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追捧的热情

顷刻之后，眼看着众人都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赵夫子缓缓合起了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开着口说道：

“近来江湖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前个儿我一直都是说这霁城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想必大家听得也腻了，那么今个儿我就给你们说个新鲜的，就讲，”那赵夫子说着便一把合上了手中的纸扇子，“最近江湖上盛传的妖女作恶残害无辜的事情。”不料他话音这厢刚落下来，那厢莫七便急忙开口接话，

“赵夫子，这既然都说了是个妖女，那她作恶害人不都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可说的，而且一个女人的，一听就没什么意思。我想要听那种大英雄的事迹，比如十多年前武林盟主沈白崖为武林除害的事情，还有那一把附着恶灵的上古邪剑，你说这个难道不好吗？”莫七话一出，立马便招来了许许多多的应和之声。众人纷纷叫叫嚷嚷，都希望赵夫子说一些有趣的奇闻异事。

“安静一点安静一点，”双手微微举起，赵夫子示意般安抚着众位听客躁动的情绪，“这妖女可不是寻常的恶人，是那传说中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魇狱门右使司空珞。”

“哇！”司空珞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便立刻掀起了一阵哗然的声音，莫七虽然还是觉得听一个女人的事情到底是没什么意思，可是转念想想这司空珞近来作恶太多，倒是也不算是寻常的恶人，而且最近都在传她偷了澜雪剑背叛了魇狱门一个人负伤逃命在外，弄得武林中人心惶惶，而且仔细想想，说司空珞，似乎也跟澜雪剑有些联系，想必听下去也能听到赵夫子说起跟澜雪剑有关的事情，这么一想之后，莫七便不再出言抱怨。看着众位听客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见了，赵夫子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才娓娓述说了起来，

“这司空珞啊，原本是魇狱门右使，为人那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仅嗜血成性，而且丑陋无比，死在她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她所到之处，那可谓是寸草不生，连个活口都没有的。先前呢，这司空珞一直跟在魇狱门魔尊魇离跟前为他办事情，这办的是什么事情呢？”话说到了这里，那赵夫子仿佛是刻意卖关子一般忽地住了嘴，果然如他所料到的那样，众人便眼巴巴地望着他，全神贯注地等候着他说话，这其中最没有耐心的便要数莫七了。赵夫子沉默不过一下，他便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赵夫子，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莫七坐着离赵夫子不算太远，那赵夫子一面摸着下巴那有些花白的胡须一面缓缓上前走了两步，待走到了莫七跟前的时候，他便举起了自己方才合起的纸扇便轻轻敲了一下他光洁的大脑门，如同私塾里的夫子教育学子一般说道：

“莫七，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若是不改，难成大事啊。”赵夫子略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去看莫七听完了他说的这句话之后越发不高兴的面容，声音里微微透出几分无奈和惋惜，紧接着，他便继续说道：

“这所办的事情，便是夺回那传说中的上古邪剑澜雪剑。”谜底已经揭晓了，果真是和澜雪剑有关系，原本还一脸不乐意的莫七转眼便一脸欣喜之意，也不去反驳赵夫子方才评价他的那一番话了，神情格外认真地听着。

“这澜雪剑呢，估计大家都有所耳闻了，原本是由居住在雪域之上的曲氏一族看守，只可惜啊，这曲氏一族的族长曲华裳下落不明，而她的胞妹曲雪柳又为了一己私欲害得这雪域失了防守，于是啊，这澜雪剑便流落了中原，最开始得到它的，便是那前任武林盟主司空傲，只是这邪剑终究是邪剑，附着恶灵，没多久就害得这司空傲心魔成狂，灭了自己全门。后来呢这澜雪剑啊就交由逍遥阁一门看管，就在六个月以前，武林中忽然窜出了一个邪门大派，那便是魇狱门，这魇狱门里面身份地位最高的，当属那魇离，只是这个魇离的来历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样。而魇离手下有一个喜穿青衣的女子，名唤司空珞，是为魇狱门右使。说起这个司空珞啊，那可真是..............”那赵夫子言及于此，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非常沉痛的事情，“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在她手上断送性命的人，恐怕比起我们这霁城的百姓，还要多上一倍。也正正是因为此女心狠手辣心肠歹毒，所以魇离才如此重用于她，昆仑山庄满门二百多人皆灭，青鸟山庄一门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死绝，统统都是这个妖女做的，虽说这青鸟山庄的庄主上官武并非什么大善人，可是那昆仑山庄的宋书段宋庄主，那可是公认的大好人大英雄，一门就这么死在了那妖女手上，而且宋庄主的头颅还被那妖女挂在了门前，可谓是连死了也要受尽屈辱，真当是闻者为悲伤，见者为心恨。”

赵夫子说到此处，一些气血方刚嫉恶如仇的听众便忍不住破口大骂打断了他，

“呸，这妖女这是太该死了。”

“难道就没有人去制服她吗？”

“就这么让她滥杀无辜，如此凶残成性的女人，也不怕遭报应...............”

“等那一天小爷我看见她了，非剐了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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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最为激动的，当然要数那小少年莫七，只见他一拍桌子便整个人弹了起来，神情无比激动和愤怒，

“岂有此理，这妖女当真是太可恶了，等我学好了武艺，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杀了她！”

原本还沉浸在对司空珞无比憎恨和谩骂情绪的众人被他这么一说，十分不厚道地就笑了出来，霎时，众人关注嘲笑的对象一下子变成了莫七，就连那说书的赵夫子，也被他这么大放厥词的认真模样逗笑了。

“我说莫七，你娘今日怎么还不叫你回去卖烧饼啊，学艺学艺，你当你是什么啊？做你的白日梦吧，只怕你还没接近司空珞，那妖女就把你分尸了，就像我平时剁猪肉那样，刷刷刷三两下你的胳膊啊，头啊，腿啊，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屠夫谢大牛方才因为赵夫子的阻止没能及时回击，如今逮着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留余力地尽情嘲笑莫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谢大牛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引来了一片哄笑声。在众人嘲讽不已的眼神和笑声之中，莫七的脸越涨越红，就在他几乎要跑走的时候，赵夫子眼看着玩笑开得差不多了，连忙开口主持大局，

“好了，既然是来听书的，那便不要多言了，否则，你们自己上来讲吧，老夫就不奉陪了，”赵夫子佯怒般说道，直到嘈杂之声完全消失了之后，他便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你们这些听书的人听了也如此愤怒，更何况是那些有武功的英雄豪杰，只是啊，这司空珞，练了一些邪门歪道的功夫，武功高强得很，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连云衍宫的老宫主越云衍，也遭了她的毒手，这一只手啊，都被害没了。”赵夫子说着便做了一个抹手的动作，眉头紧皱，仿佛是不忍直视一个大活人被硬生生断了手的画面，语气格外后怕和心悸，“不过这妖女，做过的最恶毒的事情，可不是这一件，”说到这里，赵夫子故意卖了个关子，再次打开了他手中的纸扇子慢慢地摇了起来，语气沉痛地说道：

“就在前不久，她将那沈盟主的女儿，沈大小姐的脸，给毁了。”

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喧哗，毕竟这沈碧颜武林第一美人的美名在外已久，一个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更何况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这么被无端端地毁了美貌，那是何等的可惜啊。

“这老娘儿们也太恶毒了吧，自己长得丑陋还不许别人长得貌美。”这次不等莫七先发言，那谢大牛便直嚷嚷了起来，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仿佛被毁了容貌的是他的妻子女儿一般，只是这嚷嚷完了之后，他忽地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那说书的赵夫子，

“不对啊赵夫子，这沈大小姐美是美，只是这天底下的美人也不少，这司空珞为何独独毁了她的容貌？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隐情？”霁城不算什么繁荣的大城，一些混杂在一块听书的市井小民尤其爱打听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说书人如此受尊敬的原因，对于这些聚集在一块儿听书的一众茶客而言，这赵夫子就像是一座八卦的传输机，可以让他们了解一个跟他们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什么江湖恩怨宫廷秘闻，没有什么不能够说的出来的，虽然这其中必定是夹杂着一些水分，可是那又如何，这一点儿也不影响这些小百姓追捧的热情。