前想后，和母亲大人借了钱，并呈上借条，承诺两年把欠母亲大人的钱还上。

方志强起五更怕半夜，还真把钱还上了，而且还是提前半年还给母亲大人的，母亲大人知道儿子不容易，就建议他拿着钱在把车卖了，做点小生意，也好踏实下来。

他也有这个打算，但是他想自己挣钱，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他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积累着经验，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了整整三年的出租车，车技好的出奇，为人又老实正直，还特别喜欢助人为乐，所以在出租车的世界里，他还是挺有名的。

方志强的父亲是个武术教练，在他上大学的第二年，因为误卷入一场黑吃黑的阴谋里，他不愿意连累妻儿，选择了永远消失。他赶回来的时候，停尸房里阴冷的气流让他无法呼吸，管理员带着他打开十七号的冷柜，他看不出父亲凝固僵化的表情后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信息。

他不想哭，看着停尸房外的母亲哭的一塌糊涂，他只能忍着，要好好替父亲照顾母亲。

她不愿意进入停尸间，也害怕管理员拉开冰柜的瞬间。她不想承认冰柜里躺着的是他温柔体贴的男人，她宁肯相信他出了远门，也不愿意亲眼看到事实。

她默默地站在毒辣辣的太阳光下，注视着停尸间的大门，儿子出来了，他表情淡然，上前拉住母亲的双手，用力握住，摇摇头！母亲点点头，抽出双手笃定地朝着刺目的光芒中走去！

三伏天的热浪没能温暖娘俩心头的寒冰，方志强看着母亲挺直的后背，悄悄地擦掉了眼泪，急走几步，赶上母亲，搂住她绷紧的后背，走过了人群！

方志强是个很固执的人，他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驶室旁，打开车门，伸手抓住了西装男的肩膀，用力一拉，轻而易举的把他拉到车门外，自己可是得到父亲的真传，三五个猛汉齐上，也不能在他这讨到任何便宜，何况这个狂妄自大的西装男也不过百十来斤。

西装男猥琐的双眼立时变得诡谲起来，他趁方志强没有多高的警觉性时，猛地伸手朝他的喉咙抓去。

方志强反应够快，猛一侧头躲过，唉呀！自己这一大早是捅了谁家的马蜂窝，居然让自己百年不遇的碰到了瘟神。

西装男嘿嘿地冷笑着，“小子，你猖狂个屁，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说着飞起一脚，向着方志强的私密处袭来。

自己还没成家立业，要是成了挨了刀的肥猪，以后的子嗣恐怕……更别提什么性福了。这个可恶的西装男，还真够狠，每一招都透着杀意，他也不是泛泛之辈，还是极有两下子的，他向后一闪身，把身体弓起来，做好应战的准备。他不敢在小觑来人，这个西装男像变了一个人，出手越来越快捷，闪电般的拳头，雨点般地砸落在他的身前。

他腾挪躲闪，让人眼花缭乱，早晨上班的行人很多，他们围拢过来，看着俩个人打在一起，动作娴熟，都以为是某大片在偷拍打斗的街景。看的津津有味，几个吃了早餐的出租车司机也来凑热闹，看到是熟悉的方志强在和西装男大打出手，也不知道究竟俩个人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敢报警，一个和他发小的男人急忙喊到“志强，你没事吧？”

方志强久攻不下，心里十分懊恼，看来不使用些必杀技，自己还很难脱身。听到好友小林的关心，也顾不上回答，他不慌不忙地猛地抖手，使用父亲教他的“叠影婆娑阴阳掌”向着西装男近身攻击。

西装男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出租车司机，竟然还是个武林高手，难道高手真的是在民间？他不容自己分心多想，见招拆招，但是略显仓促，有些力不从心。

这可乐坏了方志强，他虚晃一招，腿上招式也花样百出，但绝不是花架子，西装男有些气急败坏，要是败给这个毛头小子，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为了自保，他突的一闪身，跳到两米开外，“小子你行，开车送我去“汇远。”

方志强也见好就收，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和好友摆摆手，走到自己的出租车旁，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西装男眼睛漠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哼了一声，上车，系安全带，眯起眼睛，小寐起来。

看到西装男悠然自得地靠进车座里，他到纳闷起来。“汇远”可是个高不可攀的商业帝国，霸主是有着神奇色彩的姚家七少，谁要是能和他扯上关系，平步青云的日子也就来了。

到了“汇远”，西装男摸兜，没钱！方志强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指着他说“请您尊重我们出租车司机，也尊重一下你自己。”

“我又没说不给你钱，走吧！和我上办公室拿钱去。”西装男打开安全带，自顾自地开门关门，向着“汇远”的大门走去。

这里虽然不是戒备森严，但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方志强能进到“汇远”中心看风景，心下是很高兴的。跟着西装男屁颠屁颠地进入电梯，这里到不像传闻中的那么金碧辉煌，相反这里处处透着简约，灰白两色占了主导色彩，龟背竹、兰花、绿萝、文竹，古朴典雅的花盆，以及花盆的花架，都透着浓郁的人文气息。角落里的雕像，不起眼的古董，挂在墙体上的名人字画，都能看出主人审美的与众不同。

方志强突然就喜欢上这里，总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好像上辈子他就来过一般。

这里的人不多，看到西装男都点头哈腰，也不言语，都好像很安静。但安静的令方志强有些发懵，他收回探看的眼神，绷紧了肌肉，似乎一场腥风血雨即将爆发！

方志强的感应有时候强大的连他自己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总后悔，如果当初选择警校，自己一定会脱颖而出，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官。

要不是自己有着想要的奋斗目标，恐怕这碌碌无为的日子，足以打败他的心，让他成为城市里的又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不知从何时起，一股无以名状的寂寞像一条潺潺的溪流，在他的世界里如一首空洞的交响曲慢慢地流过，让他背负起沉重的十字架，他敏感脆弱地嗅到，这城市中忧伤的味道把他的心撕裂，似乎生命就在终点，让他倍尝嗜血的无奈，单单等着最后的一把干柴，燃起最末的一点火花，把他的灵魂殆尽在正反物质相碰撞后的淫灭中……

他努力苦苦挣扎着，如果不是黑暗中漫舞着黑色的光影中，有一双看似女人却略显修长的手，在召唤他，引导着他前行，他想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母亲大人。

他靠着他的指引执拗地等待着，哪怕只有一次的昙花再现，他也愿意为那绽放的璀璨时刻骄傲。

方志强迷失了方向，偏移了的人生定位让他苟活了二十五个年头。

电梯叮的一声，门无声地打开，已经是最高层了，西装男双手插兜，打着口哨，信步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方志强感到西装男的后背升起一股杀气，艺高人胆大，既来之则安之，他的脚步在“汇远”的长廊里响起，运动鞋的鞋带开了，他蹲下来，长睫毛微卷着，高挺的鼻子，弧度极致诱惑众生的薄唇，都彰显着他的与众不同，他如猎鹰般的双目，在长睫毛的掩饰下，迷惑着旁人！

系鞋带的手默默工作着，慵懒散落的发丝下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西装男的身影一晃消失在长廊的一隅。

方志强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听得出他的不屑。他站起来，双手扑打着身上的灰尘，白衬衫虽然旧了，但是雪白一如曾经。

他看着漫不经心地走着，实则他运力中的骨骼，在长廊里脆响着。

他走到西装男消失的位置，没有迟疑，这里有四个西装男，唯一没有引他来的男人。他耻笑着，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果没看错，那个西装男穿的西服是限量版的阿玛尼，手表绝对在七位数上，这么一个大老板，不会只差十几圆的人民币吧？

看着摩拳擦掌的四个猛男，他有所醒悟，就在昨天日落西山倦鸟归巢的灯影下，一双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眼睛扫了他一眼，这没有威胁性的眼光令他不寒而栗，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主宰世界的王者。

开着出租车离去，王者的气息回荡在出租车狭小的空间里，他用力深呼吸，突然感觉这味道熟悉的让他差点掉下眼泪来，百年前的味道，或许更久远，他意识到自己凤凰涅槃的日子近了。

四个猛男邪笑着一拥而上，四个点四个方位，八只手挥向了被包围的中心点，方志强嬉笑着用左手的食指在鼻孔下方玩味地抹了一下，顺势把手臂甩开，左脚在地板上画了个半弧，有多久没这么嚣张跋扈地使用方家的“叠影婆娑乾坤脚”了，他记不得了。时间就像个转动的超大齿轮，齿轮密密麻麻，站在齿轮的顶端，只有向前。

方志强的动作及其不协调，他的矫揉造作目中无人也成功得惹怒了四个猛男。

可惜眼前的四个猛男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须臾间，以多欺少他们感到稳超胜劵，手臂挥拳各个有恃无恐，向他砸来。

没有人能看清，即使是监控画面反复放慢速度，也找不到方志强转过身时究竟用了什么招数，让四个志在必得的猛男，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各个捂着脸上的鞋印咬牙挺着没有叫出声来。

方志强抱着膀子，靠在墙壁上，也不理会失魂落魄倒在地上，要多窘迫有多窘迫的四个猛男。

他知道该登场的重量级人物，就会在不久之后招见自己。

西装男摇晃着脖子，很失望地看着四个猛男，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你，跟我过来！”西装男命令着方志强，此时他乖乖地跟着他的屁股，晃晃荡荡地来到人事部。

人事部的经理讨好地叫着“谷城，今天怎么这么闲呀？”

谷城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老大相中的人，给他办入职。”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志强有点云里雾里地发懵。

“你小子，敢得罪谷城，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了。”

方志强签了应聘书，踩着带了晶亮光环的脚步，按照人事部经理告诉的房间号，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谷城递给他一把车钥匙，“走吧！”

方志强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开上百万的法拉利超跑。当谷城把他带到车旁时，他感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命运之神眷顾了他。接下来谷城带着他上“国际时尚中心”选了五套阿玛尼西服，手表、领带、鞋子……，只要想到的男士用品，都买了很多。

方志强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可是谷城向一个受了极大委曲的年轻女人，发疯购物来泄愤一样，使劲刷卡，卡里的钱如此暴力的刷！刷！刷！居然没有止境。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谷城把市中心，最好的楼盘中的最好房子的钥匙，连同房证都给了他。

这时候的方志强再也淡定不住了，“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能如此大手笔地收买自己，就一定会有所图。

谷城瞥了一眼他，“哼！东西按照地址都送到你的新家了，希望你做事有始有终，别辜负了我们老大对你的提携。”他不等他再问，就独子离开了“国际时尚中心”的餐饮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